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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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劉夢湖有點沒聽清。 “我說——劉公子,你有意中人么?”寧蘊認真地看著他。 劉夢湖哪里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臉都紅了:“沒,沒有……寧姑娘怎么了?” 寧蘊端正地坐著,正色道:“公子看奴家可以嗎?” 劉夢湖呆了,說不出話來。 寧蘊見他呆呆的,顯然是不可置信的,便解釋道:“唐突公子了。奴家是想,劉公子人才一表,如今卻可惜孤身一人;奴家命運多舛,目前也是形單影只。你我二人既無所戀,又彼此熟悉,且都屆至此年紀……劉公子今年貴庚?” 劉夢湖道:“二十二?!?/br> 寧蘊道:“奴家也十九了?!闭f著一笑?!澳阄易隽司靷H,如何?” 劉夢湖兵戎一生,哪里聽過女孩兒說這樣的話,都要嚇破膽了:“這,這,劉某如何承得起……” 寧蘊道:“劉公子是覺得寧蘊不好?” 劉夢湖看著眼前這女子,氣度出眾,容顏秀美,便道:“寧姑娘是極好的?!?/br> 寧蘊笑道:“那不愿意應(yīng)允了我?” 劉夢湖囁嚅著不知如何答話。 寧蘊一笑:“劉公子,奴家此想法自忖是很妥當?shù)?,公子可慢慢細細想想。?/br> 劉夢湖不說話。 “公子不必著急答應(yīng)奴家?!睂幪N道?!肮邮窃摶厝タ纯葱∽尤釕?yīng)該了吧?!?/br> 劉夢湖恍然:“是,劉某先回去了?!?/br> “明日我去看子柔可以么?”寧蘊道。 劉夢湖想了下,道:“好。我們住在姑娘往前一個街坊,租的孫家的宅子?!?/br> 怎又是孫家。寧蘊笑道:“明日晌午,我給子柔meimei帶桂花糕?!?/br> 林思瀘待在這彈丸之大的鐘離實在無意趣。為了一見孫家那個石癡子,也只好忍惡等了三日。 是日在一個豪強建的一個館榭悟真軒,林思瀘早早到了。鐘離的幾個名士鄉(xiāng)紳,也早來了此處在陪著。結(jié)果,左右等了快有半個時辰,茶果都涼了又換了新的,這孫翹都不來。 眼看林思瀘等得臉都要青了,孫家才急急忙忙地來了人。一看,竟然也并不是孫翹本人。 來者擦著汗,一臉歉意,原是孫翹的表弟沈農(nóng)。沈農(nóng)倒是謙恭:“林公子,真是萬分抱歉!表兄今日突發(fā)急事,無論如何都走不開要去一趟醫(yī)館,今日由我來代表兄拜謁公子,還請公子體諒些個。”說著,忙忙讓下人將幾個箱籠抬了上來——都是奇石、奇木等物件,不少都是難得狀貌雄奇的珍品。 林思瀘見狀心一突,但是馬上又一沉:“孫府真是好客,林某與孫府素來無交情,受之不妥,便罷了吧。”說著便要走了。 沈農(nóng)忙攔住他:“林公子留步!”看了看身邊諸位,無奈道:“在座都是鄉(xiāng)賢,林公子又是名門之后,沈某也不必粉飾搪塞——表兄是何等執(zhí)拗之人,相信林公子也是聽說過的,這兩天他病著確實不能見人,今日實在拖不下去了,可算要到醫(yī)館去看郎中了?!?/br> 林思瀘冷笑:“果真如此?林某對孫公子也是十分關(guān)心的,不若沈公子帶了林某到醫(yī)館去看望孫公子?” 