第46節(jié)
------題外話------ 群號:283796786,【笑亂天下】,歡迎正版讀者的加入! 謝謝:櫻雨。(5花)、564……910(1月票)、138……7740(3月票) 愛生活,愛你們,也……愛票票,哈哈哈哈! 【第六十二章】趣事 更新時間:2014526 9:01:13 本章字數(shù):12979 昏黃的屋子,月光被窗欞子切碎了鋪陳落下,細細密密地在玉妃的臉落下斑駁的暗影,她跪在地上,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圣旨,木訥地磕了個頭:“謝主隆恩。 ” 她摸上微凸的小腹,呆怔得連眼淚都忘了流下來,入宮五年,她汲汲營營、苦心造詣,好不容易爬上正二品妃位,卻在一夕之間從云端跌入泥潭,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錯了? “水貴人,時間不多了,趕緊收拾一番,趕緊隨咱家去冷宮吧!”章公公扯著尖細的嗓音傲慢地甩了一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又一個自尋死路的宮妃,面無表情,這樣的事他見了太多,宮里新人舊人來來去去,你上我下,你死我活,唯一雷打不動的只有中宮皇后,可惜這些不自量力的女人,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是別人眼中的棋。 欣女官拔下手腕上的玉鐲子遞到章公公手里,哀求道:“公公,小主畢竟是懷了身子的人,萬歲爺雖說懲罰了小主,卻是對小主腹中的胎兒寄予厚望,還請公公行個方便,容許我為小主多收幾件換洗衣裳,讓小主更好地養(yǎng)胎。” 萬歲爺已經(jīng)把孩子指給了新冊封的珍貴人,這說明萬歲爺舐犢情深,不準任何人傷害水貴人的胎。這胎若是個皇子,十年、二十年后,水貴人只要有命活著,未必沒走出冷宮的機會。章公公在宮里呆了大半輩子,眼光向來放得長遠,他把鐲子收好,牽了牽唇角,恣意地道:“咱家正好有些腹痛想如廁,水貴人慢慢收拾吧!” 言罷,章公公轉(zhuǎn)身走出了翠屏閣。 欣女官扶起水貴人,寬慰道:“娘娘且放寬心好生養(yǎng)胎,萬歲爺許是一時氣憤,等消了氣,又會念起小主的好的!” 水貴人兩眼空洞無神,仿佛盯著地上斑駁的暗影,又仿佛什么也沒看:“你怎么不走?關雎殿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先前香妃來要人,你為何要留下?” 欣女官服侍水貴人多年,說沒感情是假的,可說不擔憂自己的前程也是假的。只是看多了拜高踩低的戲碼,她能清楚地意識到樹倒猢猻散,跑得最快的往往第一個落入虎狼的牙口,因為這種背信棄義的奴才只會被指去做排頭兵,她還不如隨著大樹一起倒下,日子過得差卻是不會死,而等大家都跑完了,只剩她一個時,興許又是另一番天地:“小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做那天打雷劈的小人?!?/br> 水貴人的眼眶漸漸有了淚意,很快,又染了一絲凌厲,凌厲過后逐漸變得柔和,語氣也慢慢柔和,但細聽又滿是嘲弄:“香妃來要人,就是想甩臉子給我看!她哪里真會對那些人好?也活該是他們報應!” 欣女官的脊背一涼,身子有了寒意。 水貴人摸上微凸的肚子,美眸一轉(zhuǎn),道:“誰對我好,我心中有數(shù),只要我肚子里還懷著龍嗣就一定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欣女官低頭不敢接話,私心里她當然希望小主能東山再起,但這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似是感受到了欣女官的異樣,水貴人緩緩地眨了眨眼,嘆道:“即便我再也走不出冷宮,也會讓你陪著小皇子一起走出去的?!?/br> 欣女官撲通跪伏在地:“小主!奴婢想伺候小主一輩子!奴婢不離開小主!” 看來這句話打動她了呀,世上哪有絕對的衷心?人性本自私,不為自己謀劃的全都是傻子!但自私也有個限度,比如欣女官這類,在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同時也盡量照顧到她的利益,算是三分衷心、七分聰明。她看得到,萬歲爺又怎會看不到?等孩子出世,欣女官是一定會被指去做貼身宮女的,倒不如自己提前搶來賣個人情,這樣,將來在欣女官的安排下,自己或許還能和孩子多幾次見面的機會:“親生的和養(yǎng)在膝下的終究不一樣,她不用使壞,只稍稍疏忽一下,我兒的命就有可能葬送在那些不干凈的胭臜事兒里!