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jié)
而他隨意地輕笑,整個人神采飛揚,有一種風(fēng)華絕色的氣度。 自從他來到大營后,就不規(guī)矩起來,時不時鉆入護(hù)軍使的營帳內(nèi),當(dāng)他看到大營內(nèi)坐著的謝千夜時,虞染就一臉很是不爽的模樣,但是他卻故意在出來時卻表現(xiàn)的神清氣爽,唇邊帶著暖暖的笑容,每逢這種時候容夙就要與他吵個兩句。 眾貴族們并不清楚這個男子是何人,但高毅卻知道他就是無雙城的虞染世子。 但見虞染把聚骨扇置于唇邊,俊美的面容仿佛被陽光渡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瀲滟的目光淡淡一掃練兵場眾人,就看到眾人的衣衫都很華貴,居然還是絲綢的面料,絲毫不像是軍人該有的模樣,他唇邊輕哼了一聲,揚了揚邪魅的嘴角,立刻吩咐周先生把自己設(shè)計的新衣服拿來。 旋即有人弄來一個馬車,馬車內(nèi)的乾坤袋一打開,就是幾十車的衣料。 外衣、外褲、鎧甲、鞋子、襪子、甚至連帽子都一應(yīng)俱全。 在虞染和容夙的督促下,大家回到帳篷內(nèi)穿戴完畢。 當(dāng)他們再次走出營帳站隊時,不由互相對望著,面面相覷。 雖然大營內(nèi)沒有鏡子,但看到對面男子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是如何慘狀! 此時此刻,眾人一個個表情比哭還難看,暗忖這位公子弄來的都是什么衣服???每一件都是綠油油的顏色,身下都是深綠淺綠五彩綠的肥褲,墨綠色的襪子,墨綠色的靴子,鎧甲如龜殼,刀劍砍上去錚錚作響,帽子也是很難看,居然半圓形的弧帽,甚至也還是深綠色的,簡直要多土氣有多土氣,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虞染“啪”的闔上扇子,瀟灑的一彈指,笑道:“這個神龜綠帽子營的妝容很不錯,都是本世子一手所創(chuàng),這全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店?!?/br> 神龜綠帽子營?容夙不禁翻了個白眼。 心中頓時對虞染鄙夷不已。 這人自己頭上的綠帽已經(jīng)夠多,居然還在這里給眾軍士們送綠帽。 真虧他居然能想出這種鬼主意,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嗤!”蘇墨悠悠然地坐在帳內(nèi),嘴角上揚,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千夜也不禁揉了揉眉心,坐在她身側(cè),看著她微笑的模樣,宛如潔白且妖艷的白蓮盛開綻放,他漆黑的眸瞳幽深,眼底有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逝,心中不由仲怔片刻,這個女子還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前世的他只渴望看到她對自己能綻放這樣的笑容,只可惜從來不曾如愿,而他不是周幽王,更不可能為她烽火戲諸侯,也無法為她做到瘋狂的地步,卻不想其他的男人可以輕易的做到。 于是,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染,對于虞染的不羈有種羨慕與說不出的意味。 同樣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他卻比起虞染來說卻差之遠(yuǎn)矣。 虞染有著疼愛他的父母,有著年少的輕狂,才華橫溢,有著無數(shù)的理想。 而他卻只擁有表面的風(fēng)光,身后卻隱藏著諸多虎視眈眈的敵對者。 雖然當(dāng)年他也恣意過,狂傲過,也不過是區(qū)區(qū)散修歐陽紫詹,如今更是不比往常。 他看著這些敢愛敢恨的少年郎,不由心中感慨萬千。 有妒忌,有神往。 虞染再次一彈指,從容優(yōu)雅地又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衣衫。眾人的臉色再一次變綠了,生怕這位公子把他們又打扮成什么見不得人的模樣。 然而,這一身黑色軍服穿在身上又是另一番感覺,眾人穿戴在身更顯肩寬腰細(xì),虎背猿腰,如同黑暗中的騎士,個個俊朗不凡。 虞染輕搖著折扇兒,魅惑的雙眼給人一種淡淡的優(yōu)雅,他悠然地道:“本公子向來很有眼光,先前那一套白日里可在叢林里穿戴,另外一套黑的可在夜里穿戴,還有一套紅色是練兵穿戴的?!?/br> 眾人又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衫,個個器宇軒昂,宛如登科新郎。 