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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情,他其實是有些遷怒虞晚晚的。 她只想幫那個可憐的賣梨娃,她哪里會想到,她無意間的舉動會觸碰到他心中深埋的那根刺。 他把她扔在半路上,的確有違他平日的行事準則。 而酒,朝廷是不許私釀的,私制酒曲五斤以上就會被刑罰。 雖然沒人會敢找他平北王府的麻煩,但這些事,還得由他來告訴她才好。 江泠想著便大步來了虞晚晚的院子。 吉福臉上帶著笑,小步快跑的跟在他后面。 剛到院門口,江泠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囮囆β暋?/br> ……釀個酒,這么高興? 吉福推開院門,一眼便看到小郡主,心中暗叫不好,他只知道王妃娘娘做葡萄酒,但沒想到竟邀請了小郡主。 江泠看著給他見禮的江佑安。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孩子了,一年或者更久。 她竟然長這么大了。 只是,她的眉眼竟會越來越肖似她的北胡父親。唯有嘴邊的小黑痣才能看出她娘親的一點點影子。 昨天沒有消散下去的那股郁氣仿佛一下子又沖頂上來。 但他不能對一個孩子冷臉發(fā)火,江泠轉身就走。 虞晚晚沒想到江泠剛進院,一句話不說就要離開。 而沒有得到江泠任何回應的小郡主,臉色發(fā)白,眼圈也紅了。 江泠這是什么毛病,見到到女兒都不說話,難道傳言說他不喜歡小郡主是真的? 不過看到小郡主由剛剛的興奮,變成現(xiàn)在的可憐。 虞晚晚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王爺!”她追上一步。 江泠頓了頓腳步,微側了頭。 虞晚晚叫住了江泠,才意識到,她不知這對父女內情,是不便多說什么的。 但是留江泠待一會兒還是可以的吧。 “王爺,我在做葡萄酒,您要不要試一試?” ……讓他做葡萄酒? 她腦子里想什么呢。 江泠目光清冷的掃過虞晚晚的臉,她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 江泠忽然便想起剛才吉福告訴他,她在回門時面對她的祖母說出的一番話:邊關的戰(zhàn)士們浴血奮戰(zhàn),馬革裹尸,才換來這樣的富貴溫柔鄉(xiāng),讓戰(zhàn)士們吃不飽、穿不暖是對不起良心的。 這次她大伯入獄,她非但沒有來找他求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心中是有大義的。 昨天他己為了個賣梨的小娃遷怒了她,今天又這么走的話,的確是沒有做到賞罰分明。 江泠壓了壓心中的不舒服,走到木桶前:“怎么弄?” 雖然江泠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聽著虞晚晚耳中卻好似夏日解涼的冰飲。 她忙抓起一把葡萄示范給江泠看。 她們剛才是捏葡萄捏的那么高興? 太無聊了! 江泠覺得捏兩個給了虞晚晚面子就走。 但他一捏上了才發(fā)現(xiàn),聽著砰砰的聲音,看著稀碎的葡萄,竟有些回到戰(zhàn)場上殺敵的暢快感。 心中的那股子郁氣也仿佛隨著四濺的汁水消散了,變得舒坦起來。 江泠竟有些欲罷不能,他人高手大,還有內力,只一會兒半桶葡萄都被他捏碎了 虞晚晚和小郡主都有些看呆了,她們捏葡萄是噗噗噗,江泠是砰砰砰,手勁兒極大,一個人頂她們倆五個。 虞晚晚拉了小郡主走到江泠身旁,拿起一串葡萄塞到小郡主手里,兩個人也捏了起來。 小郡主沒想到今日能和父王一起捏葡萄。手開心的都有些抖了。 捏完一桶葡萄,江泠把朝廷關于酒的規(guī)定告訴了虞晚晚。 虞晚晚恭敬道:“王爺,我知道了,我只釀這兩桶,主要是京城只有兩家店鋪賣葡萄酒,不僅貴,而且從西域那么遠運過來,味道都變了,不會有我釀的好喝?!?/br> 少?貴? 江泠心中一動:“釀葡萄酒復雜嗎?需要花費很多銀兩和時間嗎?” “不復雜,也不費錢,主要有葡萄和糖就行,十幾天就會釀好?!?/br> 邊關的后山上遍地野葡萄,若是士兵們采摘來釀葡萄酒,再賣到各地去,那不就是一大筆錢,能解決一部分軍需了! “你等會兒把釀酒的方子寫給我?!苯鲆貢苛⒖袒I劃此事。 虞晚晚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意思? 要用她的酒方,還這么硬氣。 那她這時候是不是該討價還價些? 虞晚晚故意惶恐道:“王爺,我沒有聽您的教誨,私下做飯釀酒,以后再也敢了,還請王爺恕罪,不要收走我的方子?!?/br> 誒,不給! 她倒會趁火打劫,這是在與他算不讓她去小廚房賬來了。 江泠停住腳步,慢慢的轉過身來。 虞晚晚忙低下頭,手有絲不安的玩了玩衣角,但仍堅持著不改口。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江泠的聲音,再抬頭人已經出了院。 吉福跟在江泠身后,剛想替虞晚晚說兩句好話,緩頰一下 就聽江泠吩咐:“把小廚房的人都派到王妃院子。” 吉福反應了一下,才一拍巴掌,喜出望外:王爺讓田嫂子和楊串兒去伺候王妃,那意思不就是把小廚房搬到了王妃的院子里了。 ……王爺這是同意娘娘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