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澹臺婧小臉上滿是絕情,她一伸手,手中突然彈出一個黑豆,下一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耿忠站立的地方,突然炸開,耿忠本人更是被炸地四分五裂,散落在院子中,再也看不出一點完好的rou。 柳慕汐見狀,瞳孔猛一收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早就聽說過五雷盟的雷震子厲害,沒想到,竟然如此令人震撼。不過是個糖豆大小的東西,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后天頂峰的強者,就這么輕易地被炸了一個死無全尸。 “我們走吧!”澹臺婧說了一聲,率先騎馬往前小跑而去。 柳慕汐和宋世然也跟了上去。 因為這一生巨響,澹臺府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回來了,嚇了一大跳的同時,不免開始恐慌起來。 他們以前雖然都知道大小姐是五雷盟的弟子,一開始的確很敬畏,但是,漸漸的,隨著家主和夫人的洗腦,他們就覺得大小姐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了。而且,每當大小姐回來,也都沒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也就越發(fā)怠慢了起來。 如今,見到大小姐大發(fā)神威,這才想起五雷盟的可怕之處,又豈能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膽顫心驚? 其實,不只是這些下人護衛(wèi)們怕了,就連澹臺婧的繼母刁夫人,也是一陣心悸和懼怕。 “老爺,大小姐竟然真的殺進來了,這可怎生是好?妾身真的是好害怕呀?”刁夫人一臉蒼白的嚶嚶哭泣道。 她雖然已經(jīng)是半老徐娘,甚至生了兩個兒女,但是,她的容貌卻依舊年輕、美麗,楚楚可憐,所以,才會讓家主澹臺朔對她如此癡情不改。 澹臺朔愛憐地將她摟在懷中,安慰道:“夫人別怕,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那個逆女傷你一根毫毛?!?/br> 刁夫人心安了些,但卻依舊紅著眼睛道:“可是,大小姐那么疼愛二少爺,現(xiàn)在劍二少爺不行了,大小姐又豈會善罷甘休?她一定會將二少爺?shù)乃蕾嚨轿业纳砩系?,還說要我的明兒和月兒為他陪葬,嗚嗚,夫君,妾身真是好害怕呀!大小姐身后可是背靠著五雷盟這座大山,我們怎么得罪的起?” “有我護著你,她就不敢動你!我是她父親,我生她養(yǎng)他,難道她還敢用她的身份來壓我不成?同理,你是她的母親,她絕對不敢動你半根手指頭,否則,便是忤逆,我便再也不認她這個女兒?!卞E_朔強硬地說道。 “真的嗎?夫君您舍得?”刁夫人一臉幽怨地問道。 “有什么不舍得的?有這種不知道尊敬母親的女兒,要來何用?”澹臺朔毫不在意地說道。 “我的確會尊敬母親,但我只會尊敬我的親生母親,而不是這個蛇蝎心腸的賤人!”澹臺婧帶著殺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第八十八章 也該算算我們之間的總賬了 更新時間:2014821 0:07:46 本章字數(shù):9702 澹臺婧一身寒氣地走了進來,見到兩人,臉上綻開一絲冰冷的微笑。再加上她那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殺氣,整個人就仿佛是那從地獄而來的奪命使者,讓人忍不住害怕顫抖。 “老……老爺……”刁夫人渾身顫抖地看著步步逼近的澹臺婧,雙手不自覺地死死抓住了澹臺朔的手臂,驚懼的吞了一口唾沫。 澹臺朔也有些心驚,但他畢竟也是先天強者,澹臺婧又是她的女兒,便沒怎么放在心里,只是虎著臉道:“澹臺婧,你這是怎么跟你母親說話呢?” 澹臺婧卻根本不理他的話,只是問道:“我弟弟現(xiàn)在在哪兒?” 澹臺婧剛才直奔弟弟的院子,卻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人和弟弟竟然全都不見了,她這才怒氣沖沖地來找澹臺朔,沒想到,在門口竟然聽到了那番令人心冷的話。 不過,幸好她早已經(jīng)對這個父親徹底失望了,即便聽到他這番話,也只是覺得惡心而已,而不會讓她覺得難過。 刁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將澹臺朔的袖子抓的更緊了。 澹臺朔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一臉不悅地對澹臺婧道:“放肆,你這逆女這是在質問我嗎?” 