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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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祖臉色發(fā)白,險些站立不穩(wěn),可他不知道該恨誰,今日之事想也知道,他那愚蠢的母親,肯定功勞不小。 “皇上圣明。”眾位學(xué)子跟聲應(yīng)道。 “平身罷,此事休要在提?!被噬系f了一句,目光銳利有神,掃了范鵬翼一眼,現(xiàn)在還不到動他的時候,自己對黎耀楠出言維護(hù),不僅是看中探花郎的才學(xué),更多卻是探花郎與范鵬翼不和,帝王之術(shù)在與平衡。范鵬翼背后有明微書院,黎耀楠被后有自己,但愿今科探花不會讓自己失望。 范鵬翼恐怕還不知道,他的舉動,反而送給了黎耀楠一把登天之梯。 ☆、第071章 至此,黎耀楠與黎家,與景陽侯府的關(guān)系,真真正正過了明路,哪怕以后再無來往,誰也休想借此生事。 黎耀楠簡直成了高風(fēng)亮節(jié)之楷模,背后明明有一個大靠山,他竟然舍近求遠(yuǎn),主動遠(yuǎn)離景陽侯府,需知,若有景陽侯府幫襯,他至少可以少奮斗個二十年。 黎耀楠風(fēng)光霽月,整場瓊林宴表現(xiàn)得可圈可點(diǎn),至于旁人的惋惜,黎耀楠毫無壓力,相比起世家子弟,他覺得皇上應(yīng)當(dāng)更喜歡寒門,有了景陽侯府,他頭上就被打上標(biāo)簽,爬得再高,也做不到皇上真正的心腹之臣,反而尾大不掉,成了累贅。 黎耀楠心里門精得很,他不想做權(quán)臣,權(quán)臣往往沒好下場,也不想做直臣,直臣大部分都很得罪人,他也不想做功臣,從龍之功可沒那么便宜,誰知會不會狡兔死,走狗烹,他要做的是一個純臣,一個謹(jǐn)守本分,只聽皇命的純臣,這樣的臣子,誰都喜歡,哪怕新皇即位,也不會對純臣有太大忌憚。 黎耀楠成為今晚最大的贏家,踩著劉廣赫,范鵬翼,卞天和的肩膀往上爬。 張啟賢笑得合不攏嘴,他就知道,自己這位小表弟,除了他家那位夫郎,沒人能在嘴上占他便宜,自己剛才果然是白擔(dān)心了。 旁人縱然心懷嫉妒也無話可說,能入皇上的青眼是本事,他們當(dāng)中誰有那么大膽,如此大的把柄,鬧到皇上面前竟然不驚不懼,大有一種榮辱不驚的風(fēng)范,誰又有那么大魄力,拋開強(qiáng)勢的岳家孤軍奮戰(zhàn),不少人恐怕都在笑話黎耀楠是個傻子吧。 至于他到底傻不傻,黎耀楠笑得云淡風(fēng)輕,這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李明章其實(shí)是羨慕的,有時候也會幻想,如果他能和黎耀楠一樣,拋開一切該多好,只是,這也是想想而已,他還有親生父母,還有弟弟meimei要照顧,又哪能做到如黎耀楠那般灑脫,如若...... 如若,阿潛能被過繼...... 李明章心里忍不住想起他的至交好友,同樣的處境,黎耀楠卻走出另一片天地,阿潛若能拋下他那所謂的父親,如若能被過繼出去,想必定然可以奮斗出另一番成就。 黎耀楠面對眾人的傾羨鎮(zhèn)定自如,言行舉止得體,處處顯得本份,讓皇上看得更加滿意了幾分,就連黎耀楠隨身攜帶證物的區(qū)區(qū)小事也不介意,底下的臣子明爭暗斗,手段多了去,黎耀楠提前有所準(zhǔn)備,只能證明他能干,值得一用,作為一名上位者,皇上只注重自己想看到的結(jié)果。 與黎耀楠的春風(fēng)得意相比,黎耀祖顯得茫然無措,一直到皇上走了,瓊林宴結(jié)束,出了宮門,他還渾渾噩噩,整個人惶惶不安。他知道,從今開始,自己將從嫡子變成庶子,他娘也將從正妻,貶為妾室。 尚書府會怎樣看他,妻子又會怎樣看他?原本沒有考中二甲,岳父大人就頗有微辭,如今他的前途堪虞,雖不知黎耀楠給皇上看了什么,總歸不是好東西,自己母親的行事作風(fēng),他又怎會不明白,倘若自己因?yàn)槟赣H而受到牽連,恐怕他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完了。 黎耀祖慘淡一笑,他不指望家人幫忙,但也從未想過,母親竟會如此扯他后退。 