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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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放皺緊眉頭,“那不可能,嘉叔叔……這事我和嘉茵都定了的,別的一切我都能聽您的,就這件不成!” 他已經(jīng)沒法再抽身了,只想要牢牢抓著這丫頭片子的下半生,要她真正的屬于他,做他的江太太。 嘉茵來之前也做足準(zhǔn)備了,開口就說:“江淮放什么樣的人,我比你們都明白,爸,他從來沒在我面前埋怨過一句,江叔叔對我們家庭情況也了解,也從來沒給我一個臉色。再說他這案子是懸著,可羅庚都已經(jīng)入獄了,他在外面也沒什么勢力了,該抓的死忠經(jīng)過這幾次也都抓進(jìn)去了,我倆現(xiàn)在好著呢……” 她吸一大口氣,才繼續(xù):“老實說,我跟這人……能鬧的都鬧過了,該糾結(jié)的也都糾結(jié)完了,再提什么那都是成詞濫調(diào),不會再出什么大毛病的?!?/br> 江淮放聽得多窩心啊,一邊也覺得以前確實有些顧慮太過,可要不是什么都講好了,心里放著沒解開的線團(tuán),也總不能啊。 “除了我爸,其他人還有意見嗎?”嘉茵也已經(jīng)沒吃飯的心思了,沒好氣地看著在座諸位長輩。 江淮放覺得她這小模樣兒怪好笑的,蹭了蹭姑娘的手背,讓她別這樣。 爺爺奶奶都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這些事,對于小孫女談這對象的風(fēng)險程度都挺擔(dān)心,可如今聽她這么一說,也明白這倆人是沒法輕易拆散的了。 楊玥則更不用說,她都愿意耗盡青春,等著丈夫出獄,又有什么理由去硬掰女兒的婚姻? 嘉憲勇除了固執(zhí)己見,沒辦法再來反駁女兒,他看向神情真誠的男人,終于把剩下的話也一并說了出來。 “我還有第二件事要問你……去年你是不是,為我整理過材料、托人寫過報告,讓監(jiān)獄的長官幫忙爭取過減刑?” 嘉茵聽父親這么一說,同樣驚訝地看向江淮放,“怎么從沒聽你提過?” “就替你做這么點(diǎn)事兒,不用做完后把所有事都說出來吧?” 何況他也只是舉手之勞,當(dāng)時知道嘉茵父親在哪個監(jiān)獄,他就去找了認(rèn)識的獄警,看能不能給嘉叔叔多些關(guān)照什么的。雖然那時候嘉茵還不是她女朋友,可就算是朋友之間,這么做也正常。 嘉憲勇是坐過牢的人,獄中生活多不容易,又苦悶又空虛,就怕外邊的人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沒人在乎他,惦記著他,對女兒的婚事指手畫腳,也就是巴巴地拽著這雞毛當(dāng)令箭。 他說:“你倆……真想好了?” “是,我把嘉茵定下了?!?/br> 嘉茵有些害臊了,這男人說話太直接了,老讓她覺著沒地方鉆! 江淮放還能不要她嗎,這么多年來,被一個枷鎖囚禁,在漫無目的、毫無歸屬感的前提下,他從不奢望等待,直到有一天,她替他一起背著那些責(zé)任與悔疚。 嘉憲勇端著酒杯,告訴他:“江淮放,你的話我記著了,別讓我們茵茵哪天氣的要跑回娘家,我會親自上門找你算賬的!” 江淮放喉頭哽住,好像有種就是說不出口的高興勁兒,在胸口轉(zhuǎn)悠,“嘉叔您放心!” 嘉茵眼底也濕了,抓著身邊母親的手腕,竟是很想在這時候,再給mama撒一個嬌。 ****** 吃過家宴,江淮放主動去柜臺簽字刷卡,嘉茵按住要搶著掏錢的奶奶,說是讓他去就成了。 她坐在邊上喝果汁,蛋蛋蜷在奶奶的腿上打瞌睡,她不經(jīng)意間抬眼一掃,看見有人朝自己微笑,嘉茵頓了片刻,再仔細(xì)辨認(rèn),那人不是柯圳堯嗎! 他著水藍(lán)的淡色襯衫,風(fēng)度翩翩走過來,在她面前微彎□:“不會被你當(dāng)成是跟蹤狂吧?” 她聞言也朝他笑了,心中念到不知道這人幾時來的,有沒有看見他們剛才演的那出戲? 柯圳堯不動聲色,只說:“我來會客戶,剛送他出去?!?