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就是有鎧甲護(hù)著身子,但裸露的肌膚但凡沾上一點毒液,那么整個人就已廢了。 一路走來,夏家浴血奮戰(zhàn),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異獸,若是平日看到異獸出現(xiàn),他們一定不懼,更會有條不紊的對付這些,此刻卻是驚慌失措,那些異獸仿佛知道了狼群的覆沒,發(fā)狂的肆意對付著眾人。 蘇墨騎著白狐,眾異獸并不攻擊,冰狐的妖氣就是最好的掩飾。 此刻,山谷內(nèi),毒物與異獸夾擊的攻擊,并不像與修士戰(zhàn)斗那么容易簡單,就是金丹期長老也被蜘蛛的火焰迎面噴來,又是一口寒氣襲來,險些受了重傷,如今夏家人不得不避開鋒芒。 山谷內(nèi)仿佛是千軍萬馬沖鋒的聲響,動靜之大,駭人之極,當(dāng)夏家人終于知道了前方的可怕,絕定要后退的時候,蘇墨又帶著冰狐引來了一群新的異獸,包圍了夏家眾人,徹底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只見一頭如犀牛般的“夔”,彎著腰,俯身在人群中沖撞著,但凡被撞到身子的人立刻飛上了天空。 夏家修士很多已是血rou模糊,接著人面獅身的怪物也跑了出來,到處撕扯著,猿類更是揮舞著雙臂,力大無窮,夏家人尖利的叫著,如果不是凝脈期的修士行動快捷,被它們碰到的話,必然是兇多吉少,死多活少,很多夏家人已被撕裂為兩半。 不消一會兒,因這些異獸的出現(xiàn),夏家人被攻的死傷無數(shù),驚慌失措,狼狽不堪,慘不忍睹。 而留在陣法中的墨門眾人,眼見著陣法外面已經(jīng)戰(zhàn)的血rou橫飛,獸類將數(shù)百具尸體踩成了rou泥,一派凄凄慘慘的恐怖景象,縱然是修士也不自覺的顫抖,個個都露出了幸免于難的神色,感覺自己命大。 妖界真的很恐怖,真的很可怕,葉錚拿著記錄石的手也有些發(fā)抖。 只見夏家大長老輪動大戟,狠狠把一旁的龐大異獸砍死,同時已氣得七竅生煙,面色愈來愈陰冷。 放眼望去,整個山谷內(nèi),滿地的毒物尸體,滿地的異獸尸體,還有滿地夏家人的尸體,鮮血流了一地,四處腥臭無比,只要倒下的竟然再沒留下一個活著的。 他本來信心滿滿的來對付異獸,對付蘇家小兒,卻不想居然會如此慘烈。 兩敗俱傷,真的是兩敗俱傷,第二次折損了六百五十人,傷了三百人。 第三次,居然死了一千人,傷了兩百人。 現(xiàn)在剩下的五百人都是凝脈期以上的人了,而先天實力,后天實力,淬體實力的修士全部折損。 夏家從來沒有如此悲催。一個家族死了這么多年輕的修士,當(dāng)然很難翻身了。 不過他們大部分的實力還在,如果這時候離去還能保留實力,夏家百年后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蘇墨看著眾人,輕笑一聲,她的聲音在此地清澈如天籟神曲,非常好聽悅耳,“你們夏家人果然是強橫,一路披荊斬棘,浴血奮戰(zhàn),這山嶺里的異獸大概都被你們滅了個干凈,不知道下面諸君還要如何?” 夏家長老道:“小兒,你不要得意,這次你設(shè)計害死我們這么多人,我們定不會放過你的?!?/br> 蘇墨搖了搖頭,“害死你們的不是我,是你們自己,人總是自取滅亡的?!?/br> 然而,夏家人的愚蠢卻是令人望塵莫及,一個家族若是自大慣了,就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也是不知道以退為進(jìn),只知道一味的逞強,這就像是賭徒的心理,越輸越要賭,一定要翻本回來,尤其是看到對方完好無損的時候。 “殺殺殺,殺了他,殺了他,為我們的兄弟報仇。”夏家人目光血紅,所有的恨意都指向了蘇墨,有人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剝了她。 “嘖嘖,真是不知死活!”蘇墨拍了拍冰狐的身子,接著向前跑去,前面已經(jīng)是被掃蕩過的地方。 她喃喃低語道:“冰狐,我看他們已經(jīng)疲憊不堪,聰明的人肯定會選擇保留實力,既然如此愚蠢,那么就是在自尋死路,在此地他們根本不會占便宜的,我也不會被他們傷得了分毫?!?/br> 冰狐一臉驕傲,如今的它實力更強悍了!若非是它這次女主子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對付眾人。 就在它得意的時候,蘇墨用力拍了拍它,“冰狐,去山洞?!?/br> 如今,擁有了極快的速度,冰狐當(dāng)然非常自信,立刻向著山洞跑去。 “大家追上去,此地的異獸已經(jīng)被我們滅的差不多了,下面就是那小兒的死期?!毕募易彘L的眸光犀利,在他周圍都是夏家凝脈期的人。 一路眾人追擊,見蘇墨騎著白狐進(jìn)入了一個山洞內(nèi),族長冷笑,“以為進(jìn)去了我們就尋不到了?” “追!”一聲令下,所有夏家人都進(jìn)入山洞內(nèi)。 里面四通八達(dá),先是陰暗,后是石壁閃耀光澤,夏家人在里面倒也不懼。 一路上遇到了無數(shù)的異獸,但夏家眾人看到異獸必斬,洞內(nèi)異獸通通都被夏家人斬于劍下,然而,就在這時候,眾人進(jìn)入洞內(nèi)深處,在整個山腹內(nèi)傳出一種奇異的嘯聲,突然間,山洞發(fā)出了一陣劇烈的搖動,夏家人臉色不由一變,“此地發(fā)生了什么?” 那如海潮般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經(jīng)讓整個進(jìn)入山洞內(nèi)的眾人,兩只耳朵開始隱隱生痛。 在夏家眾人面面相覷,極度疑惑的時候,突然不言不語的夏家長老猛的大呼一聲,“大家看看左右?!?/br> 有人立刻問道:“大長老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眼見所有長老的目光都盯在壁畫上,眾人覺著有些奇怪。 眾人的目光也望去,看到那壁畫上都繪制著詭異的妖族,甚至提到妖族來歷。 夏家長老開口道:“不好,此地有古怪,大家快些離開?!?/br> 正說著,白色狐貍從眾人頭頂躍出,飛快向洞外跑去,夏家長老目光一凝,流出凝重之色,“大家跟著那只狐貍,快些離開此地,否則……” 還未說完,“轟隆??!”里面?zhèn)鱽砣缋茁暎绾[般的詭異聲音,洞內(nèi)越來越熱,夏家人心中更加驚恐。 夏家眾人立刻向外跑去,八百人在洞內(nèi)擁擠不堪, 周圍洞口山石翻滾,身后那無底的黑洞內(nèi)仿佛涌出了什么,如千軍萬馬在奔騰,恍若巖漿,要將一切都徹底的吞納。 有人跑的慢了幾步,立刻被洞內(nèi)那無比的熱力吸了進(jìn)去,在洞里直接就化成了飛灰。 所有人開始手忙腳亂,越來越心驚,甚至互相踩踏著,現(xiàn)在整個山洞內(nèi)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后方被那無比可怕的熱氣充斥,不斷向前涌出,有人的衣服已經(jīng)燃燒,有人的頭發(fā)也開始燃燒。 夏家長老大急,他們徹底顧不得保留實力,只求自己活命。 有人甚至已經(jīng)噴了三口血,全力催動著法器,飛檐走壁向外沖去。 長老們施展著輕功,法器削開片片的巖石,石灰在洞內(nèi)四散飄飛。