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歡在教堂里完婚,在親人祝福的目光下,手牽手走完紅毯,那代表著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第7章 私奔是錯錯到底 晉國大殿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這地方很像大學里的公共講堂,所不同的是國君所在的席位方向,臺階較于眾人又高又遠,并且布置奢華。 大殿中央是一個沉下去的圓坑,里面鋪著木質(zhì)地板,圍著這個圓坑,南北兩面是遞增往上的席位,很多穿著官袍的人正跪坐在上面,年幼的七八歲,年長的白須冗長,老態(tài)龍鐘,呂嬌詫異,晉國的官員也太參差不齊了。 半張珠簾懸于國君坐席所在的范圍內(nèi),珠簾之后便是國君和他的女人們,呂嬌數(shù)了數(shù),竟然有九位之多。 她有些詫異,難不成在這種正式的場合,這位國君把自己所有寵愛的小妾們也都帶來了? “拜見君上,拜見九位君夫人?!惫又芈氏裙蛄讼聛怼1阋娝ス虻?,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于膝前,手不分散,再慢慢伸頭到手前地上,動作舒緩優(yōu)雅。 這是稽首禮,臣對君的禮節(jié),很鄭重。 呂嬌忙也隨著跪地叩拜,心里納罕,九位君夫人,難不成上頭坐著的那九個女人都是正妻?! “起?!?/br> 晉國國君的聲音很混沌,像是久睡未醒,呂嬌偷瞥一眼,正和上面打量過來的眼神對上,老不正經(jīng)是什么樣兒的眼神,上面人模狗樣的國君就是什么樣的眼神。呂嬌厭惡的垂下頭。 “君上,二公子的小夫人真像一朵花骨朵呢,你瞧可像?”挨擦在老男人右手邊最近位置的是個長相濃艷的女人,看她面容不過二十幾歲,語調(diào)噥糯,聽在人耳朵里像撒嬌。 娃娃音啊,呂嬌感嘆,怪不得是這個年紀最小的女人和國君比肩而坐。 “像、像。不過,太也幼嫩,不如夫人你飽滿多汁?!?/br> 那二人竟旁若無人的調(diào)笑起來。 在國君一臂之遠的地方坐著一個頭插紅羽毛做裝飾的女人,臉型硬朗,五官深刻,她應(yīng)該是像穆桂英那樣能披掛上陣的女人,可現(xiàn)在卻是,她的眉眼之間散發(fā)nongnong的哀怨,神情帶著那種屬于黑暗的戾氣。 “君上,請容許齊姜去給在座的公族行禮,齊國送嫁的使臣還在宴席上等待著。驪姬,你想讓自己妖姬的名聲傳到齊國去嗎?” “君上,大戎狐姬容不得妾啊?!斌P姬以手捂面,嗚咽啼哭起來。 “愛妃不哭?!睍x國君慌忙把人摟在自己懷里哄勸,并厲聲道:“大戎狐姬,你難道想再回到那暗無天日的小宮室里去,你難道想一輩子見不到你兒子嗎?!” 大戎狐姬臉上的戾氣更重,可當被提及自己的兒子時,她淚落雙行看向了公子重,默默垂下了頭去。 “君上,難道是您想把自己寵信妖姬的名聲傳到齊國去嗎?”公子重雙目錚錚,緊握雙拳。 “你放肆!來人啊,將公子重叉出去。” 國君的荒唐看得在座公族們敢怒不敢言,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大概是個輩分最高最受人尊敬的,攙著獸頭拐杖顫巍巍起身,拱手道:“君上,齊國使節(jié)尚在,莫要被傳為各國笑柄?!?/br> “叔父教訓的是。”君上收斂起怒火,淡淡應(yīng)答。 “齊國來的嬌嬌,你來,我領(lǐng)著你見見人?!?/br> 有些老頭子讓人一見就厭惡,而有些老頭子讓人一見則想親近,因為這種老頭子經(jīng)年沉淀在內(nèi)的氣韻、經(jīng)驗、學識都表現(xiàn)在外,他們就像一本哲學書籍,即便沒有翻開看里面的內(nèi)容,只是看見封皮就覺得內(nèi)涵豐富,能教你很多有用的人生道理。 她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這個老人,而她那正和國君置氣的夫主顯然還沒有那樣貼心,她只能用微笑來表達自己的善意。 所謂公族就是都姓姜,是晉國王室分出去的血緣親人,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 “這是世子申,我們晉國未來的國君?!?/br> “拜見世子?!眳螊蓮纳迫缌鳎吧泶故仔卸Y。這是肅拜禮,女人常用的禮節(jié)。 世子申含笑點頭,神態(tài)和藹,看起來像個儒雅之人。 “這是公子夷,三公子。” “拜見三公子?!?/br> 公子夷恭敬回拜。他行三,是公子重的弟弟,所以對呂嬌回拜。 他看起來中規(guī)中矩。 “這是公子奚,公子駿。”老人指著一個十歲大的小孩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孩道。 “奚(駿),拜見二嫂嫂?!眱蓚€孩子跳脫活潑,所以嬉笑稱呼嫂嫂。 呂嬌慌忙回拜,小臉微紅。 又被領(lǐng)著見了幾個重要的人,公族們便散了,他們則移駕去瓊臺,那里已擺好了宴席,齊國使節(jié)已等待良久。 瓊臺,那是另外一處雄偉的建筑,緊挨著這座大殿。 夯土而成的數(shù)十丈高臺上,以重木建造而成的樓榭雕梁畫棟,站在上面,便有手可摘星辰之感,四周云氣繚繞,放眼下望,國都之景盡在眼前,遠處群峰聳立,奇石嶙峋,近處綠竹猗猗,桃李爭艷。 樓榭內(nèi),隨著國君就坐安好,齊國使節(jié)上來拜見,而后各自歸坐,樂音起,端著熟食的宮婢穿梭往來期間,舞姬隨之而來,翩翩起舞。 終于暫告一段落,呂嬌趁隙想喘口氣,不想才跪坐好,橫斜插來一鐵壁,但見他輕輕一抱,她便坐到了他的膝上。 “你這人,你這人。”她驚訝非常,倏忽變得笨嘴笨舌,慌忙去看別人的反應(yīng),卻只見這些人個個含笑舉樽敬來,一副習以為常之態(tài),并且不知在什么時候,那些端菜上酒的宮婢已都小鳥依人的偎到了在座公卿的懷里。 公子重一飲而盡,哈哈大笑。 國君此時也正摟著驪姬撫弄,而他其余的夫人則各有神態(tài),大戎狐姬滿目怨氣,坐在她身旁,和她一個打扮的女人正在小聲安慰,別個夫人則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不知怎么的,她腦海里忽然想起妍問她的那三個問題,手臂可粗?胸膛可暖?氣息可好聞? 她現(xiàn)在能回答了,他的手臂如鐵堅硬,胸膛灼熱燙人,氣息醇厚,帶著酒的芬芳。 突來的心跳如鼓令她惶惶然想逃,而她也確實掙扎起來,壓低聲音道:“你放開我。” “不放?!彼麑⑺康母o,把著酒樽送到她唇邊道:“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