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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枝繁勃然變色,十一殿下?皇子?

    “那……噶齊……”十一皇子口里不清不楚地念叨什么,踩著木榻,想爬上床,卻腿兒太短,上不去。

    枝繁懷里抱著水玲瓏,騰不出手弄開他,便狠狠地瞪了瞪那兩名宮女,她們不知道大小姐病著嗎?還敢讓年僅兩、三歲的十一皇子靠進?這都安的什么心?

    素心、素容相互看了一眼,不予理會,十一皇子病死活該!素容果決邁出了房間。

    枝繁勸慰道:“殿下,您別過來,奴婢家的大小姐生病了,會傳染的,你到別處去玩,好不好?”

    十一皇子繼續(xù)爬:“那……噶齊……”

    這小殿下迷迷糊糊地說些什么呢?枝繁把水玲瓏平放在床榻上,并拉過被子給她蓋好,打算拿兩塊糕點把十一皇子給哄出去,偏此時,傳來了小德子的通傳聲:“香妃娘娘駕到——玉妃娘娘駕到——”

    素心的神色就是一變,糟糕!還沒給大小姐喂安神藥呢!

    【第六十一章】蝴蝶效應(二)

    更新時間:2014525 9:12:03 本章字數(shù):12779

    “十一!快到母妃這里來!”香妃一進門便看見自己兒子在往水玲瓏的床上爬,當即嚇得毫無血色,且不論水玲瓏得了時疫與否,單單是尋常風寒也容易過了病氣給小孩子,何況她的十一才不到三歲!

    “那噶……齊……額格齊!”十一皇子扯著水玲瓏的手指,回頭朝香妃軟軟糯糯地說道,他長得簡直是可愛極了,像個粉嫩的糯米丸子,胖乎乎的,偏一張五官精致的臉又讓他看起來像個美麗的瓷娃娃,當他說話時,烏黑亮麗的眼一眨一眨,配上卷翹濃密的睫毛,真比天使還可愛三分!

    然,小安子的臉色就是一變,三兩步走到床邊將十一皇子抱了起來,并回頭對香妃說道:“娘娘,這兒有些悶,奴才先帶著十一殿下出去玩。 ”

    香妃的素手捏得緊緊,長睫顫出了一個不規(guī)律的節(jié)奏,但轉瞬即逝,快到無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她揮了揮手:“你送十一殿下回沉香殿?!?/br>
    “是!”小安子抱著十一皇子給香妃和玉妃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和玉妃擦身而過時,玉妃狐疑地看了小安子一眼,她總覺得小安子的神色略有些慌亂了,似乎不大正常,可轉念一想,任誰的主子誤打誤撞進了傳染病人的房間都難以保持冷靜,玉妃便又釋然了。

    香妃見玉妃沒有起疑,遂收回了落在玉妃臉上的余光,轉而看向素心:“呵,主子爬病人的床,居然不知道攔一下,真不知是你擅作主張呢,還是有誰縱容了你?”

    素心撲通跪在了地上,顫聲求饒道:“娘娘饒命!奴婢想拉十一殿下,但十一殿下不允許奴婢接近,奴婢便不敢上前……”

    枝繁不屑地瞪了素心一眼,撒謊不眨眼,臉皮真厚!

    “不敢上前?十一殿下還不是你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你便不敢勸阻他?!毕沐D了頓,冷冷一笑,看向玉妃,“meimei,這樣的宮女放在身邊,若你的孩子出世她也這般怠慢,你找誰哭去?”

    “小德子,把她帶下去好生管教?!庇皴门磷硬亮瞬链浇?,對小德子慢條斯理地吩咐,心里卻恨得癢癢,心腹本就不多,如今又少一個。

    “是!”小德子上前,將素心押了下去。

    枝繁給兩位妃子見了禮,恭敬地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香妃在冒椅上坐好,玉妃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捂著肚子走了進去,只是坐得離床稍有些遠。

    香妃給張院判點了點頭,張院判行至床邊,搭上帕子給水玲瓏把了脈,良久,張院判神色凝重地道:“水小姐的脈象很奇怪,似寒非寒,似熱非熱,無明顯病癥,卻又紊亂不順,當真是……奇?!?/br>
    這等于什么都沒說,香妃按了按太陽xue,聲線冷了一分:“那依太醫(yī)之見,是否屬于時疫呢?”

