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造槍
在去育才的路上,項羽真的就那么騎著瘸腿兔子跑,我開著車帶路,好在從別墅區(qū)到學(xué)校這段路夠?qū)?,而且沒什么車,兩邊也全是野地,要不非引起圍觀不可。 我把車維持在四五十邁的速度上,兔子居然輕輕松松地就能跟上,而且還有閑暇跟我治氣,動不動就瞥我一眼打個響鼻什么的,因為我一直管它叫兔子,看來它非常介意。 在沒人的地方,我把車窗搖下來,對跟我齊驅(qū)并駕的項羽說:“羽哥,你說兔子怎么還認識你?我記得我的客戶里沒有一匹馬呀?!?/br> 項羽滿足地說:“不知道,只要小黑能陪著我就夠了,說實話我想它比想阿虞也差不了多少?!?/br> 我心說是啊,都被你騎過嘛,這兔子也夠倒霉的,上輩子是馬這輩子還當(dāng)馬不說,而且被同一個人騎,同一個人就同一個人吧,塊頭還這么大,你給時遷當(dāng)馬不好嗎? 這時前面一個路口紅燈亮了,我急忙減速,一邊喊:“兔子,慢點跑!”到了路口上項羽輕輕一帶韁繩兔子立刻停穩(wěn)了,比我這方便多了,可是我發(fā)現(xiàn)項羽自覺不自覺地右手老在馬背上劃拉…… 我笑道:“羽哥,都無級變速了還惦記摘檔呢?” 項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臉上大紅,道:“都怪你小子,當(dāng)初教我開車就教我開車,說什么騎馬,搞得我現(xiàn)在一停下來就老想拉手閘,要不就感覺會溜車一樣。” 等過了路口又往前跑了一段,我問:“用不用休息休息?你那畢竟是真正的馬力?!?/br> 項羽傲然道:“這才跑了多遠?你那車是加油的,沒油了一米也走不動,我這馬就算了餓著肚子照樣還能跑幾百里路?!?/br> 我問:“你們那會盡騎馬的,應(yīng)該也有類似加油站的地方吧,進去以后——勞駕,加50個錢的料?!?/br> 項羽笑道:“驛站就差不多是這樣?!?/br> “那讓抽煙和打電話嗎?” “……明火肯定是不能用,為了別把牲口驚了也不能大聲喧嘩。” 看來從古到今的加油站都是大同小異啊。 我說:“真的不用歇歇嗎?” 項羽道:“不用,我看小黑狀態(tài)有點不如從前了,就是欠跑?!?/br> “現(xiàn)在找著兔子了,馬也就解決了,你那槍有什么具體要求?” “夠沉就行!” 這個難不倒我,秦末的鍛造技術(shù)能做到的事能難住咱跨世紀(jì)的一代嗎?雖然當(dāng)時項羽的槍是請專人精心打造的,但我估計現(xiàn)在鐵匠手邊的下角料質(zhì)量都比他那會的好。 到了育才,我和項羽親自去爻村的鐵匠家里拜訪,鐵匠的孩子已經(jīng)被育才接收,而且正在和湯隆學(xué)藝,開始我一直認為湯隆這么做有點誤人子弟:你說在科技橫行的現(xiàn)代社會里學(xué)一手鐵匠活有什么用?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得厲害,這世界上還是有鐵匠的,而且他們現(xiàn)在的名字是:鑄造大師。他們大多服務(wù)于軍工廠和汽車制造業(yè),一個在業(yè)內(nèi)有名的鑄刀師,他親手做出來的刀一般都能炒到幾萬塊,如果是特殊日子或者是首款樣品那就更沒價了,還有,世界上的幾款名車也一直拿“全手工”來作噱頭和賣點,除了座椅和皮飾品,他們當(dāng)然也需要鐵匠,經(jīng)歷了瘋狂的大工業(yè)時代,人們又重新開始迷信“手工”,尤其是有錢人,只有同類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才更有可靠性和靈性,它雖然有時候比不上機器精準(zhǔn),卻更舒適,更安全,也更值得炫耀。 