澹臺婧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只冷漠而又固執(zhí)地看著他道道:“我只問你,阿曜到底在哪兒?” “你……”澹臺朔被澹臺婧對自己不敬的態(tài)度給氣到了,臉色憋地通紅,過了好半晌,才輕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就知道問曜兒,難道明兒不是你的弟弟?” 澹臺婧聞言,不由嗤笑一聲,態(tài)度說不出的輕蔑,她看了正躲在澹臺朔身后的刁夫人,不屑地說道:“賤婦所出之子,又豈配做我澹臺婧的的弟弟?澹臺家主也未免太抬舉他們了。我再問一句,我弟弟究竟在哪兒?” 刁夫人被澹臺婧一番話,羞的滿面通紅,心中又是憤恨又是羞恥。她是沒有前夫人家世好,可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后來嫁給澹臺朔之后,無論丹藥還是功法都不缺,即便以她這等中等資質,如今,也已經(jīng)是后天中期的武者了,這是她最自豪的事情。沒想到,這澹臺婧竟然一口一個賤婦的稱呼她,只是讓她恨得牙癢癢。 “澹臺婧,你給我止口!這是你的的母親,你怎能如此侮辱她?你若再敢如此,我……” “你如何?難道要將我趕出家族嗎?”澹臺婧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輕蔑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你們澹臺家?跟我如今的身份比起來,澹臺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又算得了什么?根本連屁都不是。你要趕我走,我巴不得呢!也免得看到讓人惡心的嘴臉。” “你……你這個畜生!我生你、養(yǎng)你這么多年,竟然白養(yǎng)了。你如今翅膀硬了,就開始不服從我的管教了,我真恨當初怎么會留下你這么一個白眼狼?!卞E_朔咬牙切齒地說道,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仇人。 澹臺婧聽到這話,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大笑道:“你生我養(yǎng)我?哈哈,別說笑了!生我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干你何事?這么多年,我吃的喝的都是母親的嫁妝,你何曾給過我半文錢?何曾關心我一句?哼,你不但不養(yǎng)過我,甚至還縱容賤人來害我和弟弟,你那是時候怎么沒想過我們是你的兒女?就這樣,竟然還敢擺起父親的款來了?你的臉皮怎么比城墻都厚?” “如今弟弟危在旦夕,你不但不關心他,甚至還在這里推三堵四,不肯讓我見見弟弟。像你這種人渣,也配稱為父親嗎?” 說完,也不管澹臺朔早已經(jīng)漆黑的臉色,冷聲道:“我再問最后一遍,我的弟弟到底在哪里?你若是再不說,我可不敢保證,那兩個野種還會不會活在這世上!” “澹臺婧,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明兒怎么了?”本來還很害怕的刁夫人,聽到這話,不由目眥欲裂,竟然直接從澹臺朔身后走了出來,怒視澹臺婧。 “是啊,你把明兒怎么了?如果他受一點傷,就算你是我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澹臺朔心里也是一個咯噔,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澹臺婧根本不把他當父親了,肯定也不會把自己的小兒子當成弟弟,不由也心慌起來,仿佛一絲先天強者的威壓,向澹臺婧施壓了過去。 澹臺婧因為硬撐這股威壓,臉色微微有點蒼白,但是,她卻怎么也不肯后退一步,依舊一臉傲然地冷笑:“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若是弟弟有什么三長兩短,不但你的寶貝兒子和女兒要死,就連澹臺家都要跟著陪葬,我說到做到!” “你敢!” “我怎么不敢!澹臺家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我?guī)煾笗粫胚^你?若是弟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死前在拉上你們!我一點都不虧!” 澹臺婧的這番話,說的是斬釘截鐵,認真無比。 澹臺朔和刁夫人聞言,眼皮俱是一跳,怎么也無法相信,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下,他們可真是慌了。 