早從小弟口中他便得知,黎耀楠如今變化很大,不好對付,經(jīng)過一段時間觀察,他更確定了這一點(diǎn),原本已經(jīng)打算好了按兵不動,誰曾想...... 黎耀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冷眼看著家里的熱鬧喧嘩,小弟不知去哪玩兒了,小妹今天剛選了新首飾,母親正和幾位夫人互相吹捧,老夫人終于享受了一把老封君的待遇,下面在坐的幾位,那可是正經(jīng)官眷,一個個都叫著老夫人,聽得她飄飄欲然,沒想到老爺去了后,她竟然還能如此風(fēng)光,她的孫兒,就是有出息。 “老夫人真真好福氣,大孫子不僅中了進(jìn)士,聽說探花郎與府上關(guān)系也匪淺。” “別提了?!崩戏蛉藬[擺手,一臉悲痛之色:“那個不孝子孫,不提也罷?!?/br> “怎么了?”有位官家夫人好奇的問道。 馬玉蓮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唉,你們別說了,省的惹母親傷心,探花郎咱們高攀不起?!?/br> “黎夫人這是為何?探花郎看起來一表人才......” 馬玉蓮悲悲戚戚地說道:“我雖不是探花生母,但也從小看他長大,當(dāng)初將他過繼,實(shí)屬萬般無奈,老爺為此還傷心了很久,誰知......唉!誰知那孩子過繼以后,竟跟家里斷絕來往,就連親生父親都不認(rèn),母親這是傷心啊,探花郎那可是她的親孫子?!?/br> “探花郎真不像話?!?/br> “可不是嗎?原還以為他文采風(fēng)流,沒想到人品竟如此不堪?!?/br> 馬玉蓮掩藏住心中的得意,打從聽見黎耀楠高中探花,她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齒,那該死的小畜生,不僅害了她的宗兒,還將祖兒給比下去。 于是,馬玉蓮無所不用其極,敗壞黎耀楠的名聲,探花郎不孝的傳言,就是這樣被流傳出去,馬玉蓮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說話遮遮掩掩,動不動又擦一把眼淚,旁人會被蒙騙并不奇怪。 只可惜,馬玉蓮見識淺薄,聰明也不在正路上,她忘了,他們還有那么大的一個把柄,捏在黎耀楠手中,京城不是揚(yáng)州,也不是黎府,更不是哪個窮鄉(xiāng)僻壤,可以任由她揉搓,所以說,任何時候,都不能有一個豬隊(duì)友,馬玉蓮就是那自作聰明的豬。 “祖兒回來了。”馬玉蓮看見兒子,一臉驚喜的迎出來:“瓊林宴怎樣?皇上可有贊揚(yáng)你?” 馬玉蓮得意洋洋,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兒子才是最好。 黎耀祖悲從中來,娘從揚(yáng)州趕來,他心里其實(shí)很高興,娘喜歡熱鬧,喜歡擺顯,自己也就由得她去,今日自己才總算明白,娘平日都跟旁人擺顯些什么。范鵬翼明明是要針對黎耀楠,卻拿娘來做筏子,娘不僅不知大禍臨頭,反而還自鳴得意。 黎耀祖突然覺得好累,他從來都知道,娘是小門小戶出身,這輩子計謀用的最多的地方,是在后宅內(nèi)院,他后悔了,后悔讓娘在京城常住,后悔沒有看住娘的言行,如今......如今說恐怕什么都晚了罷! “祖兒,祖兒,你怎么了?”馬玉蓮見兒子神色不對,心里緊張起來。 黎耀祖搖了搖頭,目光淡漠地看向眼前幾位夫人。 那幾位夫人很有眼色,急忙提出告辭,馬玉蓮以為兒子有事,心中雖不高興,但也沒有挽留。 老夫人同樣緊張孫子,待到眾位夫人走了以后,立馬轉(zhuǎn)頭看向自家乖孫,趕緊叫丫鬟又是上茶,又是倒水,生怕怠慢了。 黎耀祖揮揮手,讓下人都別忙了,安靜地看著自己的祖母與母親:“娘,祖母,你們回?fù)P州吧?!?/br> “什么——”馬玉蓮不可置信,捂住胸口,整個人搖搖欲墜。 老夫人臉色也不好,沉聲道:“你要趕祖母離開?” 黎耀祖跪了下來,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疲憊,狠了狠心道:“你們還是走吧,別再給孩兒添亂了?!?/br> “你說什么,我給你添亂?”馬玉蓮這是真?zhèn)牧?,兒子竟然如此絕情,無論她做什么,還不都是為了他好。 然而,更加讓她傷心的事情,還在后面。 