換上新衣,眾人神清氣爽,覺著這身衣物穿戴在身上,讓人看著血液都要沸騰,走出去也倍有顏面。 莫名的,他們忽然愛上了兵營的生活,覺著這才是男兒該有的生活。 這些日子,師纓,姬白,花惜容,聞人奕,虞染,容夙不斷出現(xiàn)在大營左右。 姬白送來鋒利的劍,師纓送來諸多的傳訊鳥。 花惜容不斷地送來物資,聞人奕給眾士兵指點戰(zhàn)術(shù)。 頓時貴族將士們熱淚盈眶,他們活了幾十年終于像是個人樣了。 但蘇墨并不想要借助眾人太多,她固然骨子里無恥一些,喜歡處處算計,但是絕對不是菟絲花般的女人,雖然拒絕了幾次,但眾人卻否認(rèn)是在替她分憂,個個言明若是她累倒了身子,他們的性福生活無法保障,你是他們身為夫君的權(quán)益,若要拒絕就絕非賢妻良母。 陡然一頂大帽子落下,蘇墨只得作罷,接受了眾人的好意。 此后,眾男子還是不斷的過來侍寢,平日里早膳便是牛奶加生雞蛋。 眾人日日如此,唯有容夙心中不屑。 清晨,容公子坐在了高高的椅子上,陽光從樹頂斑駁地灑落下來,淡淡地照做他華貴的衣衫上,他微微瞇起的眸子里閃過了一道得意的光芒,輕輕撇了撇嘴道:“不就是補腎壯陽么?沒想到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虛成這個模樣?簡直就是太不堪了!” 姬白面無表情地坐在一側(cè),冷淡地道:“容公子,你弄錯了?!?/br> 容夙瞪了瞪眸子,“我弄錯了什么?” 姬白冷笑一聲,“因為閣下并不懂得醫(yī)術(shù)。” 容夙道:“我的確不懂得醫(yī)術(shù),又如何?” 花惜容邪魅的笑了笑,“不懂得醫(yī)術(shù)的人,當(dāng)然只能在一旁看著了?!?/br> 虞染與聞人奕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一旁,慢慢地喝著牛乳。 容夙掃了一眼這些男子,心中頓時沒有了好氣。 唯有師纓在一旁拍了拍容夙的肩膀,目光柔和清澄地看著他,整個人如水墨畫中勾勒出的一般,語氣優(yōu)雅的說道:“容公子,只因為我們都是千年的老資格人物,已經(jīng)孤獨了上千年,當(dāng)然想要早日得到自己的子嗣,可惜平日里個個都是縱欲過度,出精甚多,卻是怕下一代生出來都不夠優(yōu)質(zhì),所以我們才需要保養(yǎng)一二,這牛乳與雞蛋可是偏方,有道是食補勝過藥補,總之沒有錯的?!?/br> 容夙不解,挑起了眸子,“你說的是什么優(yōu)質(zhì)的下一代!” 聞人奕面無表情地道:“我娘想要孫子,給了這個偏方?!?/br> 這時候虞染收起了面前的碗,展開扇兒輕搖幾下,邪魅的一笑,直白道:“我娘也說了,吃蛋補蛋,當(dāng)年我就是我爹用這個偏方給補出來的,所以很是聰慧。” 容夙這才“哦”了一聲,面容騰地冒出了一團(tuán)紅色來,終于算是后知后覺,暗道這些人真是考慮長遠(yuǎn)。 于是,容夙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也加入到了這個食蛋的隊伍中,義無反顧。 而師纓平淡語的氣中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氣息,“諸位,我的影子在妖界呢已經(jīng)尋到了通往天界的出口,那可是一個天大機(jī)緣,等到蘇家這里一安定,我就陪著蘇墨去天界了,到時候我們先走一步,去天界生孩子去了?!?/br> 花惜容笑道:“爺這個魔界帝王不做也罷,準(zhǔn)備禪讓,爺也要去天界了?!?/br> 聞人奕目光冷淡道:“你們先去,我后去?!?/br> 姬白道:“等我把昆侖山的事情處理好,我也會去。” 遠(yuǎn)處,謝千夜冷冷看了一眼亭子內(nèi)的眾人,危險的瞇了瞇眸子,神識早已聽清楚了眾人的對話。 沒想到這么快就尋到了天界的入口,看來他是不是也要開展進(jìn)一步的計劃了。 此刻,他獨自坐在案幾上,伸手托腮,遠(yuǎn)遠(yuǎn)欣賞著蘇墨模糊朦朧的微笑。 與此同時,他覺著這些男人出現(xiàn)在周圍,給他一種無形的阻礙。 第七個契約,仿佛遙不可及。 六個男子站在蘇墨周圍,保護(hù)的密如鐵桶一般,堪稱史上最強(qiáng)的防衛(wèi),哪怕是一只雄性的蛾子也飛不進(jìn)去。 此刻,謝千夜凝眉,劍眉豎起,他果然不能坐以待斃。 隨后,他修長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俊秀雅致的面容閃過了淡淡的冷意,暗忖這些男人真是陰魂不散,若是無人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只怕自己也會寸步難行。 他靜靜坐在樹下,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見那修長指尖在紙上繪了天空城的符文,一只紙鶴悄無聲息地放飛了出去。 …… 屋中,紅燭輕搖。 