你陪在孩子身邊,我才能放心,等生產(chǎn)前,我會想法子說服萬歲爺?!?/br> 若說欣女官先前是三分真心,現(xiàn)在便是五分了,欣女官磕了個頭:“只要能讓小主和小皇子好,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這樣的回答還算讓水貴人滿意,水貴人定了定神,問道:“新冊封的珍貴人是誰?” 欣女官搖頭:“奴婢不知?!?/br> “珍貴人駕到——” 水貴人和欣女官俱是一震,心底萌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欣女官扶了水貴人起身,當她們循聲側(cè)目,看清來者后,眼珠子差點兒瞪掉了下來! “姑姑好啊!”水玲月已換上光新亮麗的蜜合色繡粉蓮宮裝,頭簪一對梔子花金步搖,在宮里,唯有嬪位或以上的主子才有資格佩戴步搖,一個六品貴人……居然戴了!這說明什么?不,這還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最難以接受的是……最在水玲月身旁,赫然站著容色沉靜的譚嬤嬤。這一刻,水貴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水玲月笑靨如花,朝氣蓬勃:“姑姑,我是來給你送行的,看在你是我姑姑的份兒上,我就不計較你的失禮之處了,作為回報呢,請你務必好生養(yǎng)胎,我可是天天盼著做母妃呢!” 同為貴人,有封號和無封號卻是天壤之別。想起之前她百般巴結(jié)玉妃,玉妃都無動于衷,只一門心思青睞她的眼中釘水玲瓏,水玲月就怒火中燒,玉妃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從此圈禁冷宮,同一時刻,皇上冊封她為貴人,賜封號“珍”,她立馬覺得自己有了奚落這個姑姑的資本,于是忙不迭地跑來看笑話了。當然,皇上點名讓她撫養(yǎng)水貴人的孩子,這有些出于她的意料了。宮里伺候的人多,撫養(yǎng)孩子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卻能讓皇上多看幾眼,她何樂不為? 水貴人終于明白皇上為何一連幾日不來關雎殿,而水玲月也一天到晚往外跑了。水貴人看了看譚嬤嬤,又看了看水玲月,五年來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她的眼淚笑了出來:“呵呵……珍貴人,請惜福!”那晚的事,她猜出了大概,不過是一個李代桃僵,水玲瓏真是好本事,就不知到底是水玲瓏和水玲月聯(lián)手共謀,還是水玲瓏一人算計了所有人。 “姑姑別忙著告誡我了,皇上疼我,我自然有大把的福要享,姑姑你在冷宮孤苦伶仃的,可別想不開做了傻事,那樣我的兒子就沒了!”說著,水玲月裝模作樣地抹起了眼淚。 這話真是誅心??!十四歲,才十四歲就心腸歹毒到了這種地步!她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給她?水貴人的肺都要氣炸了!“水玲月,你別不知天高地厚!跟我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香妃逞能??!找皇后逞能??!” 水玲月?lián)P了揚手里的香帕子:“呵!她們又沒得罪我,我為什么要找去招惹她們?怪只怪你有眼不識泰山,只知道疼水玲瓏那個小賤蹄子!沒想到吧,你曾經(jīng)看不起的小庶女也能鯉魚躍龍門,終有一天踩到你的頭上!” 水玲月的本意是狠狠地刺激水貴人一番,以討回之前在她那兒落下的面子,誰料水貴人聽完她的話不怒反笑,看來,水玲月不是跟水玲瓏一伙兒的,水玲月自以為撿了個天大的便宜,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水玲瓏暗中縱容的結(jié)果。她的下場他日就是水玲月的下場! “水玲瓏你說話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水玲月會成為我父皇的新妃?”三公主推了推陷入沉思的水玲瓏,焦急地問道。 水玲瓏不語,那晚她跳出窗子,被郭焱抱在懷里之后…… “瑩瑩!瑩瑩是不是你?”跨入小廚房的霎那,皇帝雀躍地叫出了聲。 李常嘆了口氣,道:“萬歲爺,這應當就是廚子們做的,沒甚特別。” 皇帝用筷子夾起來吃了一口:“不對!御廚做不出這種味道!