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顧冬聲音清冷,“意外也存在有意和無意之分?!?/br> 這句話來的突然,趙毅皺眉,臉色漸漸凝重,暗自沉思起來。 顧冬沒有再說一句,以寧清讓跟趙毅的感情,他的片面之詞是不會有什么影響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趙毅敏感猜疑的性格,讓他自己去查。 把一套睡衣放床上,趙毅走到窗戶那里把窗戶關(guān)嚴實,體貼的口吻,“我去隔壁睡,夜里別亂跑,出什么事你會后悔?!?/br> 顧冬滑進被窩,事情比自己預(yù)想的要棘手的多,他以為就算趙毅發(fā)現(xiàn)是他,也不會再做什么,有那個懂的撒嬌利用自己優(yōu)勢的少年,而且寧清讓不是擺設(shè)。 夜里房門外有腳步聲,顧冬半闔著眼,房門推開,走進來的人屹立在床邊,過了許久,那人轉(zhuǎn)身離開。 雨一夜沒停,顧冬一夜沒合眼,他頂著一張白的跟紙一樣的臉坐在沙發(fā)上,腳邊是趙毅不知道從哪弄回來的小黑貓。 “是不是也覺得沒勁?” 顧冬輕輕踢了一下,小貓可憐的往后縮縮,結(jié)果屁股撞到沙發(fā),咕嚕躺倒,滑稽的樣子讓顧冬挑眉,他把腳從拖鞋拿出來,踩踩小貓的肚皮,揉了揉。 “沒勁?!鳖櫠栈啬_,扶著額頭,眉眼全是急躁和憂慮。 “學(xué)校那邊我替你請好假了?!壁w毅拿著文件放桌上,開始處理公務(wù),看樣子暫時都沒打算去公司,“找個時間去大關(guān),見見你現(xiàn)在的父親顧成?!?/br> 底細全摸清了,明面上的威脅和警告,顧冬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胸口起伏略快,“趙毅,你認識的顧冬已經(jīng)死在那場車禍中,我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小貓因為他的動作給嚇的顫顫巍巍的躲到沙發(fā)底下。 “那我們就從現(xiàn)在開始建立關(guān)系?!壁w毅回答的輕松,好像早就知道顧冬會這么說,他翻開文件,沒抬頭,“你的老師恭余好像挺關(guān)心你?!?/br> 顧冬剛想說什么,門鈴?fù)蝗豁懫?,趙毅起身去開門,看到來人,握著門把手的手指一頓。 抬起準備敲門的手停在半空,寧清讓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不停滴水的黑色雨傘,“昨晚怎么不接電話?雨下那么大,我……” 話聲消失,寧清讓臉上的溫柔笑容在看到客廳穿著睡衣站在那里的顧冬時,變的僵硬。 作者有話要說:好狗血,窩醉了,你萌隨后…… qaq擼兩下就軟趴趴的,窩好像沒辦法粗長起來了,怎么破?切了算了。 ☆、第39章 寧清讓把雨傘放好,臉上表情恢復(fù)正常,心平氣和的重復(fù)了句,“怎么不接電話?” 趙毅關(guān)上門,語氣簡明,“手機沒電了?!?/br> 客廳的氣氛很微妙,顧冬轉(zhuǎn)身,趿拉著拖鞋就要離開,卻被身后的聲音叫住。 “顧冬?”寧清讓露出意外的表情,唇邊帶起善意的笑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你怎么在這?” 顧冬現(xiàn)在的打扮和一臉睡眠不足的疲勞,看起來就是昨晚忙了一夜,再加上趙毅也是很疲的樣子,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破古怪的對峙,“我?guī)麃淼??!?/br> 顧冬動了動眉頭,趙毅似乎不打算告訴寧清讓他就是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他更不可能主動暴露,給自己惹禍端。 寧清讓可不是只有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目前這個情況,換個人早就發(fā)火質(zhì)問了,可他看起來絲毫沒有動怒的前兆。 聽到他的答復(fù),寧清讓精致的臉上繼續(xù)端著笑,“是嗎?” 沒有興趣再留在這里,顧冬回房間,看著窗外綿延不斷的雨水,昨晚沒給顧延發(fā)短信,估計現(xiàn)在還在等。 