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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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來,周寶璐也有幾個月沒見父親了,只端午回來過,見過她爹爹,這兩個月來,見父親也沒什么變化,依然清貴瘦削,只是略蒼白些,眼底有些虛浮,而此時更一臉陰沉,臉上顏色不是顏色。 周寶璐心知肚明,只當看不見,見父親進門,迎上幾步福了福身:“給父親請安。” 周繼林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兩眼,這個女兒不小了,已經有了幾分大姑娘的樣子,身量已經到了他的肩頭,模樣像足了陳家人,叫他看著就覺得不舒服。 周繼林轉身在上頭太師椅上坐下來,含著怒氣道:“你做的好事!” 周寶璐臉上笑容褪去了,一臉茫然不解的說:“女兒做錯了什么,讓父親這樣子說?” 她雖是劈頭就被父親說了這樣一句,卻只是一臉茫然不解,還有幾分委屈,卻獨沒有害怕。 這也是周繼林最不喜歡這個女兒的一點,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怕過他,再小也沒有,別說他,就連自己的母親,威勢十足的大長公主,周寶璐也從來沒有怕過她,有些時候,在周寶璐再小一點的時候,好幾次周繼林在靜和大長公主跟前,竟都是要靠周寶璐給他解圍。 也是因為如此,他似乎很難在周寶璐跟前拿出身為父親的氣勢來。 周繼林怒道:“還敢問我你做錯了什么!大小姐今日回家來耍威風了?女孩兒家,半點不知貞靜賢淑,竟是如野人一般,全沒點規(guī)矩!一言不合,又打又罵,還抄起家來,竟沒把這公主府也給抄了,平日里教你的規(guī)矩都學到哪里去了?哪里還有一點兒大家小姐的樣子!” 周寶璐抬起頭來看著她爹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平靜的道:“一言不合?女兒與誰一言不合?還請父親明示?!?/br> 周繼林恨死了女兒說話時那種非常明顯的陳家人說話的語氣,那一種鎮(zhèn)靜淡然,幾乎活脫脫是她舅舅陳熙華的翻版,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周繼林總是覺得,他說話的時候,似乎總有一種隱藏著的不屑,似乎是看不起自己,卻又因為教養(yǎng)良好藏在了笑容后面,并不表露出來,可是又讓周繼林無時無刻不覺得不舒服。 總覺得被他低看了,總是低他一等似的。 是以,周寶璐這句話說出來,周繼林就更發(fā)起怒來,霍的站起來,走了兩步:“當著面兒你還不認賬了?你今兒是不是帶了丫鬟去抄了王姨娘的屋子,真是膽大妄為!王姨娘到底也是你的長輩,你就不知道尊重?你要什么不能慢慢兒的說,再則,誰管家這樣的事,怎么不先來回我?你就敢?guī)Я巳巳コ鹤?,明兒你是不是連我的家也要當了!” 周寶璐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說:“原來是王姨娘。父親明鑒,王姨娘只是咱們院子里的奴才,可不是我的什么長輩,平日里,我給她臉面,叫她一聲姨娘,那也是因她是伺候爹爹的人,無非是我的孝心罷了。卻是輪不到她與我一言不合的,憑哪位先生,哪位嬤嬤教導我,也沒教導過主子要與奴才講理的,萬事只有我吩咐她的,她哪有資格與我一言不合!” 王姨娘躲在門外悄悄兒的聽,聽周寶璐一口一個奴才,半輩子的臉面都扒了下來,越發(fā)聽的一臉漲紅,銀牙咬碎,肚里罵了無數聲,卻還是不敢罵出聲來。 