十幾年了,朕從來沒忘記過這種味道!” “萬歲爺,瑩主子她……” 李常立場話未說完,皇帝厲喝道:“誰?誰在這里!給朕出來!再不出來,朕命人搜查,搜到的話摘了你的腦袋!” “啊——”水玲月一聲尖叫,跪在了門口,“皇上饒命!” “你是誰?為什么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我……我……我剛做了一盤菜打算給玉妃娘娘送去,又恐一身油污臟了娘娘的眼,這才回房換了身干凈衣衫,可我剛剛打算進來時聽到有男子的說話聲,嚇得……嚇得不敢上前了……” 皇帝的語氣緩和了不少:“這盤菜是你做的?” “嗯?!?/br> “服侍朕用餐吧。李常,就在這兒擺個桌子,朕瞧著菜好,酒也好。” 后面皇上大概喝多了些,抱著水玲月親吻了起來,須臾,便傳來了水玲月欲拒還迎的低喃。 回憶到這兒,水玲瓏按了按眉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水玲月最初只想巴結(jié)玉妃推掉和江總督的親事,可當水玲月發(fā)現(xiàn)有一個接近皇帝的機會時,她的欲望也隨之高漲了,只要她一天是水家庶女,便一天受秦芳儀的掣肘,哪怕沒了江總督,后邊的親事也大抵不盡人意,與其如此,倒不如成為天子妃嬪。 對于水玲瓏來說,有個“替罪羊”是最好不過了,她可不想成為皇帝的女人,也不想成為荀楓離間皇帝和鎮(zhèn)北王府的棋子,所以她不會戳穿水玲月。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fā)攏到耳后,笑了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會知道皇上的心思?我剛剛在想這滿臉紅疹子何時才能褪去,整日戴張面紗,都沒臉見人了!” “噗嗤——”三公主笑出了聲,“活該!讓你裝病,把自個兒搭了進去!你若早些告訴我……算了,你不裝病,也沒法子告訴別人!”講到最后,她竟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如果不是水玲瓏機警,只怕已經(jīng)被水貴人給害了。 諸葛汐微惱地睨了水玲瓏一眼:“你和水貴人到底怎么回事?她為什么要害你?打算怎么害你?” 水玲瓏面露惶恐,十分后怕的樣子:“我……我不知道?!?/br> 諸葛汐的嘴唇動了動,大概想說什么難聽的話但最終咽了下去:“我沒怪你的意思,你莫怕!”想了想,又道,“依我看,她八成是打算殺了你嫁禍給皇上,好以此來挑撥鎮(zhèn)北王府和皇上的關系,你知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誰?” 我說是荀楓,你們能信么?別說太子和荀楓關系良好,便是諸葛鈺都曾跟荀楓穿過一條褲子,一個弄不好,太子和諸葛鈺同時孤立她,那她才是真真兒上了絕路。重活一世,她沒那么多信任可以給誰,哪怕是兩輩子都沒害過她的太子,亦或是今生與之長眠的丈夫。水玲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不知道?!?/br> 諸葛汐看她雙手和額頭都是疹子,想再逼逼她,又于心不忍:“算了,你一個小姑娘應當不懂朝政,水貴人真是誅心,皇上待她情深意重,她卻暗地里耍那多幺蛾子,甚至連親生侄女兒也能利用!不過……” 頓了頓,諸葛汐又道,“皇上冊封了你meimei為貴人,這未嘗不是一種表態(tài),他不會遷怒于尚書府?!?/br> 皇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誰知道呢?水玲瓏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br> 三公主說道:“是啊,父皇和母后都是以她縱仆偷賣御賜之物為由發(fā)落的,沒牽扯其它?!?/br> 這樣啊……水玲瓏用杯蓋撥了撥茶盞里的玫瑰花瓣,皇上終究是給水家留了天大的面子,收受賄賂或販賣御賜之物純屬個人貪心,若勾結(jié)外敵則少不了讓人懷疑水家有密謀造反之心,皇上……就真的這么信任水家? 諸葛汐表面大大咧咧,但心思不失細膩,她沉默片刻后,看向水玲瓏,眼底閃過晦暗難辨的波光:“既然皇上和皇后這么說,我們自然也這么認為,玲瓏你說呢?” 水玲瓏笑著點頭:“姚夫人說的有理,今日玲瓏被三公主接回寢宮后便一直在內(nèi)養(yǎng)病,至于關雎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玲瓏一概不知。” 