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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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雁菱笑著扶著她的手臂,“你不必再謝,若是事成我才要謝謝你。對了不知杜先生的病可好些了?” 吳彩秀滿臉感激,“我夫君身體好多了,已經(jīng)能坐起來,那位太醫(yī)大人說,再喝一段時日的藥,夫君便能下床行走,多謝夫人?!?/br> “你若是再如此客氣,那我就要趕你出府了?!睖匮懔獯蛉さ?,“如此,待你把鋪子收拾出來,連著鋪子的后院你便先住著,方便你照看你夫君,待你夫君大好你們再另尋院子,可好?” 吳彩秀已不知該說什么,只眼含熱淚不住點頭,說再多謝也沒用,她定然會把鋪子做好來報答夫人。 * 劉石從一位糧行的掌柜家里出來,他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放大,想了想他沒有猶豫徑直往金器行方掌柜家去。 見劉石來了,在家中焦急踱步的方掌柜立刻便把人請進(jìn)去,“來人,給劉管事上上好的茶,劉管事快坐快坐,可把您給盼來了?!?/br> 劉石不是第一次來方掌柜家,今日一來便發(fā)現(xiàn)了許多不同,“方掌柜倒是乖覺,值錢的字畫古玩都被收起來了,如此看來倒是清清白白一般,倒是值得我學(xué)上一學(xué)。” 方掌柜苦笑,“劉管事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如今風(fēng)聲緊張,也不知夫人是何意思,若是不早做準(zhǔn)備,我這心里也不踏實?!?/br> 兩人狼狽為jian,劉管事也不跟他廢話,“方掌柜,我已經(jīng)與其他幾位掌柜商議好了,夫人如此打壓咱們,到時被請回去之后,希望大家聽我的,不要隨意做出承諾才好?!?/br> “劉管事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夫人何時會再找咱們?” 劉管事喝了口茶,“最多兩三日。方掌柜,你可要把咱們之間的賬本給管好,若是被發(fā)現(xiàn),咱們倆都沒好果子吃?!?/br> “那是自然?!狈秸乒癖WC道,“若是沒有劉管事,我如今不過還是個小小的賬房先生,哪里能當(dāng)上掌柜,還購置了如此大的宅院?!?/br> 說罷,方掌柜便沖一旁的小丫鬟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方夫人帶著丫鬟端著一方托盤而來。方掌柜打開上面的綢布,下面是排的整齊的銀元寶。 劉石對上方掌柜的眼神,兩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一個笑。 方掌柜親自把劉石送出了大門,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在劉石來了之后就平復(fù)下來,夫人最是聽劉管事的,如此看來定然沒問題。 他目送劉石走遠(yuǎn)直到看不見背影,轉(zhuǎn)身往門里走,腳還沒跨過門檻,領(lǐng)子便被人提著,他大怒道:“誰??!竟然光天化日敢提我領(lǐng)子,我……” 話未說完,他轉(zhuǎn)頭對上一張掛著溫和笑意的臉,頓時面容慘白,“侯、侯爺?!?/br> 那聲音都抖得不成語調(diào)了。 韓棟提著方掌柜的領(lǐng)子把人往里帶,一旁的門房嚇了一跳,見自家老爺抖如篩子,便不敢言語,一看旁邊的人,自然也認(rèn)出來了這是上京名人,榮昌侯爺。 