客廳里,寧清讓脫掉外套,解開襯衫上面兩顆紐扣,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前些天的那個少年這么快就玩膩了?這次的能玩多久?” 趙毅坐回椅子上看文件,“我不打算放手?!?/br> 寧清讓仿佛沒聽到趙毅那句話,還在自顧自的說,“只是同名同姓,你都不放過?百度一搜,全國叫那個名字的有十六個,你是不是都要上一遍?” “寧清讓!”趙毅面色冷峻,聲音凌厲,“我不是在開玩笑。” 寧清讓把下巴抵在趙毅肩上,胸膛貼上來,冰冷的手順他的衣領(lǐng)滑進去,緩緩撫.摸,帶著些許涼意的唇蹭著他的耳廓,“那我呢?” 他們曾經(jīng)以為是能走完一生的人,在最愛的時候遭逢突變,其中一個不知去向,幾年后再出現(xiàn),他們中間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那道裂縫是顧冬。 趙毅鉗制住在他胸口亂動的那只手,聽到耳邊對方的吸氣聲才想起那次的摔傷,他隆著眉鋒回頭,到喉間的聲音被一個吻堵住。 寂靜的客廳響起曖.昧的濕.潤之音。 深邃的雙眼微沉,從眼前人出色的臉上掠過,收回視線的霎那間頓住,趙毅霍地站起來把寧清讓推到一邊,望著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竟有些手足無措。 看他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顧冬眼角一抽,顯然也有些錯愕,撞到了這種事,他平靜了一下,“我的手機在哪?” 趙毅眉宇間印著晦暗不明的東西,過了幾秒才邁開步子回房,出來的時候手里攥著黑色的翻蓋手機。 顧冬伸手去拿,趙毅沒松開,他用力拽,趙毅還是沒松開。 “給我?!鳖櫠Z氣不耐,他拿走手機按了開機鍵,對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說,“寧教授,我先走了?!?/br> 他這句話說的直白,客人的身份擺明,寧清讓擦掉唇邊的濕意,優(yōu)雅溫潤的笑,“外面還在下雨,你把傘拿走吧,路上小心?!?/br> 最后那四個字讓顧冬眼皮跳了跳,他掃了眼那把還濕嗒嗒的黑色雨傘,倒了謝。 倆人態(tài)度都非常友好,和睦相處,全然沒有一點不自在,趙毅杵在原地,直到一陣涼風(fēng)從門口卷來才驚醒,他拿了錢包大步跑出去,雨幕中只有寥寥幾人,都不是他想找的那個。 片刻后,躲在樓道的顧冬走出來,手抄進褲兜里深吸一口氣,他的心情比連夜的大雨還糟糕。 門反彈回來,發(fā)出一聲悶響,寧清讓慢慢抬頭,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笑了,一年前他能讓那個人消失,這次倘若真到那個地步,又何嘗不可。 寧清讓臉上浮現(xiàn)落寞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他走到臥房,似乎是發(fā)覺了什么不對就轉(zhuǎn)身去看了眼客房。 他靠著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竟然這么體貼,還真當寶貝了。 小貓親密的扒拉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寧清讓彎下身子將它抱起,手掌一下一下的給它順毛,口中喃喃,“死都死了,為什么還陰魂不散……” 雨下的大,計程車并不密集,顧冬站在路邊的電話亭里躲雨,等了好一會才等到車,手機還剩一格電,他給張弋陽打了個電話就拿出電池。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停在學(xué)校西門,早就等在那里的張弋陽替顧冬付了車錢,又把手里的另一把傘給他,什么也沒問。 顧冬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冷的瑟瑟發(fā)抖,他捧著一杯熱牛奶吃著雞蛋餅,才找回活著的感覺。 正抱著褲子磕磕絆絆縫扣子的楚紀然看到顧冬,見張弋陽沖他使眼色,也把那些好奇咽進肚子里。 他從老姐那回來就胖了一圈,新買的褲子好不容易拉上去,扣子就崩了。 要減肥,人生都黑暗了。 