刁夫人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向澹臺婧砰砰砰地叩頭,直到額頭都磕破了,才起身哀求道:“大小姐,都是賤妾的錯,賤妾千錯萬錯,都不該得罪你,得罪二少爺??墒?,明兒是無辜的,他從來都不曾躲不起你,看在你們身上流著同樣血脈的份上,您就放過他吧!” “我放過他,誰來放過我和弟弟?刁氏,你少在這里顧左右而言他。我說過了,只要我弟弟還活著,我就放過他,現(xiàn)在,你立刻帶我去見弟弟。”澹臺婧壓下心中的厭惡說道。 “這……”刁夫人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猶豫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道:“大小姐,這二少爺?shù)纳眢w,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便是普濟觀的神醫(yī)來了,恐怕也是無力回天。您這么做,簡直就是要逼死我們倆娘倆啊?” “啪——” 澹臺婧甩了她一巴掌,狠狠地盯著她道:“你少在這里給我啰嗦,你再多說一句無關的話,我立即讓師兄殺了你的寶貝兒子,你信不信?哼,我的弟弟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拜你所賜。你若是不想死,最好能祈禱他現(xiàn)在平安無事,否則,你看我能饒過誰?” 她一邊說,還一邊輕蔑地看了臉色鐵青的澹臺朔一眼。 刁氏捂著自己已經(jīng)腫成紅饅頭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但想到兒子,最終她還是屈服了,認命地道:“好,只要你不傷害我兒子,我什么都做。二少爺已經(jīng)被我移到別院去了,你若想見他,就跟我來吧!” “快帶我去!”聽到弟弟重病被她給送走了,澹臺婧簡直要將她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但是,為了弟弟,她還是忍了下來,沉聲道。 “妾身可以帶大小姐去,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放了我的兒子?!钡笫弦膊皇呛谜f話之人,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只要你肯帶我去,我立即讓師兄放了他?!?/br> 一行人出了房間,刁夫人看到院子里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下子紅了眼圈。 “明兒——”她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少年,又摸著他的腦袋道:“明兒,你沒受傷吧?” 說完,也不等兒子回答,立即拔高聲音吩咐道:“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既然兒子沒事,她又豈會受人威脅? 她憤怒而又痛恨地看著澹臺婧,一臉的殺意。 然而,澹臺婧卻只是沖她勾起了嘴角。 刁夫人一下子慌了,因為,一直聽她指揮的護衛(wèi)們,并沒有立即出現(xiàn),她尖聲沖澹臺婧道:“你做了什么?我的護衛(wèi)都去哪里了?” 宋世然對她萬般瞧不上眼,嫌惡地道:“別喊了,他們都早先一步下地獄了。你也別放心的太早,你兒子如今也已經(jīng)中了毒,除非有解藥,否則,三天后,必定暴斃。放心吧,我這毒藥,絕對是獨家秘制,除了柳姑娘之外無人可解,不信你盡管去試試?!?/br> 刁夫人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宋世然沒有去管刁夫人如何恐慌,反而一臉含笑地對著澹臺朔說道:“澹臺家主,我見過偏心的父母,但是,卻沒見過像你這樣偏心的。師妹和澹臺曜難道不是你的兒女嗎?你怎么就這么恨他們,非要置他們于死地不可?可笑的是,你竟然還跟他們講孝道,去你媽的孝道!就你這種人渣,就該被雷活活劈死?;钤谑郎希彩前装桌速M糧食。你放心,你的所作所為,我一定會詳詳細細地告訴萬和師叔,師父那么疼愛師妹,必定會為她主持公道,別以為我們五雷盟的弟子是好欺負的?!?/br> 澹臺朔的臉也變了,甚至,臉上還浮現(xiàn)一絲懼怕。 他也就只能在這中興府橫,到了五雷盟這種龐然大物面前,簡直就是一只小小的螻蟻。若是真讓五雷盟的太上長老厭惡了自己,那澹臺家恐怕就真的要玩完了。 以前,他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付澹臺婧姐弟,也不過是他吃準了澹臺婧不敢忤逆自己,更不愿看到澹臺家毀掉而已,所以,認定了她絕對不會向師門告狀,這才寵著刁氏對付他們姐弟。