方掌柜剛做了虧心事,此刻見了羅裕頓時嚇得面無血色,他抖著聲音開口,“侯、侯爺大駕,小人、小人有失遠(yuǎn)迎,請、請侯爺,恕罪?!?/br> 羅裕并未理會他,慢慢踱步進(jìn)了院子,他佯裝欣賞的看了一圈,贊嘆道:“方掌柜這宅子倒是不錯,占地大又修得好看,這園林假山想必是花費(fèi)不菲。若是本侯記得沒錯,方掌柜來我侯府做事時,還是個一清二白的小賬房,這幾年可真是發(fā)達(dá)了?!?/br> 方掌柜的身體逐漸僵硬,連抖都不抖了,他滿臉俱是驚恐,他沒想到侯爺竟然認(rèn)識他,還知道他曾經(jīng)是個小賬房。 侯爺不是只知道吟詩作對,怎會對他一個小掌柜記得如此清楚。 方掌柜此刻內(nèi)心一片拔涼,他連忙匍匐在地,想要辯解,卻說不出一句話。 羅裕笑著拉過一根花枝,上面的花是新開的,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幽香,“我記得夫人從來都沒用過方掌柜拿來的金飾,前幾年還總對我抱怨不好看,后來倒是也沒有聽說再送來,自家鋪子的金飾連夫人都看不上眼,我有些好奇,方掌柜拿著那微薄的薪酬,是如何買下這座宅院的,這生意頭腦我得學(xué)學(xué),免得夫人又說我一事無成、不求上進(jìn)。” 韓棟在一旁握著劍,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自家侯爺。 夫人何時說他一事無成、不求上進(jìn)了?這不是大家公認(rèn)的事實嗎。 方掌柜抬起頭來,看見一旁聽到聲響過來的妻女兒子,頓時連唇都失去了顏色,他看見侯爺輕輕折斷了那根花枝,臉上的笑意驟然褪去,原本如玉的面容頓時猶如修羅。 羅裕手里捏著那根花枝,輕輕一放手,聲音冷如冰霜,“看來是我太過溫和,連府里的下人都敢以下犯上,欺我夫人,便是欺我榮昌侯府?!?/br> 蹭!劍光如寒影,鋒利的劍鋒抵在方掌柜的脖頸處,一條細(xì)微的血痕出現(xiàn),方夫人尖叫一聲死死的捂住了嘴,隨即奔過來撲在羅裕腳下。 “侯爺!侯爺,是我夫君錯了,求您不要殺他!”方夫人淚如雨下,拉著方掌柜磕頭,“快??!快把你那些錯事都告訴侯爺,求侯爺原諒?!?/br> 方掌柜知道回天乏術(shù),他被錢財沖昏了頭,一開始只不過想讓妻女過得好些,后來在劉石的誘哄下便止不住了,一旦貪欲的口子開了,便受不住了。 侯府寬厚,多年來不曾克扣過他們的薪酬,反而被這些吸血蟲貼著血rou吸。 “侯爺,我說我都說,只求您繞了我妻女兒子,此時與她們無關(guān)。”方掌柜趴在地上,老淚縱橫。 大安民風(fēng)雖然開放,可階層劃分嚴(yán)格,若是被雇傭的人背主,那便是重罰,若是有身契在主家手里,便可自行處罰。 第19章 我這是鍛煉她 羅裕讓韓棟看著方掌柜寫供詞,自己在方宅轉(zhuǎn)了一圈。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白的絲袍,上面用金絲線繡了竹子,本是清雅的竹子,硬生生被繡成了富貴竹。 他本就生得芝蘭玉樹,手里捏著一朵艷紅的花輕嗅,讓人無端品出幾分花兒被他珍視的感覺,可他冷淡的目光里又帶著幾分審視,思緒不知跑哪兒去了。 “爺,方掌柜供詞已經(jīng)寫好了,手印也按下了?!表n棟找到羅裕時,羅裕正在方宅的池塘喂魚,一派閑適。 羅裕一把撒完手中的餌料,嘴角帶笑看著池塘里爭搶食物的魚兒們,“讓他自己去京兆尹那兒投案自首。走吧,下一個。” 韓棟一點頭,便去跟方掌柜說了,聽到讓他去京兆尹自首,方掌柜面無人色,卻已知這是逃不過的命運(yùn)。 他即便是再蠢,也知道侯爺不似看起來這般良善,他若是想跑…… 羅裕淡淡的目光掃過去,“別想跑,下場你不會想知道?!?