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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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不算太糊涂,不過那四個和你沒有太大的交情吧?你就為了他們,放棄自己的自由?”這更像是攛掇著肖九“反抗暴政”到底了。 肖九給了徐贛榆一個懶得理他的眼神,側(cè)身靠在星期二身上,閉上了眼睛——他畢竟是活人,需要睡眠,況且也懶得理會徐贛榆。 文淵他們四個,說交情,就連和文淵其實也沒多少交情。可是,是他一個個找上去,和他們簽訂了協(xié)議,聯(lián)系在一塊的,既然如此他就得對他們負責。而所謂負責,顯然不是遇到了事情,讓他們頂上,自己帶著星期二遠走高飛。 況且,對于徐贛榆說的被壓在地底下,肖九雖然一開始有點畏懼,可那更像是人天性上對死亡的恐懼,在恐懼之后,他竟然還有些期待和向往。畢竟他現(xiàn)在是活人,和星期二在一起,頂天了也不過七八十年,然后就是輪回了吧?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孟婆湯,但下輩子必定他是記不得星期二的,不,下輩子他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又何談記得? 活一輩子,有多少人真正愛過?就算是自由戀愛的現(xiàn)代,有多少人結(jié)婚只是因為年紀大了、該結(jié)婚了、孤單了等等這些想法。就算愛上了還有家庭、事業(yè)、性格甚至性別種種的阻撓。 上學、上學、上學、工作、結(jié)婚、生孩子、看孩子上學、上學、上學……大多數(shù)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平淡、平靜,雖然也有自己的樂趣,但必須得說那根主弦彈奏出的調(diào)子永遠脫離不了乏味兩個字。 肖九不排斥平淡,他原來也是這么活著的,而且應(yīng)該算是比別人幸運吧,父親和母親提前預支的“遺產(chǎn)”,讓他能吃穿不愁。可是當生命中突然多了曲折,他得承認自己也同樣是渴望變革與不平凡的,這是人的本性。 是失去一切,回到曾經(jīng)的主弦上?還是抱緊機緣巧合擁有的摯愛,陷進一個比地獄更難解脫的所在? 毫不猶豫的,肖九選擇了后者。 那次事故之后,他們除了加油、補充食物和解決一些活人的生理需求,就沒再在什么地方停留過。索性現(xiàn)在是夏天,這個小小的車隊里好幾個根本不是活人,正好能夠連續(xù)開車。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陷阱嗎?”這天晚上,肖九下車找個地方活動著身體,星期二跟在他身邊。趁著四下無人,也無鬼,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沒人誰監(jiān)視,星期二問出了早就想問的話。 “像?!毙ぞ判?。 “那你還笑。” “是陷阱又怎么樣?我覺得我占便宜了?!毙ぞ趴粗瞧诙?,“而且……活人的執(zhí)念并不比鬼輕?!?/br> 星期二走過去,冰涼的手撫摸著肖九的臉頰,并且漸漸向下,摸在了的脖頸上,活人溫暖而充滿活力的脈搏在他的掌心中跳躍,他看著肖九的眼神漸漸竟然有些瘋狂:“現(xiàn)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 “嗯。”肖九微笑,抬起了胳膊并非是推拒星期二的手,而是勾上了對方的脖子,把他朝自己拉了過來,繼而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吻上他。他并不畏懼星期二此時頗有威脅性的舉動與言語,并非因為他們倆的契約,而是忽然意識到他就算是如今死了,也不會平平靜靜的去陰曹地府報道。因為他深知自己此時已經(jīng)執(zhí)念頗深,現(xiàn)在死了百分之二百變厲鬼,到時候頂多是把他們倆相守的時間挪后一點而已。 況且……肖九吻上了星期二,他知道他的不安,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死,知道這個已死的人對生的執(zhí)著比他這個活人還要重,所以,有些事還是暫時不要說了,免得這個笨鬼藏不住心事。 肖九閉上眼睛,讓自己也沉溺在這個親吻中,斂去了眼底的深沉。 131鬼節(jié)(上) 一開始,車子還是在國道上走,但是過了一天,周伯和另外一個不知道去哪了。夜里他們倆回來的時候,一個開了輛半舊不新的牧馬人,周伯開的卻是輛嶄新又sao包的亮眼粉紅色悍馬,整個就是一部金剛芭比。 真不知道周伯的審美原來是這樣的? 肖九和星期二不約而同的看向周伯。其實從模樣上看,說周伯是周哥甚至周弟,都沒問題了。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倆的視線,周伯瞬間臉就紅了:“我也沒法,附近就找著這兩輛皮厚的車。” 用指甲蓋想都知道,這兩輛車來路不正。不過肖九也沒多話,只是第一時間拽著星期二竄上了牧馬人的后座。他可受不了坐在一輛粉紅色的悍馬里,金剛芭比畢竟只是少數(shù)人的審美。 