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jié)
他這次實在太大意了,就是因為他放了封玄印進(jìn)來,才會讓柳師妹遭受如此侮辱。 就算他也知道,以封玄印的修為,基本沒有人擋得住他。然而,碧陀山卻是有護(hù)山大陣的,就算是先天大圓滿的武者,也難以闖入。但如果他拒絕封玄印,他未必會花費大力氣,去破壞護(hù)山大陣。 他真得十分愧對柳慕汐。 柳慕汐卻不怪穆圣秋。因為那封玄印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錯,又是出身太一門,太一門名聲極好,就算是因為這一點,穆圣秋就不太可能將他拒之門外,何況,他還自稱是柳慕汐的朋友,并拿出一定的證據(jù),讓穆圣秋相信兩人的確交情不淺,這才讓穆圣秋對他放下了一絲防備和戒心。 穆圣秋也算是反應(yīng)及時,終究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但他卻依舊不肯輕易原諒自己。 柳慕汐休息好了之后,還特意去見了穆圣秋一次,找他談了談,只是效果不大。 這明明是封玄印的錯,為何師兄要將他的錯誤攬到自己身上?柳慕汐對此感到十分無奈,對封玄印的恨意和不滿越發(fā)深了一些。 外出的醫(yī)道一派的弟子,也都66續(xù)續(xù)的趕回來了,這次,普濟(jì)觀應(yīng)對及時,并沒有對普濟(jì)觀的名聲造成太大的損失,這讓眾人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但是,從這次風(fēng)波開始,普濟(jì)觀的行為處事又低調(diào)起來,普濟(jì)觀的所有弟子,也都變得比以前更加勤奮了,他們在這次的風(fēng)波中感覺到了危機(jī),因為普濟(jì)觀晉升一流門派,以及門派一連串的喜事所引起的浮躁,也漸漸消退,所有人都開始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地去習(xí)武、學(xué)醫(yī),爭取有一天為門派爭光,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柳慕汐清楚地察覺到了普濟(jì)觀這次的變化,心里感到十分欣慰,就算普濟(jì)觀的實力算不上太強,但他們卻有一批踏實上進(jìn)的弟子,等幾年過去,這匹弟子也強大起來,也就是普濟(jì)觀真正上一層臺階的時候,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有幾名弟子撐面子,實則根基空虛,就像是空中樓閣,經(jīng)不起風(fēng)雨的洗禮,不知什么時候就被打回原形。 九月底的一天,柳慕汐終于決定啟程回冀州了。 其實是遠(yuǎn)在玄天宗的宿衍知道了封玄印闖入普濟(jì)觀后的事,特意來信,讓柳慕汐盡快回到天天縱山。 柳慕汐以要修養(yǎng)身體為由,又多留了幾日,直到看到普濟(jì)觀事事都上了正規(guī),上下一心,弟子均十分上進(jìn)之后,徹底放下心來,這才決定離開。 在離開之前,柳慕汐見了所有的真?zhèn)鞯茏右幻?,就連內(nèi)門弟子或者外門弟子中,自己比較好看的人,或者認(rèn)識的人,也都抽空見了一面,給了他們一些指點和鼓勵。最后,拜別了師父,穆師兄,以及諸位長老,又跟夢竹師姐告別后,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柳慕汐離開時,是乘坐水吼獸離開的。 水吼獸因為這次對付封玄印時,沒有幫上忙,心里也十分內(nèi)疚,勉為其難,主動變成了另外一個形態(tài),讓柳慕汐乘坐。 水吼獸的另外一個形態(tài)是十分漂亮的。體型比馬稍大,通身雪白,四肢修長,似馬非馬,似鹿非鹿,一雙金色的眼睛細(xì)長無比,漂亮而又威嚴(yán)。 水吼獸傲嬌的表示,自己只讓柳慕汐乘坐這一回,以后她就沒這個機(jī)會了。當(dāng)然,若是柳慕汐能夠煉制出更好的紫元丹,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水吼獸的速度,比起先天靈禽,只快不慢,他們都沒有耽擱,幾天之后,就回到了天縱山。 然而,當(dāng)柳慕汐回到天縱山之后,才發(fā)現(xiàn)兜兜竟然已經(jīng)出去歷練了。 柳慕汐先是擔(dān)心,畢竟,在她眼里,兜兜還是個孩子,可是隨即一想,不磨礪不成材,兜兜已經(jīng)是先天武者了,也是該出去游歷一番了,再說,宿衍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不會讓他第一次出去,就去太危險的地方,暗地里肯定會派人保護(hù)他的,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對宿衍這個安排,并未表示出什么異議。 