洞內(nèi)的熱力襲來,與洞外的寒氣相觸,整個山腹之中,瞬間刮起了冷與熱交織的旋風(fēng)。 然而幾個長老剛剛跑出兩步,洞口漆黑如爐,像是連接著地獄的火焰,黑漆漆望不到盡頭。 不少人慘叫,山洞內(nèi)凄厲的聲音傳來,恍若煉獄中的酷刑,有人皮rou焦?fàn)€,雙眼血跡流出。 此刻夏家長老們再次想逃,追逐著前面白色狐貍身影,卻發(fā)現(xiàn)那身后的熱力如狂風(fēng)席卷,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頓時,一個個全都是面如死灰。 只有一只白色的狐貍越跑越快,甚至施展出遁術(shù),身形一個不見,再次又出現(xiàn)在十丈之外,蘇墨的身形也隨著它的遁術(shù)消逝不見。 當(dāng)冰狐跳到了安全的地方,騰空躍起,飛快一旋,再次出現(xiàn)在百丈遠(yuǎn)的崖頂。 身后神哭鬼泣,凰鳴動天,山洞內(nèi)仿佛有一只無形的白色火凰沖天而起,那白色熱浪令蒼穹色變,鋪天蓋地的威力掃過了周圍雪川,一片冰雪消融,山谷內(nèi)隆隆作響,暴流山洪泄出,天宇震動。 山洞內(nèi),夏家的人已經(jīng)全軍覆沒,一個都不剩,化為了灰燼。 …… 接下來的幾日,其他修士們常常一言不發(fā),看向蘇墨的眼神有種難言的驚恐。 一個人就對付了夏家所有人,這種人的實力且不說什么,但是手段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妖界勉強存活的藍(lán)家人與白家人,還有那些被趕出去的墨門弟子,如今更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但看著墨門的人在此地如魚得水,一路上跟著一只狐貍到處開采靈石,甚至從異獸尸體身上尋到了無數(shù)的材料,順便采摘了一些靈芝雪蓮奇花異草,根本就是在令他們羨慕嫉妒恨。 然而,此地異獸的繁殖讓人驚恐,山谷內(nèi)再一次充斥著異獸的身影。 那極寒之地似乎有著生生不息的能量,令得異獸再一次飛速成長,異獸的繁衍力也是強大無比,每一天山谷內(nèi)都有修士死去,每一天也都有新的異獸誕生。 蘇墨已經(jīng)在天書內(nèi)存了滿滿的靈石,如今又有人替她做事情,她當(dāng)然樂得清閑自在。 只可惜師纓為了救助姬白時,沖的緊急,卻不但燒毀了身上的衣物,甚至連乾坤囊中的纓墨小筑也被徹底燒毀了,蘇墨心中自然非常的心疼。 何況,這些日子只能在馬車內(nèi)將就一下。 此刻,蘇墨穿著一襲深色男裝,慢慢的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馬車內(nèi),此地周圍疏疏朗朗,環(huán)境不錯,蘇墨目光一掃,見馬車的左側(cè)躺著姬白,右側(cè)躺著師纓,雖然狀態(tài)不是非常糟糕,但是二人卻依然沉睡不醒。 當(dāng)然蘇墨并不知道姬白其實已經(jīng)醒過一次,但是又接著陷入了昏沉。 容夙是個極小心眼的,為了報復(fù)姬白與師纓,甚至夜深時連狐裘都沒有給二人好好蓋過,就這么先蓋著一層,自己口渴時才會給二人嘴唇上抹一些水,他知道這兩個人沒那么容易死的,而且虐一虐更健康,直到蘇墨回來,他方才給二人多蓋了一層狐裘。 容夙優(yōu)雅慵懶地隨意坐著,翹著腿,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你回來了!” “嗯,辛苦了,容夙?!碧K墨笑著說道。 容夙面容一紅,側(cè)過頭去,“不怎么辛苦,還可以。” 在蘇墨與他說話時,他微笑時露出潔白如珍珠的一顆顆牙齒,顯然心情不錯。 他平日里雖然傲嬌,但這一刻卻顯得有些靦腆,甚至還有一些陽光般的氣息。 