/br> 君瀾酒店是這邊為數(shù)不多的大飯店,柯圳堯請客戶吃飯理所當(dāng)然挑在此處,他最近奔波于陵安縣,專心搞他的項目開發(fā)。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是嘉茵在南法市的朋友?!笨论趫虬€打過招呼,低聲示意她:“方便的話,我想找你說些話?!?/br> 嘉茵看著柯圳堯不同于尋常的神情,好像能猜到他要談什么。 她轉(zhuǎn)身對那邊的江淮放指了指,江警官驟然瞇細(xì)了一雙眼睛,但也沒說什么,咱不能小心眼了不是,于是他繼續(xù)埋頭等著該死的發(fā)票! 倆人在別處坐下,嘉茵跟柯圳堯聊起天,他勉強(qiáng)笑道:“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沒見過你和江淮放到底怎么相處的,也不懂為什么就是爭不過他。” 直到今天他看見嘉茵帶著江淮放來見家人,他一直注意著嘉茵。 柯圳堯連客戶那邊的談話都進(jìn)展不下去,他只好敷衍說,咱們今天只盡興,不談公事,對方都被他弄得有些莫名。 他光是靠聽的、靠看的也能感悟,江淮放與嘉茵的感情,已經(jīng)不只包含愛情中的那些成分,他們經(jīng)歷過一些別人不能理解的“戰(zhàn)斗”,即使連家人反對也要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說出來的那些話好像任人輕易拆散不了。 是啊,他還能說什么呢? 已經(jīng)把該做的都做了,有些事是性格使然,讓他沒法改變,沒法像江淮放那樣豁得出去。 江淮放無疑對嘉茵也是癡情的,他對她就算再忙,就算再危險,也做到把一切看得微不足道。 他們經(jīng)歷過一段段柯圳堯與她永遠(yuǎn)不可能擁有的經(jīng)歷,在這一點(diǎn)上,他永遠(yuǎn)輸那男人一成。 嘉茵聽他這么說著,無奈著,心里模模糊糊的,竟然有一點(diǎn)兒難過。 可是,自從她選擇了江淮放,就只能對他說抱歉了。 柯圳堯這樣子的男人……一定也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兒相配吧? 嘉茵像是察覺到他真心實意的感情,以及,實在是不想再來打擾她生活的歉意,她忍不住握緊自己的雙手。 “謝謝你理解我和他的感情,我……我很慶幸能認(rèn)識你這個朋友?!?/br> 他還記得當(dāng)時見面,她曾經(jīng)對他心動的時光,那種綺麗羞澀的目視,也早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了。 “你倆既然這樣,就已經(jīng)訂婚了吧?” 他倆什么情況……這就算訂婚了?! 等一下,見過父母,一起吃過飯,江淮放他又說了那樣的話……尼瑪,這還真是! 柯圳堯沒留意嘉茵的面部表情變化,聳肩道:“我再橫插一腳就做得太過了,何況……會被那男人揍吧?” 說著,他看向在那邊警惕瞪著他倆的江淮放,對方默默地移開視線。 “嘉茵,當(dāng)年在南法市與你偶遇,我多遺憾沒有對你開口……是我選擇去北京發(fā)展,所以輕易放下了這些??晌艺嬗幸环N預(yù)感……咱倆會再見面的?!?/br> 可惜,見是見了,卻晚了那么一步。 柯圳堯壓下心動震動,與所有酸澀難言的情感,眸色中卻又翻騰的深澈。 “我不覺得這一次就肯定是一個終點(diǎn),至少,我希望它不是?!?/br> 嘉茵沒法被他這么長時間凝視下去,所以垂眸不敢看他,她尋思著有些冷場,是不是該換一個話題? “對了,你最近常往咱們老家跑啊,有客戶在這邊嗎?” 看著她渾然不知的神情,柯圳堯怔了怔,想說當(dāng)初是為了她才來這兒發(fā)展,但男人最終還是選擇緘默。 江淮放不也說了嗎,就這么點(diǎn)事兒,不用做完后把這些一件件都說出來吧? 何況,那已經(jīng)成為一個不需再提的笑話了。 “嗯。”柯圳堯沒有讓她洞悉,只濃眉一彎,笑了,算是默認(rèn)。 真相與他善意的敷衍悄無聲息地嵌合起來,這一瞬間他們默默地笑著,他的容顏沉靜,襯著一身裝束還有幾分亮眼的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