所以說當(dāng)鐵匠也是前途無量的,不過你的手藝至少得能做出車把弓那樣的東西來,至于自行車的來源,可以跟時遷學(xué)另一門技術(shù)…… 鐵匠當(dāng)然認識我,知道我是他們孩子的領(lǐng)導(dǎo),殷勤地不得了,二話不說就要拉著我們吃飯,因為育才的完全免費政策,我在附近那是非常受愛戴的,有著多次被家長硬架出去吃飯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的農(nóng)民那也有錢了,請你吃飯絕不再是殺頭豬了事,而是招手打車直接八仙樓,五六百塊錢的酒一瓶一瓶上,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端著鐵匠遞過來的茶水開門見山地跟他說:“我想找你打桿槍?!?/br> 鐵匠頓時一苦臉:“要打也行,可你有子彈嗎?” 我一愣,才明白他誤會了,滿頭黑線道:“我說的是過去用的槍——”說著用手比畫著,“前面帶尖那種?!?/br> 好家伙,他以為我要他給我打81杠呢,居然還敢答應(yīng),看來孩子在我手上就是好使,估計給他整點鈾235要他給我拿白鐵皮做個原子彈也不帶含糊的。 鐵匠頓時輕松起來:“那種槍啊?” “能打嗎?” “小菜一碟,現(xiàn)做個模子就行?!?/br> 我說:“這槍得沉,130斤?!?/br> “重量不是問題,就是桿兒得加粗——這么重的家伙誰用???” 項羽道:“我!”他把茶杯給鐵匠看,“有這么粗就行,最好活細點?!?/br> 鐵匠拍著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咱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抗戰(zhàn)那會紅纓槍大刀片子沒少支援前線!” 我笑道:“完事我送你幾件‘精忠報國’的校服。”那是300的第一代校服,拿勞改服改的,庫里剩不少呢。 鐵匠連忙擺手:“算了吧,心領(lǐng)了,讓人以為我洗心革面就不好了。” 我笑:“什么時候能???” 鐵匠摸著下巴說:“要是一般人,怎么也得個把月,可蕭老師的事不能耽誤,三天吧。” 項羽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這作業(yè)量馬不停蹄地趕也得三天。我真沒想到這輩子也能體驗一把壓榨學(xué)生家長的快樂,想當(dāng)年我們小學(xué)老師就樂此不疲,從當(dāng)前班里人事任命上就可以折射出該老師的生活近況:他把腿摔了那年,我們市骨科醫(yī)院某主任的兒子榮任班長一職,可過起年來他的位置就被食品廠廠長的兒子李二毛給頂了,李二毛的好景也不長,原因是我們老師的愛人宮外孕,這雖然不是李二毛的錯,但誰讓的mama正好是婦科大夫呢?于是學(xué)習(xí)倒數(shù)第一的黃三丫接過了班長的大旗,讓我們頗為難過的是我們敬愛的班主任老師家里可能又遭遇了不幸:那年黃三丫連任了…… 因為咱爹只是個普通工人,所以在漫長的小學(xué)歲月里一直處在少人疼沒人愛的局面,后來我爸靈機一動,說咱家也有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親戚:我大舅是火葬廠的——我可沒敢跟我們老師說。 我把2000塊錢放在桌子上對鐵匠說:“不管夠不夠就麻煩你了?!?/br> 鐵匠大驚失色:“咋能收老師的錢呢,再說這也太多了。” 我堅決地把錢留下,說:“總不能料錢也讓你貼?!鼻败囍b,占學(xué)生便宜生不出孩子來,我和包子也老大不小的了,經(jīng)不起折騰。 出了鐵匠家,項羽說:“這三天時間里我得和小黑多在一起,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默契?!?/br> 我說:“順便把摘檔的毛病改了?!边@要是跟呂布動起手來,撥轉(zhuǎn)馬頭的時候一手拿槍一手再掛倒檔去非讓人家戳下來不可。 