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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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第十七炮 楚梟在休養(yǎng)生息上向來缺乏耐心,只過了幾天他就自覺身體已無大礙,這日外頭陽光大盛,楚梟蠢蠢欲動的就生了練武的念頭,也不管內(nèi)侍勸阻,直接命下人去拿他的寶劍。 他這劍跟了他有十五年,是當(dāng)時他第一次帶兵破城所繳獲的戰(zhàn)利品之一,這劍通體黝黑,狀似內(nèi)斂古樸毫無殺氣,實則見血封喉,無往不利。 楚梟站在落地銅鏡前看宮女為他換衣,鏡中男人腰間配劍,身形挺拔,面無表情的臉很顯得肅穆而莊重,神態(tài)桀驁,仿如目下無塵。 楚梟騰出手,按住自己的臉側(cè),他想起岳王府那個跟他有著相同容貌的年輕人,不,其實認(rèn)真看來,那年輕人的面相太軟柔,自己的顯然更加英俊犀利。 他極少去注意自己外貌如何,因為容貌于他一直無用,執(zhí)堅披甲的時候用不上,現(xiàn)在就更加用不著了。 不過想到自己可能是有被愛慕著的可能,楚梟也就難得的多留意了自己今日夠不夠精神,夠不夠看。 所幸多日的昏迷可以折磨他的rou體,但顯然無損他天子氣魄。 楚梟滿意的轉(zhuǎn)身出殿,正巧殿外侍衛(wèi)進(jìn)來通報,說岳王在外求見。 “ 哦?那正好——阿烏,去找套衣服給岳王換,陪朕練一會?!?/br> 楚梟特意讓人去選了套白色勁裝,果然青年穿上后風(fēng)神俊朗,眉目英銳,寬肩窄腰,線條流暢漂亮。 “皇兄,真的來?” 青年笑著接過侍衛(wèi)拿來的劍:“ 您身體這才剛好啊?!?/br> “ 無妨,朕都要悶出病來了,你看這劍順不順手,用順了再跟朕比試——免得說朕勝之不武?!?/br> 青年拔劍一看,忍不住道:“ 好劍,皇兄,只是比試的話用這種名劍,太浪費了。” 楚梟一邊享受著暖和的陽光,一邊懶洋洋道:“ 用其他的,干起來沒勁,你懂什么,拿來珍藏而不用的那些根本算不上刀劍,頂多算把玩的器物罷了,你說名劍造來做什么用的——沒有用武之地的英雄,根本什么玩意都不是。” 楚岳顯然很愛聽他說這套離經(jīng)叛道的大道理,原地?fù)]舞了幾下,見楚梟在一旁注視著這邊,便有些不好意思,肌rou也緊繃起來,訕訕收回劍:“ 皇兄?” 他只是忽然記起,眼前這青年的武藝似乎也是自己當(dāng)年一手教成的,所以這一招一式都異常讓人熟悉,不過楚岳把劍舞的比他好看,剛才幾個動作形云流水,瀟灑爽利。 不曉得是劍光還是其他,竟讓他覺得失神。 “ 寶劍配……” 楚梟舌頭麻麻的,視線從青年臉上木然轉(zhuǎn)口:“ 寶劍要配名將,你這花拳繡腿還是要多磨練幾下,別污了朕這把劍?!?/br> “ 臣弟定不會辜負(fù)皇兄的?!?/br> 楚岳這樣謹(jǐn)慎的應(yīng)道。 楚梟哂笑,這才慢慢拔出腰間佩劍:“ 過了朕這一關(guān),再說這些好聽話?!?/br> 楚梟自小練的就是殺人斬敵的招數(shù),和江湖武林里的人練法不大一樣,不求什么樣式花招,招招都直指對方死xue,楚岳小時候的功夫是他指點的,自然也承了他的風(fēng)格。 楚岳當(dāng)真聽了他的話,力道用足八成,并不像其他的人會裝出唯唯諾諾的姿態(tài)來倒他胃口。 