周繼林卻是被周寶璐一席話氣的臉都黑起來,王姨娘婉約柔媚,又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對比起一個兒子也生不出來的陳氏,王姨娘越發(fā)是他心尖兒上的人了,今兒一進院子,王姨娘就哭暈在他跟前,口口聲聲說沒臉在這個院子里過日子了,要周繼林打發(fā)他們母子三個去外頭院子里去罷。 周繼林見王姨娘也哭,兒子也哭,連小兒子什么事也不懂,見著娘和哥哥在哭,也不由得大哭起來,那一片混亂場景,叫周繼林怒火沖天,轉身就來正房要管教女兒。 沒料到很少見到的女兒口齒如此伶俐,半點不饒人,竟堵的他無話可說,不由大怒道:“混賬!還敢說嘴!” 周寶璐絲毫不懼,揚著頭平靜的說:“女兒哪里說錯了,還請父親明示!” 此時陳氏已經被外間這樣大的動靜吵醒了,忙忙的披了外衣出來,就見到這父女劍拔弓張的一幕,連忙先喝止女兒:“璐兒,父親說話,你聽著就是了,怎么能這樣呢?!?/br> 又回頭去勸周繼林:“老爺,璐兒還小,做錯了什么事,老爺只教導她,若是嚇到她了,只怕老祖宗不自在?!?/br> 她的樣子,有半點被嚇到嗎? 周繼林有些悻悻,不過女兒在老祖宗跟前的確有臉面,被陳氏這樣一說,他倒也有點怕母親不高興,這才哼了一聲,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還沒死呢,就抄起我的家來,哪有半點孝心,真是無法無天!” 她抄的王姨娘的屋子,就成了他的家了,周寶璐心中只覺酸楚難過,面上卻并不露出分毫,卻是陳氏雖是怕周繼林,但維護女兒永遠是她的本能,不由的就說:“璐兒脾氣是略急躁些,只是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王氏那里,我去勸一勸也罷了,璐兒今后改了也就是了,斷沒有為著姨娘倒罰小姐的,老爺說可是?!?/br> 這一點,周繼林心中卻也清楚,王姨娘就算是他心尖子上的第一人,到底只是姨娘,若是真為了她罰了周寶璐,別的也罷了,母親跟前就交代不過去。 這樣一想,周繼林有點頹喪,王姨娘在外頭卻是急了,她是極了解周繼林的人,知道他這樣子就是打算偃旗息鼓了,哪里肯甘心,悄悄在兒子周安華耳邊說了兩句話,狠狠一擰,就把他推了進去。 周安華被娘親擰痛了,淚水立即飆了出來,踉蹌了兩步,撲到他爹膝前,哭道:“爹爹,爹爹,jiejie打我!” 于是,周繼林再次大怒:“怎么回事?” 這也是王姨娘的盤算之處,特意把周安華先前的舉動留著不說,待需要的時候,把周安華推出來哭訴,小孩子說話自然不會說前因后果,就算后來查到是周安華先去打jiejie,那也不過是因為小孩子不會說話罷了。 這個時候,周繼林余怒未息,周安華正好重新挑起周繼林的火來。 周寶璐平靜的說:“我沒有打弟弟,只是他來打我,我擋開他罷了?!?/br> 周安華見周繼林半信半疑,一時不說話,仗著平日里爹爹寵愛,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滾來,放聲大哭:“jiejie打我,jiejie罵姨娘,還打我,還罵我是奴才秧子……爹爹……” 周繼林果然暴怒起來:“他一樣是我的兒子,他是奴才秧子,那你是什么!” 偏周寶璐絲毫不為所動:“我沒這么說弟弟。” 陳氏也忙道:“璐兒并沒有這么說,老爺……” 周繼林哪里聽得進去:“她沒有這么說,華兒這樣小孩子,哪里知道這樣的混賬話!就算這會子沒說,私下里必是說過了?!?/br> 周繼林此時是越想越氣,尤其是周寶璐這個態(tài)度,絲毫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只是平靜的站在跟前,自己這個年齡了,在父母跟前,別說父母大怒,但凡有一絲不快也忙跪下請罪,她就這樣子…… 哪里有半點做女兒的樣子! 