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可可全情投入地唱了五首歌，又喝了兩罐冰啤酒，才從KTV出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八點了。

    晚風(fēng)拂面，流光閃爍，整個城市被霓虹墜著沉入夜色。

    吳立昂不放心，打車把二人分別送回去。車子抵達鐘可可大院門口時，他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別難過了，不值得?！?/br>
    鐘可可那點兒酒勁被夜風(fēng)吹散，她雙手插袋，看起來很隨意地在原地蹦了兩下，“嗯，知道啦?！?/br>
    吳立昂很擔(dān)心地看著她。

    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出租車一走，路燈下，小姑娘那張白皙稚嫩的小臉，再也偽裝不住地垮下來。

    鐘可可異常疲憊地蹲下身，頭埋在雙臂間，像個無助又可憐的小動物，有那么一瞬間，她很想把手機打開。

    但她忍住了。

    她不想再失望一次。

    ……

    整理好所有情緒，鐘可可才回到家。

    這個時候，爺爺正坐在電視機前看八點檔倫理劇。鐘可可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像往常一樣，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爺爺，我回來啦?！?/br>
    老爺子把電視劇聲音調(diào)小了些，老花鏡后的眼睛銳利地盯著她，“干嘛去了，這么晚回家?！?/br>
    鐘可可在門口坐下，眼睛都不眨地撒謊，“跟周明月去復(fù)習(xí)功課了?！?/br>
    老爺子沒說話，喝了口茶。

    鐘可可抿了抿唇，把外套脫下。

    趁著換鞋的期間，她抬手摸了摸眼角，確定沒有眼淚干涸的痕跡，才稍稍安心。

    生怕被他看出蛛絲馬跡，她連上樓的路線都刻意偏離了一些，“爺爺，我有些累了，我先上去洗澡?！?/br>
    “等等?！?/br>
    鐘可可腳底一個打滑，“啊？”

    老爺子側(cè)過身看她，“你下午，真的只是去復(fù)習(xí)功課了？”

    被這么一問，鐘可可有些懵。

    她頓了下，緩緩點頭，“是啊?！?/br>
    然而，隨著話音落下。

    她從老爺子臉上清晰地辨認出自己大概也許好像已經(jīng)被看穿了。

    果不其然，老爺子哼了聲，“那遇橋今天怎么過來跟我說，他在餐廳碰到你了。”

    聽到這個名字，鐘可可心跳倏地踩空。

    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愣在原地，她磕磕巴巴地問，“遇、遇橋哥來過？！”

    “何止來過，”老爺子放下茶杯，狀似不經(jīng)地瞥向桌上三本厚厚的學(xué)習(xí)資料，擲地有聲，“他還說你心不靜，應(yīng)該多留在家做題?！?/br>
    “……”

    袍茉

    “別成天往外跑跟男孩子混在一起?！?/br>
    第9章 是不是早戀了

    姜遇橋，我討厭死你了！

    ——摘自可可豆的暗戀微博

    鐘可可怒氣沖沖地上了樓。

    把三本資料往門口的垃圾桶一丟，重重關(guān)上門，像是在釋放著壓抑的憤怒。

    樓下的老爺子見她突然發(fā)火，頓時有些不滿，“你還有理了，回來這么晚，而且你遇橋哥說不對嗎，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出去鬼混！”

    如果是平常，這話還有些威懾力，但現(xiàn)在，鐘可可就像一點就能著的小鋼炮，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一切。

    姜遇橋手機沒有壞，人也沒有在大馬路上被車撞，他什么事都沒有，他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她生沒生氣。

    也不在乎她跑出去會不會出事。

    只會云淡風(fēng)輕地跑來家里，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繼續(xù)維持著一個好哥哥的模樣，給她送學(xué)習(xí)資料。

    最讓鐘可可受不了的是，他說自己跟別的男生鬼混。

    可他呢，他不也在和別的女生單獨吃飯？

    想到那一幕，鐘可可胸腔里的熊熊怒火和委屈心酸混在一起，像是冰與火在體內(nèi)交織，她脫力般地蹲在地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明明知道她討厭卓亦凡。

    他明明知道的。

    就這么蹲在地上，哭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床上那三本學(xué)習(xí)資料，黃的綠的紫的，橫七豎八地栽在那兒，像是一種無聲嘲諷。

    鐘可可淚眼婆娑地看了一秒，站起身，把那它們從垃圾桶里撿起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她走到書桌前，一邊用手腕擦著眼淚，一邊打開其中封皮最好看的那本。

    偏巧這時，手機響了。

    像是恰到好處的求和，姜遇橋的名字在屏幕上來回閃爍。

    心臟倏地被無形的繩索勒緊。

    鐘可可忽然有些喘不過氣，像是剎那間所有委屈都找到了出口，哭得更兇了。

    偏偏她之前瞎設(shè)置的鈴聲刺耳得要命，就這么響了好半天，鐘可可終于忍無可忍，把電話掛斷。

    城市的另一邊，捏著手機的付遠航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姜遇橋，“我cao，事兒大了，她真掛你電話。”

    姜遇橋仰著頭，略顯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安靜了好半天，才在昏黃的光線下睜開那雙深邃清透的眼。

    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他啞著嗓子嗯了聲，“隨她?！?/br>
    麻木而單調(diào)的周末過去，期中考試如期而至。

    這座城市的溫度徹底降了下來，鐘可可因此得了一場很重的感冒。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影響了她的發(fā)揮。

    原本語文應(yīng)該能答得挺好，但因為感冒藥藥力過強，她在考試時睡了過去，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沒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