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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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夫人有點兒呆,好片刻才說:“jiejie,我也知道,側(cè)妃再強,那也是妾,想到要送寧姐兒去,我心里也跟油煎似的,可……如今這情形,李家是不要想了,老太太一說就是要把她嫁到孫家,那跟賣過去有什么不同?倒不如她進宮熬一熬,反而有條活路?!?/br> 方大夫人也真沒法再勸。 周寶璐在方家坐了大半日,吃了酒,又看了半日戲,到了申時,蕭弘澄才又打發(fā)人進來問:“太子爺問娘娘預(yù)備回宮了么?太子爺在外頭等著呢。” 周寶璐就勢兒告辭。方老太君親自送到垂花門,周寶璐再三推辭,才讓方老太君止步。 蕭弘澄在二門上,親自接了周寶璐上車,周寶璐臉上紅撲撲的,不由的就整個人靠到了蕭弘澄身上。 蕭弘澄聞到她那熟悉的熏香、體香,還有酒香,便笑道:“喝了酒?” “嗯!”周寶璐點頭,在他懷里動來動去,似乎怎么都不舒服,扳著蕭弘澄的脖子:“都是長輩,親自把盞,也不好推辭,一個手里半杯酒……” 她盯著蕭弘澄的下巴看,線條精致的很,她忍不住就去親一下,然后笑著叫他:“蕭弘澄、蕭弘澄……” 蕭弘澄伸手拍拍她,跟哄小孩子似的:“嗯,乖?!?/br> 周寶璐自得其樂的嘻嘻的笑了一陣子,又念叨:“蕭弘澄,蕭弘澄……” 似乎說不出別的話了,只會念這個她喜歡的名字。 蕭弘澄莞爾,又拍拍她。 周寶璐就好像滿足了一樣,過一會兒,她似模似樣的嘆口氣:“蕭弘澄,我可喜歡你了。” 她的大眼睛里似有春水流動一般,甜絲絲的,仿佛整個春天都涌進了這個小小的車廂里,周寶璐整個人軟軟的倚在他懷里,因為半醉,體溫更高,摟在懷里,簡直要燙傷他一般的灼熱。 蕭弘澄只覺得這從承恩公府到東宮的路,實在太長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加班來遲,見諒 我感覺必須要體現(xiàn)吳月華這個寵妃的能量??! 第176章 過了才兩日,方大夫人果然遞帖子進宮請安了,周寶璐倒也不含糊,聽她話里話外都在說太子爺該納側(cè)妃的事,便笑道:“大舅母的意思,我猜著了,按理說,太子爺?shù)暮髮m,賜側(cè)妃原是圣上的事,不說別人,就是敬賢皇后在世,要往太子爺后宮放人,多少也有點兒忌諱不是?這些個道理,大舅母掌家這樣久,沒有不知道的,既然知道忌諱,還跟我開這個口,我想著,并不真是特地為著太子爺?shù)淖铀媚匕???/br> 方大夫人不妨周寶璐這樣直截了當,到底是上位者,雖說是外甥媳婦,可又不是尋常的外甥媳婦,論品級,如今帝國的夫人,就沒有能比她高的,這話說的有些誅心,方大夫人就不大坐得住了,站起來道:“娘娘明鑒,臣妾的意思是,太子爺如今只有一位側(cè)妃,總是還要納的,選了信得過的在身邊,到底少些淘氣,就是娘娘,也安穩(wěn)些?!?/br> 周寶璐點點頭:“舅母不用客氣,只管坐著說話,舅母的意思我明白,自家人進宮來,一則給她個出身,二則占了位子,免得別的人放了人進來,反而是個隱患,想來,舅舅也是點了頭的罷?” 方大夫人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輕聲道:“你舅舅也是念著太子爺不容易?!?/br> 方大夫人娘家失勢,沒有夫君的同意,絕不敢這樣幫meimei,若她膽子有這么大,早就掌不了家了,那一日周寶璐聽莊慧公主這樣一說,心里就有數(shù)了。 方家女兒尊貴,不能做妾,選個方家旁枝的女孩兒,由方家安排進去,自然就是他們的人了,到底是太子的母族,只要太子肯了,皇上沒有不給這個體面的,太子的后宮,不放個方家的人,今后越發(fā)疏遠,且消息也不靈通了。 這樣的事,經(jīng)過這兩年的宮廷生活,周寶璐一眼就看透了的,甚至方家的具體cao作,她也心中有數(shù),方大夫人最熱心,大舅舅也會同意,而外祖母方老太君,大約就是心里明白,裝不知道罷。 