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錢還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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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從伶仃洋吹來;浪,從珠江口涌來;它們協(xié)力同心,企圖將“東星”輪送返澳門,或是推向湘江,然而,當(dāng)邪惡勢力一時得逞的時候,要將駛?cè)脶镜妮喆まD(zhuǎn)到正確的航道上來,談何容易。 正當(dāng)匪徒用槍逼著船長,將“東星”輪往淇澳島駛?cè)ブ畷r,船員高折非趁歹徒不注意,一閃身,溜進了位于船尾的廁所里,趕緊關(guān)牢了廁所門。他捫住咚咚狂跳的心,側(cè)耳聽了聽廁所外面的動靜,沒發(fā)現(xiàn)匪徒跟蹤。 他從身上掏出“大哥大”,打開,連連按動數(shù)碼。 他將“大哥大”舉起緊貼耳朵,期待里面?zhèn)鞒龌匾簟?/br> 啊!里面有人問話:“喂!找誰?” 高折非興奮異常,眼里滾出了大顆的淚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他撥通了“東星”輪的管轄單位、設(shè)在湘江的遠東水翼船公司的電話。報警!趕快報警!他用簡潔、明了的語言,以干脆、利索的口氣,抓住極短的時間,向公司報告了“東星”號在南海遭三名持槍歹徒劫持的情況。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一下變得這么勇敢,這么聰明。他報告完畢,立刻關(guān)掉“大哥大”,將其藏回身上,以防止被歹徒發(fā)現(xiàn)。 風(fēng)在吼,浪在嘯。 “東星”號客輪穿越唐家灣水域,駛?cè)肓岁P(guān)帝灣海面。船上的乘客感到奇怪,匪徒說是要劫財,卻為何不見來搜他們的身,掏他們的袋?若是要連人帶船一起劫走,卻又不是逼著船長開出珠江口,逃向公海。 他們究竟要干什么? 有的乘客想反抗,不等他們的身子離開座位,守在樓梯口的谷囤就舉起槍,喝道: “誰敢動,我就打死誰!” 其實他不敢扣扳機,他平身第一次持槍打劫,外表上兇狠內(nèi)心卻膽怯。他希望他的兩個同伙盡快把要劫走的1000萬元港幣找到。他希望約定來接他們的“中飛”號快艇快來將他們接走。 此時,“東星”號客輪駛到了淇澳島附近,島上的屋宇,島上的樹竹隱約可見。 劫匪并不讓客輪靠上島,而是貼著島,繼續(xù)往伶仃洋那邊航行。周文偉見客輪離開航道太遠,擔(dān)心觸礁擱淺,發(fā)生意外。他不愿再往前開。 八仔用槍口頂住他的太陽xue,嚇唬道: “再不開,老子就扣動扳機?!?/br> 周文偉講了不開的理由,劫匪全然不聽,逼著他繼續(xù)將船往前開。 八仔叫來阿建,將周文偉交他監(jiān)督,自己則沖到樓下,用槍指著身穿制服,佩戴胸卡的中國銀行澳門分行的三名押款護衛(wèi)員,逼問道: “快說!你們把1000萬元藏在哪里?” 三個押款護衛(wèi)員像沒聽見似的,誰也不答話。 “還不說,我就讓你們嘗嘗槍子的味道!” 三個押款護衛(wèi)員紋絲不動,保持沉默。 “蠢豬!錢不是你們的,性命可是你們的!這1000萬元錢沒有了,你們的老板可以再去造。你們的三條性命丟了,就永遠不會再有了。你們想清楚,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命。下面我喊一二三,如果你們還不說出錢藏在什么地方,我就開槍。開始!一——二——三——!” 三個押款護衛(wèi)員干脆閉上了眼睛。 “你們這幫蠢豬!真是要錢不要命!” 八仔咆哮,一副臉拉得老長,像變了形的冬瓜。 他沒有開槍。 