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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晚穿了一件大紅牡丹緞面白狐毛的披風, 臉上的肌膚白嫩得似比她身上的白狐毛還要白,在燈光下閃爍著玉樣光澤。 而且脖頸的一圈白狐毛, 更襯得她的臉只有巴掌大小,讓她顯得又小了兩三歲,就像剛及笄的小姑娘。 但她的五官又是明艷妍麗,身材高挑窈窕,如此模樣便是清純中帶著嬌媚,是人潮中最耀眼的一個。 而同樣耀眼的是她身旁的江泠,他一身藍袍, 披著黑色大氅,端雋清冷,身材頎長,氣勢迫人。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讓人想到的第一個形容詞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虞晚晚拿著羊rou串笑著喂給江泠, 她眼中的眸光似比璀璨的燈火還要亮麗。 而江泠就靜靜的張開口, 乖乖的等著她的投喂。 衛(wèi)曾就覺得自己的心驀地的一疼。 這一幕, 讓他再一次確認,那個一直追逐著他的女孩, 已經(jīng)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愛上了世人公認的殺人魔頭。 他們似乎還過得很不錯, 那個殺人魔頭竟然會陪著她逛十五的花燈。 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 “六郎, 在看什么?” “在看燈!”衛(wèi)曾回過頭看著好友。 “六郎,宮中的昭陽公主已經(jīng)十六歲了, 皇家今年必須給她招駙馬, 你想好怎么辦嗎?” 成了駙馬, 按規(guī)矩,就不能在朝堂任職。這對十年寒窗苦讀的衛(wèi)曾來說,便是浪費了他一身能耐。 “駙馬我肯定是不能做的, 家里已經(jīng)在給我議親了?!?/br> “但昭陽公主那里……” 當今圣上兄弟都死于靖安之變,如今只剩下兩個有封地的親叔叔,其中一個便是昭陽公主的父親晉西王,是坐鎮(zhèn)西北封地。 西北雖是苦寒,但西鄰韃靼,北通北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如今北方的北胡被江泠打得一蹶不振,西北的韃靼卻趁勢擴展勢力,雖現(xiàn)在還臣服大魏,但隱憂卻日益加深。 還有這些年晉西王兵力漸增,如今建制已達數(shù)萬之眾,已顯出異心來。 當年晉西王把自己的嫡長女昭陽公主送進京,也是有人質的意思,所以這位昭陽公主雖頂著公主的名頭,但地位實則不高。 不然,當年虞晚晚也不會大膽的與她爭搶衛(wèi)曾義賣的畫。 但現(xiàn)在隨著晉西王勢力的壯大,昭陽公主的處境就更加微妙。 衛(wèi)曾不去趟這個渾水倒是對的,但昭陽公主對衛(wèi)曾情有獨鐘,就怕不會放手。 衛(wèi)曾對著好友微微一笑:“我不愿意,誰也強迫不了我!” 衛(wèi)曾看著樓下的江泠:“我們讀書人雖拿不得刀劍,但也不是讓人可以隨便欺負的。” 中士以嘴殺人,下士以石殺人,而文人以筆殺人才是上士,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江泠陪著虞晚晚吃過羊rou串,又陪著她一路吃了丸子湯、炸晃蝦、什錦燒餅、豆皮卷圈、山藥粉等等。 這個小身板太能吃,江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吃太多,會積食的!” 但虞晚晚覺得她吃的不多,很多吃食,她嘗上兩口,就給了江泠。其實江泠才是沒少吃。 “你小時候吃過糖葫蘆、糖人嗎?”虞晚晚今天有帶著江泠找回童年時光的意思。 江泠哪能不明白虞晚晚心思,他小時候雖然不得長公主喜歡,但江知漓還是盡到了父親的職責的。這些他還是都吃過的。 他還是帶著她干點正經(jīng)事吧,遂拉了虞晚晚的手:“我們去“走百病”。” 江泠今日可是做過功課的,走百病,又叫走橋,是上元節(jié)必要做的事情。 今晚見橋必過,走橋渡危,是以消災祈福,祛病延年的。 而在京城,必要走的橋,就是月老廟前月女河上的月女橋。 有情人攜手在亥時走過月女橋,聽月老廟的鐘聲,還有月老廟的住持會帶著和尚們出來撒凈水。 若是能被師父們撒到凈水,這一年有情人就會心想事成,恩愛纏綿。 虞晚晚今日出來,母親林若男也叮囑要她與江泠去月女橋走橋。 但是虞晚晚并沒有當回事,她和江泠約定的一年和離之期,如今只剩半年多了。 江泠還可能只喜歡男子,她和江泠不適合湊這個趣的。 但她沒想到江泠竟然主動要帶她去月女橋。 “老爺,我們真的要上橋???” 虞晚晚低頭看了江泠拉著她手的大掌,感覺著他緊鎖的力道,不會讓她痛,但她也是絕對掙脫不開的。 江泠低頭,眸光微閃,溫聲道:“當然!” 難道她還有別的心思? 許是這樣的夜晚太美了,又許是江泠的態(tài)度過于柔和。 虞晚晚覺得從她知道江泠過往的傷心事,她和他之間至少也是朋友了吧。 作為朋友,她是不是可以問一下,她去月女橋是去打掩護嗎? 江泠的那個“他”今晚會現(xiàn)身嗎? 眼看著就要走到月女橋邊了,江泠至少得讓她有個心里準備吧。 “老爺,哪個是您約的人?”虞晚晚看周圍的人都是一雙一對的。 “你在說什么?”江泠根本沒聽懂,不由得皺眉。 還不承認? 虞晚晚不由嘟了下嘴:“老爺,我不會和別人亂說的,你約的那個人,上橋前你先讓他站我這邊,否則兩個大男人站在一起準備走橋太顯眼了。等上橋,我往后退一步,你們兩個就可以并排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