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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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蘇說話聲音低低的:“這幾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伏晏又在她唇上蜻蜓點(diǎn)水地印了一記,云淡風(fēng)輕地答道:“母親不同意改制,將我囚禁起來,我逃了出來,僅此而已。” “我知道你肯定還隱瞞了什么?!扁⑻K便有些譴責(zé)地盯了對方一眼,撒嬌般地軟聲道:“我也說過不喜歡被蒙在鼓里。告訴我好不好?” 伏晏沉默片刻,才沒什么起伏地道:“母親開出條件,若我迎娶青丘小王女,便支持我改制。我拒絕了?!?/br> 猗蘇聞言也是片刻沒再開口,低眉凝視著伏晏中衣領(lǐng)子上隱隱的紋路,忽地便白了伏晏一眼:“這種可以邀功的事反而瞞起來,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她轉(zhuǎn)而換了語氣,有些低沉地道:“你也可以先答應(yīng)下來,再從長計(jì)議啊?!?/br> “你啊……”伏晏顯然無奈,不由用額頭輕輕撞了一記她的額頭,口吻卻極為認(rèn)真:“這種事不能答應(yīng)。不說我喜不喜歡食言而肥,一旦應(yīng)允下來,有的只會是無限的麻煩。”他破天荒地嘆了口氣:“而且消息若先傳到你這里,我該怎么同你解釋?” 伏晏從眼睫底下微微笑著看她,幾近是溫柔地道:“我不愿、也不會拿你的信任作賭注。我輸不起?!?/br> 他將情話說得這般淺白,猗蘇被震得一時(shí)回不過神來,頰邊的暈色騰地深了好幾度,才蹦出一句話來:“呆子!” 伏晏顯然沒料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神情便有些微妙,但猗蘇卻已然改撐為攬,勾了他的脖子便緊貼上來,臉埋在他肩頭,溫溫的一片濡濕又哭了。 “你輸不起,就當(dāng)我輸?shù)闷鸢。∧恪阋钦娴某隽耸裁词?,又讓我怎么辦!”她越說越委屈,聲音細(xì)軟還在末尾微微發(fā)顫,“而且……”她說到這,卻止住不說了,只是無言地微微加大了攬住伏晏的力度,仿佛在后怕。 伏晏立刻敏銳地察覺到異常:“我不在之時(shí),母親趁機(jī)為難你了?” 猗蘇沒立刻答話,沉吟片刻才清了清嗓子道:“也就一次,那時(shí)我半點(diǎn)都不怕,可是現(xiàn)在想起來竟然傻子似的怕得不得了?!彼差H有些不好意思,聲調(diào)便愈發(fā)低了下去,也就伏晏與她緊緊挨著才聽得清:“她對你下手都這般狠,倒是我難得命大?!?/br> 今日猗蘇的表現(xiàn)是從所未見的頭一等的癡纏,倒像是兩個人里受罪更多的是她。伏晏自然樂得享受她難得的依賴,左手便撫上她的脊背,順毛般安撫了她片刻,才同她咬耳朵:“我的傷是突破法寶時(shí)留的,你別想得太多,也無需害怕?!鳖D了頓,他半是調(diào)侃地含笑補(bǔ)了一句:“你若實(shí)在害怕,就干脆搬到這里住?!?/br> 猗蘇聞言便瞪了他一眼,將他往隱囊上輕輕一推:“你別得寸進(jìn)尺,連個病人樣子都沒有。” 伏晏便知她是為方才的真情流露害羞了,笑意不由愈發(fā)深了,閑閑地一勾唇,仰在枕上睨她:“哦?我得的寸在何處?你說來聽聽?” 猗蘇對他這似笑非笑勾人遐思的模樣最是沒轍,咬著嘴唇支吾了半晌,最終只恨恨地一扭頭,哼了聲便想把這茬揭過去。 君上卻顯然不愿意就這么放過她,低低地笑了將她往自己壓近了幾分,從從容容地親上去。這個吻便與方才那個不同,不滿足于只停留在淺嘗輒止的程度,輾轉(zhuǎn)流連間一點(diǎn)點(diǎn)地?zé)崆衅饋怼?/br> 房中的燈無言地晃動著火焰,隔了一重門簾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 黑衣戴長舌面具的青年在庭院臺階下站著,看著階邊一列郁郁蔥蔥的蘭草出神。庭院除了隱在暗處的守衛(wèi)以外再無人,黑無常又面朝著空曠的一側(cè),他眼中便漸漸卸了防衛(wèi)的顏色,露出下頭疲倦?yún)s也因這乏累而顯得幽深的本色來。 他回過頭看向燈火依舊的梁父宮,像被什么回憶在腦海里狠狠扎了一下般痛楚地眨眼,將視線掉轉(zhuǎn)回自己的雙手,再是腰間的鎖鏈,眸底便浮起深深的憎惡來。 