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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可可想了想, 還是覺得算了。 隨便扯了幾句, 她把電話掛斷,然后翻了個身。 臥室里十分安靜。 只有墻上的鐘表和工作的空調發(fā)出微弱的聲響。 鐘可可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眨眼,就能想起這一上午發(fā)生的一切。 從開始, 到結束,一幕幕像是電影一樣在她腦中播放。然而從頭到尾,最讓她情緒波動的,不是那兩個男生,而是姜遇橋。 原來他就是那個在高考前給她寄了很多快遞的人。 也是她打了好幾遍電話都打不通的人。 雖然過去了很久,她還是記得周明月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說姜遇橋是個渣男,玩弄別人感情,讓她不要搭理他。 當時的鐘可可沒有別的途徑求證,就這樣相信了。 也沒想過有一天,能真的遇見他。 甚至,在那一刻,姜遇橋念出自己的名字時,她都是不可置信的。 印象中的這個人,應該是油腔滑調,洋洋自得的,可能小有姿色,但看起來不會有多么的出類拔萃。 最起碼,完全不可能是這幅樣子。 矜持自重,清明得體,雖然性子清清冷冷的,但對她的言行舉止中,總透著一股近乎寵溺的溫柔,就好像兩個人天生就是這樣的關系。 就好像。 他等待這一場見面,已經很久很久。 像被一團纏繞的絲線裹得緊緊的,鐘可可煩悶地在床上打滾。 所以到底周明月說的是不是真的,姜遇橋曾經真的腳踩好幾條船,和卓亦凡曖昧不清又來追她?可是他那樣的外形條件……根本就是手指都不用勾,女生就會前仆后繼吧。 還是說,這只是他表面裝出來的樣子? 鐘可可想不通。 她的腦子就像一團漿糊,什么都記不起來,偏偏還有兩個小兒在她腦海里吵架,一個穿白衣服的說,你不要只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嘛,姜遇橋對你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周明月說的那樣。 穿著黑衣服的非常不屑,反駁道,你不知道男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嗎?說不定他就是趁著你失憶,努力表現(xiàn),想要趁虛而入。 雙方各執(zhí)一詞,誰都不讓。 鐘可可煩得簡直要爆炸,干脆懶得再想,一頭扎在枕頭上。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 姜遇橋剛坐上付遠航的車。 兩個人之前就約好,今天一起去墓園那邊看陸亭山,只是沒想到,這場游樂園之行,這么早就結束。 付遠航把空調開到最大,一邊把冰水遞給姜遇橋,“哎呀,很正常,天氣熱嘛?!?/br> 男人冷清的目光朝他手上一撇,把那瓶冒著涼氣的水接過來。 修長干凈的手指擰開瓶蓋,姜遇橋稍揚了下脖頸,隨著喉結翻涌,冰涼的水順著食道流下來,把胃里的火氣澆滅不少。 付遠航拿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而且你今天不是挺成功的把那倆人給弄走了嗎,這已經是首戰(zhàn)告捷的程度了,至于可可怎么看待你,那以后都是能改變的。” 姜遇橋沒說話,把那半瓶水隨手一放,整個人透出來的氣場冰冷又沉默,完全不似剛剛面對鐘可可時的模樣。 見他這樣,付遠航不太敢多逼逼。 倆人就這么沉默了會兒,姜遇橋忽然開口,“后天我就要回去了?!?/br> 付遠航側頭撇他一眼,“你們吳主任又催你啊?!?/br> 姜遇橋微抒了口氣,“他還是想讓我回去當一助?!?/br> “還真挺器重你,”付遠航轉了個彎,上了高架橋,“照這培養(yǎng)模式,你規(guī)培期一結束,前途是一片光明啊?!?/br> “……”姜遇橋臉上沒有絲毫高興的模樣,低頭看到科室群里的消息,“所以你到底打聽出來了沒,可可選擇童安的幾率有多大。” “她沒跟你透露一點兒嗎?”付遠航納悶兒地問。 “沒有?!?/br> “……” 付遠航一哽,心想這美男計也不管用了?這丫頭現(xiàn)在已經進化成這么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了嗎? 想了想,他忍不住問,“那你倆今天都聊什么了?!?/br> 此話一出,姜遇橋回信息的手一頓。 眸光凝滯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今天的確一條有用的消息都沒聊。 光顧著盯著小姑娘。 生怕她渴了餓了,曬了累了。 然而讓他郁悶的不是這個,而是臨走前,鐘可可聽到他是姜遇橋時,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 到底是個心機稚嫩的小姑娘。 就算很努力地壓著心里的驚訝,可看著他時,那夾生和瞬間疏離的眼神,還是騙不了他。 姜遇橋猜,應該已經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他不好的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男人抬手揉了下眉心,信息也懶得回,往后一靠,半晌,他沉沉地開口,“有沒有什么辦法,讓她出來再見我一面。” 最起碼,面對面,把話說明白一點。 付遠航第一次見到什么時候都無所不能的姜遇橋問出這種問題,短暫地愣了一秒后,他爆發(fā)出一聲類似鴨子嘎嘎的笑聲,“你在求我哪!” “……” 姜遇橋側著半個身子,冷睨著他。 但這場景又難免有些好笑,他沒忍住,輕聲嗤笑,“是啊,求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