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顯山,不露水 顛魂倒魄變成了丟魂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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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壽縣城關鎮(zhèn)東街口汽車站,這里既無站房,也無站牌,更無官方正式命名,而是個體司機們按照市場需求自發(fā)開辟,乘客們根據(jù)既成事實自發(fā)命名的。按交通管理部門規(guī)定,營運車輛一律停放漢壽汽車站。這個車站在縣城西街口,盡管站房氣派,停車坪寬闊,從縣城東街口出入的車輛和乘客就是不愿到那里去。汽車進站排隊去了,乘客仍不肯去,就在東街口等著。那些有靠山,膽子大,會經(jīng)營的司機與老板,將汽車往這里一停,滿載而去。而那些老實進站的汽車,卻賺不回汽油錢和各項管理費。逼上梁山。也只好不守規(guī)矩,??繓|街口載客賺錢。這里的車流量和人流量占了漢壽縣的一半,從東街口延伸出去的這條公路,通向漢壽縣的工業(yè)重鎮(zhèn)蔣家嘴,通向漢壽縣出入沅水、洞庭湖、長江的重要港口巖汪湖,通向人口、面積、工業(yè)總產(chǎn)值占漢壽一半的緊臨洞庭湖的十幾個鄉(xiāng)鎮(zhèn),也通向益陽、岳陽、沅江、南縣、安鄉(xiāng),還通向廣東、廣西、湖北、河南。 劉述明、劉德珍,以及奉命增援的城關鎮(zhèn)派出所副所長何業(yè)平、罐頭嘴鄉(xiāng)派出所副所長王東升同時趕到東街口,中巴、大巴、大客,進進出出,穿梭如織,男女老少,上上下下,往來似水。劉述明、劉德珍、何業(yè)平、王東升分頭搜索所有車輛,沒有發(fā)現(xiàn)許東澤、劉冬梅的影子。向街口擺攤賣檳榔的老人打聽,老人略略回憶,說: “是有這樣一男一女,已經(jīng)坐車往東去了。大約去了一根煙的功夫,是坐的中巴?還是坐的大客?哎呀,這我就沒注意?!?/br> 劉述明判斷:一根煙的功夫,等于十幾分鐘。如果能在巖汪湖以內的這段公路上攔截,抓獲許東澤、劉冬梅,是最理想、最省事省力省時的。不然,許東澤、劉冬梅到達巖汪湖換車轉船,出縣出省,全都由他了。要追捕抓獲,困難將成十倍百倍地增長。必須快速出擊,在東街口至巖汪湖的這段公路上將許東澤、劉冬梅抓獲。眼下,許東澤、劉冬梅乘坐的汽車已開出十幾分鐘,離抵達巖汪湖的時間只有30來分鐘了。一場善與惡的拼搏,全在這30分鐘之內。商人視時間如金錢,偵察員視時間如生命。劉述明在警壇馳騁拼殺二十多年,每一次與罪犯較量、拼搏都要搶時間、爭速度。勝與敗,輸與贏,往往就那么幾分幾秒之差。此時,他的確像一個曾指揮無數(shù)場戰(zhàn)役的大將軍,毫不畏懼、毫不膽怯。他用極簡短、極富概括力的語言,通過電臺向正在縣局坐鎮(zhèn)指揮的曾慶嘉局長匯報了這里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曾慶嘉連聲說: “很好!不用警車,租乘中巴車追擊,以免打草驚蛇?!?/br> 中巴車像一個后來居上的長跑運動員,昂首挺胸,揮臂蹬腿,在綠草如茵的廣場上沖刺,欲超越所有的競爭對手,摘取輝煌的桂冠。前面是一輛中巴車,追上去,兩車平行,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男女。超車、飛馳。貨車,追上去檢查,防止罪犯中途換車,金蟬脫殼。正常,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全速前進!追上那輛大客車,罪犯極有可能就在這輛大客車上,不等追上去,只見大客車突然踩剎停住了。難道罪犯真的在這輛大客車上,發(fā)現(xiàn)中巴車追來,引起警覺,想下車逃竄。甚至持槍威逼司機,或是劫持人質。不容多想,劉述明指揮中巴車超過大客車,在其前面停下。車未停穩(wěn),劉述明、劉德珍跳下車,朝大客車連連招手,裝著要換乘車的樣子。 “請等一等!等一等!我們要搭車!” 他們嘴里喊著,身子已擠進了車門。三雙眼睛同時掃視,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眼睛眉毛,鼻子耳朵,全都看了個透徹。被追捕的一男一女,正坐在車門邊靠窗戶的座位上。男的廣佬臉型、奔式頭、黑皮膚,女的卷頭發(fā),耳垂、脖子上掛著許多金飾,滿臉景色,為化妝品商店作過貢獻。這特征與廣東警方提供的和公安部通緝令上描繪的相似無二。他和她,就是許東澤和劉冬梅!他倆正相互摟抱著,旁若無人地做著男女間最時髦又最古老、最現(xiàn)代化又最傳統(tǒng)的動作。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劉述明使了個眼色,劉德珍、王東升心領神會,不顯山,不露水,自自然然地繞到許東澤背后,趁他正咬緊劉冬梅嘴唇的時候,一個抓住他一只手往后猛拖,許東澤上下牙松開,身子后仰,劉述明伸出鐵鉗般的雙手,卡住他的咽喉。許東澤還未從甜蜜中解脫出來,雙手已被戴上了手銬。 就在許東澤被制服的一瞬間,劉冬梅從座位上猛地躍起,撲向行李包。王東升馬上意識到:許東澤帶有手槍和手榴彈,可能就放在這個行李包里。劉冬梅要狗急跳墻。決不能讓其得逞。不然,這滿車乘客的生命都有危險。他以刑警特有的敏捷,刷地掏出手槍,抵住了劉冬梅的太陽xue,喝道: “你敢亂動,老子就一槍請你上西天!” 劉冬梅嚇得癱作一團,手腳分外地老實。何業(yè)平上車,舉起手銬,朝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鎖住了那雙漂亮的手。這對男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前的顛魂倒魄,此時變成了丟魂失魄。很快,那男子變得鎮(zhèn)定自若,大聲吵嚷:“我犯了什么罪?你們要抓我?你們亂抓無辜,我要控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