這樣若是因著這件事惹惱了太子爺或者太子妃,她老人家走出來打個圓場,比如進宮賠個罪什么的,憑著身份體面,太子爺和太子妃也不能不給臉。 這是方家一家子的意思,所以就算是周寶璐,也不能不理睬。 周寶璐就笑道:“若說納側(cè)妃,太子爺?shù)囊馑迹缃裾且敳?,替皇上分憂的時候,后宮里一位側(cè)妃,一位良娣,還有兩位才人,已經(jīng)盡夠了,皇上如今才兩位皇妃呢,太子越發(fā)不能沉湎在這里頭,叫朝臣看了,太子爺年年納側(cè),這是個什么名聲?” 然后周寶璐話風(fēng)一轉(zhuǎn),又道:“只是如今舅舅舅母有這個意思,聽起來也有些道理,那個位子空在那里,備不住人想,只是這會子我話放在這里,我是做媳婦的,這是因著敬賢皇后,才給外祖母并舅舅舅母的體面,就這一回,今后若是舅母瞧著我好說話,再來與我說這個,我是不依的?!?/br> 方大夫人大喜,這位太子妃年紀雖不大,見事卻是透徹,先前幾句話就把她說的有點兒冒汗了,還以為這事兒成不了,沒想到這樣肯給方家體面,她連忙道:“娘娘的氣度是沒的說的,我也沒有這樣不明白,娘娘且放心,太子爺后宮多一個咱們家的人,娘娘也放心些。” 她再三的表白:“如今娘娘施恩,肯叫方家女孩兒進宮伺候,自然是選那懂事明白的孩子,盡心伺候太子爺和娘娘,也算得娘娘的臂膀了。” 周寶璐一曬,并不當一回事,只是道:“既如此,大舅母把那女孩兒帶進宮來我瞧瞧,我瞧好了,也好與太子爺說?!?/br> 方大夫人忙應(yīng)了。 隔天一早,就帶了溫夫人,和溫家那個女孩兒進宮來請安,那女孩兒雖說出身伯府,可到底不是有寵的人家,伯府與伯府之間的差距也挺大的,她大約是第一回進宮,就算心里頭明白,可見著這樣莊嚴闊麗的殿堂,華貴大氣的擺設(shè),高坐在臺階上雍容端麗的太子妃,也有點忐忑。 溫夫人,溫小姐隨著方大夫人行禮問安,周寶璐深知她是個膽子大的,雖然有些忐忑,可比溫夫人還顯得鎮(zhèn)定些,溫夫人因丈夫不是承爵的,也沒官職,連誥命都沒有,就算在外應(yīng)酬,也少見上位者,就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不過倒也挺有喜色的。 周寶璐都賜了坐,這才第一回瞧見這位溫小姐,她穿著淡雅,淺藍色綾緞兒的衣衫,頭上只有兩樣金飾,卻戴著一串兒小黃花,顯得青春的很,她眉目細長,可眉毛很黑,目如點漆,竟然頗帶幾分凌厲之感。 雖說相由心生這幾個字,往往適合年齡較長之人,但這樣小小年齡就能生出凌厲之感來,多少還是與性格有關(guān),周寶璐瞧著,這位溫小姐比她娘強多了,只要略有機會,就不會過成她娘那樣的日子。 母弱女強,溫小姐娘家的處境與當年的周寶璐很像,但卻比當年的周寶璐還差,周寶璐有靠得住的也有本事的舅舅,她卻一無所有,所以肯定受了更多的委屈,性子也更強,以致眉目間也帶了些出來。 這種仿若看到以前的自己那種同情心情真是微妙啊,周寶璐心中暗想。 她瞧著溫小姐行了禮,打量了一番行動舉止,又問著她的日常起居,平日里做些什么,有沒有上學(xué),看什么書之類,頗有考校打量的樣子。 便見溫夫人在一邊十分緊張,生怕女兒出錯,失了機會。 溫小姐倒是答的中規(guī)中矩,周寶璐緩緩點頭:“倒是個好孩子……” 話剛說到這里,門口瞅著的小櫻就知道是機會了,大聲打斷了:“側(cè)妃娘娘來了?!?/br> 話音剛落,吳月華就脆生生的道:“太子妃娘娘在里頭呢吧?” 人還沒進門兒,聲音先進來,方大夫人就皺皺眉頭,這寵妃真是名不虛傳,可是周寶璐沒怎么樣,她也不能越俎代庖說什么。 吳月華進門兒見到方大夫人幾人,先向著周寶璐福了一福,便笑道:“原來方夫人進宮來給娘娘請安呢,我竟不知道,也沒來伺候,該打該打!” 她言笑晏晏,十分揮灑自如,哪里理會方大夫人那種正室派頭,更不理會溫夫人,只是笑著說:“方夫人進來多久了?娘娘也不告訴我,我若不是想著把前兒我娘家進上來的那盒扇子拿過來給娘娘使,竟還不知道。倒是果然是我孝心虔呢?!?/br> 周寶璐把溫家母女介紹了一下,才笑了笑:“大舅母進來跟我說正事兒呢,我叫你做什么,過會子我留大舅母吃飯了,自然打發(fā)人叫你,不會落下你那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