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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家的堂哥,和楚家的表哥……”路歸念抬起頭小聲說。 其實楚桑落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包括念念這次神經(jīng)興奮反常,在后來楚桑落才知道,是路家的小孩給念念吃了讓獸形態(tài)亢奮的能量巧克力。 這種巧克力只售賣給成年人,楚桑落不知道小孩子怎么得到的。 當年他生氣,可又沒有實力,找路家人要個說法,最終得到的結(jié)果只是小孩子不懂事開得玩笑,草草道歉不了了之。 楚桑落想著,明天去跟幼兒園的老師了解情況,如果不能改變這種狀況,寧可給念念換個普通的幼兒園。 楚桑落從小抽屜里拿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糖:“念念多把糖分給喜歡的小朋友,會有人跟你玩的。” 沒想到路歸念更失落了,兩只毛茸茸的奶黃小耳朵從頭上冒出來,跟著小腦袋輕輕地晃動,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堂哥和表哥說我給小朋友的糖不好吃,說我故意給小朋友難吃的糖?!?/br> 楚桑落的手僵在半空,他是舍不得買幾百塊的奢侈糖果,可這糖果已經(jīng)夠好了,楚桑落打開一個水蜜桃味的軟糖,入口即化,軟綿綿的,像夏日里的棉花和云朵。 哪里難吃? 楚桑落一直覺得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可卻忽略了孩子善良的最純真,邪惡起來也最直接。 不然,那些理所當然的校園霸凌,施暴者甚至在事后沾沾自喜是怎么來的? “不是念念的糖難吃?!背B浒崖窔w念摟在懷里,“是有些人的心是苦的?!?/br> 路歸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抽了抽小鼻子,反過來安慰楚桑落道:“沒事的,爸爸,有小哥哥幫我教訓(xùn)他們了?!?/br> “小哥哥?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甭窔w念小聲說,“可是他長得好像鳳爸爸。” 楚桑落摸著路歸念的衣領(lǐng),心里一驚:“長什么樣子?跟爸爸說詳細一點?” “眼睛和鳳爸爸好像,頭發(fā)也和鳳爸爸好像,穿著藍色的衣服……”路歸念歪著頭想了想,說,“爸爸,我……我好想鳳爸爸?!?/br> 路歸念說完便害羞地鉆進楚桑落的懷里,小腦袋拱著楚桑落的胸口,耳朵尖尖蹭在楚桑落的下巴上。 楚桑落嘆了口氣,路鳳寧再冷漠,念念還是想他,若是他提出離婚,不知念念受不受不得了? 楚桑落抱著路歸念回臥室,拿起合影相框,指著路歸舟給路歸念看:“幫你的小哥哥,是不是小舟?” 路歸舟手指戳著自己的下巴,輕聲道:“爸爸,好像是哦,他是誰呀?” “他是你哥哥,你的親哥哥?!背B湫闹兴岢窔w舟的身份,他跟路歸念說過很多次,但兩人極少見面,路歸念又才四歲,總歸對這種關(guān)系帶了一絲陌生和不確定。 “哥哥?!甭窔w念朝著相框喊,“念念也想有哥哥保護,為什么哥哥不來看念念,不和念念住在一起?” 楚桑落抱著路歸念頓了頓,啞聲說:“哥哥是資質(zhì)很高的Alpha,將來要進入軍隊的,所以現(xiàn)在就要好好訓(xùn)練?!?/br> “可是訓(xùn)練,不可以晚上和我們住在一起嗎?”路歸念疑惑而天真的問。 “哥哥住在路家……”楚桑落不知道該怎么和路歸念解釋這件事。 相框勾起了路歸念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回憶,畢竟兄弟兩個血脈相連,一個Omega,一個Alpha,有一種血緣上的依戀,路歸舟又剛剛幫過路歸念,路歸念小嘴一撇,抽泣道:“爸爸,我想哥哥?!?/br> 楚桑落拿起通訊器,下意識按下了一串號碼又頓住。 這串號碼是路歸舟的通訊號,可楚桑落不知合不合適打擾,他拿不準小舟對他這個缺位的爸爸還有幾分感情,會不會怨恨他沒有在他身邊陪他長大。 楚桑落摸著冰冷的金屬通訊器,最終放下手,側(cè)頭問懷里的路歸念:“寶貝,跟爸爸說說,哥哥是怎么幫你的?” 路歸念揚起小拳頭:“哥哥要教訓(xùn)他們,還沒等哥哥動手他們就跑啦,哥哥……哥哥好酷?!?/br> 路歸念說完小臉一紅,又把頭埋進楚桑落懷里。 楚桑落坐在床邊抱著懷里的小兒子,輕輕撫摸他的背。 時鐘指針滴答滴答,過去很久,久到楚桑落以為路歸念睡著了,路歸念喃喃道:“哥哥……” 楚桑落心頭一酸,重新拿起通訊器,盯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那邊的電話。 電話隔了二十來秒才被接起。 那頭并沒有人說話,只有清晰可辨的呼吸聲。 楚桑落幾度開口,卻沒有辦法說出任何一個字,最終試探著道:“……是小舟嗎?” 呼吸聲依舊。 楚桑落深吸一口氣:“小舟……我和念念都很想你……謝謝你幫助念念,路元帥八十壽辰的時候,我們方便見一面嗎?” 那頭沉默,十秒鐘后掛了電話。 楚桑落手指捏著通訊器,睫毛低垂,將滿眼的失望斂下。 父子連心,剛剛的通話路歸念也聽到了,雖然小但也感受到了爸爸的傷心,路歸念小手緊緊抱著楚桑落的腰:“爸爸,鳳爸爸和哥哥都不要我們了嗎?” “……”楚桑落一時無言,竟無法想出什么詞語來安慰自己的寶貝。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路家私人訓(xùn)練場。 路歸舟滿頭大汗結(jié)束一場訓(xùn)練,戰(zhàn)斗機器人在設(shè)定的軌道中行進,路歸舟走到一側(cè),發(fā)現(xiàn)了響起的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