周繼林氣的胸口不住起伏,吩咐道:“來人,請家法來!今日必得好生教你規(guī)矩才是,真是越發(fā)的無法無天了,不知愛護弟弟,不知孝敬父母,哪里養(yǎng)出來這樣的混賬性子!” 陳氏大驚,忙拉著周繼林勸道:“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啊,璐兒到底是女孩兒,怎么能用家法,老爺只管訓誡她也就是了,我也好生教導她……” 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又去拉周寶璐:“還不快跪下給你爹爹認錯!” 周寶璐卻是梗著脖子:“我哪里錯了?” 周繼林越發(fā)惱怒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一時急怒攻心,也等不得家法了,隨手拿起桌子上自己丟在桌子上的折扇,劈頭蓋臉就往周寶璐身上打去,周寶璐也不是傻的,哪里就這樣傻站著挨打,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老祖宗,老祖宗!” 沖出門就見躲在外頭偷聽的王姨娘,周寶璐心知肚明她做了什么,白忙中還對著王姨娘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來。 這個笑和現在這個場景實在太格格不入,王姨娘心中有一種十分難以解釋的奇怪預兆。 周繼林也兩步跨出門去,嘴里罵道:“反了你了,給我站??!” 陳氏連忙去勸,她本來也不是會看場面的人,只是怕女兒吃虧,本能的去拉住周繼林,周繼林哪里肯理她,隨手一掙,就把嬌弱的陳氏推倒在地上,自己怒氣沖沖的去追周寶璐。 剛穿過月洞門,嘴里話還沒罵完,就見自己母親靜和大長公主威嚴的站在門前,緊抿著嘴唇,抿出兩道極深刻的紋路來。 ☆、04.承爵大事 周繼林腳步一滯,哪里還敢再走,躬身賠笑道:“母親怎么親自到兒子這里來了,有什么話,母親只管叫兒子過去吩咐就是了,若是勞動著了,兒子怎么當得起?!?/br> 靜和大長公主雖是望六十的人了,身子倒是硬朗,也不用丫鬟攙扶,只有周寶璐拉著她的袖子,先前的平靜早不知哪里去了,淚流滿面,低著頭只是哭泣。 正屋里跑出來一個丫鬟,一臉急切:“夫人……夫人撞著頭了?!?/br> 靜和大長公主竟然面色一變,狠狠的瞪了周繼林一眼,回頭對周寶璐說:“去看看你娘,我打發(fā)人請?zhí)t(yī)院的太醫(yī)來瞧瞧?!?/br> 周寶璐點點頭,又低聲說了一句話,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去吧。” 看母親對女兒的態(tài)度和那一眼,周繼林知道此事自己做的不合母親的心意,不由的便有點出汗了,而王姨娘早在看到靜和大長公主駕臨,就知道不妙,悄悄的帶著周安華躲到后頭去了。 靜和大長公主并沒有打算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教子,只是簡單的說:“到我屋里來?!?/br> 周繼林惴惴不安的跟了過去。 到了公主起居的寧德院,靜和大長公主并沒有叫周繼林坐下,周繼林自然不敢坐,小心的接過丫鬟送上來的熱茶,恭敬的雙手遞給靜和大長公主。 靜和大長公主并沒有立即說話,等了一會兒,后頭有個婦人掀了簾子進來,周繼林認得,這是母親身邊伺候的女官黃女史,黃女史腳步是宮中女史那種長期訓練出的慣有的輕捷無聲的,可靜和大長公主卻似乎聽到了似的,微微偏了偏頭。 黃女史輕聲回道:“世子爺院子里頭的事,奴婢已經查清楚了?!?