然而當(dāng)他看到她的目光正溫柔的看著師纓,就像看著一個沉睡的天使,目光里流露出些難以言表的柔情,頓時又沒有了好氣! 蘇墨目光掃過兩個男子,觀察了一下二人的情形,發(fā)現(xiàn)師纓清雋溫潤的臉色有些蒼白。 她慢慢問道:“容夙,為何姬白的膚色看上去紅潤一些,師纓的臉色卻是有些差?!?/br> 容夙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對眸子爍如寒星,輕嘆一聲,“女人,那個我用姬白試了試新的治療方法,我發(fā)現(xiàn)用冰雪擦身很好,所以試過后就有一些不錯的效果?!?/br> 蘇墨凝眉,接著問道:“為何你只擦姬白的身子?” 容夙暗道就擦了一次好不好?他微笑著道:“我也是拿他試一試而已,萬一不妥……也不會影響到師纓。” 蘇墨雖然有些同情姬白,不過還是瞪了容夙一眼,“下不為例,只是眼下怎么辦?” 容夙摸了摸鼻子,嘴角不由逸出一絲淺笑,“繼續(xù)給他們擦身就可以了?!?/br> 蘇墨瞧了一眼容夙,眉心一動,“既然如此,你給姬白擦身,我給師纓擦身?!?/br> 容夙立刻昂著腦袋,慢慢的搖頭,“我絕對不伺候姬白,上次他的飛劍差點傷到我,所以我不管了?!?/br> 說著他又變成了黑貓兒的模樣,正懶洋洋的趴在馬車外面,曬著妖界中難得一見的太陽。 這時候蘇墨拿來了機關(guān)人帶來的藥和粥,正一點點的喂給了師纓。 隨后,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姬白,對方俊美如月,風(fēng)華出塵,然而這時候似乎虛弱的很,呼吸也低緩平和,嘴唇甚至有些干裂,蘇墨不由嘆了一聲,嘆息聲如同蝴蝶輕輕展開了翅膀,她接著拿著清水用湯勺送到了對方的面前,怎知卻依然是不開口。 蘇墨凝了凝眉,不知為何狠不下心來置之不理,只好自己先含了一口,接著慢慢送入他的口中。 這或許就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對方居然絲毫不排斥的就著嘴唇喝了下去,大概感覺也是渴極了,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嘴唇。 蘇墨立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豎起了眸子,捂著嘴唇坐了起來。 這個神使大人實在是太令她感到意外了。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清粥,接著沉吟了半晌,低頭輕含,接著給對方的口中喂去。 此后,寒霧彌漫入馬車內(nèi),蘇墨慢慢給二人蓋好了被褥。 “女人,我們該離開了,是不是見好就收?”容夙懶洋洋的趴著,悠然對著蘇墨說道。 “不錯,這里的靈石已經(jīng)被我開采的差不多了,我?guī)缀踹€從來沒有這么富裕過?!碧K墨的指尖立刻變出十幾顆四品靈石,每一顆都晶光閃耀,無比璀璨。 “女人,我說過了,魔界不需要靈石?!比葙砜粗呐e動有些無語。 “我知道,可是我喜歡靈石,就像女人最喜歡珠寶。”蘇墨輕柔一笑。 “珠寶,如果你真的喜歡,魔界有很多更好看的珠寶,靈石恐怕都換不來的。”少年唇邊輕哼了一聲。 “我喜歡的東西很多,但是靈石還是不一樣的?!碧K墨唇邊帶著魅惑的淺笑,接著道:“但可惜師纓的船也沒有了,這一次不知道燒毀壞了他多少的好東西?”蘇墨覺著這次尋找三生石的代價真的很大。 “女人,我們怎么回去?”少年問道。 “可以借墨門的一條船,我想他們也會愿意的?!碧K墨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