徐贛榆這個沒rou身的,下一秒也飄飄忽忽的拉著周伯過來了,周伯對著那位讓開了駕駛位置的鬼同僚面露尷尬,但是也沒拒絕。只有剩下那幾位,臉色也不怎么好的,從原先的車上朝兩輛皮厚的車上轉(zhuǎn)移行李——他們有不少行李,但不是吃穿用的,而是一個個不透明的整理箱和小冰箱,里邊放著什么肖九沒問過。 從他們換車開始,車子就直接一拐彎,脫離了國道,進了野地了。即使肖九不是路癡,但他也是城市里長大的,在此之前最大一次“野外生存”還是和老爺子去挖古墓,但那也是在有人煙的地方?,F(xiàn)在,車兩邊是在他眼里全都一模一樣的樹木,車前則是長得仿佛能扎破車窗的茂盛野草,不由得有一種茫茫然的感覺。 野地里蚊蠅多,都是成群結(jié)隊的,車開進草叢,有時候就嗡的一聲飛起來一片。肖九生來就沒嘗過被蟲子咬的滋味,可看著成片的蟲子也感覺頭皮發(fā)麻。車又開了半天,另外的一種怪異的別扭感,讓肖九的眉頭越皺越緊。 ——蟲子是不少,但別說動物,就連只烏鴉都不見飛過。 這種地方當然不可能像是真正的野林子一樣,但是兔子、狐貍、野貓野狗之類的卻是應(yīng)該不少見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已經(jīng)很近了?”肖九忍不住問。 “嗯,還有兩天的路程,不過我們回來的有點早,應(yīng)該是還得在外邊休息兩天才能等到時間?!?/br> “時間?”肖九剛想問什么時間,突然間他已經(jīng)想到了,“鬼節(jié)?” 他們這行里的人,陽歷也要看,但更看重的卻是陰歷,或者說是節(jié)氣與各種特殊的節(jié)日。這也是肖九拜師之后,老爺子和現(xiàn)在依舊在住院的孫亮教給他的頭一件事,同時還給了他一本超級大的紙質(zhì)臺歷,就放在門廳的桌上。 這些日子雖然事多匆忙,但來來去去那本臺歷還是會掠過兩眼的,那也算是圈里的重大節(jié)日,老爺子還說過到時候家里要辦法式,可是…… 肖九猛然想起什么,把手機掏了出來。果然,手機黑著屏,完全沒電的那種黑屏。肖九不由得有些懷念過去的老式手機,雖然不能玩游戲,也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功能,但至少待機時間足夠長,對于不怎么玩游戲,只是打電話的人來說更有用些。 老爺子必定是和他聯(lián)系過,但是錯過了。還有,原來宿舍的哥幾個還約他出去吃東西,燒烤還是什么來著?他也忘了跟他們說一聲去不了了。 “是鬼節(jié),那時候鬼門打開,是兩邊的界限最模糊的時候,也是我們最好施力的時候。”周伯看著肖九,等他拿著手機發(fā)了一會兒呆,神色略微清醒了才解釋。 “野營也挺好的?!毙ぞ乓恍Γ皩α?,爸,肖崇軒怎么樣了?” “他……”“你更想的問的是你那個爸怎么樣了吧?”周伯和徐贛榆同時開的口,只是周伯說了一個字就閉了口,徐贛榆則說到完??墒窃捯魟偮?,徐贛榆明顯怔了一下,繼而就算他是鬼,也能明顯的看出來他神色不對了——顯然他剛才是誤以為肖九那聲爸,叫的是他了。 “肖謙活不過兩年,肖崇軒以后會很好?!敝懿穆曇袈晕⒂行┥?,不是干枯澀然的沙,而是讓人覺得厚重溫和,他平和的聲音總是會給人一種安撫的感覺。尤其是安撫徐贛榆的時候,最管用,無論他說的是什么。 尷尬的感覺漸漸散去,身為一個鬼,他咳嗽了一聲:“時間久了,肖崇軒會以為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只是一場夢,娶妻生子……還能有比他更好的嗎?肖謙……普通凡人卻做我的rou身,雖然我這些年來用的時候極少,但他也活不久了,真以為這世上有長生不老???” “你騙了他?” “不算騙,等價交易而已。他要錢,要權(quán),我只是要一個寄身之處。我給了他錢權(quán),讓他白白享受,他給了我休憩的地方,到了時候再借我用用。只不過,他要長生不老的時候,我什么都沒說而已?!?/br> 什么都沒說,不過以一個人的想象力,還是個貪婪的已經(jīng)拿到了好處的人的想象力,什么都不說,確實比說了很多都要引人瞎想吧? “貪心不足?!毙ぞ艙u搖頭,此時他的心情復雜,但卻不是因為聽到了血緣上父親的“死訊”:“你說十幾年……那么……”還沒問出口,剛才還皺眉的肖九自己忽然笑了,“算了!沒事,別回答了,挺好?!?/br> 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何必到現(xiàn)在反而諸多疑問呢?一切都挺好的。 “這大概是你最后的機會了,真的‘算了’嗎?”徐贛榆緊緊盯著肖九問。 “不是真的,難道是煮的嗎?”肖九說了個冷笑話,但他也沒想讓誰笑,微微側(cè)身,雙手摟住了星期二,“我睡一覺?!彼纱嗟恼f,閉著眼睛額頭抵在星期二的肩膀上,看起來真的既放松又愜意,仿佛把一切都放了下去,安安心心的“等死”了。 他們一天后,到了地方,肖九想著那大概也是一片荒地,到了地方一看,荒地是荒地沒錯,但和他想的雜書亂草橫生有些差別。這里是一片亂石灘,到處都是散亂的灰白色的大大小小的石頭,連根草都見不著,之前車子開過成群結(jié)隊的昆蟲則更是少見。肖九踩在地上,感覺一股涼氣刺透了鞋底,從他的腳底心就開始朝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