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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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白輕笑一聲,“我是念在我們斗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多少也有些感情,就讓你們再多蹦跶幾天,抓緊時間享受最后的時光吧。” 陳慕昭卑躬屈膝了那么多年,在陳銘墨離開之后也開始原形畢露,“慕少就那么有信心嗎?” 陳慕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呢?” 他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此時他的態(tài)度越是模糊不清,越是沒人敢動。 陳慕昭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揚著聲音問,“陳慕白,你在拖延時間?!” 陳慕白不答反問,不慌不忙的開口,“拖延時間做什么?等你死嗎?是不是時間太久了點兒?” 陳慕昭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眼底漸漸冒出幾分陰狠。 陳銘墨葬禮后的第二天傍晚,陳慕白接到杜仲的電話。 他到的時候杜仲正在等他,看到他便頗有興致的開口,“你們家的人真的是有意思得很,你自己進去聽他講吧?!?/br> 說完便走了。 孟宜年是陳慕白在這里見到的第三個人,因為同一個案子。 孟宜年似乎一夜間蒼老了許多,陳慕白看著孟宜年,聽他說著,慢慢明白,孟宜年對陳銘墨是一種復雜而矛盾的情感。 陳銘墨和孟宜年jiejie的故事可以簡單概括成兩句話:待我功成名就,許你花前月下。待你功成名就,懷中富貴人家。 陳銘墨和董家小姐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孟宜年的jiejie就出了事,孟宜年一直懷疑那不是意外,獲益最大的人當然最有動機。 他一直懷疑陳銘墨,從他jiejie出了事之后就一直跟在陳銘墨身邊,他想找到證據(jù)證明他的想法,可這一跟就是幾十年,可他連蛛絲馬跡都沒發(fā)現(xiàn)。 就是在這幾十年里他和這個有可能是他仇人的人產(chǎn)生了感情,而這種感情是有悖倫常,不會被人接受的感情,這種認識讓他備受煎熬,他在這種煎熬里痛不欲生,而促使他最終下定決心的是陳銘墨對孟萊的縱容。 他百般試探,陳銘墨百般縱容,他知道,那是因為孟萊長得像顏素心。 他終于知道,陳銘墨冷心冷面了一輩子,可心里還是有個人的,那個人不是他jiejie,也不是他,而是顏素心。 陳慕白直到回來的路上都沒有緩過神來,一切都好像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車窗外不斷照射進來的霓虹燈更顯得不真實,而他腦中卻又清楚的浮現(xiàn)出孟宜年的臉,生硬冷漠的面孔上帶著和他年紀不相符的執(zhí)拗,“我做下的錯事,我自己贖回來,他永遠都欠我的,就算他死,也別想和我算清!” 晚上去別墅的路本就不好走,他又有些心不在焉,等他看到自家燈光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他把車停在樓前,給陸正誠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件事之后又在車里坐了一會兒才下車。 陳慕白本以為顧九思已經(jīng)睡了,可一進門就看到她和衣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立刻蹙眉。 照顧顧九思的中年女人也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看到陳慕白不悅馬上解釋,“是太太非要在這里等您回來,我勸她回房休息也沒用……” 陳慕白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中年女人一下子xiele氣,最后的幾個字被她咽進了肚子里。 他走近把蓋在她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卻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睡得本就不踏實,好不容易睡著他一動估計就要醒了。 他剛坐了一會兒顧九思便開始轉(zhuǎn)醒,似乎睡得不舒服,皺著眉頭,呼吸有些沉重。 她還沒睜開眼睛便感覺到眉心上溫熱的撫摸,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陳慕白正微微笑著看著她。 “睡醒了?”陳慕白扶著她慢慢坐起來,又遞過剛才陳方給他倒得水,“喝點水。” 顧九思接過來喝了幾口才問,“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陳慕白伸手幫她理了理睡亂了的頭發(fā),又捋到耳后才開口,“回來有一會兒了,看你睡著就沒叫你?!?/br> 顧九思看他有些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 陳慕白想了想,“有,算是好事。” 顧九思越來越糊涂了,“算是?” 陳慕白笑了一下,忽然橫抱起她往樓上走,“回房跟你說?!?/br> 顧九思知道自從懷孕以后她重了不少,女人對體重本來就介懷,更何況旁邊還有人看著,她掙扎了幾下,“快把我放下!” 陳慕白忽然趴在她耳邊極快的笑著說了句話,顧九思忽然安靜下來,愣愣的看著他。 他說,我不要陳家了,我只要我懷里的你和寶寶。 ☆、81 陳慕白看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停了一下,笑著繼續(xù)往樓上走,“怎么了?” 