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狐偃笑望趙衰,道:“的確是我父親的主意?!?/br> “哦,竟是這樣,我懂了。”趙衰起身要走。 狐偃問,“你懂什么了?” 趙衰打開門,笑睨狐偃,“現(xiàn)在還不是全懂,以后大概就能全部知曉了。我想,你也是只知道了一不知二?!?/br> “嗯?”狐偃疑惑,待要問清楚,那趙衰已是走遠(yuǎn)了。 晉國,郤城,一座大院落門前,姬商叩門,片刻有守門的小僮來開門,隔著門縫一望來人頓時大喜,歡呼叫喊:“主人回來了,主人回來了?!?/br> 緊接著,大門內(nèi)便喧嘩起來,有叫主母的,有叫人名的,熱鬧喜悅自不在話下,激動時竟都忘記給姬商開門了。 姬商哭笑不得,掂掂公孫雪,擰了他一把小臉,道:“咱們到家了。”遂即推開門自己入內(nèi)。 里面的女主人已哭了,赤著腳就跑了出來,又驚又喜道:“夫主?!?/br> “阿月,我回來了?!笨匆娮约旱钠拮樱桃彩羌硬灰眩灰蛩讶瓴辉伊?,心中愧疚。 激動過后,阿月一見被姬商抱著的公孫雪就愣了愣,道:“這是……” 姬商道:“我的兒子,雍。當(dāng)然,以后也是你的兒子了?!?/br> 一霎阿月心中就生了委屈,但一想是她自己不中用,嫁給夫主這些年竟只生了一個女兒,夫主又在外長途奔波,有一兩個女人也是常情,有了女人自然就有子嗣,現(xiàn)在夫主只是把子嗣帶回了家來,沒把那些女人帶回來已是給足了她臉面,想到此處阿月就釋然了,慈愛的道:“既是夫主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兒子,夫主放心,我定然視他如己出?!?/br> 這是姬商最滿意這個嫡妻的地方,賢淑大方不妒,就道:“你待他好,我自然也不會委屈了你,委屈了咱們的女兒。” 阿月大喜,忙讓著姬商進(jìn)門。 作者有話要說:第六十章做了小修。因為咕咕雞親的提醒。關(guān)于姬商的那一段對白寫的太隱晦了些,沒看懂的可以回去看看。 么么噠,看文愉快o(n_n)o哈! 第62章 英雄造時勢(一) 卻說賈華放走公子夷之后,回王宮復(fù)命,此時勃鞮已先見過獻(xiàn)公,并言到公子重投奔翟國,翟國拒絕將人交出,獻(xiàn)公本就生怒,此番賈華再來稟告公子夷亦逃之夭夭了,獻(xiàn)公頓時怒火翻涌,拍案道:“二子不獲其一,究竟是你們太過無能,還是那兩個孽子太過狡猾。來人啊,將賈華推出門去斬了。” 賈華大駭,慌忙跪地求饒。 彼時二五在堂,東關(guān)五便勸解道:“二公子素有賢名,君上出兵捉拿,雖說是秘密行事,但朝中重臣,耳目眾多,怕是早已有人將消息泄露了,賈華罪不至死,何如戴罪立功?!?/br> 梁五也道:“公子夷平庸不足為慮,公子重賢名遠(yuǎn)播,士大夫從者無數(shù),一呼百應(yīng),況翟又是我晉國的宿敵,我恐后患無窮?!?/br> 獻(xiàn)公沉吟片刻乃赦免賈華,招來勃鞮,勃鞮聞聽賈華幾乎命絕,心內(nèi)大呼僥幸,即刻自告奮勇道:“奴婢愿為君上分憂?!?/br> 賈華不甘示弱,也忙表明忠心。 獻(xiàn)公便命他二人重新點(diǎn)齊兵馬,征伐翟國。 彼時翟國已蓄勢待發(fā),陳兵采桑多時,兩國兵馬相見,數(shù)次交鋒,皆有勝有敗,糾纏兩個多月,晉國乃是長途跋涉之兵,后方物資依賴從國內(nèi)運(yùn)送,兩個月后就堅持不下去了,太傅荀息便來勸道:“二公子所犯何罪?無憑無據(jù),只有猜疑,君上便派兵追殺,師出無名,徒勞我軍,為鄰國笑。” 獻(xiàn)公訕訕,雖惱羞為怒,卻還是將賈華、勃鞮二人召回。 