青年力氣足,楚梟在酣暢淋漓的同時也不敢大意,在接下一招后覺得虎口微麻,他深知自己在體力上已不占優(yōu)勢,瞬間便做了個騙人的假動作,表面上直攻青年肩部,卻在對方回?fù)醯囊凰灿謴澭聛?,轉(zhuǎn)突向青年的關(guān)節(jié)處。 楚岳一時不防,但竟在瞬間又強(qiáng)穩(wěn)住下盤,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 楚梟面露贊許之色,如在戰(zhàn)場上一般大吼一聲,滿身狂氣,攻勢如浪一般一波又一波,連綿不斷,氣勢如雷,看不出半點病后虛弱。 楚岳其實一開始還有點保留實力的意思,并不敢真來,但見現(xiàn)在楚梟已全然入了狀態(tài),自己只好拿出全力來應(yīng)戰(zhàn)。 兩劍相接,誰也沒有退后的打算,像兩頭爭奪地盤的猛獅一樣,楚梟氣勢上稍遜一籌,再次加大手中力道,就將青年更加壓低了些。 楚岳被逼紅了臉,寸步不讓。 中間雖隔著刀劍,但距離還是離得特別近,楚梟甚至聞得到青年衣物上的檀香似的香味,淺味被汗氣一灼,就繞在了楚梟鼻間,搔得他心頭癢癢,直想打噴嚏。 青年的劍切金如泥,在與楚梟手中兵器相接的時候,則如火光流起,劍光如電間楚梟就見這耀眼的劍光一絲不漏的落在了楚岳已經(jīng)發(fā)紅的臉上。 近在咫尺,似乎連青年臉上的絨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頓時暖和得他心頭發(fā)軟。 習(xí)武之人最忌分心,更別說在與人交手間,就在楚梟這一分神時,楚岳劍鋒一轉(zhuǎn)一繞,用巧力就將楚梟推了出去。 楚梟一驚,整個身子往后倒去,楚岳沒想到楚梟竟抵不住自己這招,迅速扔掉手中劍,伸手想拉住對方,這力實在來的太突然,楚梟在被拉進(jìn)青年懷里時,楚岳自己也沒站穩(wěn),向后摔去,楚岳背脊著地,疼得眼睛一閉,手臂卻還穩(wěn)穩(wěn)的護(hù)著懷中人。 楚梟喘了口氣,手臂一揚(yáng),讓趕來的侍衛(wèi)們退下,他手上還握著自己的劍,便將劍插進(jìn)地上,自己從青年身上慢慢撐起半個身子,卻還是半跪著的姿勢,劍刃入地三分,正巧就落在楚岳的臉龐邊上。 青年仰躺在地,額頭上盡是濕汗,眼珠子卻黑沉沉的。 楚梟右手握劍,左手撐在青年胸口上,并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何不妥,只是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劍柄,平聲道:“ 朕輸了?!?/br> 隨著他的動作,入地的劍身也轉(zhuǎn)動了幾下,頓時劍體寒氣逼得楚岳不敢挪動半分。 “ 皇兄沒輸,是臣弟輸了?!?/br> 楚梟從小要強(qiáng),決計不會在人前露出半點軟弱之態(tài),更別說親口認(rèn)輸,今天卻心平氣和的的吐出‘輸’這個字眼,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這居高臨下的姿勢和依舊在手的劍讓人心驚rou跳,倒像是在威脅了。 楚梟不介意在青年面前示弱,因為他自己這輩子最難堪的時候都赤裸裸暴露過在楚岳的眼皮低下,現(xiàn)在認(rèn)個輸能算個什么事。 楚梟臉上并無不快,審視著楚岳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愉快起來:“ 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朕當(dāng)年也沒白教你。 ” 楚岳恍神了一下,“ 皇兄,您這是在夸臣弟么?” 楚梟便笑了,俯身下去,哄孩子一樣:“ 是啊,贏了朕,要些什么獎賞?你說朕要賞什么給你?” 被擊敗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反正青年也是他教出來的,他就算是輸,也是輸在自己手上。 他現(xiàn)在信任寵愛楚岳,就想給對方更多的東西,他凝視著青年,耐心的等著楚岳開口。 楚岳像是受了蠱惑一般,眼角眉梢都似春水,“ 皇兄不必如此……” 楚梟只怕青年膽子太小,什么都不敢開口,手中一用力半個劍身都插入地中,他將原先撐在對方胸口的手伸了上前,揪住了楚岳的衣襟。 楚梟像想起什么,匆忙打住自己粗暴的行為,慢吞吞的又放開手,將那扯亂的衣襟又隨便整了幾下。 這么好的天氣,他不應(yīng)該太過暴躁。 但面前的楚岳實在是太過堅持了,他的耐心完全滲不進(jìn)去,堅固的像頑石。所以到了真正開口的時候,還是一字一句,脅迫似的問道:“ 六弟……你說朕該賞什么給你呢?” 回魂,第十八炮 但面前的楚岳實在是太過堅持了,他的耐心完全滲不進(jìn)去,堅固的像頑石。所以到了真正開口的時候,還是一字一句,脅迫似的問道:“ 六弟……你說朕該賞什么給你呢?” 青年原本垂著的手伸了過來,小心的覆住楚梟的手指頭,楚梟心微微一抽,挑起長眉,繼續(xù)坦然回視,“嗯?想好了沒?” 楚岳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薄唇微抿,“ 臣弟想……” 楚梟一時屏住呼吸,看著對方微紅帶亮的唇在猶豫不決間細(xì)微顫動,自己被覆住的手指竟也跟著輕微卷曲了一下。 此時歲月靜好,唯有緩緩風(fēng)聲,花香暗流。 楚岳一掃迷茫失措,按著楚梟手指的手也不禁力道大了起來,堅定的眉眼:“ 臣弟要—— ” 話語被童音忽然的打斷了,楚梟一驚,竟沒發(fā)現(xiàn)有個小小的身影從后頭猛然竄出,像出洞的小老虎一樣,虎頭虎腦的沖了過來,莽撞的就用小腿去踩楚岳的胸膛,氣勢足足,小小年紀(jì)就顯示出兇悍無比的性子:“ 你這個叛賊! 快放開我父皇——” 楚梟來不及細(xì)想反省自己日漸蛻化的警覺性,倏地就從楚岳身上爬起來,將地上的小孩一手舉高,作勢要把小孩往空中扔去。 “ 我的小崽子啊——” 楚梟笑得異常開懷,雖然剛剛被打斷了,非常的遺憾,但因為來的是自己兒子,這點遺憾也就很快散去了,他也狠狠搓揉著兒子小小柔軟的身子,只覺得美滿非常:“ 我的小兔崽子。” 楚罌才五歲,穿著以黑為底大紅鑲邊的太子袍,脖子上掛著長命鎖,膚色雪白,眉目端正俊美,眼微泛桃花,像極楚梟幼時模樣,太子似乎對楚岳抱著極大的厭惡,在半空中還不忘張牙舞爪的對著楚岳恐嚇一番。 楚岳自然不會跟小孩來計較什么,慢吞吞爬起來后,拍拍袍上泥土,黏答答的視線在楚梟身上纏了一會:“ 皇兄,臣弟就先告退了?!?/br> 楚梟還沒出口留人,小太子便昂著下巴,傲氣十足的童音:“ 快走快走,本宮不要看你!” 楚梟哎了一聲,用兩根手指就扯住太子白皙粉嫩的臉頰:“ 朕還沒開口呢,小兔崽子——你好大的膽子啊?!?nbsp;隨即又轉(zhuǎn)頭吩咐楚岳:“ 別走了,等會留在朕這兒用晚膳,哎哎哎,敢咬父皇,誰給的膽子,嗯?嗯?告訴父皇,誰給你膽子的?” 太子一聽岳王要留下,張口就在楚梟肩膀上啃了幾口,示威無效后又覺得特別的委屈,睫毛眨了幾下,滿臉都是大勢已去的回天乏術(shù),小臉上只能硬撐出幾分傲據(jù),死死攬住楚梟的脖子不肯撒手。 