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侯夫人精通茶藝(重生)、步步淪陷(作者:江幼)、六六年的幸福生活、重生之嫡養(yǎng)女、喂飽我(年下高H)、【GB】追光、我要當神醫(yī),極品一家親、重生小娘子的美味人生、綠茵騎士、農(nóng)戶一二事
蔣老夫人見了那細嫩手上的水泡,立時哎呦道:“我的小祖宗,誰讓你又弄這個??烊ツ媚歉嗨巵砟?。” “那您隨我一起去,定要先嘗嘗我熬的粥” 江霏翹起嘴,不由分說,推著老夫人往外走,走至門邊,回頭朝哥哥做了個鬼臉。 江陳看著父親的牌位,許久未動,直到后半夜,才直接起身洗漱,上朝去了。 他回到首輔府時,是次日午后,進了寢室,里面空空寂寂,不由挑眉問羌蕪:“人呢?” 羌蕪朝凈室偏頭,道:“姑娘午后起來出了身汗,這會子喊了水,正沐浴。” 看見主上神情有些不耐,又小心翼翼道:“奴才去喊姑娘快些。” 她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身后主子爺?shù)?;“你且退下吧?!?/br> 江陳瞧著凈房門上的鮫綃簾帳默了一會,忽而長眉一挑,朝內(nèi)室而去。 凈室內(nèi)水汽氤氳,鋪了織金絨毯,踩上去靜謐無聲。 騰騰的水霧里,小姑娘背身坐在浴桶中,墨發(fā)垂下,散在肩頭,絲絲縷縷都是風(fēng)情,光潔的背瑩瑩一片,被透過窗棱的日光一照,晃眼的很。 音音今日午間噩夢又至,醒來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膩膩不爽利,便打了水凈身。 她閉著眼小憩,濃密的睫毛垂下來,投下一片陰影。聽見身后似有動靜,睫毛輕顫,轉(zhuǎn)頭暼了一眼。 這一眼不打緊,驚的她低呼一聲,立時縮進了水中。 江陳背手立在窗邊,身姿挺拔,容貌俊雅,端的一副清白爽朗。 可那雙眼,卻毫不避諱,帶了侵略的意味,直直落在音音身上。 老夫人那句‘這外室當如何處置’,一直在他心中盤亙。 他其實想不明白,自己對沈音音何種心思。初始,只想在她的純白上染上他的臟污,看她世俗的媚態(tài),只如今,他可看夠了? 他看見小姑娘滿臉驚慌羞赧,雙手捂著胸口,只露出纖細修長的頸,平滑圓潤的肩。剔透的水珠沿著臉頰,滑過頸部,一路落在了鎖骨窩里。 他仰起臉,喉結(jié)微動,說了句:“沈音音,出來。” 算起來,他們其實統(tǒng)共兩回,都是在暗沉的夜里,他大抵也未瞧清什么,不如這白日,瞧的真切。 音音睜大了眼,肩膀有些抖,倉皇問了句:“大人,這□□的,您.” “便是□□才好?!?/br> 他還是風(fēng)清朗月的姿態(tài),可出口的話卻讓音音羞恥不已。 她搖著頭,又往后縮了縮,卻不妨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攥住她的腰肢,將人提了出來。 羌蕪本欲進門伺候,可還未邁步,便聽里面小姑娘低低泣了一聲,嬌嬌潺潺,帶了求饒之態(tài),合著凈房內(nèi)竹榻的吱呀響動,讓她生生止了步。 許久,里面聲響才漸漸止息。 音音伏在竹榻上,坦誠的暴露在陽光下、江陳的目光中。白凈的面上不知是被午后的陽光灼的,還是方才累著了,已是緋紅一片,靡靡嬌艷。 她微閉上眼,不想看這一片狼藉,她自小的教養(yǎng)讓她羞恥到發(fā)顫,眼角泛紅,滑出一滴淚來。 