在顧九思眼里,陳慕白一直有野心,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野心的優(yōu)雅,野心的坦蕩,可現(xiàn)在他忽然說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顧九思心里越來越?jīng)]底,“是因為……” 陳慕白沒回答,抱著她上樓把她請放到床上才開口說了孟宜年的事情,說完以后又沉默半晌才回答了顧九思剛才的疑問。 “我看著陳銘墨的一輩子,似乎就看到我以后的日子,一輩子位居高位天機算盡,繁華落盡也不過是一捧黃沙,看著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似乎就看到了我們的孩子以后要走的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如果是個女兒,像陳慕曉那樣早早嫁出去也算解脫了,萬一是個男孩,怕是又要為了那個位置和其他人爭得你死我活。以前我是一個人,在哪里都無所謂,后來有了你,我就有點兒動搖,但是那個時候陳銘墨還在,我想放棄他也不會允許,經(jīng)過這次的事我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浮華涼薄的名利場,表面風光無限,背后暗潮洶涌,誰又能真的長盛不衰?!?/br> 他眉目沉靜,不像是在說氣話,可顧九思還是有些顧慮,“陳銘墨是最看重陳家的,你真的忍心看著它落到別人手里?” 陳慕白坐在床邊,似乎很疲憊,整張臉一絲表情都沒有,他低頭握著顧九思的手,聲音低沉輕緩,“以前我也這么想,不想讓他一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陳銘墨也就是看準了我不忍心,他說我不夠心狠,可是他不知道心狠不狠那得分對誰。有些事他到死都沒想明白,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他之所以那么在意掌門人的位置是因為他內(nèi)心空虛,除了那個冰冷的位置他什么都沒有,沒有愛人,沒有親人,所以只能執(zhí)拗的死守著那個位置,我和他不一樣,我有我要珍惜的人,我有最珍貴的東西需要我去守護,那些浮名與功利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我想,我不必依靠陳家。當家人的位置本就不是他的,他占了一輩子也夠了。他犯下的錯,我不會讓他繼續(xù)錯下去?!?/br> 顧九思半天才消化完陳慕白的意思,踟躕半晌才皺著一張臉開口,“如果是為了我大可不必……我也不是那么沒用?!?/br> 他忽然抬頭看她,他的眼底是她不曾見過的溫暖明亮,語氣溫軟惑人,“我們曾經(jīng)的歲月里從來過沒有陽光燦爛的日子,我們的歲月一片黑暗,活著就是一種奢望,何來美好?當日看到你看著舒畫純凈無暇的笑眼底滿滿的艷羨,我就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你再想要,你都不會跟我說,因為你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做不到。可是你不知道,其實我也是羨慕的。你再羨慕你都不會對我有所要求,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要把你想要的都給你,不然怎么對得起你,怎么對得起我們的孩子?” 顧九思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他,他眉目如畫,唇角微揚,一張臉好看得不真實。 陳簇跟她說,陳慕白不會說話,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哪里不會說話?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情話了。 過了幾秒,陳慕白忽然收了笑容,皺著眉問,“你不會是舍不得陳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吧?” 顧九思愣了一愣,也是過了幾秒鐘才推了他一下,“胡說!” 陳慕白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調(diào)侃的意味十足,“當時不知道是誰,跟杜仲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就是圖的讓陳家改姓顧?!?/br> 顧九思沒想到他會忽然翻舊賬,一時啞口無言,“我那是……” 陳慕白像是個孩子,得意洋洋的看著她,“是什么?” 顧九思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也明白大勢已去,也就由著陳慕白胡說八道。 “你不圖我陳家三少爺?shù)拿麅海y道是圖我的美色?”陳慕白摸了摸自己的臉,“哎,我說顧九思,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你最近越來越暴露本質(zhì)了,是不是國外長大的孩子都這么開放,擋都擋不住。” 陳慕白還在說著什么,簡直是越來越不要臉,一時間顧九思的臉色變得有些復雜,這復雜中有些許隱而不發(fā),有些許欲言又止,有些許深思熟慮,最終都化作了一句,“滾”向陳慕白飛去。 陳慕白一樂,“喲呵,怎么還罵人呢?” 顧九思咬牙切齒的回擊,“沒罵人,罵得豬!” 陳慕白一愣,繼而沉沉的笑起來。 以往她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罵他,她這一懷孕,似乎換了個人,活潑乖巧了許多,眼神里時而閃耀著幾分雀躍,沒有之前那么淡漠了。 顧九思看到他笑,忽然有些局促,“你笑什么?” 陳慕白半天才止住笑,“我?guī)闳ノ倚r候生活的地方看看吧,等孩子出生了,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去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看一看?!?