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喬裝跟蹤偵查是一門高深學(xué)科，他眼疾腿快又能忍辱負(fù)重

    杜瓦爾走上湘江風(fēng)光帶，面對滔滔北去的湘江，內(nèi)心感到特別興奮。從中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走上新的工作崗位不到兩個月，領(lǐng)導(dǎo)就安排他獨當(dāng)一面開展偵查，這是對他的極大信任。他要把握住這個機(jī)會，打響第一炮，爭取立功受獎。他站在湘江邊上，避開來往游客的眼睛，悄悄拿出一張張美女照片看了又看，記住了每個美女的特點，然后把美女照片放進(jìn)懷里。他轉(zhuǎn)過身，看見領(lǐng)略湘江風(fēng)光的游客潮水般從他面前涌過，他只注意往來如梭的女人，特別注意年輕漂亮的女子，不放過任何可疑目標(biāo)。他突然眼睛一亮，發(fā)現(xiàn)一個年輕漂亮女子的特征與照片上三號美女的特征相符，都有一顆美人痣，他趕緊跟蹤觀察。

    這個美麗女子挎著一個棕色坤包，一走一搖，走到銀色沙灘，看著在沙灘上打鬧嬉戲的童男童女，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笑聲像一串鈴聲飛向湘江上空。

    杜瓦爾站在銀灘北面的人群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想靠近銀灘南面，離她更近一點，分辨出真假，但又擔(dān)心引起她本人及其同伙的懷疑。杜瓦爾分析：如果這個美麗女子就是余非英團(tuán)伙的三號美女，絕不會是單獨行動，她身后一定隱藏著她的同伙，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小心謹(jǐn)慎，不能露出絲毫破綻。他按兵不動，表面上觀看那些童男童女在銀灘追逐打鬧，太陽鏡背后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銀灘南面“美人痣”女子的行動。

    這個“美人痣”女子突然提起裙子下擺，拋掉皮鞋，跳進(jìn)銀灘里面，跑到那些玩得正高興的童男童女中間，與她們手牽手玩耍起來，嘴里發(fā)出的笑聲更響更脆，十分投入，十分忘情。

    這時，來了兩個身著保安制服，腰里別根警棍的年輕男子，舞動著雙手，嘴里喊道：“美女出來！美女出來！”

    “美人痣”女子根本沒有聽到，依然與那幫童男童女玩耍。

    兩個保安跳進(jìn)銀灘，同時伸手抓住“美人痣”女子的一條胳膊，不由分說直往外面拖。

    孩子們被嚇得哇哇大叫。

    家長們紛紛涌進(jìn)銀灘，各自摟著自己的孩子。

    “美人痣”女子也被驚呆了，當(dāng)她看清兩個保安的面孔后，大聲質(zhì)問：“你們要干什么？”

    兩個保安說：“你違反了湘江風(fēng)光帶的管理規(guī)定，成年人是不許進(jìn)入銀灘的。對你處以100元罰款?！?/br>
    杜瓦爾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但他立刻鎮(zhèn)定下來，他懷疑這兩個保安是“美人痣”女子的同伙，很可能發(fā)現(xiàn)他在暗中跟蹤，以特別的手法將他們的同伙搶走。他像離弦的利箭追了上去。

    一群人圍住了“美人痣”女子和那兩個保安。

    杜瓦爾分開人群，鉆到了中間。他聽見“美人痣”女子對兩個保安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規(guī)定。”

    兩位保安說：“少講客觀原因，請接受100元罰款?！?/br>
    “美人痣”女子說：“我又沒造成不良后果，為什么要罰款100元？”

    兩位保安說：“你有什么理由找市長去反映吧！我們是按章罰款?！?/br>
    杜瓦爾為了更加接近這個“美人痣”女子，他趕緊掏出100元人民幣舉在手中，連連晃動著說：“罰款在這里！”

