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冷千琴雖然是靈繡閣的太上長老,但是,她卻是個武癡,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盡管快一百歲了,幾乎從未離開過靈繡閣,所以,她雖然看上去冷漠,其實卻是心思最簡單,最心軟。再加上同門師姐類似的遭遇,便對她們有些移情作用,會護著寧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種人是萬萬不能欺騙的,若是騙了她一次,以后就別想再活得她的信任,甚至,她以前有多喜歡、多維護那人,事后就有多痛恨那人。 聽到冷千琴長老的話,合一真人雖然還對寧馨有些不滿,但是也覺得她們說的有些道理,不再對她冷言相向了。何況,他確實需要寧馨她們給自己帶路。 “慕汐,她們的傷勢怎么樣?”冷千琴對柳慕汐問道。 柳慕汐微微一笑道:“幾位姑娘的傷勢看著嚇人,其實都只是一些皮外傷,過不了兩天就會好的。” 冷千琴這才放心,但心里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一時卻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對。 水云竹卻詫異問道:“只是皮外傷嗎?是利器所傷還是……” “是利器所傷。”柳慕汐回答道,“傷口很整齊,而且都避開致命點?!?/br> “這就怪了?!彼浦聃久嫉溃S即問寧馨等人道:“你們的傷勢到底是怎么來了?以你們的修為,若是遇到追殺,就算是逃掉了也會很勉強吧?我知道這樣對你們來說,可能很無禮,但是我真的搞不懂,你們是怎么避開這些攻擊的?” 寧馨咬著嘴唇,可憐兮兮地看了冷千琴一眼。 可惜,水云竹的疑問,恰巧也讓冷千琴感到疑惑。與寧馨比起來,她自然是更加相信水云竹的。雖然覺得水云竹的話有些不好聽,但到底也沒說什么,只是給了寧馨一個安撫的笑容,讓她不要害怕,大膽的說出來。 寧馨這才有些后悔,當初就應(yīng)該聽程長老的話,對自己狠一些??墒牵送軌?qū)Υ匀诵暮?,對自己卻是下不了手的,所以,她們便自作聰明地“偷工減料”了,即便如此,她們也覺得自己虧大了。 寧馨也是有些急才的,心里急轉(zhuǎn)了幾圈,有了主意,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地說道:“因為我們并不受重視,所以,看管我們,以及后來追捕我們的人,都是后天初期以及中期的普通武者。我的那些同伴為了保護我們都已經(jīng)死了,而我們只是稍微受了一點輕傷……” “孩子,你別說了,我們都知道了。”冷千琴打斷了她的話,已經(jīng)徹底相信了她的說辭。 其他人也有很大一部分相信了她的說辭。 合一真人見多識廣,對寧馨依舊不相信的,只是,為了看她到底有何目的,他還是忍耐了下來。 因為寧馨等人的關(guān)系,一行人多休息了一會兒,等她們的傷勢無大礙之后,大家又繼續(xù)開始上路了。 而這次,是寧馨她們?yōu)樗麄儙贰?/br> 柳慕汐跟穆圣秋走在一起。 “柳師妹,多注意一下寧馨她們,她們絕對有問題?!蹦率デ锝o她傳音道。 穆圣秋去了那么多地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寧馨的那點偽裝以及謊話,根本就瞞不過他,而且,他也想看看,她們將自己帶到哪里去。 與其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倒不如賭一把,雖然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時間緊迫,也顧不得這些了。 而寧馨就是突破點。 “嗯,我也察覺她們有些問題。我會一直注意她們的?!绷较嗍莻饕粽f道。 其實,她一點也不相信寧馨她們能自己逃得出來,除非有人特意放水。 不是她瞧不起寧馨,寧馨出身不高,又哪有那個條件研究陣法?就算她天縱奇才,又看過幾本陣法書籍,對陣法精通一二。即便如此,她也不一定看懂這復(fù)雜的大陣法,更別說是逃出來了。 別忘了,幾百年來,能從七色教手中逃出來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何況,就算歷盡千辛逃出來了,那人也廢了。 