諸葛汐暗暗贊賞,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眉頭一皺。水玲瓏察覺到了諸葛汐情緒上的變化,換做是她也會起疑,娶妻當娶賢,沒哪個門庭敢要攻于心計的女子。 三公主打趣地道:“還姚夫人姚夫人地叫啊,不該改口叫jiejie了么?” 水玲瓏就勢低下頭,羞澀一笑,雙頰染上一層胭脂。 三公主越發(fā)來了逗弄的精神,她湊近水玲瓏,笑呵呵地道:“害羞啦?想嫁人了?說吧,你其實很喜歡諸葛鈺的吧?” “呀——三公主你……”水玲瓏羞答答地側(cè)過身子,一副局促不安的態(tài)勢。 這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打消了不少諸葛汐心底的疑慮,今晚的事她沒怎么參與,但也從三公主和水玲瓏的交流中猜出了三、五分,表面上水玲瓏是受害者,實際垮臺的是水貴人,水玲瓏雖是為了自保才裝病,可把水貴人斗倒也是不爭的事實。心思太重之人未必是鈺兒的福氣,但就眼前來看,她應當只是急中生智,旁的與尋常閨閣女子無異。 諸葛汐心思一動,和藹地道:“說到底這回是鎮(zhèn)北王府連累你了,貴婦難當,你和鎮(zhèn)北王府的命運綁在了一起,享受無上尊榮的同時勢必也要承受一些明槍暗箭,若讓你一人再這么冒冒失失下去,我實在不安心!就拿這次的事兒說吧,若你身邊有個機靈些的丫鬟或mama,怎么也不至于出個用苦rou計來吸引救兵的下下之策。這些都因你是鎮(zhèn)北王府兒媳的身份而起,我便不能袖手旁觀了,這樣,讓袁mama跟你回去,袁mama早年跟我從喀什慶族過來的,衷心和能力都沒得挑,有她照顧你,我和鈺兒才能放心一些?!?/br> 擔心是假,監(jiān)視是真吧。沒過門夫家便派了個德高望重的mama來,知情的說是保護,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水玲瓏有多無能,得靠一個mama來撐臺面!屆時她在王府要怎么立足?若水玲瓏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此時必定被諸葛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一番話給說得不忍拒絕。然活了兩輩子的水玲瓏,心已經(jīng)硬成了一塊石頭,又豈是那么容易妥協(xié)的?水玲瓏理了理鬢角的秀發(fā),白皙小臉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這不是鎮(zhèn)北王府的錯,姚夫人無須自責,玲瓏不敢麻煩姚夫人,還沒過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br> 剛剛?cè)髅髅髯屗目?,她仍一口一個“姚夫人”的叫,分明是諷刺她嫁作他婦還要插手鎮(zhèn)北王府的家事!諸葛汐的神色一肅,對水玲瓏的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她聲線一冷:“那你告訴我,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打算怎么辦?還用苦rou計?次次都用,用到最后你這身子廢了怎么辦?不能給我弟弟生孩子又要怎么辦?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莽撞輕率,做事從不考慮后果!何況是一個下等賤妾生的孩子?完全是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我?guī)湍隳锖蒙芙棠悖悄愕母7帧?/br> 嘭! 水玲瓏的杯子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她的目光突然寒涼得像地獄發(fā)出的冥光,所過之處,寒氣逼人:“姚夫人,不要以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覺得別人都跟你一樣!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從出生就是喀什慶族的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經(jīng)歷了一些自以為大不了實則在我看來根本什么都不算的風浪,便覺著自己的閱歷足夠做我的人生寶典了?