    所有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他這邊。

    杜瓦爾借此機(jī)會近距離、面對面地看清了“美人痣”女子的真面目。與照片上的三號美女相比較，除了那顆“美人痣”相同，面部其他方面還是有些差異。他將100元人民幣交給了兩個保安，拉著“美人痣”女子的手走出人群，邊走邊說：“你走吧！用不著跟他們糾纏?！?/br>
    “美人痣”女子困惑不解：“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什么要幫我？”

    杜瓦爾回答：“不為什么！什么都不為！”

    兩個保安追上來，交給他一張100元的罰款單。

    杜瓦爾接到手里，連連搓成粉末，扔進(jìn)了身邊的垃圾桶里。

    兩個保安狠狠地盯著他。

    那個“美人痣”女子也狠狠地盯著他。

    杜瓦爾淡淡一笑，朝他們揮揮手，走進(jìn)了人流中。他又悄悄拿出那幾張美女照片，仔細(xì)看了幾眼，加深了印象，然后悄悄放進(jìn)懷里。

    他注意觀察那些欣賞湘江風(fēng)光的年輕女子。從江邊梧桐樹下走過的一個年輕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身碧綠連衣裙，身材苗條，長發(fā)披肩，走起路來就像婀娜多姿的楊柳。這很像照片上的第5號美女，最突出的特征就是那楊柳似的身段。杜瓦爾緊走幾步，跟蹤上去，與其保持著幾米的距離，觀察一舉一動。

    先前那兩個保安早已對他不懷好感，暗中盯著他的舉動，發(fā)現(xiàn)他總是尾隨年輕漂亮的女子，懷疑他不是好色之徒，就是個神經(jīng)有毛病的人。兩個保安在他背后跟著，等待他對楊柳腰女子實施不軌行為，便對他下手。兩個保安跟了一段，從湘江一大橋底下，過了解放路口，來到了坡子街口子上，還沒看見他對楊柳腰女子有非禮舉動。他倆沒時間再跟了，于是趁杜瓦爾走到一棵梧桐樹下時，他倆從兩側(cè)包抄上去，將杜瓦爾逼到樹下，沒有退路。一心跟蹤楊柳腰女子的杜瓦爾根本沒有防止背后有人跟蹤，他一看這兩個保安向他發(fā)起攻擊，還以為是對他發(fā)泄先前的不滿。他心里好笑，這兩個人也太小氣了，那么芝麻大一點事還記在心上，暗中尋報復(fù)。他欲對兩個保安說點什么，兩個保安同時對他大打出手。他趕緊接招，右手一擋，左手橫掃，避開了四個拳頭。他抓住機(jī)會，飛身躍起，然后像猛虎般撲下，一手抓住一個保安的脖子，提離地面，往中間一推，又往左右一拖，再放到地上。他對兩個保安問道：“你倆究竟要干什么？”

    兩個保安上氣不接下氣，連聲求饒。

    游客們看見了這一幕，都好奇地圍觀過來。

    杜瓦爾為了掩人耳目，連忙對兩個保安說：“我今天就教你倆這幾招，你倆回去后再細(xì)細(xì)領(lǐng)會，好好琢磨?！?/br>
    游客們聽了這話，以為他們是在練功，于是都很快散去。

    杜瓦爾又對兩個嚇傻了的保安問道：“你倆想對我怎么樣？”

    兩個保安說：“誤會！我倆錯把你當(dāng)成了好色鬼。你這么狠的功夫，一定是便衣警察?！?/br>
    杜瓦爾不置可否，丟下兩個保安，睜大眼睛在人流中搜尋那個楊柳腰女子，卻已不見蹤影。他心里暗暗埋怨兩個保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總是幫倒忙。他繼續(xù)尋找目標(biāo)。在江邊公園漫步的一對男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女子的頭發(fā)高高盤起，像鳳凰的冠子，頎長白凈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一身潔白的衣褲。照片上的六號美女就是這種身材、裝束和氣質(zhì)。杜瓦爾暗暗跟蹤。他吸取上次的教訓(xùn)，別讓保安壞了他的事，他跟蹤的同時沒有忘記朝身后觀望一眼。