而她們竟然只憑著一個陣法圖,只是付出了一點輕傷的代價而已,就成功逃出來,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是寧馨他們被利用了,還是她們主動助紂為孽。 如果是后者,那他們也不需要對她手下留情。 有寧馨的帶路,這一路上,他們果然沒有再遇到什么陣法,這讓不少人都相信了寧馨,對她的態(tài)度也多了幾分親近。 寧馨心里很得意。 她不過是扮扮可憐,哭訴了幾句,他們竟然就詳細她了。 什么普濟觀,什么靈繡閣,還是名門大派呢!竟然被她這個小女子騙得團團轉(zhuǎn)。他們果然像程長老說的那般,都是一群頑固不化,思想僵硬的人,傻得不能再傻了。 這次,她總算是立了一次大功,也不知道回去之后,程長老會如何獎勵自己?主人應(yīng)該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她再也不用活在于夢竹的陰影之下了。 寧馨按照程長老的吩咐,將他們帶向絕殺陣帶去。 然而就在此刻,穆圣秋忽然說道:“慢著!” “穆師侄,怎么了?”合一真人很重視穆圣秋的意見,聽到他的話,立即問道。 穆圣秋沉聲道:“我們不能再往走了?!?/br> 水云竹皺著眉頭看了周圍一會兒,忽地臉色大變,忙到:“冷師叔,我們的確不能往前走了,因為前面就是傳說中的絕殺大陣,若是進去了,九死一生?!?/br> “什么?竟然是絕殺大陣?”冷千琴倒吸一口氣,隨即,她凌厲地眼光看向?qū)庈?,冷冷問道:“寧馨,你將我們帶到這兒來,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知道這里是絕殺大陣?” 寧馨沒想到會在最后關(guān)頭功虧一簣,但她到底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忙裝作又焦急有害怕的樣子,說道:“尊者,請您相信我,晚輩真不知道什么絕殺大陣。因為我的確是按照陣法地圖來帶路的,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冷千琴表情這才松動了一些,沒想到,此時,水云竹卻冷冷說道:“既然你這么自信,自己沒有帶錯路,那你們就進去走一遭,如果你們平安回來,那我們就相信你。” 合一真人眼中早已經(jīng)露了殺機,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對她們抱有一絲希望。沒想到,她們竟然這么快就徹底倒戈了,開始助紂為虐,對付起他們來了。 如果她們還存在一絲良知,就算她們是被迫的,也該隱晦地提示一下他們。就算她們助紂為虐了,就憑這一點,事后他們也有理由放過她們。 可是,她們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甚至還非常積極地想將他們騙入絕殺真,完全沒有一絲猶豫。足以證明,她們已經(jīng)徹底墮落了。 如果到現(xiàn)在,他們還對她們抱有一絲希望的話,他們就真的是蠢蛋了。 寧馨聞言,臉色大變,但是看到眾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忙收斂了慌張之色,委屈地看向最心軟的冷千琴說道:“尊者,這里是不是絕殺陣,晚輩真的不清楚。晚輩只是按照陣法圖的提示來帶路罷了。晚輩對陣法只是略懂皮毛,如果帶錯了路,只能怪晚輩學(xué)藝不精,晚輩愿意接受大家的懲罰?!?/br> 寧馨很聰明,她沒有信誓旦旦地說,這里絕對不是絕殺大陣,而是說自己學(xué)藝不精,就算帶錯了路,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不是“故意”的嘛! 聽到寧馨的這番狡辯,水云竹簡直被氣笑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的陣法竟然不精到這種地步?連絕殺大陣都感覺不出來?既然如此,那你又是怎么認識陣法圖的,甚至還將陣法圖記在了腦子里?連絕殺大陣都認不出來的你,如何能夠記得住更加復(fù)雜的陣法圖?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我……我沒有……晚輩雖然對陣法學(xué)藝不精,但是,晚輩過目不忘,記住陣法圖也不足為奇……”寧馨終于開始慌亂了,開始口不擇言地隨意編造借口。 “你過目不忘?”水云竹的口氣有些怪。 寧馨盡力忽視眾人有些奇怪的眼神,強自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道:“是,晚輩的確是過目不忘。” 