    “應當不是,不過具體是什么病,微臣一時也難以下定論?!睆堅号袚?jù)實相告,目光自地上破碎的藥碗和殘留的汁液里一掃而過,這是安神藥的味道,按理說,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無需服用這樣的藥物,雖是無害,卻也太沒必要了,且這樣會拖延病人蘇醒的時間。

    玉妃順著張院判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一地的藥汁,她的心微微一顫,想起剛剛素心滿眼的慌亂,難道這藥根本就沒喂水玲瓏喝進去?這可真是太麻煩了!她站起身,忍住內心的排斥在水玲瓏的床邊坐下,并握住了水玲瓏滿是紅疹子的手,天知道,她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不是擔心水玲瓏的病會傳染給她,而是怕水玲瓏突然睜開眼,當著香妃的面“咬”她一口!

    張?zhí)t(yī)垂下眸子,最終決定把對這碗藥的疑惑爛進肚子里:“微臣換些去熱排毒的方子,看能不能有所好轉?她這癥狀或許是接觸了不好好的東西導致的過敏,也或許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br>
    玉妃松了口氣,水玲瓏沒醒,病也沒問題,香妃這下無話可說了,她輕聲道:“有勞張院判了,請張院判開方子,我會命人去取藥熬藥,真希望玲瓏能快些好起來,我這做姑姑的,才能安心?!?/br>
    張院判福了福身子:“娘娘宅心仁厚!”

    香妃冷冷一哼,惺惺作態(tài)!

    張院判走到一旁,拿起紙筆開起了方子。

    香妃轉而看向枝繁,面無表情地道:“水小姐生病的前一天晚上在做什么?”

    玉妃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卻笑著道:“香妃jiejie,既然張院判已經(jīng)看完了,你還是趕緊去向皇后娘娘復命吧!”皇后不過是想走個形式,彰顯其母儀天下、德厚流光,絕不會刻意查探什么,定是香妃假公濟私,想要從水玲瓏那兒撬出什么話來!

    香妃少有地笑了:“我來都來了,不把事情弄清楚也不好向皇后娘娘復命?!?/br>
    不給玉妃插嘴的機會,再看向枝繁,厲聲道:“快說!”

    枝繁嚇得頭皮一麻,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小姐生病的前一天晚上也沒做什么,晚飯后和玉妃娘娘、以及兩位meimei去散步,奴婢先回了房,大半個時辰后,大小姐也回了房,有些累乏的樣子,沒說話便洗洗睡了?!?/br>
    散步……一個時辰?香妃又問:“水家的另外兩位小姐呢?把她們叫過來?!?/br>
    玉妃的素手一握,聲線冷了幾分:“香妃!這是我的關雎殿,你公然審問我的侄女兒到底是何居心?”

    “不是審問,是調查!”

    “調查?那么,請你出示皇后娘娘懿旨,讓本宮知道皇后娘娘許了你私自調查本宮的侄女兒!”

    香妃的黛眉一蹙,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xù)了,皇后的確只讓她帶張院判診病,順便表示一下對水玲瓏的關心,至于水玲瓏是如何病的,病得到底重不重,不在皇后娘娘關心的范疇。只是她和玉妃屬于沒事兒也找事的死敵,何況玉妃的表現(xiàn)本來就有些惹人起疑,她如何肯放過這么一個機會?但玉妃所言在理,沒有皇后懿旨,她無權越過玉妃去盤問水家千金。她懊惱地睨了昏迷不醒的水玲瓏一眼,滿臉的紅疹子讓她看不清她的長相,一屋子的藥味兒更是把她的氣息遮蔽得徹徹底底,想起十一剛剛不停喊的幾個字,她忍不住探出手,要去摸摸水玲瓏的臉。

    玉妃眼尖兒地攔住她的手:“本宮的侄女兒需要休息,現(xiàn)在,請香妃jiejie回避吧!小德子,送客!”

