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心里正還泛著嘀咕,勃鞮便來到她所在的營帳,一見便笑,“你的機會來了。” 呂姣站起身來迎接,忙問,“什么機會?” 勃鞮便道:“君上召見?!?/br> 呂姣心里并無喜色,而是憂慮道:“優(yōu)施何在?” 提到這個擋了他財路權(quán)勢的優(yōu)伶,勃鞮面上便無好顏色,“他也在君上跟前服侍。但你別怕,憑你的姿色,君上心里還是惦記著的,他能阻攔你一次,難不成還能次次違背君意?你放心大膽的去?!?/br> 呂姣心里對優(yōu)施卻是疑慮不已,他是知道她底細的人,不知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說的話能信幾分,但她能確定的是,有優(yōu)施在場,她便不能貿(mào)然出手。現(xiàn)在她就只能先假作聽話,等摸清了優(yōu)施的意圖再做打算。 “喏?!眳捂粦?yīng),這便跟著勃鞮來到獻公的營帳,里面正傳出笙磬管弦之音,此番是去會盟,為防路途枯燥,獻公是帶了樂伎舞姬來的。 帳簾被小近侍掀開,呂姣一抬眼就看見舞姬們正翩翩起舞,而優(yōu)施正在笑吟吟給一手摟著一個美人的獻公灌酒,見她進來,便笑道:“君上,您的美人來了?!?/br> 獻公飲盡爵中美酒,睜大眼睛一看,便將懷里的兩個美人推開,對呂姣道:“美人快到寡人的懷里來?!?/br> 呂姣深吸一口氣,面上做出無限歡喜的樣子來,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到獻公懷里,故作可憐凄凄的語氣,道:“奴婢還以為君上把人家忘了呢?!?/br> “那怎么會呢?!鲍I公忙把呂姣摟在懷里安撫,瞧著呂姣美艷無雙的俏臉蛋,正要下口親香,那優(yōu)施猛的將呂姣推開,自己偎依到獻公身畔,指尖一抵獻公眉心,斂眉醋怒,道:“君上,見了新人可不能忘了賤奴這舊人啊。” 獻公哪里舍得優(yōu)施生氣,便暫把呂姣放在一邊,拿好話來哄他。呂姣看著那比女人還懂得磋磨男人的優(yōu)施,心里又好氣又佩服,這究竟是個什么男人,哄起男人來,不必做女兒嬌態(tài),就把男人哄的那個樣兒,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背對著獻公,優(yōu)施冷睨呂姣一眼,遂即笑了,把個酒爵塞到呂姣手里,往里斟滿酒液,“還不給君上敬酒,呆呆的坐在那里干什么?!?/br> “我的心肝,你又不吃味了,竟還要她服侍我?!鲍I公心里頓覺舒爽,只覺優(yōu)施懂事。 “美人只要能服侍的君上舒服,賤奴有什么不能忍的?!边@個話呦,真是一片真心。 獻公感動不已,忙一手摟抱住一個,“你們兩個我都疼,這還不好?!?/br> “好。”說著話,優(yōu)施又灌獻公一爵酒。 呂姣忙也跟進,有兩個美人伺候著,獻公別提喝的多恣意了,反手也要喂呂姣喝一口,優(yōu)施半路截住自己一飲而盡,笑道:“君上敬的酒,只給賤奴喝吧?!?/br> 獻公心里雖說急等著寵幸新美人,但他和優(yōu)施畢竟是多少年的恩情了,心里還是更傾向于他,便只管點頭,歉疚的望了呂姣一眼。 旁邊有優(yōu)施施壓,呂姣不敢和他硬嗆,便默默忍了。 酒過三巡,獻公慢慢的把優(yōu)施撇到一邊,正一心一意的抱著呂姣要上下其手,被冷落在一旁的優(yōu)施沉下了臉,轉(zhuǎn)瞬又笑看呂姣,“夜深了,君上要歇息了,今夜就由你來伺候君上如何?” “大善?!