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自豪。其實她算不上過目不忘,但三五遍卻能記住的,如果他們考校她,她絕對能應(yīng)付地過去。 果然,水云竹開口道:“既然你過目不忘,那你就將這本書上的內(nèi)容記下來吧?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看看你能幾下多少?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怎么個過目不忘法?” 水云竹手中忽然多了一本書,上面寫著《陣法大全》,其實這是一本市面上常見的陣法書,里面說的都是常見的各種陣法,難易都有,但同樣的晦澀難懂,基本普通人一看,就會覺得眼暈,繼而對它望而卻步。 寧馨很鎮(zhèn)定,她早就料到水云竹會考校自己了。 但是在這之前,她還是委屈地看了冷千琴一眼。 她知道,這這些人中,只有冷千琴才是最相信她的,心地也是最軟的,而且她的地位夠高,只要她肯相信她,旁人就算有所懷疑,只要沒有充足的證據(jù),也會悶在心里,不會特意說出來惹冷千琴不快。 可惜,此時的冷千琴更相信自己的師侄,她雖然看人眼光一般,但是遠近親疏她還是知道的。 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寧馨信心滿滿的接過那本《陣法大全》,她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學(xué)任何東西都很快,這也是為什么她會受到表揚和重視的原因。 然而,當她掀開那本《陣法大全》的時候,眼前就是一片眼花繚亂,這根本沒有文字,而都是各種陣法圖,她剛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zāi)垦!?/br> 她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帶著一絲僥幸,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全部都是陣法圖。 寧馨覺得非常絕望,睜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懼。 她突然開始后悔自己之前夸下??诹?,因為,她別說精通陣法,就是連粗通都算不上,甚至在這之前,對陣法完全不了解,而她之所以會能安全的將大家?guī)У酱螖?shù),也是因為她死記硬背記住了路線,程長老跟她說的清清楚楚,她記住時并不覺得很難,便以為陣法也就是這么一回事,沒想都這陣法圖竟然如此難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幾乎所有人都看出寧馨已經(jīng)完全懵住了。而冷千琴最開始,還對她抱有一點期待,以為她不會騙自己,但是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相信,自己錯了。這名叫寧馨的小姑娘,根本就是謊話連篇之輩,而她竟然被她騙的團團轉(zhuǎn),心里頓時升起一陣被人愚弄的憤怒。 “夠了!不必再等下去了?!边€未到一刻鐘,冷千琴突然說道。 她知道,水云竹之所以會費力拆穿寧馨,就是因為她相信寧馨,否則,她在懷疑寧馨的時候,就會殺了她,根本不必顧忌什么。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還有費這種力氣來拆穿她。 寧馨猛地抬起頭來,驚懼而又期待地看著冷千琴。 她這是什么意思?是相信她之前的話了嗎? 冷千琴見她竟然還期待地看著自己,心中更怒,冷冷地看著她一眼,嘲諷地問道:“你記住了多少?可是將第一個陣法圖記下來了?我得提醒你一句,這五嶺山上的陣法圖,絕對是非常龐大和復(fù)雜的,你若是連這么容易的陣法圖都記不住,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之前的鬼話嗎?” 寧馨不敢跟她對視,急忙移開了眼睛,心中的恐慌已經(jīng)升到了極點,她看向周圍顏色不善的眾人,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fā)抖。 