人老混沌,獻(xiàn)公一日被噩夢驚醒后便又犯了猜疑的毛病,懷疑國內(nèi)群公子暗中和公子夷、公子重勾結(jié),日后便會為禍晉國,為公子奚之擋路石,遂即下令盡逐之,晉國公族早已被獻(xiàn)公的反復(fù)無常、猜忌多慮嚇破了膽子,無有一人敢收留群公子,朝堂之中除卻寵臣二五及太傅荀息之外,無不扼腕嘆息,告老稱疾者眾多。 彼時,翟城中一處宅院里,落英繽紛,公子重正與蒼老下棋,一旁胡瑟靜靜站立,觀棋不語,他手臂上站立一只黃喙,頭尾白羽,身黑的雄鷹,公子重唇角微微一揚(yáng),黑子落地,蒼老便撫須道:“這一步走出去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br> “從蒲城毀滅的那一刻起,難道我還能走回頭路嗎,更何況,我也不會走回頭路?!?/br> “胡瑟?!惫又睾傲诉@么一聲。 “喏。”胡瑟遂即往旁邊走了幾步,一揚(yáng)手臂將鷹放飛。 公子重將剩下的棋子扔進(jìn)棋盒,站起身,背手在后仰望蒼天,晨間的萬丈曦光便像是全部納入了他的眼睛里,如星海璀璨,如星海深邃。 蒼老看著這個從小看顧長大的孩子,心頭感慨萬千,有欣慰有尊崇,更多的是了然,只是可惜了,可惜再也不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這個孩子,不,這個男人真正變得難以揣測了。 他站到了高處,在那高處,獨(dú)有他一人,秋風(fēng)蕭瑟也罷,寒冬凜冽也罷,再難見他的喜怒哀樂。 他問:呂姣是誰?又何嘗是問他們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大抵問的是他自己。 那個女人終究是沒有輸?shù)摹?/br> 此時,南面月洞門處走來一位身穿鵝黃色深裙的窈窕女子,一見公子重便笑靨如花,手上托著盤,盤里放著一甕,甕口正汩汩冒著熱氣。走近來,便有禮有度的問好,稱呼道:“夫主,蒼老”又朝著胡瑟點(diǎn)頭示意,笑道:“知道你們在此下棋,我才煮了一翁rou湯,就想著送來予你們吃?!?/br> 公子重轉(zhuǎn)身,看向呂妍,呂妍只覺心頭噗通一跳,面上心上便開了花,心想著這個男人終究是屬于她了。 即便呂姣僥幸活著又如何,當(dāng)她再找來的時候,她一定要這個男人的眼里心里再也看不見旁人。 她自滿自信的昂挺起飽滿的胸,再度走近公子重幾步,“夫主,來吃些rou湯吧?!?/br> 公子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原本看著像是被呂妍的姿色所惑,就在呂妍心如揣鹿時卻忽見他厭惡的轉(zhuǎn)開了臉,呂妍心上一疼,眼眶就濕潤了,顫著聲兒道:“夫主……” “下去。”公子重面色不善的冷聲呵斥。 “可是我做了什么錯事惹怒了你?”呂妍忙問,滿目愛戀。 公子重抬起呂妍的下巴,掀了掀唇角,繼續(xù)嘲弄,“你長成這般,本就是錯,看見你就覺厭惡。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呂妍慌了,心頭荒涼,跪下抱住公子重的腿哭道:“長相乃是父母所賜,并非妾能能選的,何故、何故你會看見我就厭惡,是妾太過丑陋污了你的眼嗎?” 公子重不能答,只是看著她的臉,不過一會兒便覺心神俱裂,猛的抬腳將人踹開,“將她給我關(guān)起來,再不許她出現(xiàn)在我眼前?!?/br> “喏?!?/br> “夫主,夫主?!眳五妻钡么蠛按蠼?,待被胡瑟鉗住雙臂往外拖拽,呂妍氣急喊道:“公子重!”鏗鏘怒火,毫無敬意。 有什么在腦海里轟然炸開,公子重猛然轉(zhuǎn)身,待又看見呂妍,雙目熾裂,壓抑著低低的道:“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