/br> 方掌柜在他平淡的眼神中,再也生不出一絲想跑的心思。 * 李銳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昨日沒去賭場快活,只能約了三五酒rou朋友吃rou喝酒,喝得多了些醉得厲害。 他從床上爬起來,便大聲嚷嚷著要喝水要吃飯,想著吃飽了便去找舅舅先預(yù)支些銀子,誰知他剛站起來,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三個彪形大漢從外面沖進(jìn)來,一把拎起他就往門外一甩。 李銳疼得齜牙咧嘴,嘴角溢出血跡,他抖著聲音喊道:“你們是誰!還有沒有王法了,強(qiáng)闖民居,報官!去報官把他們抓起來?!?/br> 他滿臉驚恐,說出的話沒有絲毫威懾力。 三個壯漢從屋里出來,領(lǐng)頭人道:“報官?你去報官啊,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不還錢還要報官,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倒霉?!?/br> 李銳一聽是賭坊的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嘴角的血跡,賠笑道:“諸位諸位,有話好好說,我不是說了今日就把錢還上嗎,你們等著我,我馬上就去找我舅舅,我舅舅是榮昌侯府的大管事。” 領(lǐng)頭人手中的粗棒子在手心一拍一拍,拍得李銳心顫,領(lǐng)頭人道:“你舅舅是侯府大管事關(guān)我們什么事,我們只要錢,有本事你讓他幫你還錢,否則我這棒子下來可沒個輕重?!?/br> 這棒子是實實在在的實心木頭,一棒子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條命,李銳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嚇。 “有有有!你們聽我說,侯府產(chǎn)業(yè)都掌握在我舅舅手里,侯府幾代積累,要錢還不就是小事,我這就去拿,要不然你們跟我一塊兒去?!崩钿J被嚇得膽子都破了,慌不擇口道:“我舅舅每月都要從侯府各個鋪子抽好多成,真的!我沒說謊?!?/br> 那領(lǐng)頭的忽然露出個滲人的笑來,“這么說,人侯府的產(chǎn)業(yè)還讓你們舅甥倆隨意拿,你當(dāng)時錢莊呢?!?/br> 說著,那棒子赫然就要往李銳打去。 李銳嚇得都快哭出來了,“真的真的,我舅舅想拿多少拿多少,不信你們跟我去?!?/br> 忽然,一道帶著輕笑的聲音響起,“若不是今日來,我還不知,我侯府產(chǎn)業(yè)何時改姓劉李了,大膽狗奴才,竟然敢如此?!?/br> 說道最后顯然生氣了。 李銳聽到這個聲音就懵了,看著從人群后面走出來的榮昌侯,頓時面無血色,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侯、侯爺?!?/br> 羅裕此時怒極反笑,“好好好,這侯府若是不是夫人,遲早要敗在我手上。韓棟,把他拖下去,寫供詞扔到京兆尹。至于李銳欠的賭債,我保證他換不上了。” 李銳懵了一下,他剛才覺得賭場催債的人是侯爺?shù)娜耍F(xiàn)在侯爺特意說一聲是什么意思?看著慢慢走向他的三個壯漢,他忽然有不好的預(yù)感。 “救、救命啊!”棍棒打在他的皮rou上,發(fā)出悶響,一旁的家人們根本不敢過去也被攔著過不去。 一開始李銳還能喊叫,后來痛得發(fā)出聲來,韓棟做了停的手勢,蹲下來道:“寫不寫供詞?