夫妻二人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久別勝新婚,然而,柳慕汐現(xiàn)在身懷有孕,兩人最多也只是親親抱抱罷了,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何況,他們并不是什么重欲之人。 柳慕汐的生活又恢復(fù)了到了以前的節(jié)奏,修煉、研究醫(yī)術(shù)、煉丹、鍛煉神識,只是跟以前相比,休息的時間多了許多,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柳慕汐的肚子,也慢慢地向吹氣球似地鼓了起來。 年底的時候,在外游歷的宿宣瑞終于趕了回來。 柳慕汐見到兒子的時候,差點被他嚇了一跳,他竟然又長高了不少,已經(jīng)不比她矮多少了,而且還黑了幾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東西,也沉穩(wěn)多了。 之前,柳慕汐見他,還有幾分稚氣,現(xiàn)在那絲稚氣,似乎也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一般。 他見到柳慕汐,也不像往常一樣立即粘上來,雖然眼神很激動,卻控制住了自己,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柳慕汐和宿衍行禮,又回答了父親的問題之后,表情才松快了一些,略顯活潑的跟柳慕汐說起自己此行的精力來。 柳慕汐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夸贊幾句,每次都讓宿宣瑞笑瞇了眼睛,得意地沖著宿衍挑眉。 然而,宿宣瑞最好奇的,卻是柳慕汐的肚子。 他其實是知道娘親懷孕的消息的,但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將來會有一個小弟弟或者小meimei而已,可是,當(dāng)時他離開的時候,娘親的肚子還不明顯,跟平時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他也并不知道懷孕到底是怎么回事。畢竟,他長這么大,還真從未見過女子懷孕是個什么樣子。 所以,見到母親肚子鼓起來了許多,他還以為娘親長胖了,鬧出了一點小笑話。 聽到娘親哭笑不得的解釋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個多大的烏龍,不由糗得臉一紅。 不過想到,自己也是從娘親肚子里爬出來的,就覺得神奇無比,時不時地就得看向娘親的肚子一眼,好奇之色,怎么都掩飾不住。 最后,還是宿衍見他不像話,訓(xùn)斥了幾句,他才老實下來。 晚上,一家三口用過飯之后,柳慕汐忽然問道:“瑞兒,你的那只小火貍呢?” 這一人一獸,不一向是形影不離的嗎?怎么都回來這么久了,小火貍也沒有露面? 宿宣瑞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驕傲和興奮之色,說道:“娘親,小火它晉級了,只不過還沒有徹底穩(wěn)固下來,所以一回來,就閉關(guān)去了?!?/br> “原來是這樣,這可真是件大喜事?!绷较勓孕睦锸指吲d,小火貍晉級之后,就是先天后期靈獸了,足夠保護(hù)兜兜,還可以當(dāng)成坐騎,兜兜外出歷練也就方便多了。 宿宣瑞也非常開心,但隨即又有點失落地道:“可是靈獸蛋還是沒有太大動靜。” “你不要太急切了,你要有足夠的耐心,靈獸蛋不是那么容易孵化的。再說,你們不是一直在用神識‘交流’嗎?不要讓它感受到你的急躁和迫切,否則,靈獸蛋會延遲孵化的時間?!彼扪荛_口說道。 “爹爹,竟然還會有這回事嗎?”宿宣瑞吃了一驚,問道。 宿衍頷首道:“那當(dāng)然,靈獸蛋對人的情緒十分敏感的,切忌心浮氣躁?!?/br> “是,爹爹,我明白了。”宿宣瑞沉思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 這個新年,過得溫馨而又平淡。 對于柳慕汐來說,只要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就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 過年的時候,宿宣瑞收到了一件宿衍送給他的禮物,是用那株先天靈竹打造的武器。 是一把弩箭。 宿宣瑞是得到了宿衍的真?zhèn)鳎鋵嵭逕捀嗟氖侨?,但是,對于其他的武器,也稍有涉獵。 然而,在宿宣瑞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他還是非常危險的,遇到強大的敵人,赤手空拳的十分吃虧,這把弩箭就是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 弩箭的威力極大,可以連發(fā),弩是由先天靈竹所制造,精致、輕巧,威力極大,而且這先天靈竹還有一個特點,用它打造的武器,是可以進(jìn)化的,不用擔(dān)心宿宣瑞成長之后,它被淘汰的問題。