沒過多久,黎耀祖這廂還沒解釋清楚,大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皇后娘娘懿旨” 黎耀祖臉色一白,沒想到來得那么快。 “皇后娘娘的懿旨?”馬玉蓮先是一喜,這輩子她都沒想過,能接到皇后娘娘的旨意,緊接著又是一憂,祖兒今日的態(tài)度,讓她心神不寧。 “賤婦馬玉蓮不賢不孝,以妾充妻,置大晉禮法與不顧,皇上圣明,不欲追究其子之責(zé)任,故命皇后娘娘搬下懿旨,皇后賢德,念馬氏育嗣有功,今貶馬氏為賤妾以儆效尤?!?/br> “不——”馬玉蓮發(fā)瘋了一樣,叫的撕心裂肺。 黎耀楠趕緊讓人攔住她,急忙跪在地上,塞給公公一個大紅包:“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那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了摸手上的分量:“黎進(jìn)士,接旨吧。” “謝皇后。” 公公走了以后,老夫人還回不過神,整個人恍恍惚惚:“這,這是怎么回事?” “不,不會的,我是老爺?shù)恼?。”馬玉蓮不停地?fù)u著頭,原本姣美的面容變得扭曲,猙獰得令人心生恐懼。 “娘——”黎耀祖聲色俱厲,今日所有的憤怒傾瀉而出,大聲吼道:“您就不要再害兒子了,好不好?” “我,我怎會害你,我若成為妾室,你怎么辦?”馬玉蓮淚水哭花了妝容,傷心欲絕地跪倒在地上。 黎耀祖狠狠地說道:“還不是你干得好事,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慶幸,皇上沒有追究,否則你兒子的進(jìn)士,這輩子都被你給毀了?!?/br> “怎么會,我沒有——”馬玉蓮怔怔地發(fā)傻,跪坐在地上一直哭,哭的悲慟欲絕,哭的悲不自勝,她并沒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還說沒有?!崩枰嫘睦锖薨?,事到如今娘還不知錯在哪,粗著嗓子高聲怒道:“你是不是四處詆毀探花郎,是不是?你說?。俊?/br> “是那小畜生搞的鬼?”馬玉蓮猛地抬起頭,眼中迸射出濃烈的仇恨。 黎耀楠見母親不知悔改,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干脆跪在地上又是叩頭,又是哀求:“母親,就當(dāng)兒子求求您,消停一些吧,難道你不明白,詆毀黎耀楠有什么好處,我的身份原本就是一個污點(diǎn),遮掩還來不及,你竟然弄得人盡皆知,你是想毀了兒子的前程嗎?” “我沒......” “您沒,您是沒,我與黎耀楠均是嫡出,卻不同母,您雖然沒說什么,難道旁人不會猜?” “哇——”馬玉蓮嚎嚎大哭,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是她害了兒子。 老夫人神色憤恨,怒氣沖沖瞪著馬玉蓮,心里也恨上這個攪家精,完全忘了,詆毀黎耀楠,她自己其實(shí)也有一份。 黎耀祖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淡淡道:“你和祖母,明天回?fù)P州去吧,妾室的事情先瞞著,只需消了族譜?!边@樣也免去母親的尷尬,哪怕沒了正室的身份,只要瞞得緊一些,又有父親與祖母護(hù)著,他想母親應(yīng)當(dāng)不會吃虧,皇上也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而追究。 只是他并不知道,當(dāng)馬玉蓮回到揚(yáng)州的時候,黎老爺?shù)耐馐?,已?jīng)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就連文姨娘也時隔多年再次懷有身孕。 馬玉蓮和老夫人原本就心有芥蒂,黎老爺心里又只有他的美人,哪還管馬玉蓮死活,黎老爺從來都是一個感情至上的人,否則當(dāng)年也不會為了馬玉蓮逼死嫡妻,如今只不過舊事重演,那位外室好手段,哄得黎老爺不僅養(yǎng)著她,懷了身子也不回黎府,直到馬玉蓮和老夫人上京,這才大大方方接進(jìn)來,而那時她的孩子已經(jīng)快要落地。 