    他感到身后很安全，越加放心大膽地跟蹤這對男女。他看見那男子摟著白衣女子的腰，嘴唇總是湊在白衣女子的耳邊，不知說些什么，兩人不時發(fā)出一陣陣笑聲，有時候白衣女子也抬起手，朝那男子臉上擰一把。

    杜瓦爾一心想看清楚白衣女子的臉究竟長得何等模樣，以便作出準(zhǔn)確判斷?？墒?，這兩個男女的臉越挨越近，杜瓦爾根本無法看清。他想繞到他倆前面，再返回身，與他倆來個正面相遇，那樣就能把白衣女子的臉看個明白，但他又怕引起他倆的懷疑。他仍在后面跟蹤。

    這時，這對男女手牽手，走下江邊公園的石級碼頭，在靠近水邊的一個小亭子里購了票，走上岸邊通向江中豪華游輪的水上吊橋，通過兩個保安驗票，進(jìn)入了豪華游輪。

    杜瓦爾一看這情形，急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下一步如何應(yīng)對。他來到這座古城雖然不是太長時間，但聽很多人說起過對這座游輪的看法，在他腦海里留下的總體印象很不好。諸多談?wù)撝?，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政法系統(tǒng)的一位屢立戰(zhàn)功的校長栽倒在這座游輪上，成為他人生的滑鐵盧，從此一蹶不振，沒有東山再起。那是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朋友請他喝了一點酒，又興致勃勃地邀請他登上這座游輪賞月。他上船不久，來了兩個年輕警察，檢查水上娛樂消費場所有沒有黃賭毒現(xiàn)象存在。兩個年輕警察推開一個艙門，看見一個美貌女子正在用毛巾給這位校長搓背。兩個年輕警察向他出示5000元罰款收據(jù)。校長氣得破口大罵。兩個年輕警察也不示弱，當(dāng)著他的面給領(lǐng)導(dǎo)機(jī)關(guān)打電話，反映他的黃色行為。這個校長被一輛小車接走，兩天后離開了校長崗位，接替他的是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的哥哥。

    杜瓦爾想到這一點，不敢跟蹤上船，他害怕那里有陷阱，惹來不白之禍。他隱藏在岸上的一棵大樟樹后面，監(jiān)視著游輪通向岸上的吊橋。他自以為這樣守株待兔，肯定十拿九穩(wěn)。

    大約個把小時后，先前上船的人紛紛從船體內(nèi)走出，通過吊橋，往岸上走。杜瓦爾趕緊離開樟樹，走到吊橋出口的地方，正面注視著每一個上岸的男女。一對對年輕漂亮男女從他面前走過，其中沒有那個白衣女子。有兩個男子從他面前走過時，還輕輕碰了他一下，怪他擋住了路，并罵了一句不好聽的話。杜瓦爾沒有計較。他一心想著完成自己肩負(fù)的重任。游輪上再沒有人上岸了。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白衣女子的蹤影。他著急了，跨上吊橋，朝游輪上奔去。游輪上的兩個保安攔住了他的出路，問他上游輪干什么。杜瓦爾說找人。兩個保安告訴他游輪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消費的游客已經(jīng)全部走光了，除了工作人員，沒有別的人了。杜瓦爾不相信，沖上游輪，推開所有的艙門看了一遍，的確什么人也沒有看到。他好生奇怪，那個白衣女子到哪里去了呢？莫非插上翅膀從湘江上空飛走了。

    杜瓦爾再次對游輪作了一遍搜索，依然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仔細(xì)回想全過程，看看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他突然明白：撞他的那兩個年輕男子中，有一個就是女扮男裝的白衣女子。嗨！杜瓦爾雙手擊打自己的頭部，埋怨自己年輕，不成熟，不敏銳，容易被犯罪嫌疑人施放的煙幕彈蒙住眼睛。他叮囑自己：下一次要特別提高警惕，不能再犯同一個錯誤了。他離開那條游輪，上到湘江風(fēng)光帶上，尋找目標(biāo)。