可如今,澹臺婧明顯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又如何會顧忌澹臺家? 想通了這些,澹臺朔額頭上竟然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不行!他據(jù)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更不能允許澹臺家毀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必須要拉攏自己女兒的心,讓她不忍心去向師門告狀。 而讓女兒回心轉意,就必須要治好澹臺曜,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澹臺朔慌忙去看自己的大女兒,可澹臺婧卻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便是看了他,那眼神里也沒有絲毫的溫度。 澹臺朔突然就有些怪起刁氏來了,若不是她總是在自己耳邊,說他們姐弟的壞話,他如何會對他們產(chǎn)生芥蒂?以至于現(xiàn)在父女反目成仇? 在澹臺朔這種人心里,什么都比不上自己重要,更比不上家族的未來重要! 見到這對狠毒的親爹和后娘,柳慕汐真是對澹臺婧有些同情了,當然,還有那么一絲感同身受,畢竟,她也是后娘。 不過,她卻沒有澹臺婧那么慘。 她那位后母,見她是個天生的武學廢人,成不了什么大出息,便樂得賞她一口飯吃,博個好名聲。反正大了以后,嫁出去也不過一副嫁妝罷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還是柳慕汐親姨母。于情于理,都該照顧好柳慕汐。所以,表面上對柳慕汐還算是不錯的,柳慕汐對自己的這位后母也十分尊敬。 直到后來,上官泓拋棄妻子去投奔柳慕漓時,她曾經(jīng)向柳家尋求幫助,可惜,柳家只是就是不疼不癢地勸了幾句,讓她安心等上官泓回來。甚至還警告她,讓她不要在外面亂說話,敗壞柳慕漓的名聲。之后,她就被圈禁在了上官府,再也出不去了,從那以后,柳家也就再也沒有搭理過她。就算兜兜病重,她向柳家求救,他們也不曾對自己有過一句話。 從那時起,她便對柳家徹底冷了心。 重活一世,她卻早已經(jīng)不把柳家當成自己的娘家了,只當成陌生人來看待。 現(xiàn)在看到澹臺婧的處境,柳慕汐卻覺得,自己跟她比起來,簡直幸福得多了。 在刁氏的老實配合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別院。 澹臺婧看著這座破敗的小院,一臉陰沉地向刁氏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別院?” 刁氏知道自己理虧,有些尷尬的垂下了頭。 澹臺婧冷哼一聲,率先推門走了出去,反正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刁氏,到時候,一并算賬也就是了。 刁氏也急忙跟了進去,她現(xiàn)在也是心急如焚,如果澹臺曜死了,她兒子恐怕也活不了,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也希望澹臺曜這次能轉危為安。 院子里很破敗,長滿了雜草,屋子里漏風漏雨,搖搖欲墜,推門而入,一股發(fā)霉的氣味撲鼻而來。 澹臺婧冷著一張臉往里走,下一刻,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從破敗的房子中走了出來,見到澹臺婧,臉上的憂愁,頓時被驚喜所取代。 “主子,您可終于來了?普濟觀的神醫(yī)可是請來了?” 澹臺婧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問道:“冷香,阿曜的病情如何了?” 冷香的小臉一下子又被擔憂淹沒,焦急地哭道:“主子,您快去看看少爺吧?少爺真的快不行了,嗚嗚……您若是還不來,少爺恐怕真是撐不住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jīng)進了屋子。 屋子里家徒四壁,有的房頂甚至已經(jīng)被掀開,陽光毫無阻礙的射了進來,臥室里竟然連一張床都沒有,只在地上鋪著干草,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就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身上蓋著一床棉新被。 這床棉被還是冷香后來出去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