這時我電話響,一看是從酒吧打來的,我說:“看來又來新人了,你跟著一起去看看?” 項羽道:“我就不去了,遛遛馬,一會你回來的時候把我接上?!?/br> 到了酒吧,孫思欣都習(xí)以為常了,不等我問,伸手往里一指。 這回來的人里又有倆老頭,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看年紀(jì)也不輕了,劉老六在一邊陪著。 我急忙上前行禮,我知道最近這幾撥人都是大知識分子,在乎這個,所以見面得先留下個好印象。 劉老六一指我說:“幾位,這就是小強?!?/br> 座中一個老頭和顏悅色地沖我回了一禮,另一個老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比他慢了半拍,那個魁梧的男人兩鬢也有點花白了,大概50多歲上下年紀(jì),不過按現(xiàn)在來說還只能算是中年人,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點著,只沖我點了點頭。 就算我接待過上百的客戶,可好奇心還是有的,畢竟都是些如雷貫耳的名字,被雷得多了不但沒麻木,而且有點上癮,我賠著笑問第一個老頭:“您怎么稱呼?” 這老頭修養(yǎng)非常好,看得出是那種跟誰都客氣但自有風(fēng)骨的大儒,笑呵呵地說:“鄙人姓顏,字清臣?!眲⒗狭艺f:“就是顏真卿?!比缓蟾佌媲湔f,“顏老,這就是一白丁,以后甭跟他說字?!?/br> 我微微有點意外道:“顏真卿?柳公權(quán)已經(jīng)到了好幾天了。”我是沒想到我這這么快就能把“顏筋柳骨”湊齊了,我這兩人齊名,指不定有多熟悉呢,沒想到顏真卿茫然道:“柳公權(quán),誰呀?” 劉老六鄙視了我一眼才跟我說:“倆人差著幾十年呢?!?/br> 見都沒見過放在一起說什么?歷史這東西,還真不把幾十年當(dāng)回事啊。 跟上回一樣,一聽顏真卿的名字另一個老頭站起來恭恭敬敬給他行了個禮,很拘謹?shù)卣f:“想不到顏魯公在此,晚輩失禮了?!?/br> 他看著可比顏真卿還大,這說明此人成名年代應(yīng)該更往后了,我傷腦筋地說:“咱到了這地方只按年紀(jì)不按朝代,以后你們可以兄弟相稱——請問您貴姓?” 這后一個老頭卻只顧跟顏真卿攀談,看來也是個狂熱的書法愛好者,聽我一問,只隨口說了句“張擇端”。 張擇端,《清明上河圖》! 連我這白丁都知道啊,實事求是說,這些日子來的人基本就沒有輕量級的,在歷史的星空中,都是璀璨的明星,可明星和明星也不一樣,吳道子和閻立本被人稱頌是因為他們的神乎其技,他們的貢獻更多的是開創(chuàng)了一種流派,而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則不管從什么意義上說都稱得上是神品,靠這一幅畫,他已經(jīng)可以盡掩同時代北宋諸畫家的光芒。 我發(fā)了一會呆,見張大神不怎么理我,這老頭雖然畫畫得不錯,可我發(fā)現(xiàn)他有些木訥,遠不如顏真卿那么通融隨和。 我只得把頭轉(zhuǎn)向最后一個半大老頭,這人身材高大,皮膚紅黑,一頭長發(fā)披散在肩上,眸子里炯炯有神,只是間或閃出來的光顯得有些過于凌厲還有點狡黠。要是按上次那樣,一個寫字的一個畫畫的,剩下那個就該是個大夫,可我看這老頭半點不像孫思邈,更不像是李時珍,在看他在桌上亂點那只手,恍然了:多半是個彈琴的。 我彎著腰問他:“那您高姓大名啊?” 這人在桌子上彈著進攻的鼓點,看了我一眼說:“吳三桂。” --------分割-------- 故事已經(jīng)在慢慢展開,最近一撥撥的來人是為大混亂做鋪墊的,小花可沒精力把這歷史上所有人都惡搞一遍,那這本書再過100年也完不了,大家等著看混亂局面吧.(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