    “是!”小德子朝香妃福了福身子,恬著笑臉道,“香妃娘娘,請吧!”

    香妃瀟灑起身,拂袖離去。誰料,還沒跨出門口,便聽得小太監(jiān)失聲通傳:“三公主駕到——”

    香妃的纖長的睫羽顫了顫,收回撤出去的腳,重新在冒椅上坐好,細看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底閃動起了絲絲笑意。

    玉妃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三公主是皇后的女兒,該不會皇后又決定要徹查水玲瓏生病的前因后果了吧?

    屋子里的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與三公主一起的還有皇后的侄媳諸葛汐。三公主和諸葛汐在關雎殿門口巧遇,問明原因后便攜手走了進來。

    “給三公主請安!”下人們恭敬地行了一禮。

    三公主擺了擺手:“平身吧!”

    “香妃娘娘、玉妃娘娘?!敝T葛汐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玉妃微微一愣,竟是連諸葛汐都來了!

    “兩位娘娘都在呢。”三公主也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她從不稱呼妃嬪們母妃,位份高的尊稱一聲“娘娘”,位份低的直接連叫名號,皇帝和皇后也不苛責什么。

    香妃的冰塊臉上淡淡地綻放了一抹似有還無的淺笑:“三公主和姚夫人可是來探望水小姐的?”

    “嗯?!比魑⑿χc頭,含了一絲獨屬于嫡公主的清高,在她看來,香妃再受她母后的器重那也是個妃,是父皇的小妾,她,不喜歡!

    香妃習以為常,未作反應。

    玉妃忙笑著道:“多謝三公主記掛,我代玲瓏謝過三公主了?!?/br>
    說著,朝三公主福下身去。三公主側身避過,皇帝的小妾與宅子里的姨娘到底不同,她是主子,當?shù)闷鹨宦暋澳锬铩钡囊彩侵髯?,她可不能受玉妃的禮:“好了,別弄這些虛禮了,張院判,你給我說說水小姐的病情!”

    張院判寫好了方子,放下筆,遞給欣女官,繼而對三公主抱拳行禮道:“回三公主的話,微臣初步認為,水小姐是對什么過敏,或受了一定的驚嚇?!?/br>
    三公主的柳眉就是一蹙,過敏還說得過去,驚嚇?水玲瓏這種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人能被什么事嚇到?

    諸葛汐走到床邊,枝繁搬來凳子,坐下后,諸葛汐拿出帕子擦了擦水玲瓏嘴角尚未干涸的一滴藥汁,蹙著眉對枝繁訓斥道:“你怎么照看你們家主子的?竟讓她病成這樣?信任你才帶了你過來,連個人都照顧不好!早知道你就別跟著來呀!頭小戴大帽,能耐了你!”這話,有些含沙射影了,只見玉妃的臉一白,笑容僵硬在了唇角。

    枝繁跪在地上:“姚夫人恕罪!”

    諸葛汐冷冷一哼:“要是我弟妹有個三長兩短,鎮(zhèn)北王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此話一出,所有的頭皮都麻了麻。

    玉妃的目光閃了閃,對欣女官吩咐道:“還不快把地上收拾了,給主子們奉茶?”

    “是!”欣女官招呼小宮女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自己則親自泡了茶給幾位主子奉上。

    三公主又問向張院判:“水玲瓏的病治不治得好?”

    “這……若真是過敏的話……其實過敏癥狀也是可大可小?!睆堅号邢肓讼耄?,“微臣盡力而為。”

    諸葛汐火了:“什么叫盡力而為?難道她得了不治之癥?連你這太醫(yī)院院判都不能保證救活她?既然你們都是吃干飯的,我這就把她帶出宮,請別的大夫醫(yī)治!”

    三公主的第一反應是,要是沒了水玲瓏,郭焱的心是不是就能轉到她的身上?可第二反應是,水玲瓏死了郭焱會難受,郭焱難受她也不好受。三公主走過去,直接坐到了床邊,疑惑不解地對比了二人的容貌,得出定論自己更美后才說道,“表嫂稍安勿躁,且問清狀況再行定奪?!?/br>
    她的目光落在枝繁的臉上,“你是水小姐的貼身丫鬟吧?她到底是怎么了?”