一對嘴唇親吻的不可開交,深深一吻,陌哥抱著雙雙,低聲道:“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雙雙的杏眼立刻瞪著他道:“不快,反正都訂婚了,過兩日我們就成婚吧?!?/br> 陌哥點了點頭,覺著自己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再加上姬白給他的偏方,洞房花燭肯定沒有問題。 此刻,雙雙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卻忽然對大哥的進(jìn)展有些焦急了。 她與陌哥走的越來越近,從第一次拉手,到現(xiàn)在的初吻,不過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然而,大哥好像和蘇墨還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舉動,真真是要急死她了。 正思索著,大門忽然被打開來,外面站著蘇墨。 蘇墨看著陌哥,淡淡道:“監(jiān)察使大人,這些日子我已經(jīng)很忙碌了,閣下是不是該做出點成績?” 陌哥臉一紅,他方才剛剛與雙雙親吻了一次,正在回味當(dāng)中,沒想到這個meimei突然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闖了近來。 他連忙站直身子,撓了撓頭問道:“蘇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蘇墨嫵媚一笑,目光掃了一眼陌哥和雙雙,心中猜測出了幾分,幽幽道:“打擾了二位,實在抱歉,現(xiàn)在我們要逼著對方出手了,不然一定很被動?!?/br> 陌哥立刻問道:“你是要對燕隆動手嗎?” 蘇墨笑了笑,“不錯,只要你這個監(jiān)察使把對方的稅收和商業(yè)命脈給掐斷了,燕隆一定會露出狐貍尾巴,到時候處理干凈這些人,你才可以和雙雙成婚不是么?” 陌哥聽到了成婚,立刻斬釘截鐵地道:“好,好。我這就去做?!?/br> 燕國黃歷,嘉靜年號第三百二十五年,在一雙雙淡漠的眼眸下,燕國小鎮(zhèn)內(nèi)貼上了告示。 青石街道上馬車依然來來往往,在這個鎮(zhèn)子終于有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出現(xiàn)了。 在這個接近秋日的時候,眾人在告示下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他們得知監(jiān)察使大人自從看過本地的收入后,立刻在此地宣布免稅。 翌日,蘇墨就給了陌哥三百兵力的人手,取消了當(dāng)?shù)氐亩愂铡?/br> 此后,人頭稅,谷稅,苛捐雜稅,通通都沒有,頓時鎮(zhèn)子上下的百姓們沸騰了,心中歡喜不已,看來監(jiān)察使大人果然是心向著百姓們的,剛剛上任不久就做出這么了得的舉動,同時鎮(zhèn)內(nèi)百姓對于陌哥這個監(jiān)察使的贊溢之詞鋪天蓋地而來,而同時燕隆一族的利益在這一刻受到了極大的侵犯。 一些民眾頓時歡天喜地,放著鞭炮。 有人歡喜地道:“蒼天在上,不愧是蘇家的人??!當(dāng)年就是良心商人,如今后人當(dāng)了三品官員也是一方的青天。” “太好了,這下子不用擔(dān)心過不了年了。” 燕國小鎮(zhèn),自從鬧了匪亂后,民不聊生,稅收對于一般富戶來說不算什么事,但是對于常年在海邊打漁,在周圍種地的百姓來說,根本就是沉重?zé)o比的負(fù)擔(dān),壓得眾人無法喘息,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后,眾人頓時歡喜不已。 “蘇家的四郎果然是好人,日后就該讓蘇家掌控此地!” “蘇家留下,趕走燕隆?!?/br> 此后,但凡私下里收稅收保護(hù)費的,還有買賣私鹽的,通通都被拉到了菜市口斬首。 稅收的銀子都是燕隆用來養(yǎng)兵的銀子,而私鹽都是他最掙錢的買賣,現(xiàn)如今卻被蘇家人切斷了這些來源,就如打中蛇的七寸,那燕隆本是一方霸主,在此地當(dāng)了幾十年的土皇帝,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 如今民心浮動,風(fēng)雨欲來,一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在暗中醞釀起來。 街道上,一個戴著草帽的男子正坐在那里吃著餛飩。 當(dāng)他抬起頭,他的面容上居然帶著半張青銅面具,只露出了干癟的嘴唇。 此人正是白子修,從昆侖山逃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