楚梟對兒子總有一百分的耐心,兒子是個神奇的東西,怎么可以跟他那么相像呢,這么小小的,軟軟的,會動會哭,這小家伙從他的模子里比照著印出來的,是他分出來的一滴水,光是這樣看著,就覺得造物者神奇的令人發(fā)指。 楚梟的疼愛之心一涌起,就將兒子往空中一拋,大笑:“ 兒子,喜歡不喜歡???” 太子繼承了楚梟不怕事的性子,喜氣洋洋的在空中做小鳥撲哧狀,楚梟力氣夠大,把兒子也拋得夠高,太子樂得直叫:“ 飛啦,飛啦,父皇——再高點!” 楚岳已是滿身虛汗,這對父子只顧玩自己的,絕對不會考慮別人的心驚rou跳,楚岳展開著手,生怕楚梟一個手滑就鑄成大錯,這種心跳到快窒息的感覺,竟然比剛才兩相對峙的時候還要可怖。 “ 三哥——你慢點!” 楚岳不知自己失言了,仰頭看著太子在空中上下飛著:“ 慢——慢點?!?/br> “ 兒子——來個大鵬展翅!” 太子手臂一展,氣勢昂揚(yáng)的,“ 本宮要大鵬展翅——” 楚梟立刻哈哈大笑,中氣十足,幾乎震破其他人脆弱到不行的耳膜,終于兩父子玩夠了也玩累了,太子才氣喘吁吁的窩進(jìn)楚梟懷里,臉紅似霞,傲氣十足的吊起眼睛看著楚岳,吐舌頭,并做了個得意洋洋的怪臉。 “ 皇兄,這太危險了!” 楚岳用難得的亢奮語氣大聲道:“ 萬一出了事就糟了!” “ 哈哈,信不過朕啊,玩玩能出什么事,朕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不也沒事嗎,罌兒,你說是不是???” 太子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種:“ 本宮不怕!” 楚梟深感虎父無犬子,他喜歡兒子這種靈敏和銳氣,更是恨不得將天地靈氣一股腦都喂給兒子當(dāng)甜點吃,他的兒子就是第二個他,他要給第二個自己留下最好的東西。 他的血脈會跟他的江山一起延續(xù)下去。 楚梟抱起兒子,額頭相抵,莫名的覺得傷感,但又不是不幸福:“ 我的寶貝?!?/br> 楚岳在一旁,也瞇起眼笑了下。 楚梟抬眼,將對方的笑意納進(jìn)眼里,熱流一般慢慢燙進(jìn)心底。 不是少年時期常有的豪情壯志,那個太過洶涌,令人血脈賁張,激情過猛,反而不易讓人沉溺。 他收回了視線,低沉的又慢吞吞的叫了聲,寶貝。 太子理所當(dāng)然的應(yīng)了下來,搖頭晃腦著,小手伸進(jìn)懷中,似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沒一會手捏成拳頭,藏著什么東西在手心,神秘又炫耀的:“ 父皇!你猜猜里頭是什么!” “ 他攥著兒子的手,想著不外乎是寫蟲蟻之類的小東西,“ 你讓你六叔猜,父皇可猜不準(zhǔn),你六叔從小猜謎都厲害。” “ 不成!就要父皇猜!” 楚岳咳了聲,繼續(xù)默默凝視過去,臉色微紅。 楚梟為難的皺起眉,順著兒子的心意去猜,所謂一物降一物,他的耐心和愛意好像已經(jīng)被眼前兩個人全數(shù)瓜分走了,不可奈何,絲毫不留。 太子這才滿意的攤開手心,里頭赫然一堆灰白雜毛,在微風(fēng)中輕輕顫動,楚梟與楚岳同時一愣,楚岳研究半晌,道:“ 這顏色好熟悉?!?/br> 楚梟點頭贊同,皺眉道:“ 朕也覺得異常眼熟。” 楚岳想起什么,抬眼苦惱的看著小太子,“ 太子殿下,這個時間您怎么會在這兒?” 太子將胸脯挺得更直了:“ 本宮將太傅的胡子絞下來啦,太傅就叫本宮自己出來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