/br> 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黃女史便當著周繼林的面,原原本本從王姨娘在院子里說話開始,進屋后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聽了這些話,周繼林反倒松了一口氣,他擔心的是王姨娘有對陳氏和周寶璐明顯不敬的舉動,他雖能夠容忍,但母親是最重規(guī)矩的人,必然是不肯的。 如今聽說,不過是周寶璐故意發(fā)難,是她欺到王姨娘頭上,而唯一有點問題的,便是周安華沖撞jiejie那里,但想到周安華不過才七歲,也無非就落個今后好生教導便是。 靜和大長公主見周繼林的臉色一松,心中先就嘆了一口氣,自己怎么就養(yǎng)了個這樣的蠢貨! 她問:“世子夫人可要緊不要緊?” 黃女史道:“世子夫人也還罷了,只是摔到了地上,略碰到一點兒,并不要緊,只是夫人本來身子弱,只怕還得請大夫看看才是。” 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叫黃女史帶著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了,才對周繼林道:“我聽說你先前竟要請家法?” 周繼林賠笑道:“母親,黃姑姑說的那些,和兒子先前聽到的也差不離兒,兒子也并不是先前就要請家法的,原也只是念著璐姐兒行為魯莽,不知貞靜,任意妄為,只想著教導她,沒想到她如今性子越發(fā)野了,母親也聽到了,兒子說一句,她就要回十句,哪有一點兒做女兒的樣子,這才想著請家法,好生教訓她!只是母親若是疼璐姐兒,這家法也就罷了?!?/br> “蠢貨!” 靜和大長公主這句斷喝讓周繼林整個都懵了,他自覺自己的處置無大錯,女兒不孝忤逆,必是要懲戒才是。 不過靜和大長公主積威之下,周繼林哪里敢辯解,立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母親訓示?!?/br> 靜和大長公主道:“我問你,璐兒哪句話說錯了?” 周繼林有點期期艾艾的說:“她不該帶人去抄屋子,這哪里像一個女孩兒……” “你昏聵!”靜和大長公主斷然道:“璐兒是我公主府嫡長孫女,身份貴重,她要王氏交出對牌,便是再無理,王氏也得交出來,不得有絲毫推諉,更罔論說個不字了,王氏既然不交,她自可以叫人去搜出來,抄出來,你記清楚,璐兒是小姐,王氏只是個妾侍,她有什么資格駁小姐的話?你如今為著姨娘庶子,要打嫡女,又打正室夫人,這是哪家的規(guī)矩?” 周繼林頓時明白,周寶璐今日之事看著雖魯莽,可她從頭到尾是在規(guī)矩之下行事,而王氏卻是錯了規(guī)矩,怪不得母親要為周寶璐出頭。 周繼林忙道:“是,是兒子糊涂了,璐姐兒并沒有什么不對,只是兒子覺得,雖說規(guī)矩在那里,璐姐兒到底是女孩兒,這樣魯莽嬌縱,又敢頂撞父親,只怕這禮法規(guī)矩上還是有些不足,還要為她請教養(yǎng)嬤嬤好生教導才是。且便是打她,也是因著這個,并不是因著王氏?!?/br> 靜和大長公主嘆口氣:“你呀!你還是沒有明白,這哪里是這樣簡單,我問你,這一次接陳氏回來是做什么的?” 周繼林一愣,他這才記起來,這一次是父母商量過了,接了陳氏回來,開了祠堂,把周安華記到陳氏的名下,充作嫡子。 周繼林這才終于把今日的事與這件事連在了一起,他臉色慢慢的變了,開始有點紅,隨后就變得又青又白,還越來越青,好一會兒,才終于說:“難道……難道……,她一個小孩子,哪里懂這些事,母親是不是多慮了?” 靜和大長公主道:“她自是不懂,可武安侯世子也不懂?我看最遲明日,武安侯世子夫人就會上門來看陳氏了,你想想怎么說才好?!?/br> 周繼林咬牙道:“咱們家爵位傳承的事,與他武安侯世子有什么相干,他憑什么管?母親,就算武安侯世子出面,他也沒那么長的手管咱們家這樣的事吧?” 靜和大長公主道:“他自然不會提半個字爵位的事,他只需要阻止陳氏把王氏的兒子記在名下就可以了,你沒有嫡子,今后請封世子有多難,你不知道?” 