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拭去了那滴淚,嘆:“沈音音,便是這種時候,你如何也不媚俗?” 不是媚俗,只是羞怯的無措,像是將開不開的桃花,顫巍巍盛開來,一點也不臟,只惹人憐惜。 音音是被這人抱出來的,被羌蕪伺候著穿了衣,臉上的潮紅才褪去了些許。 她看見張嬤嬤留下的婢女紅堇,又將那黑沉的湯藥端了上來,垂下眼默了一瞬,便支起身來接。 羌蕪卻如何不想接,今日小姑娘已用過一碗,若是再用,如何受的住。 她躊躇片刻,對著江陳道:“爺,您看今日這湯藥可要用?” 江陳一抬眸,意味不明的瞧了眼紅堇,那婢子便緊忙上前,躬身道:“大人,這是老夫人囑咐的避子湯,原也是咱府上的規(guī)矩?!?/br> 那辛辣味讓他微蹙了眉頭,沉吟半晌,才道:“照規(guī)矩辦吧?!?/br> 說完又補了句:“備些蜜餞?!?/br> 羌蕪還想說話,卻被音音扯了扯袖子,回頭便見小姑娘笑著朝她搖頭。 音音接過那藥碗,一閉眼,便灌了進去。既然身為外室,這些便早預(yù)料到了,又何必多費心力去傷懷。 第18章 阿素,我總會離開的…… 音音將藥碗放下,瞧見江陳正穿戴,緩了片刻,硬撐著起了身。 她還記得今早張嬤嬤的聲聲句句,無非是要她記牢了現(xiàn)下的身份。 江陳正束玉帶,瞧見一雙細白的手伸過來,接了那白玉鏤空云紋帶銙。 他瞧見小姑娘靠過來,窄瘦的肩縮在他懷中,垂頭去扣玉銙,不由松了手,由著她動作。 他微翹了唇角,剛要夸她一句:“今日倒是有眼色?!?/br> 冷不防小姑娘手一松,那玉帶回落,重重在他腰腹上砸了一下。 他那點子笑意僵在臉上,沒吱聲,候了半天,才等到那玉帶束好。 音音扣好玉帶,暗自松了口氣,又去拿桌上的金玉冠。 那金玉冠鏤絲嵌羊脂,拿在手中沉甸甸,音音抿著唇,竟一時不知如何戴,正愣怔,聽頭頂男聲透著不耐:“發(fā)已束好,直接戴上便可。” 她微有些難為情的“嗯”了一聲,踮起腳,往他的墨發(fā)上簪冠。 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將那冠冕戴整齊,不免心下松快,聲音里帶了點子雀躍,道:“大人,好了。” 只抬起眼,卻見江陳不言不語,看著她的眉眼,神情微妙。 那冠冕中本有簪針,用于固定發(fā)束,本是平著插進發(fā)中,此刻卻被沈音音斜斜向下,蹭在了他的頭皮上。 音音瞧他模樣,曉得這是戴得不合心,急忙又踮起腳,去正那金玉冠。 江陳看她一臉慌張,倒是沒了剛才的那股子氣郁,沉聲道了句:“也無需慌亂,冠冕平齊便可.”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頭皮一痛,那枚簪針已沿著他的發(fā),被沈音音刺了進去。 音音瞧著那冠冕齊整,松了口氣。 如今,終于學(xué)會伺候人了,原來那個恣意的國公府嫡姑娘,可以被她藏進陰暗中了,她揚起臉,問:“大人,可好?” 江陳閉了閉眼,聽那聲音里帶了點期待的歡欣,磨著后槽牙低低“嗯”了聲。 他大步往外走,出了門,還未整冠冕,便聽于勁驚呼了一聲:“大人,血!您這是怎得了?” 于勁看見主子爺?shù)陌l(fā)里攙了點血絲,瞬間變了臉色,誠惶誠恐想要喚御醫(yī)。 江陳倒是淡定,將金玉冠重又束好,隨口道了句:“無妨”。 于勁看著主子爺挺闊的背影,面色復(fù)雜的嘖嘖了半天。 . 南邊這次發(fā)大水,各州縣俱是焦頭爛額,唯獨鎮(zhèn)江同知季淮沉穩(wěn)有度,提前修渠筑堤,疏通水道,保下了一方安寧。 