那沈農(nóng)也便笑道:“公子若是不嫌路遠……” 林思瀘也不想此人會答應(yīng),扇子一揮:“請沈公子帶路?!?/br> 這悟真軒在山野之地,馬車七拐八繞,這沈農(nóng)也七嘴八舌,將他那表兄說得確實如同傳聞中一樣稀奇古怪性情執(zhí)拗。林思瀘也不客氣,將他受貴人之托采買禮物之事也說了個五六分——就是靖遠公府上的都要稱“貴人”的,還能是何人?那沈農(nóng)了然于胸,也不由得,面露難色。 不一會兒,到了縣中最好的醫(yī)館。沈農(nóng)下了車,帶著林思瀘左拐右拐去到了一個雅致靜謐的診室。沈農(nóng)往里頭看了看,在這孫府專用的房間里沒見著自己表兄,便皺著眉問館里的小學徒:“孫公子何在?” 小學徒指了指醫(yī)館的大堂:“孫公子一直在大堂候著呢?!?/br> “大堂?”沈農(nóng)嚇了一跳,忙向林思瀘作揖:“請公子在此稍后,表兄去面見大夫去了?!?/br> 林思瀘不明所以,見這個診室確實不錯,便坐下來候著,正好也有小奴婢來上茶。 沈農(nóng)急急忙忙跑到大堂里,左顧右盼,一下便看到一臉殺氣坐在角落的孫翹。 沈農(nóng)跑上前去:“我的好表兄,你怎么在這里?這衣裳又是咋回事?” 孫翹道:“你走開,擋住我了?!?/br> “你是做什么?”沈農(nóng)氣得不輕,聲音抬了起來:“林公子在候著,我道你真是病了才答允來幫你去見他,不料你在這……在這大堂坐著做什么?”這孫家公子,何等金嬌玉貴,怎么會親自在大堂里候診? “孫公子?”沈農(nóng)身后響起個黃鶯出谷一般的女聲。沈農(nóng)呆了呆,轉(zhuǎn)身看去。 這裊裊婷婷、鶴立在雪的女子,不是鈴蘭館寧蘊又是誰? “孫公子何恙?怎地來此?” 沈農(nóng)看著寧蘊,一臉溫婉柔美;身后站這個高大壯實、膚色黝黑的男子,也正看著他們。 未等回答,寧蘊看到坐在角落、臉色陰沉的孫翹。 “這不是云先生,尊體抱恙了么?這秋風漸漸起來了,要當心一些。”這話倒是冷了些。 沈農(nóng)稀奇地看著孫翹:“云先生?” 寧蘊轉(zhuǎn)而向沈農(nóng)又笑道:“孫公子也要保重為上。是感染了風寒了么?” 孫翹見寧蘊完全不想理他,越發(fā)陰著臉了。 “這……”沈農(nóng)打著哈哈,看著孫翹:“表兄,你,你怎么說……” 能怎么說? “寧姑娘,到你的號了。”劉夢湖忽然道。 寧蘊忙沖著沈農(nóng)道:“公子,奴家先失陪了?!闭f著,和劉夢湖一起隨小學徒走到診室去。 沈農(nóng)看著孫翹那綠褐色的眼,孫翹也看著沈農(nóng)那裝著無數(shù)疑問的眼,二人冷靜了一下。 “我說孫登云……”沈農(nóng)道。 “別問。問就是不說。”孫登云道。“別戳穿,也別亂說。” 孫翹都要煩死了。按照這一周以來的習慣她是每日都要來他院里喝茶的,三日,整整三日這女人完全消失了一般。他一探聽,才知道她喝了不適宜腸胃的酒,吐了好幾天,今日終于不得以要來醫(yī)館了。他來看看——好不容易來一次這俗污之地,他孫翹渾身不自在之余,還氣得不輕。 這女人身邊莫名地跟著那天和她一起看戲、吃酒的男的。還跟了一天! 沈農(nóng)無奈地吞了一肚子話,只留了一句:“那……我還是孫翹么……” 孫登云道:“你是?!?/br> ———————————————————————— 過渡章寫得好累。我真是太啰嗦了……爭取下章搞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