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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曦捂著腦袋,曲起腿。 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橫躺在醫(yī)院的長條椅子上,腦袋竟然枕著洛芍的大腿。 他掙扎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動。 紀東曦失神地喃喃問:“會沒事的吧?” 洛芍的嘴角揚了一下,勾出一個涼薄又諷刺的笑容:“或許?!?/br> 紀東曦沉默了片刻,低聲說:“jiejie,你知道車禍剛剛發(fā)生的時候,我在想些什么嗎?” 洛芍沒有回答他。 紀東曦將手背抵在眼睛上,干裂的唇張了張,啞聲說:“我在想……太好了,他不會去報復jiejie了?!?/br> 他的手掌攥緊成拳,抵在太陽xue的位置,低聲問:“jiejie,我是不是很壞?我的父親出了車禍,我居然在慶幸,慶幸他不會傷到你,我……我可真是個壞孩子?!?/br> 他的聲線帶著低啞的泣聲。 洛芍低下頭。 她看著他的手指在燈光下白的發(fā)亮,也看見他的指甲刺進自己掌心。 這個男生怎么就這么會惹人心疼呢? 他側過身子,臉埋進她小腹,雙肩微顫,發(fā)出輕微的哭泣聲。 他的淚水浸透了她的上衣,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guntang的令她難以忍受。 她嘆了一聲氣,手指緩慢地撥弄著他的頭發(fā):“人心原本就是偏的,你并不需要對此感到愧疚和負罪。” 因為,她才是一切的主導者。 “你和你的父親是怎么回事?關系不太好嗎?” 紀東曦深吸一口氣,悶聲說:“嗯,他一直是個利己主義者,根本沒有家庭的意識,在外面胡搞亂搞,他雖然看重我,但是,他的生活方式是我難以接受的,而且,我的母親也因為他……” 紀東曦頓了頓,緩緩說:“因為我母親生我的時候,他還出去亂搞,事情傳到我母親的耳朵里,當時,家里鬧得很亂,母親本就有產(chǎn)后抑郁,后來因為這件瘋了,現(xiàn)在住在一家療養(yǎng)院里?!?/br> 他伸出手臂環(huán)住了洛芍纖細的腰肢,聲音有氣無力:“我曾經(jīng)和父親去看過母親,就是在那時,見到了同樣去看親戚的羅馨,之后,羅馨更是借著這件事不斷跟我搭話,我很討厭她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這件事,可是,更討厭她會拿這件事到處亂說,便警告了她。” 洛芍心想:這可能就是為什么學校里會流傳出紀東曦只對?;_馨另眼相待的傳聞。 他抱著她的腰,雙腿微屈,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以一個不安地姿勢靠近明明冷漠著,卻又溫暖過分的洛芍。 “我并不是有意要瞞著jiejie的,我只是……只是……” 他的聲音因為沙啞而跑了腔調。 紀東曦咽了幾下,才低聲說:“我只是怕jiejie會嫌棄我,我的母親有精神病,我的父親更是令人作嘔,可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我無法舍棄的……” 洛芍的手停住了,她彎下腰,輕輕抱了一下他。 “我明白?!?/br> 紀東曦抬起頭,呆呆地望著她,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眸像是鮮嫩的楊柳春葉。 洛芍對著他笑了一下。 紀東曦像是突然覺察到什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慌張說:“jiejie是生氣了?不,我不是站在他那邊,我……” 洛芍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 他怔怔地凝視著她。 “別說了。” 紀東曦的睫毛顫了一下,手指攀上她的手掌:“jiejie,昏迷的時候,我好像聽到jiejie說了一句話?!?/br> 洛芍面色平靜地看著他:“什么話?” 紀東曦別開視線,低聲說:“jiejie說了的?!?/br> 洛芍淡淡說:“你那時候似乎在走神,我只能拉著你上了救護車,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沒說,怕是你聽錯了,或者受打擊太大,產(chǎn)生了幻覺?!?/br> 紀東曦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就像是涂上了一層顏料,僵硬慘白的如同雕塑。 洛芍將他推了起來,紀東曦茫然地垂下手,雙眸凝視著她,神情惶惶不安。 “紀東曦,你好一些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紀東曦下意識看去,只見復爾雅拎著一個塑料袋,手上還拿著幾杯熱飲。 洛芍忙接了過來:“讓老師破費了?!?/br> 復爾雅溫和地笑了笑:“這不是老師應該做的嗎?我可不能讓我的學生掏錢請我吃喝?!?/br> 洛芍抬頭看著他。 紀東曦的心臟突然一陣揪痛:“對,對了,老師和洛芍為什么會在那家咖啡館,該不會……” 這種猜想更令他痛苦了。 復爾雅看了一眼洛芍,笑說:“是洛芍同學擔心你,所以我們追上了你?!?/br> 紀東曦抿緊唇,神色痛苦中又含著一絲希望。 他緊緊地盯著她,洛芍卻沒有一絲回應,只是扒拉著手機在看什么。 復爾雅提議:“要不洛芍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陪著紀東曦?!?/br> 洛芍搖頭:“我想多陪陪他。” 明明說著如此讓人心動的話,可她仍舊沒有看他一眼。 紀東曦捂著心口,輕聲說:“倒是麻煩老師了?!?/br> 復爾雅:“你身邊在沒有家人了嗎?” 紀東曦搖了搖頭。 復爾雅還想要問什么,洛芍卻走到紀東曦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冰的讓他打哆嗦,可紀東曦就像是握到了救命稻草,仍舊死死握著不肯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