若是寫了供詞你說不準(zhǔn)還能留一條命,否則今日催債的就是把你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李銳滿臉都是血,此刻出氣多進(jìn)氣少,韓棟讓他緩了緩,拿了紙筆讓他說,記錄下來后讓他按了手印。 那手上全是血,不需要再涂紅再按。 韓棟囑咐了領(lǐng)頭催債的人把李銳扔去京兆尹,便跟著羅裕走了。 出了門,羅裕一言不發(fā)往前走,韓棟沉默跟著。 “韓棟,一會兒你去把這些證詞交給夫人。” 韓棟不解,“爺,您為何不直接處理了,還勞煩夫人做什么?!?/br> “怎么,你還替我心疼上你家夫人了!”羅裕突然回頭瞪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氣哼哼道,“我就是要讓她看看她是怎么管的家,看看這亂七八糟的,錢都被別人拿走了?!?/br> 韓棟無語道:“爺,我提醒一下,若不是夫人查賬,你不知何時才會知道?!?/br> “韓棟!你是不是想去當(dāng)夫人的大丫鬟?”羅裕咬牙切齒,“我可以成全你?!?/br> 韓棟面無表情,“不想,我的身心都是爺?shù)?。?/br> 羅裕被他這么一打岔,松了下來,“你家夫人如今掌家,這些事情自然要讓她親自處理才是,不然日后事事都要麻煩我,我時間寶貴?!?/br> 韓棟:“原來爺是想讓夫人樹立威信,讓夫人能專心掌家,爺當(dāng)真對夫人一片赤誠?!?/br> “別胡說啊,我這是鍛煉她。”羅裕繼續(xù)道,“我侯府這偌大產(chǎn)業(yè),可是要留給文茵和子晞的?!?/br> 韓棟沉默半晌,“侯爺你說得對?!?/br> 羅裕伸了個懶腰,“哎喲,今兒起得太早了,走,回府去補(bǔ)眠?!?/br> 明明就想回去把供詞給夫人。韓棟腹議,卻符合道:“是,屬下也正好去給夫人送供詞。” 溫雁菱在院子里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聽文茵撫琴。文茵琴聲輕柔悠遠(yuǎn),讓人心中愁緒慢慢消散。 青芳領(lǐng)著四個丫鬟走到溫雁菱面前,輕聲道:“夫人,這是我從府里挑選的四位丫鬟,您瞧瞧合適嗎?” 溫雁菱睜眼,一雙美目清亮無比,臉頰的發(fā)絲垂落露出幾分慵懶,從四個丫鬟身上打量過去,見她們對上她的目光不閃不避,便十分滿意。 “可是查清楚了身世底細(xì)?”溫雁菱讓文茵停下休息。 青芳道:“都查清楚了,兩個是家生子,兩個是死契,都識字會算術(shù),為人也本分踏實。” 四個丫鬟都長得端正標(biāo)致,就是瞧著有點瘦弱,溫雁菱便知是不爭不搶的性子,柔聲道:“四個都留在咱們院子里,都叫什么?” 四個說了名字,溫雁菱揉了額角,道:“重新取個名字吧,就依次叫,青霜、青露、青秋、青雨?!?/br> 四人謝過夫人賜名,韓棟便帶著幾份證詞來了。 “夫人,幾位掌柜、管事都供認(rèn)不諱,均去京兆尹自首?!表n棟恭敬道。 溫雁菱沒想到韓棟動作如此之快,還順手把其他人供詞都拿到了,跟蹤劉石倒顯得不那么要緊,她看著供詞笑道:“韓侍衛(wèi)當(dāng)真能干,可惜了,要是跟著我多好,跟著你家侯爺也沒什么前途。” 韓棟沉默不語。 溫雁菱道:“辛苦韓侍衛(wèi),讓我省了不少功夫,其余的便我自己來處理?!?/br> 溫雁菱看著手里的這一疊供詞,一個想法慢慢在心中形成,原本還打算拉長戰(zhàn)線慢慢處理,如今在韓侍衛(wèi)幫忙下,好像可以速戰(zhàn)速決了。 她只想大笑幾聲表達(dá)自己此刻的心情。 而此時,夏連欣從下人那里聽到上京城里,溫雁菱調(diào)整侯府產(chǎn)業(yè)營生,和苛待掌柜、管事的八卦越傳越盛,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