/br> 陳慕白小時候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陳慕白抬手拿過床頭柜上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張風景圖,他拆開以后從風景圖后面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棵桂花樹下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小小的孩童,女人從容優(yōu)雅,男孩白嫩可愛,五官出奇的精致漂亮,顧九思看得認真,耳邊緩緩傳來陳慕白的聲音,“當年我母親和陳銘墨在一起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有家室,知道以后便躲回了老家,那是南方的一個很小的城市,我和我母親一直生活在那里,直到陳銘墨知道了我的存在,我母親實在躲不過去了才帶我去了美國。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是我們剛到美國的那一年。” 這些事顧九思并不知道,顏素心也并沒有向她提起過,所以她一直以為陳慕白是像她一樣,在美國出生,在美國長大,直到顏素心出了事,陳銘墨接他回國。 “當時我們住在我母親家里的老宅子里,那里的民風很淳樸,并沒有因為我沒有父親而對我和我母親有什么詬病,反而很照顧我們,所以我想帶你回去看看?!?/br> 陳慕白在進陳家之前是顏素心親手帶大的,所以那個時候的他性情要比現(xiàn)在溫和許多,所以顧九思在最初見到他的時候,那個還是個孩子的陳慕白,眉宇間并沒有后來的陰郁。 ☆、82 她躺在床上,他隨意的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邊和她聊天,顧九思看著看著忽然伸出手指去勾畫他的眉眼,她的手指細長微涼,輕輕點在他的眼睛上,酥癢的感覺讓陳慕白不自覺的閉上眼睛笑起來,握住她亂動的手,吻著她的手心問,“困了嗎?” 顧九思會心一笑,“你還有事?” 陳慕白也跟著笑起來,“有點兒小事?!?/br> 顧九思知道,即便他們要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便推了推他,“那你先去忙?!?/br> 陳慕白站起來,雙手撐在床邊低頭問,“你等我?” 顧九思點頭,“等?!?/br> 陳慕白挑了挑眉,“有事?” 顧九思仰著頭看他,“確實有個問題想問你?!?/br> 陳慕白開始和她逗趣, “那不如你先問,我先想想怎么回答?!?/br> 顧九思頓了一下,“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陳靜康去哪兒了,怎么我來這邊這么久都沒有看到他?!?/br> 陳慕白一聽到這三個字就冷了臉,連聲音也生硬了幾分,站直身體看著前方,那模樣要多高冷有多高冷,“陳靜康是誰?沒聽說過?!?/br> 顧九思現(xiàn)在看到他別扭的樣子只覺得可愛,他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或許是她躺著的緣故,他尤顯得高瘦,男孩子發(fā)育的晚,她最初在醫(yī)院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有她高,也瘦得厲害,所以在后來沒有他消息的歲月里,那個叫顧九思的小姑娘曾一度擔心他長不高,直到后來,即便高挑的她踩著幾公分的高跟鞋也要抬頭才能和他怒目相視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當初的擔心是有多么的多余。 她看了一會兒才笑著問,“怎么過去那么久了你還在生氣?再說了,他也沒什么錯,都是我逼他的。” “我就不信,如果他真想攔著你還能攔不???至少他是默許的?!标惸桨椎捻盗艘话?,“他在我和你之間必須要選一個的時候選擇了我,這就是他最大的錯?!?/br> 對于這一點顧九思倒是可以理解,“他和你一起長大,早就把你當成了親人,他會選擇你一點兒也不奇怪。” 陳慕白看了她一眼,忽然嘆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就是因為我們一起長大,他才更應該了解我,知道我更在意什么?!?/br> 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其實顧九思也清楚,這件事陳靜康完全是撞槍口上了,陳慕白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偏偏對顧九思又下不去手,只能把火都撒在了幫兇陳靜康的身上。 陳慕白下樓的時候,陸正誠恰好剛剛到,一坐下便直奔主題,“慕少,人是找到了,可是他不愿意見您。” 陳慕白神色輕松,“是嗎?” 陸正誠把手里的文件夾遞過去,“他讓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您,說當年他承了您的情從陳慕昭手里撿了條命,到了這一步,他誰也不怪,他愿意成全陳慕昭的野心和抱負,當年是,現(xiàn)在也是,也愿意在他急功近利頭腦發(fā)熱的時候幫他冷靜一下,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太放肆了,您就拿這個給他看,如果他還不知道收斂,你就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陳慕白接過來捏了捏,哼笑了一聲,“挺有分量啊。” 說完便打開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幾頁后,給出評價,“料也很足。” 陸正誠顯然對提供資料的人更感興趣,“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br> 陳慕白把資料重新塞回到檔案袋里,“陳慕昭也這么以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