楚紀然把桌上紅艷的大草莓遞給顧冬,問要不要吃,顧冬擺手,換了身衣服,又借張弋陽的手機給顧延打電話,那邊先是嘈雜,很快就安靜下來。 “昨晚手機關(guān)機了?!?/br> 另一頭顧延停在一處樓梯口,“你說過不騙我?!?/br> 冷漠的聲音帶起了淡淡的回音,顧冬一噎,果然撒謊是行不通的,他抿了抿唇,“我以前有過一段感情,對方知道我沒死,找到我了,昨晚我們見了一面,后來下大雨,我就借住了一晚?!?/br> 簡單的概括,跳過了一些看似雜亂無比實則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 說完之后顧冬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樣子還真像是在報行蹤。 “哦。” 簡潔的一個音節(jié)后突然靜下來,靜的能聽到清晰的呼吸聲,比平時急促了些,顧冬剛要問怎么了,就聽對方的聲音,強勢,命令,“你不準再喜歡她。” “嗯,我不會……”顧冬下意識點頭,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輕笑出聲,“我說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連你哥的這種事都要管?!?/br> 上課鈴聲拉響,顧延下樓往教室走,下顎骨繃得緊緊的,“哥,答應(yīng)我。” 顧延一叫哥,說夸張一點,顧冬骨頭都酥了,他嗯嗯了好幾聲,“我答應(yīng)你?!?/br> 掛了電話,顧冬給夏志遠打過去,那邊沒人接,他又打回去,這次是嘟嘟聲,掛掉了。 是手機不在身邊,還是身不由己? 顧冬揉著太陽xue,覺得雨大的讓人心生煩悶。 雨在第二天下午停了,學(xué)校幾個湖邊都漫出了水,顧冬期間回去過一次夏志遠那邊,把陽臺的盆栽都搬回來,又把忘了收的衣服重新脫水。 他估摸夏志遠短時間是回不來了,希望不是涉及性命的大事。 顧冬在教學(xué)樓里遇到寧清讓一次,雖然臉上掛著一貫的笑意,但是氣色不太好,擦身而過的時候也沒正眼看過對方。 連續(xù)做了幾回噩夢,都是出事故,車子撞上來的那一瞬間,顧冬把上次跟顧延一起去廟里求的平安符戴脖子上。 張弋陽和楚紀然連續(xù)在夜里被顧冬可怕的嘶喊聲驚醒,他倆心里毛毛的,買了尊佛像擺桌上,一串佛珠擱門后。 宿舍里還彌漫著檀香味,隔壁串門的哥們都以為進寺廟了。 自從那件事戳破后,發(fā)現(xiàn)顧冬態(tài)度冷漠,趙毅并沒有特別急切,他不是毛頭小子,體內(nèi)的熱血已經(jīng)被生活閱歷冷卻,不會一股腦的湊過來,沒完沒了的釋放熱情,只會在忙完工作下班后開車來看看。 就像是來監(jiān)督小孩子,確定有沒有聽話,有沒有想他。 宿舍里顧冬躺在床上看書,楚紀然興奮的趴在窗臺上吃餅干,“樓底下那人又來了,顧冬,你快過來看!” “四級。”顧冬翻了頁書。 兩個字直接把楚紀然同學(xué)打回原形,他把窗簾拉上,忿忿的瞪了眼顧冬,幽怨的回去做卷子。 聽著咔茲咔茲的清脆聲響,顧冬幽幽的說,“你不是在減肥嗎?” 嘴里塞滿餅干的楚紀然差點嗆到,他背對著顧冬摸摸rou呼呼的肚子,咬咬牙狠下心把剩下的零食都扔給顧冬了。 “謝謝啊?!鳖櫠瑥澊?,拆開一袋麻花,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 樓底下趙毅看著那扇暗下來的窗戶,臉色陰沉。 在外面填飽肚子,給宿舍另外兩位帶了飯的張弋陽同學(xué)回來了,還捎帶了位不速之客。 “顧冬,你朋友來看你了?!?/br> 從床上探出頭的顧冬看到來人,“……” 好奇的把西裝革履的俊逸男人上下打量了個遍,楚紀然張大嘴巴,“你不就是樓底下那位嗎?” 趙毅勾唇,彬彬有禮的自我介紹。 看氣氛不對頭,張弋陽吞咽口水,難道不是?不會錯,給的照片就是顧冬,而且照片里是頭挨著頭,怎么看也是關(guān)系不淺啊。 說起來他才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學(xué)校的客座教授,在論壇名氣很大。 他又開始憂郁了。 莫名覺得自己作死了一回。 “吃飯吃飯?!睆堖柟吠茸拥男Γ邦櫠?,今天炒年糕的師傅可能撿到錢了,年糕份量特別足!”眼睛不停的朝顧冬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