而幾根弩箭,則是用宿衍珍藏的一塊隕鐵打造而成,鋒利無比,以宿宣瑞先天初期的修為,便對上先天中期修為的武者,都不足為懼。 宿宣瑞對弩箭十分喜歡,得到之后,天天去后山練習(xí)射箭,結(jié)果一些動物就遭了秧,被他禍害了不少。 柳慕汐也收到了禮物,是一柄用先天靈竹做成的竹劍,柳慕汐發(fā)現(xiàn),它雖然比不上自己的素心劍鋒利,但威力卻也不小,最重要的是,柳慕汐用神識御劍時,用竹劍更加得心應(yīng)手,而且,竹劍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沒有殺氣,十分隱匿,若是神識御劍偷襲,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危機(jī)時,絕對可以救自己一命。 柳慕汐高興極了,沒想到自己只是有個這樣的想法而已,宿衍就已經(jīng)為自己做好了,可見,他是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柳慕汐如何不感激,心里暗下決心,等生下孩子,一定要再為宿衍煉制頂級丹藥。 雖然她知道宿衍做這些并不是要求自己的回報,可是,柳慕汐卻也想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一味地讓他付出。 柳慕汐以后神識御劍時,就只用竹劍來練習(xí),素心劍則是她明面上的武器,竹劍是暗處的武器,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相互輔助,柳慕汐的攻擊力必定再上一個檔次。 然而,隨著柳慕汐肚子越來越大,柳慕汐終于徹底放下了任何修煉,開始安心養(yǎng)胎,此時,離預(yù)產(chǎn)期已經(jīng)沒有多久了。 而柳慕汐的師父凌珺真人,竟然也不遠(yuǎn)萬里來到了天縱山,特意陪伴了柳慕汐,見到師父,柳慕汐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而因為即將生產(chǎn),產(chǎn)生的焦慮,也隨之消散。 柳慕汐雖然生下了兜兜,但那畢竟是前世的事情了,時間太久遠(yuǎn)了,所以,柳慕汐依舊十分緊張,再說,醫(yī)不自醫(yī),女人生產(chǎn)就像是在過生死關(guān),柳慕汐即便準(zhǔn)備充足,該做的都做了,也特意培訓(xùn)了產(chǎn)婆,但心中就沒有完全的把握。 但凌珺真人來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這種顧慮了。 因為凌珺真人雖然沒有嫁過人,生過孩子,但她的確是接生過的,也十分擅長婦科,畢竟是女人,在這方面,有先天的優(yōu)勢,碧陀山上的家族中,不少女子都是凌珺真人接生的。 其實,柳慕汐不知道的是,凌珺真人是宿衍特意派人請來的。 宿衍見到柳慕汐對于生產(chǎn)有些緊張和焦慮,心中也有些不安,為了安撫她,也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派人將凌珺真人恭恭敬敬地請了來。 凌珺真人其實也有些擔(dān)心柳慕汐,二話不說就跟著來了,果然讓柳慕汐安下心來。 凌珺真人雖然表面冷漠,性格也有些孤僻、古怪,也不是那種溫情的人,至少她從來都不會對柳慕汐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但她卻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來關(guān)心柳慕汐,教導(dǎo)柳慕汐,所以,柳慕汐對她十分濡慕和尊敬,凌珺真人在她心里,是近乎母親般的存在。也正因為此,就連宿衍都對她十分尊敬。 就在柳慕汐專心待產(chǎn)的時候,冀州內(nèi),某處十分隱蔽的莊園內(nèi),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莊園不算太大,人也不多,位置偏僻,周圍十幾里基本都沒有人,但這里卻守著兩名先天中期頂峰的武者,以及一些普通武者,除了兩名先天中期武者,其他普通武者都是女子,他們看守的是,一名年輕女子。 這名女子長相極美,先天中期境界,可惜的是,修為已經(jīng)被封,比后天初期的武者都不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慕漓。 她原本是在圣天門的,可惜,后來還是被圣天門交給了玄天宗,被宿衍囚禁于此。 雖說是囚禁,卻也沒有將她鎖起來,更沒有虐待她,只是不準(zhǔn)許她出莊,衣食無憂,應(yīng)該打算將她囚禁致死。 