    已是下午四五點鐘的光景，從四面八方涌到湘江風(fēng)光帶休閑的男男女女驟增，成堆成團(tuán)，或聚在大樹下的石桌旁，或聚在臨江的亭子里，或在石板上圍坐成一圈，有的下象棋，有的打撲克牌，有的跳交際舞，有的培訓(xùn)國標(biāo)，有的講授書法，有的吟詩誦對，有的品評古玩，有的互換字畫，等等，千姿百態(tài)，五彩紛呈，鬧中有靜，靜中有鬧。這真是長沙人享受美的好地方。

    杜瓦爾被這美景迷住了。他喜愛象棋，正欲湊近一團(tuán)下棋的人，參與其中，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偵查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又像魚鷹一樣睜大眼睛，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參與入室麻醉搶劫和販毒吸毒的美女。

    他盯住了一個騎士裝束的美貌女子，很像照片上的七號美女，一頭黑發(fā)綁成一根馬尾松，走起路來左邊一甩，右邊一擺，斜挎一個精致的小挎包，腰里系著一根寬皮帶，腳蹬一雙齊膝的高筒皮靴。兩只眼睛又大又亮。好像古戰(zhàn)場的一個騎士，又像一位女神。他暗暗跟蹤，心想這回一定不能讓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只要認(rèn)準(zhǔn)了，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立刻給沈惠民打電話，或者發(fā)傳呼，請求增援。他與這位騎士裝美女始終保持著大約五十米的距離。他倆一前一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騎士裝美女突然離開湘江風(fēng)光帶，走進(jìn)中山路，乘坐一輛藍(lán)色出租車往東而去。杜瓦爾記住了出租車的牌號，也趕緊乘坐一輛淺黃色出租車追了上去。

    藍(lán)色出租車穿過先鋒廳、水風(fēng)井、小吳門，駛?cè)氚艘宦?，到清水塘停了下來。杜瓦爾招呼身邊的出租車司機(jī)也把車停下，他不知道騎士裝女子是否在這里下車。他注視著前面出租車?yán)锏膭屿o，分析騎士裝女子有可能在這里物色進(jìn)攻目標(biāo)。清水塘文化旅游街區(qū)名揚天下，來這里游覽、休閑的男男女女絡(luò)繹不絕，以美色勾引一個男人應(yīng)該是不難的事。他手頭就有騎士裝女子與余非英在這里留下的合影，說明他們以前曾在這里干過那樣的勾當(dāng)。

    杜瓦爾想到這點就很生氣，有這幫人活動在此，給這么好的名勝風(fēng)景地留下了陰影。杜瓦爾來這個城市報到的第一天，就懷著一顆崇敬的心到清水塘參觀，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建成了以近現(xiàn)代革命文化和藝術(shù)品收藏文化為主要特色，兼有藝術(shù)創(chuàng)作、民俗表演、文化交流、文化休閑、娛樂等功能為一體的文化與旅游街區(qū)，成為長沙人和各地旅游者的文化精神家園。此刻，騎士裝美女走出了出租車，走進(jìn)了清水塘路東北面那片以紅色文化展示為主題的近現(xiàn)代革命文化展示區(qū)。杜瓦爾心想，這女子一定是與她的同伙約好在這里會面。他連忙下車，跟蹤上去。

    騎士裝美女一側(cè)身，踏上了清水塘路東南面藝術(shù)品收藏文化交流區(qū)，古老的木雕、陶瓷，她都會湊攏看一看。

    杜瓦爾看見一個男子靠近了她，他以為是她的同伙，閃身到隔壁一家收藏店里觀察。

    騎士裝美女根本沒有看那個男子一眼，走出這家青銅器收藏店，走向了炮后街北邊的傳統(tǒng)特色商業(yè)民俗休閑文化商業(yè)區(qū)。

    杜瓦爾緊跟上去觀察，只見騎士裝美女買了兩把龍陽紙扇、兩把漢壽牛角梳，蹦蹦跳跳地到了炮后街南邊、清水塘路西邊的文化交流展示區(qū)。他離她近了些，想看清她的面容。