鲍I公忙道。 呂姣故作含羞垂頭,心里還在等著優(yōu)施的下文,果然優(yōu)施又道:“君上貴體隆重,你還不快去洗凈更待何時?” “喏。”憋了一肚子氣的呂姣一邊退出一邊想,且讓你得意著,最好你別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 “美人,你快著些,寡人可等著你。”獻公咂嘴,滿臉意猶未盡。 優(yōu)施起身,笑若桃花,“君上,賤奴為您跳一支舞吧?!?/br> “大善。寡人早看膩了這些個舞姬跳的,都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比不得我的心肝一個指頭。” 伺候在帳子外的勃鞮一見呂姣出來,就知道她又被優(yōu)施斗敗了,不禁埋怨呂姣無用,語氣便不大好,“你真白長了那么一張臉?!?/br> 呂姣垂著頭,故作委屈,“他是什么本事還用我告訴你嗎?” 勃鞮無話可回,訕訕住了嘴。 “說是讓我出來洗凈身子,可等我洗好了,君上保準就又把我忘了,一心都撲在他身上。這個優(yōu)施,真是、真是恨得我牙癢?!眳捂欢迥_,氣的回了自己的營帳 事情果如呂姣所料,她整整等了一夜也沒等到獻公的再次傳召。翌日清晨,卻忽聽得獻公染恙病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 【1】:盟約內(nèi)容來自百度百科。 ↖(^w^)↗ 第73章 英雄造時勢(一) 一輛馬車乘夜而來,到得營帳前便向守寨的將領(lǐng)出示了玉牌,將領(lǐng)舉著火把仔細驗證,登時躬身一拜,恭敬請馬車入內(nèi)。 彼時,獻公正仰躺在床榻上,面目灰白,精神萎靡,優(yōu)施坐在一旁,憂慮的蹙起長及入鬢的眉,道:“定然是那夜風寒入侵的緣故?!?/br> 獻公輕搖一下頭,雙目驚懼,空空望著某一點,干啞著嗓子道:“那夜寡人做了個夢,夢見申了,他面對著寡人哭泣,說他冤屈。寡人將他厲聲呵斥,想要揭穿他的大逆不道,但卻忽然啞巴了。申站了起來,面目腐爛,渾身惡臭朝我走來,要索我的命。被冤魂糾纏,施啊,寡人命不久矣?!?/br> 坐在一旁的優(yōu)施垂下眼皮,羽翅似的睫毛靜靜半垂遮去了他目中所有的情緒和心思。 躲在營帳外的勃鞮側(cè)耳聽了一會兒,踱步抬頭猛的看見一個往這邊走來的人,瞧那人的打扮穿戴,勃鞮連忙迎了上去,來人當下便道:“獻公何在?” 勃鞮便道:“寡君正在帳內(nèi)安歇,宰孔大人稍等,容奴婢進去稟報?!?/br> “你去吧?!?/br> 營帳內(nèi)獻公已是聽見了,便提起精神,揚聲道:“是王使宰孔嗎?請進來?!彼旆愿懒藘?yōu)施來撐簾子。 宰孔經(jīng)過優(yōu)施身畔,被優(yōu)施身上濃郁的桃花香熏了鼻子,抬眼一瞧,目光便是一亮,進去便道:“那是您的嬖寵嗎,殊是惹人憐愛?!?/br> 獻公勉強笑笑,強撐起身體坐起來,“寡人病重,不能及時到達葵丘參加會盟,齊國君侯是派你來申飭我的嗎?” 周朝使節(jié)宰孔在一旁坐下,連忙搖頭,“并不是來申飭您的,我是來告訴你不要去參加會盟?!?/br> 獻公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直勾勾的望著宰孔,“這又是為何?” “齊桓公日益驕橫,不修德政而專行侵略遠方,諸侯心中不平。您只管不要參加盟會,他也不能把晉國怎么樣【1】?!痹卓酌嫔C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