如果你父親不是鎮(zhèn)北王,你母親不是冷家嫡女,你出了亂子,怕是連苦rou計都用不好!因為你這人,簡直自負到了一種盲目的程度!” “你……你是怎么說話的????你的休養(yǎng)都跑到哪里去?”諸葛汐氣得兩眼冒金星,長這么大,從沒有人敢這么跟她說話,一個未過門的庶女弟媳,怎么敢?她怎么敢? “休養(yǎng)?我這休養(yǎng)可是王妃親自看上的!你到底是想說我休養(yǎng)不夠,還是王妃眼光太差?”這句話把諸葛汐氣了個倒仰,水玲瓏無畏地對上諸葛汐凌人的視線,字字如冰道:“還有,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行為方式,也可以批判我的性格言辭,但你沒資格罵我娘!更沒資格替我娘管教我!這種福分,誰要你給誰去!”董佳雪是她的逆鱗,諸葛汐罵她辱她,她或許可以看在諸葛鈺的面子上一笑而過,但譏諷董佳雪,那就是在把刀往她心窩子里刺!誰也不許罵她娘!皇上也不行!她會拼命,真的會拼命……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 “好了好了,表嫂!玲瓏!你們一人少說一句!”眼看諸葛汐要說出什么覆水難收的話,三公主急忙抱住她的胳膊,當起了和事老。 三公主人不壞,水玲瓏不想讓她太過難堪,于是順坡下驢道:“水貴人好歹是我姑姑,哪怕她害了我,看在年邁祖母的面子上,我也該去跟她道個別。還請三公主從中周旋一、二。” 三公主正愁沒理由把她們倆分開,她忙笑著道:“這個沒問題!我馬上帶你過去!” 月朗星稀,水玲瓏和剛從關雎殿出來的水玲月不期而遇,水玲瓏笑著打了個招呼:“珍貴人。”卻是沒有行禮。 水玲瓏戴著面紗,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余一雙幽若明淵、望不見底的眸子在月光下燦燦生輝,水玲月被看得有些心虛,不管逼著她行禮,只問道:“大姐你醒了啊?我聽太醫(yī)說,你是對什么東西過敏,你……你……你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呀?接觸到不好的東西了么?” 問話時,眸光難掩試探。 水玲瓏想了想,從容地道:“哦,那天晚上我去御膳房想給姑姑做一道菜來著,做好之后突然有些腹痛,我便去如廁了,等我如廁回來發(fā)現(xiàn)菜已經(jīng)被吃了,大概是小德子給玉妃送了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吧,唉!我說了會給他留,他那么心急做什么?最后我就回了房。” 原來水玲瓏以為是小德子吃掉的,反正小德子已死,死無對證!水玲月心底的石頭落了地,連帶著心情也好了不少:“大姐你是要去看姑姑么?” 除了帝后、三公主、太子、諸葛汐以及一些親信,外人都以為水貴人是販賣了御賜之物被罰,并曉得水貴人害了水玲瓏。水玲瓏嘆了口氣:“是啊,我今晚便要回府,走之前跟她打個招呼吧!” “大姐慢行,四妹先走了。”她和水玲瓏之間再沒任何矛盾,也沒利益沖突,她的目標從此不會局限于姐妹之爭,初來乍到,她需要安定,至于挑撥太子和水玲溪的關系,合適的時候再說吧!在和水玲瓏擦肩而過時,她腦海里遽然閃過一道思緒,“大姐,你那晚做的菜是跟誰學的呀?”竟是皇上十多年前喜歡的味道,這可真是……太蹊蹺了! 水玲瓏早知道水玲月會有此一問,便預備了答案:“哦,我在香滿樓吃過的一道很好吃的菜,自己便學著做了?!毕銤M樓是百年老字號,任誰也懷疑不了什么。 香滿樓?但她出不了宮了呀……水玲月低頭,滿眼愁緒。 東次間內(nèi),水玲瓏見到了只穿一件素色宮裙,滿頭青絲無釵點綴的水貴人。水玲瓏知道時間無多,便開門見山道:“姑姑,你為什么替他賣命?眼下沒別人,你也莫框我,且與我推心置腹地談一番吧?!?/br> 水貴人沉默了半響,苦澀一笑:“我入宮第二年,被香妃下了長達半年的麝香,體質(zhì)嚴重受損,若非他的藥,我怕是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機會了,我算是……在報恩吧?!?/br> 事情未必是假,水貴人的初衷定然不真。水玲瓏在水貴人對面的冒椅上坐好,定定地凝視著她眉眼,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你怎么確定不是他給你下了麝香,然后嫁禍給香妃的?其目的就是要賣你一個人情,好讓你從此對他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