水云竹一招手,就將自己的《陣法大全》給收了起來,不屑地說道:“寧馨姑娘,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就盡管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水云竹本以為寧馨還會死鴨子嘴硬,千方百計地為自己尋找借口,誰想到,她突然“砰”地一聲跪了下來,向他們哭道:“前輩饒命啊,晚輩這么做也是被逼的?晚輩不是有意要騙你們,晚輩都是被逼的,請前輩們明察,饒過小女子吧?” 寧馨的幾個同伙也跟著她跪了下來,她們本來就是以寧馨為首,自然也緊隨其后,咚咚咚地向他們磕起頭來。 她們這次可不敢“偷工減料”了,每個響頭都是實打?qū)嵉模灰粫?,額頭就磕破了。 見到寧馨這樣,一些之前可憐她們,相信她們的人,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他們竟然相信了這么一個玩意,還差點被她騙入絕殺大陣,真是丟人,就算是死了,恐怕也會被人說一句“活該”誰讓他們這么愚蠢呢? 向曼陽也是相信寧馨的人之一,她又是個火爆脾氣,聽到寧馨是利用他們的同情心,騙他們?nèi)ニ?,哪里還忍得住,直接撲了過去,揪住她們的頭發(fā),狠狠地扇她們耳光,尤其是寧馨,被她扇的最狠,噼里啪啦的響聲,讓人聽了就覺得牙疼。 當她停下手來的時候,寧馨等人都已經(jīng)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牙齒漏風(fēng),說話都說不清了。 向曼陽卻依舊被有放過她們,她狠狠地揪著寧西你的頭發(fā),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咬牙切齒地道:“被逼的?你騙誰呢?若是被逼的,你們能這么積極?能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我傻了才會信你的話?!?/br> 說完,狠狠地甩開了她,像是嫌棄什么臟東西似的,拿起帕子狠狠地將手擦了幾遍,才總算是消氣了一些。 冷千琴長老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地都要下雨了??善菍庈皼]有一點眼色,跪爬到了冷長老的腳邊,抬起頭來,用她那張被打爆的臉,哀求不已—— “前輩……救救我……我真得是無辜的……都是他們……逼我的……”冷千琴的門牙掉了兩顆,雖然有些漏風(fēng),但她還是盡量講話說的很清楚,因為這關(guān)乎著她的性命,她真得不想死啊! 冷千琴長老見狀,簡直被她的厚臉皮氣了個仰倒。 她本來就已經(jīng)很沒臉了。她的那些小輩們恐怕都發(fā)現(xiàn)不妥了,只有她這么傻傻地相信她,維護她,若非因為她的維護,她們恐怕早就被拆穿,哪里還會讓她在這里蹦跶? 她這是看她好欺負,看她蠢是吧?那就讓她看看,到底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滾!”冷千琴一甩衣袖,寧馨的身體立即倒飛了出去,而且方向正是絕殺大陣。 當寧馨的身體落在絕殺大陣的上方是,整個人突然你就消失不見了,顯然已經(jīng)陷入了大陣之中。 寧馨的其他幾個同伴見狀,驚懼無比的看著冷千琴,完全被嚇呆了。 冷千琴惱羞成怒,又怎么會放過寧馨的這些同伴?正要將她們也送進絕殺大陣,合一真人忽然攔住了她,道:“慢著!” 冷千琴疑惑地看著他,就聽合一真人說道:“冷長老,我還有話要問她們,等我問完了,你再殺她們不遲。” “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誰派你們來的?莫非真得是被抓的少女?別給我耍心眼子,否則,寧馨就是你們的下場?!焙弦徽嫒藢@些少女,沒有一絲憐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們被抓起來果然可憐,可是,她們卻也成為了那些人的幫兇。她們明知道他們是來救她們的,竟然還想置她們于死地。對這種人,將同情心放在她們身上,簡直是種浪費。 沒了寧馨這個主心骨,幾個少女也不敢耍什么心思,老老實實地將情況交代了一遍。 “我們的確是被抓來的,是程長老命令我們來的,她告訴我們,只要我們將前輩們引入絕殺大陣,就會給我們記上一功,以后的各種待遇都會翻倍,所以,我們都心動了,后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