他欲用槍托砸他們,以發(fā)泄心中的憤恨,可他住了手,眼里露出驚慌的神情。 原來,八仔看見一架直升飛機正從湘江那邊飛過來,飛到“東星”號頭頂,盤旋,跟蹤。媽的!船上的一切通訊設(shè)備都已毀壞,完全失去了與岸上的聯(lián)系,這直升飛機是哪個派來的?為何跟蹤到了這里?莫非有人向岸上報告?這該死的直升飛機!八仔心里狠狠罵道。 他顧不了審問三個押款護衛(wèi)員,轉(zhuǎn)對阿建吩咐: “快給大哥打電話,要他開‘中飛’艇來接我們?!?/br> 阿建拿起“大哥大”,按入了電話號碼: “喂!大哥!你在哪里?你快來呀!我們正等著你。什么?錢!錢找、找……” 他無法回答,趕忙朝八仔問道: “八仔!大哥問船上的1000萬元港幣找到?jīng)]有?” 八仔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道:“你告訴他,1000萬元港幣正掌握在我們手上,要他火速來接應(yīng)。你還告訴他有直升飛機跟蹤我們,他還不趕快來接,這1000萬元港幣就泡湯了?!?/br> 八仔說一句,阿建往“大哥大”里頭傳一句。 末了,阿建問八仔: “1000萬元錢呢?1000萬元錢在哪里?” 八仔瞪他一眼,道:“你不說1000萬元錢找到了,他就不會來接我們?!?/br> “大哥來了沒有看到1000萬元錢,肯定會殺了我們。” “別羅嗦了!1000萬元錢就在這船上,快找呀!” 三劫匪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既要看守住船長和所有乘客,又要尋找那1000萬元港幣。他們樓上樓下,竄來竄去,像沒了魂似的。 終于,八仔發(fā)出了驚喜的呼叫: “找到了!找到了!1000萬元港幣在這里!” 上船前那個神秘的“墨鏡”曾告訴他們,中國銀行澳門分行押往湘江的1000萬元港幣是用紙箱裝著的。 這時,八仔發(fā)現(xiàn)了船上的三個紙箱,高興得差點發(fā)狂。 阿建和谷囤也眼睛放亮,趕緊上去,各搬了一只紙箱放到一樓樓梯口,等待著大哥來接應(yīng)。 八仔從阿建手里要過“大哥大”,按神秘“墨鏡”的吩咐,撥動了一個澳門的電話號碼,但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不能說話,他遵照事先的約定,發(fā)出了“大功告成”的信號。 很快,他們看見一艘“中飛”艇從伶仃洋洋面上駛來,他們的大哥梁炳照親自駕駛,前頭坐著頭戴摩托車頭盔的澳門同黨陳桂清。 三個劫匪像見了救星似的,嗚啦啦喊叫著,連連招手。 “中飛”艇靠攏了“東星”輪,三劫匪抱起三個紙箱,搬了過去。陳桂清撕開一看,竟是三箱飲料。三劫匪嚇得打顫,心想這下全完了,不知是被拋進大海喂魚還是吃一頓紅燒丸子。還好,陳桂清、梁炳照不僅沒有懲罰他們,連罵也沒有罵一句。陳桂清爬上“東星”輪,很快拎著三箱裝得鼓鼓囊囊的皮袋子回到了“中飛”艇上。他自鳴得意地說: “1000萬元現(xiàn)鈔全在這里面!” 梁炳照朝他翹起大拇指夸贊:“你真有眼力!” 正在“東星”輪四處找尋巨款的八仔、阿建、谷囤聽到這邊的對話,不禁心慌腿顫,他們生怕梁炳照、陳桂清拿了1000萬元巨款,將他們甩在這里。他們端著槍,對準(zhǔn)船上的港澳乘客,欲往“中飛”艇上撤。 這時,八仔猛然想起,慌亂中,將那臺“大哥大”遺忘在二樓駕駛室內(nèi)。他欲向梁炳照報告,返回二樓去取,但馬上止住了。如實報告,等于送死。一旦梁炳照查問就謊說扔進了大海里。他對谷囤、阿建招呼:“快!快往‘中飛’艇上跳!”他對“東星”輪上全體乘客威脅道:“只要有一個人亂動,我就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槍斃!全都給老子閉上眼睛,不許往外看!”他將手中的槍推彈上膛,一步一步往船艙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