江陳看了奏報,對此人頗有幾分贊賞,連夜召集進京,考校其治水事宜。 他是在工部衙門召見的此人,從辰時到巳時,聽這位小吏將瀾滄江沿岸災(zāi)情陳述一遍,當即力排眾議,將其安置在了工部,專權(quán)負責(zé)此次治水事宜。 季淮從工部出來時,披了件月白斗篷,眉如遠山,眼眸含情,溫潤謙謙,一副如玉君子之貌。 他蒼白著一張臉,在風(fēng)口上咳了幾聲,便有常隨王至遞了帕子來。 他雖咳的難受,稟了這許久的話,喉嚨也干澀,可臉上依舊是暢快的笑,真心實意敬佩道:“王至,我今日方知,這江首輔為何年紀輕輕,便居如此高位,掌天下大事了。” 王至倒是頭一回,聽見主子如此誠摯的夸贊旁人。 他們家公子不是屈居人下的,也有傲氣,往日提起那些朝中才俊,都只是諱莫如深的搖頭,便是對這江首輔,也不置一詞,今日見了一面,竟如此改口,實在是稀罕,便問:“為何?” 季淮想起這位江首輔在堂上云淡風(fēng)輕,并不高談闊論,卻每每在他的陳述中挑出關(guān)鍵所在。且知人善用,這工部每個人的優(yōu)缺點,仿似都了如指掌。明明威嚴日盛,一錘便可定音,偏偏推舉他時,幾句點出了非要不可的理由,讓眾人心服口服。 他笑著搖搖頭,吐出一句:“胸有丘壑,卻虛懷若谷;不怒自威,卻人情練達?!?/br> 王至肚子里沒多少墨水,有些聽不明白,撓撓頭,跟著傻笑,一伸手,便要扶公子上車。 “季公子?!?/br> 這嬌俏的女聲讓主仆兩人都頓住了腳,抬頭去看巷口走來的姑娘。 姑娘十五六歲,扶著婢女的手緩步走來,將一放手帕遞出,垂下頭道:“我乃工部侍郎之女-李桃,方才見公子進衙門前丟了方帕子,特候在此處歸還。” 她說到最后滿面羞紅,已是弱不可聞。 季淮只微笑著頷首,接過那帕子,轉(zhuǎn)身上了車。 等車簾一放下,他臉上溫潤的笑都斂了去,將那帕子一丟,對王至道:“燒了吧?!?/br> 重又拿過干凈的帕子擦了手,才又問:“可去過陳林陳大人家了?” 王至便道:“去過了,可蘇夫人卻并不愿吐露沈姑娘如今的下落,只含糊其詞,說是讓公子您勿要再尋了?!?/br> 季淮一驚,抬頭斂眉:“你可聽清楚了,她當真如此說?” 不對,蘇幻這反應(yīng)不對,她本該樂于見他來京。 “主子?!?/br> 王至湊近了些,掀簾張望了一番,才低低道:“我聽聞,這江首輔安置了一門外室,正是.正是.” 季淮手里的茶盞叮咚落地,guntang的茶水淋淋漓漓,灑在膝上,卻不覺得疼。方才遇見江陳時那股子惺惺相惜的愉悅蕩然無存,璀璨的眸子暗沉下來,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工部衙門。 江陳從工部踱出來時,便見了候著的張嬤嬤,不由微蹙了眉,今早才從家里出來,怎得又來請? 卻也未多說,囑咐轎夫回了國公府。 今日國公府上一反前幾日的凄清冷寂,燈燭從連廊一直點到了后院,照的恍如白晝。 如今已是三月底,后院里開了一片梨花,團團簇簇,遠遠瞧去,便似雪堆云涌。 蔣老夫人設(shè)了梨花宴,請了忠勇侯夫人及其嫡次女聞善前來閑話家常。 她瞥見孫兒挺拔的身姿,當即慈愛笑起來,招手道:“懷玨回來的正是時候,快來見過你的聞伯母?!?/br> 又指了那著云錦織緞裙的姑娘道:“這是聞府上的嫡二姑娘,聞善” 江陳自然曉得這用意,只是未料到祖母竟心急至此,頷首同忠勇侯夫人問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