    她一下鉆進(jìn)了交易線裝書籍的人群中，杜瓦爾無法看清她的臉。他心想：有著漂亮臉蛋的女子一般都對書籍不感興趣，這位騎士裝美女未必不同？他尚未作出結(jié)論，騎士裝美女買了一本線裝書放進(jìn)她的小挎包，鉆出人群，一陣急步走進(jìn)長沙市博物館。

    杜瓦爾急步跟了上去。他想這女子的行動路線真有意思，一來一往，走了南北和東西兩個軸線，先走清水塘路，以藝術(shù)收藏品經(jīng)營和旅游文化展示為內(nèi)容的南北軸線，接著走以長沙市博物館、毛主席雕像、炮后街步行街為空間序列的東西軸線。同時也欣賞了炮后街入口廣場、清水塘路南入口廣場和炮后街與清水塘路交接處的中心廣場?？磥磉€是個文化層次和藝術(shù)鑒賞水平不低的女人。既然有這么高的藝術(shù)鑒賞水平，選擇什么職業(yè)不好，偏偏要干這種不光彩的勾當(dāng)。

    杜瓦爾正為騎士裝美女感到十分可惜時，這個女子在毛主席雕像前駐足，神情十分嚴(yán)肅，掏出相機(jī)，請人幫忙給她留影。

    杜瓦爾這才從正面看清了她的五官特征，與照片上的那個和余非英合影的騎士裝美女既相符，又不相符。

    杜瓦爾頓感懊惱，白忙乎了半天，一無所獲，這如何向沈大隊長交待呀？！他看看天色已晚，打算回老渡口國際大酒店監(jiān)控點。

    他在清水塘門口上了公共汽車，剛站穩(wěn)，目光就習(xí)慣性地在車上搜尋。車上有十幾個年輕美女，初看一眼，個個都像照片上的那八個美女，個個又都不像。他從車前到車后，逐個仔細(xì)審視。

    這引起了車上所有人的不滿，都懷疑他是色狼，用敵視的眼光看著他。開始他還沒有在意，只顧觀察那些美女的特征，忽然聽到有人提醒：“小心色狼！”

    杜瓦爾還以為真的有色狼，注意力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轉(zhuǎn)移過去，他這才發(fā)現(xiàn)車上所有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他如夢初醒，頓覺渾身很不自在。他想解釋，然而事關(guān)機(jī)密，不能解釋。他頑強(qiáng)地承受著人們不滿的眼光。

    公共汽車從老渡口國際大酒店門前駛過，杜瓦爾沒有下車?？帐侄鴼w，他心里不甘。他想起了余非英、茹水清的出租屋。他想從那里得到一些收獲。他繼續(xù)乘車往前。他走到車廂前面，又增交了2元車費。

    一路上，有美女下車，有美女上車，他依然暗暗觀察。多數(shù)美女都是在校大學(xué)生，一眼就能看得出，不用多費精力。那些身份不明的美女，也沒有一個與照片上的美女特征相符。

    杜瓦爾眼看乘坐的公交車離余非英、茹水清租住的房屋近了，要在車上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的希望越來越小了。他在公交車?？空军c的第一時間里下了車。

    夜燈初上，麓山朦朧。

    杜瓦爾辨別了一下方向，朝余非英、茹水清的租住地走去。他在距離出租屋十來米的樹叢中隱藏起來，監(jiān)控出租屋里的動靜。此時的出租屋里沒有燈光，窗口都是黑糊糊的，像睜不開的眼睛。

    杜瓦爾心想：從出租屋里擺放的床位判斷，生活其中的絕對不僅是余非英、茹水清兩個人，一定還有他們的同伙。究竟是幾個同伙，難下定論。同伙對茹水清落入公安機(jī)關(guān)之手的消息不會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來出租屋？杜瓦爾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們以為公安機(jī)關(guān)集中全部力量追蹤余非英、審訊茹水清去了，不會再派警力對這里進(jìn)行監(jiān)控。他們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他屏住呼吸，監(jiān)控出租屋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