見周繼林面色還有點憤憤,靜和大長公主接著說:“咱們家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先帝在的時候,世子的事我是不愁的,皇兄必不會叫咱們家沒臉面,是以不管是你哥哥,還是你,你兄弟,這幾件事都是順順當當的辦下來的??扇缃窈鸵郧叭绾伪鹊茫慨敵跸鹊鄣膸孜换首?,咱們家就站錯了地方,先帝去后,在當今圣上跟前,還能有多少臉面?如今圣上還是瞧著我是先帝唯一的胞妹的臉面上,才留下了咱們家的爵位,也是為著怕人說孝道有虧。我瞧如今,也就我活著這個臉面了,趁我還在,你平級襲爵也還有望,是以才跟你父親商量了,這兩年就把爵位傳給你,又趁早兒把華哥兒記到陳氏名下,待辦好了,過個三五年,華哥兒大些了,又有了嫡子身份,就請封世子,也好歹再保一代,今后就看你們的造化了!這樁樁件件,你難道不知道?把華哥兒記到陳氏名下這件事,武安侯世子一直就是不贊成的,可偏這是陳氏的事,武安侯世子就是說得上話的,為著這事,你父親花了多少精神?才叫陳熙華勉強松了口,如今偏叫你遞了這樣把柄在他手里!今天這事兒,又是罵閨女,又是請家法,滿府都鬧遍了,還掩得住不成?明兒武安侯世子說一句華哥兒不敬嫡母,璐姐兒再哭訴父親為了華哥兒要打她,還打陳氏,你怎么回?璐姐兒可是陳熙華的親外甥女!華哥兒還沒記到陳氏名下,就能為了華哥兒委屈她,若是記到陳氏名下,璐姐兒還有活路嗎?陳熙華把話這樣說出來,這件事還怎么辦!” “這……這……”周繼林面有菜色,說不出話來,終于覺得事態(tài)嚴重了。 自家現在臉面不夠,他是知道的,而若是以庶子請封世子,若是先帝爺在的時候,或許還有可能,當然,也算一件難事,放到當今,就必然是不可能了。 當年先帝爺無嫡子,七位皇子奪嫡,靜和大長公主站在了駙馬周超的堂妹,賢妃周氏一邊,支持三皇子,最終卻是占了長字的當今笑到了最后,待今上正位大寶,靜和大長公主的臉面聲勢,自然就與先帝朝不同了。 應該說,公主府的影響力已經一落千丈了。 不過到底還是先帝唯一的胞妹,今上的親姑母,多少也要給些臉面,靜和大長公主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未雨綢繆,要為鎮(zhèn)國公敲定下一位世子的。 第一個難題,就是現在的世子周繼林無嫡子,不過這也算是有例可循,可仿先帝朝安平郡王府例,將庶長子記到正妃名下,獲得嫡子身份,請封世子。 第二個難題便是庶子雖有了嫡子身份,卻并不是真正的嫡子,先帝朝安平郡王府請封世子,就引起了朝野的辯論,頗鬧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由先帝乾綱獨斷,準了安平郡王府所請。如今靜和大長公主便是預備援引此例,爭得世子位。 她卻沒有想到,第一個難題正要解決,卻就此被破壞了。 而周繼林更是萬萬沒想到,不過是后宅的一次糾紛,竟就變成了一件爵位傳承的大事了,他雖身在局中,沒到最后由靜和大長公主點出來,他竟然還完全沒想到。 看他這個樣子,靜和大長公主也深覺失望,見他這樣,便說:“你先回去吧,也看看陳氏,你們怎么著也是夫妻,王氏就算得你的意,又有兒子,到底也只是妾侍,萬沒有越過陳氏去的道理,咱們家也是有規(guī)矩的人家,你也不可偏心太過,便是沒有記名的事,我也容不得這樣的事,你可聽見了?” 周繼林只得磕頭稱是,靜和大長公主淡淡的說:“我已經吩咐了嬤嬤去掌嘴王氏,華哥兒的規(guī)矩也學的不好,今后就養(yǎng)到我跟前來,我親自瞧著他念書學規(guī)矩,他雖是庶子,也是你的長子,自不能容一個姨娘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