    香妃心頭一喜,端起茶喝了一口。

    玉妃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三公主和諸葛汐,前者算水玲瓏的朋友,后者是水玲瓏的夫家長姐,她們若干預此事,她還真沒有阻擋的道理。

    枝繁和張?zhí)t(yī)把剛剛回稟香妃的話重復了一遍,諸葛汐眉頭就是一皺:“請問玉妃娘娘,玲瓏和你在一起時可有出現(xiàn)異常?那一個時辰內你妹可接觸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玉妃搖頭:“我們散了會兒步,我便累乏先回去歇息了,后面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但那時,她尚且是好好的?!?/br>
    小德子接過話柄:“水小姐去過一趟小廚房,說是娘娘胃口不大好,她想給娘娘做點兒吃的孝敬娘娘?!?/br>
    諸葛汐又問枝繁:“你知道你家小姐平時對什么過敏嗎?”

    “不知道?!敝Ψ碑斦娌恢馈?/br>
    三公主蹙了蹙眉:“水家的另外兩名小姐呢?把她們叫過來,畢竟是姐妹,興許知道什么。”

    玉妃的眼神閃過一絲飄忽之色,卻是不敢以一敵眾,屋子里除了她之外,都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什么。她給小德子使了個眼色,小德子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將水玲清請過來了。

    玉妃問向小德子:“四小姐呢?”

    小德子答道:“大概又去逛御花園了,這幾日她每天都會去御花園轉轉?!?/br>
    “你派人去找找吧。”

    小德子吩咐了幾名得力的小太監(jiān)去找水玲月,諸葛汐問起了水玲清:“你大姐生病前一晚,你可知她做了些什么?接觸到不好的容易導致過敏的東西,或是看見什么遭受了巨大的驚嚇?”

    水玲清低下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我不知道大姐對什么過敏,那天晚上我聞到廚房有香味兒便轉了過去,正好碰見大姐在里邊,可我還沒弄清楚什么狀況,便被德公公給叫走了,德公公說娘娘賞了我金瘡藥,讓我去拿?!?/br>
    小德子的太陽xue突突一跳,不對!水玲清明明知道水玲瓏在做什么,還打算和水玲瓏一同討好玉妃的!怎生這時水玲清說她根本沒搞清楚狀況?若換做別人這么說,他或許認為對方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水玲清這種迷糊蛋,壓根兒不懂撒謊!除非——有人教她這么說!那么,會是誰呢?貼身丫鬟巧兒?亦或是……水玲瓏?如果是水玲瓏的話,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水玲瓏有蹊蹺!

    他借著滿茶的機會靠進玉妃,跟玉妃耳語了幾句,玉妃駭然失色,忙用帕子掩住嘴,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以遮掩自己的異樣。

    張院判要給玉妃診脈,玉妃擺擺手:“無礙,喉嚨有些干澀而已?!?/br>
    就在這時,三公主的脊背陡然挺直,小臉上的血色霎那間褪去,發(fā)髻上的流蘇隨著身子的抖動輕輕敲打著,發(fā)出低啞的聲響,諸葛汐凝眸,略顯疑惑地問:“三公主,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沒……沒什么,我……”三公主吞了吞口水,渾身都嚇出了一層冷汗,“我是覺得……既然玲瓏在這里過了敏,那么這里一定有玲瓏不能接觸的東西,為了讓她痊愈,不如把她搬進我的寢宮吧!”

    “不可!”玉妃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眾人不禁一怔,“唰”的看向了她,她的眼神微閃,定了定神,笑著道,“院判只說可能過敏,未必是真,這病雖不大像時疫,可到底是病,三公主乃金枝玉葉,萬一染了病氣,我實在無法像皇后娘娘交代!”

    這一點上,香妃和玉妃達成共識:“玉妃說的沒錯,三公主不能冒這個險?!?/br>
    三公主緊張且氣呼呼地道:“我的寢宮那么大!多的是房間安置她,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危!玲瓏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來人!把水玲瓏抬入崇明宮!”

    玉妃還想勸阻,被三公主狠狠一瞪,便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