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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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藍夙淵? 楊深頓時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 小心翼翼地叫了幾聲,對方?jīng)]有應答,別說那令人銷/魂/蝕/骨的嗓音,就連之前那樣沙啞的都沒有了,藍夙淵竟然失去了知覺,而不是在沉眠中。 該死的!偏偏在這種時候! 兩相一對比,現(xiàn)在反而是他的體溫要比藍夙淵低得多,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俯身過去盡量分擔對方的熱量。 上天如果要他眼睜睜看著這個他好不容易才又靠近了一點點的男人在他眼前活活被火焰焚盡,那又豈止是鉆心剜骨可以形容。 那種場景他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絕對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楊深覺得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哪怕用身體也要把火撲滅,撲滅不了也大不了就是與對方同化飛灰罷了。 同生共死這種話說出來顯得矯情,所以只管做就對了,要讓他旁觀,他絕做不到。 藍夙淵身上的溫度卻還在持續(xù)升高,沒過多久,連楊深的身上也已經(jīng)紅通通一片,如同兩只被煮熟了的蝦子。 不行,這樣一點用都沒有,他不是冰塊,他是人類,他有恒定的體溫,根本無法緩解眼前的危境。 有那么一瞬間,楊深甚至要惱恨自己為什么是恒溫動物了,然而這種惱恨毫無意義。 留在這里的話,藍夙淵基本上沒救了,楊深咬咬牙,決定往深處走去,把這個地方探索一遍。 前路有什么誰都不知道,也許有巨大的危險,但也可能有別的什么,比如能給藍夙淵降溫的東西。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也不能放棄。 “醒醒,藍夙淵,醒醒——”率先站起來的楊深拍著藍夙淵的臉,彎下腰,吃力地拖著藍夙淵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來。 讓藍夙淵躺在這里他先進去探路的想法只出現(xiàn)過一次,就立刻被否決了,先不說藍夙淵一個人在這里會不會有什么突發(fā)狀況。 哪怕這里擺明了環(huán)境是安全的,他也不可能讓這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里,萬一……不,沒有萬一。 藍夙淵眼皮微顫,黑暗中楊深并看不見,但他感覺到了對方微微的動作,頓時心下一喜。 “再堅持一下,一定有辦法的,能不能站起來?” 不能。 藍夙淵并沒有說話,但從兩只胳膊上傳來的沉重力道,楊深就知道藍夙淵此刻恐怕是使不上半分力氣。 那種古怪的病癥,不僅讓他灼熱得如同即將燃起的火焰,也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楊深咬了咬牙,在黑暗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沒關系,來,我背你,往前走說不定能找到辦法,快抓緊。” 一個成年鮫人要比普通成年人類更沉重,更何況楊深這具身體本就連正常人的力氣都達不到。 海水的浮力原本是鮫人的助力,現(xiàn)在卻成了添亂的累贅。 無論是拖藍夙淵起來還是背負藍夙淵前進對他來說都是太過沉重的負擔,然而不知道哪里來的毅力,楊深硬是半聲不吭,費盡心思地把藍夙淵弄到了自己背上。 藍夙淵努力撐了撐眼皮,他從一開始就并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只是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太糟糕了,糟糕到阻止不了那個冥頑不靈的人類做這種自不量力的事。 明明把他晾在那里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 他也相信楊深出去探路后一定會回來。 根本無需如此。 在深海風暴里受的那些傷其實不算可怕,鮫人的自愈能力向來頑強。 就在哄楊深入睡前,他還在從那顆本命鮫珠中一點點吸取力量加速自己的傷口愈合。 只是即便幾近無所不能的王者也沒有想到,“反應”會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 大概也不算毫無征兆,這片海域的確水溫比較高,更重要的是,他之前使用了太多的力量。 想要獲得力量,就要付出代價。這種“反應”,就是他們無法逃脫的代價。 藍夙淵感覺到身下那個瘦弱的人類正在踉踉蹌蹌地前行,好像隨時都能摔倒——然而奇跡般地,他一直都沒有。 他知道楊深是怕摔到他,這個人類,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堅強一點,也……更在乎他一點。 就像他之前完全沒有發(fā)覺楊深在他心里的分量竟然已經(jīng)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一樣。 “放開?!苯K于積蓄了一點力氣,藍夙淵貼著楊深的耳旁,吐出兩個字。 身下的人類腳步一怔,明顯有點驚喜,卻半點都不聽話地更加用力箍緊了他,“抓牢,再堅持一下!” “……”果然已經(jīng)不聽話了。 藍夙淵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那種熱度從每一個細胞每一條脈絡四處游竄,橫沖直撞試圖沖破他身體的束縛,來到這個世界上。 而他很清楚,一旦沖出來,就會變成噬人的火,把他連同背著他的蠢貨一同燃燒殆盡,不留一絲痕跡。 控制住它們,壓制住它們,還沒到時候,他的壽命還沒有走到盡頭,這是個意外,他必須壓下去。 此刻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啻于一場戰(zhàn)爭,無論對于楊深還是對于藍夙淵來說,他們都在跟自己作戰(zhàn)、跟時間作戰(zhàn),以自己的血rou之軀作為戰(zhàn)場。 海水的溫度好像開始變低了。 楊深覺得自己走得越來越艱難,背上的人也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火/熱,每一次抬腿,都像墜著沉重的鐵塊。 可到了這一步,更不可能放下。 這個地方竟然格外地大,同時也格外地奇怪,一路行來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活物,連纏人的水草都沒有,干凈得有點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