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但柳慕漓卻不是一個甘于平凡,混吃等死之人,這種生活對她來說,對她來說,無疑是地獄,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是卻從來沒有成功過。 她甚至還動過要色誘兩名先天中期武者的念頭,并且真正的實行過,可沒想到,她的魅力卻仿佛都消失了,他們對她的色誘,根本不為所動,其他人都是女子,更不可能被她誘惑,她便漸漸死了這條心,只期盼著有人來救自己。 她甚至還發(fā)誓,如果有人救了自己,無論他長得什么樣,她都以身相許報答他,她對自己十分有自信,沒有男人能夠抵擋的了她。 當(dāng)然,看守她的那兩人不算,他們那陰陽怪氣的樣子,讓柳慕漓甚至懷疑他們是個太監(jiān)。 其實,柳慕漓還真猜對了。 因為宿衍早就知道柳慕漓對男人很有些手段,特意挑了兩個不能人道,清心寡欲的人來看守她,她就是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開。 奇怪的是,柳慕漓從未想過,若是救自己的人是個女人,她該怎么辦? 如今,柳慕漓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三年了,當(dāng)初的斗志早已經(jīng)消退,如今,她對自己能被救出去這一點,幾乎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至少,在她那幾個男人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她是出不去了。 然而,這一天,柳慕漓卻突然時來運轉(zhuǎn)了,她終于等來了救她之人。 新年過后,二月中旬,天氣還很冷。這里靈氣不足,算得上是荒涼,冷得出奇,柳慕漓用過晚飯后,打算早早休息。 現(xiàn)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就像是被圈養(yǎng)的豬一般,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她剛剛脫下鞋子,正要上床的時候,卻聽到外面有人喊道:“你是什么人……啊——” 那人驚呼一聲,便沒了動靜。 直到此時,柳慕漓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因為她說話那人的聲音,就是看守她的那個先天中期頂峰的武者。 她立即將脫下的鞋子穿好,從床上站起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口。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名身材高瘦,皮膚為黑,面色清俊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不茍言笑,一身紅衣穿在他的身上,卻并不顯得張狂,反而十分穩(wěn)重,嚴(yán)肅,倒也有一番別樣的魅力,當(dāng)他一雙黝黑、無情的眸子看向柳慕漓時,柳慕漓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給重重地?fù)袅艘幌?,隨即,便砰砰砰地狂跳起來,看向男人的眼神中,燃著兩簇小火苗。 紅衣男人卻仿佛沒有看到一半,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你便是柳慕漓?” 柳慕漓愣愣地點了點頭,隨后,便猛然清醒過來,急切地問道:“我就是柳慕漓,你這是專門來救我的嗎?” 紅衣男人卻不回答,只是道:“既然如此,你便跟我走吧!”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柳慕漓見他不搭理自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難道她被關(guān)了幾年后,魅力減退了嗎?為何這個男人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咬了咬唇,立即追了上去。 無論如何,先離開這里再說。 柳慕漓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看守她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柳慕漓頓覺解氣,越發(fā)覺得前面的男人英武不凡,決心在自己沒有徹底強大起之前,抱好他的大腿。 想到自己之前,許下的誓言,覺得自己嫁給他也不錯,至少他比自己曾經(jīng)的那些男人都強多了。 “哎,恩人,你等等我!”柳慕漓放柔了聲音,喊了一聲,追了上去。 她的修為被禁,身體就是個普通人,要追上紅衣男人的腳步,著實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