正室如果位置穩(wěn)固,妾室和妾室之間,就是最好的聯(lián)盟,文姨娘在黎府經(jīng)營多年,外室卻是黎老爺?shù)男念^rou,馬玉蓮回到黎家,又沒了正室的身份,老爺不喜,老夫人也不待見,將來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事情,均與黎耀楠無關(guān)了。 ☆、第072章 回家之后,黎耀楠頓覺渾身舒爽,兩次進(jìn)宮,一次殿試,一次瓊林宴,他感覺磕頭比他這輩子還多,真累! 不過今日收獲還不錯,終于徹底撇清景陽侯府和黎府的關(guān)系,黎耀楠很好心情地?fù)P起唇角,剛一入到二門口,便看見一抹身影安靜地等在那里。 “夫君?!绷忠攒帨\笑盈盈,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裳,眉目間溫柔盡顯,乍眼看來還真跟畫里走出來的人一樣。 黎耀楠心中一暖,這種有人等待的感覺,真tm太好,腳下不自覺又走快了一些。 “你怎么出來了?” 林以軒抿嘴一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在這里等你回來?!?/br> 張啟賢撇撇嘴,這兩人又當(dāng)外人不存在,扔下一句:“我先回房。”扭頭就走。心里堅(jiān)決不承認(rèn),其實(shí)他很傾羨,表弟夫雖是個雙兒,但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竟讓人覺得天造地設(shè),那種溫馨與寧靜,看得令人眼紅。 黎耀楠懶得理他,只將夫郎攬?jiān)诒蹚?,擁著他往正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著閑話:“小混蛋今日沒鬧騰?” 林以軒嗔他一眼,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這么大的人了,竟然還跟兒子計較,笑著說:“小旭兒今日很乖,能站起來了。” “是嗎?”黎耀楠一臉驚喜,嘴上叫著小混蛋,又哪能真不疼兒子,只是兒子不粘他,確實(shí)欠揍。 夫夫兩個說著話,很快來到正院,桌上飯菜已經(jīng)擺放整齊,林以軒溫和地說道:“我怕你在宮里沒吃好,先讓人將飯菜備著,表哥那里也有?!?/br> 黎耀楠摸摸肚子,感覺還真有些餓了,宮里規(guī)矩禮儀繁重,哪能吃什么東西。 “一起吃?!崩枰蚶勺?。 林以軒抿唇淺笑,緩緩坐在他身旁,其實(shí)自己剛才已經(jīng)吃過,只是面對夫君的好意,他卻并且不想拒絕。 黎耀楠大塊朵碩,看著身邊淺笑的夫郎,只覺得覺得此生足矣,有兒子,有老婆,還有官當(dāng),上輩子他連想都不敢想,現(xiàn)代女人哪個能有夫郎這么賢惠,又這么體貼。 林以軒隨意吃了幾口,便讓人將兒子抱來,如今天氣漸暖,小旭兒穿的不是很厚,看見爹親便張開雙手,啊啊啊地要抱。 黎耀楠心里酸了一把,繼續(xù)埋頭吃飯,不停地告訴自己,抱孫不抱子。 林以軒揮退奶娘,斜看了黎耀楠一眼,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從飯桌上沾了點(diǎn)湯水喂給小旭兒。 黎耀楠睜大眼睛看過來,好奇道:“他可以吃?” 林以軒輕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柔聲道:“旭兒九個月了,可以適當(dāng)喂他一些飯食?!?/br> 黎耀楠一直都覺得很驚奇,只見小旭兒嘗到味道,小嘴巴拌得巴巴響,吃完之后不停張望,啊啊啊地還想要。 “貪吃鬼?!绷忠攒庉p點(diǎn)了一下兒子腦袋,目光更加柔和,又喂了兒子一些湯水,見他吃得差不多,便不再管他張牙舞爪,堅(jiān)決不再喂東西。 小旭兒委屈得直癟嘴,林以軒塞給他一個九連環(huán),盡管小旭兒現(xiàn)在不會玩,但九連環(huán)互相碰撞的聲音,聽得小旭兒咯咯直笑,轉(zhuǎn)瞬被他爹親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黎耀楠吃過飯,兩人回了臥房,林以軒將小旭兒放在床上,讓他自己玩,黎耀楠空閑下來,將瓊林宴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