他緩緩蹲下身,撥弄秀美的蘭草,眼神明明暗暗,泄露了心緒的波動。 而后,黑無常宛如下了決定一般閉上眼,兩指合攏一掐,便將那株蘭草折斷了。他無趣地拈著形單影只的花梗,兩指轉(zhuǎn)了轉(zhuǎn),放到面具外的鼻端嗅了嗅,倒如同真的能隔著面具聞到幽幽的清香。 他將蘭草放回栽種的盆中,輕拍了兩下手掌抹干花汁,便再無踟躕地往梁父宮外行去。 無人知曉他在方才一折一棄間究竟做了什么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覺得我什么都不想說了,我默默舉起了火把 夜游:帶頭燒燒燒啦~ 作者:(淚目)甜不甜~甜的話冒個泡唄 寂寞的作者決定提前開新文,西幻rpg設(shè)定,病嬌男主 4月18日早8點(diǎn),當(dāng)天四更,靜候各位=3= 《病嬌魔王愛上我》 手機(jī)版鏈接 ☆、但愁云鬢改 當(dāng)晚猗蘇便搬回了西廂。 次日早她再到梁父宮后殿的時(shí)候,里頭已經(jīng)有說話聲,辨析之下是夜游和黑無常。猗蘇正猶豫是否應(yīng)當(dāng)稍后再前來,伏晏便在里頭發(fā)話了:“進(jìn)來?!?/br> 雖則覺得有些別扭,但伏晏都發(fā)話了,她也沒什么好推辭的,便掀了門簾進(jìn)去,先掃了一眼狀況: 伏晏瞧著比昨日要精神不少,搭著天青色鶴氅靠在床頭,黑無常和夜游各自在榻不遠(yuǎn)處的坐榻上端正而坐,倒是一副工作會議的模樣。 猗蘇見狀不由覺得自己來得著實(shí)不合時(shí)宜,便盡量輕手輕腳地在一旁的角落坐下了。 夜游只是沖她一點(diǎn)頭,便繼續(xù)方才的話題,說話倒是中規(guī)中矩:“這兩日局勢已大體穩(wěn)定,許尋真一伙也未曾再行動,但若君上不再有所舉動,時(shí)日長久,揣測流言自會滋生禍患?!?/br> “在下也略擬了于改制之方有所補(bǔ)益的文字,還請君上過目。”黑無常說著便將一枚玉簡呈了上去。 伏晏一頷首,也不吝夸獎兩人:“這幾日辛苦二位了。” 夜游到底是繃不住的性子,先咧嘴笑了:“獎賞先在老大這掛個名,等事了結(jié)了我可不會忘的?!?/br> 伏晏只淡淡看了一眼,也不搭話,反而繼續(xù)問:“青丘和其余各處可有動向?” 問到本行,夜游便挺直腰背清聲回稟:“帝臺自然并無動向,孽搖與陶唐丘向來不喜歡攙和這種事,撇得很清亦無異常。蓬萊閣近來與帝臺關(guān)系有緊密之態(tài),便索性模模糊糊地表達(dá)了贊許。還有么……”他用余光往猗蘇的方向掃了一眼,才繼續(xù)道:“青丘還是等著君上開出條件來,如若不依大約會擺出反對的姿態(tài)?!?/br> 伏晏便不咸不淡地彎彎唇:“青丘還真是一如往常地自視甚高。” 夜游摸摸鼻子,神情尷尬眼光卻狡黠:“畢竟是狐族,單單沖著九尾狐那皮相三界便少不了青睞青丘的,況且,這一代族主又是出了名的手段強(qiáng)硬。上次天帝推廣新聯(lián)絡(luò)手段的施政令,他都可以用有違祖制的名頭扛上十?dāng)?shù)年?!?/br> “他要反對便由他去,”伏晏篤定地瞇瞇眼,“青丘何曾有資格在冥府的事上說三道四了?” 夜游便有些無語地嘆了口氣:“老大你也別讓我們難做,整日應(yīng)付那些個狐貍,個個綿里藏針的要借上次死掉的倒霉鬼鬧事,不被累死也要被煩死。” 伏晏神在在地抬起下巴:“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夜游捕捉到了他話中意味,不由挑挑眉,卻沒問出口,只是興味盎然地多看了伏晏一眼,便轉(zhuǎn)頭向黑無常道:“我這里沒其他可匯報(bào)的了,許尋真的事還在查,并無進(jìn)展。” 不知是否是猗蘇多心,她總覺得夜游語調(diào)里別有深意。 黑無常默了片刻,才沉穩(wěn)地道:“蕭規(guī)曹隨,這幾日都依君上此前吩咐行事,并無差錯?!?/br> 伏晏輕描淡寫地準(zhǔn)了黑無常的匯報(bào):“還要再辛苦你幾日?!?/br> 夜游便和黑無常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齊齊起身告退。 猗蘇被兩人太過明顯的意圖弄得有些窘,等房中又只剩她和伏晏兩人后,半晌才磨磨蹭蹭地坐到榻邊,半真半假地問:“那么快就起來理政了?累不累?” 伏晏撩了她一眼,理所當(dāng)然地道:“就這點(diǎn)事還能累到?” “那不妨告訴我,方才你所說的擺平青丘的法子,又是什么?”猗蘇便笑笑地將疑問擺上臺面。 伏晏神秘兮兮地昂起下巴:“你不猜一猜?” 猗蘇瞪他一眼:“君上神機(jī)妙算豈是我所能妄測?” “不久自見分曉?!狈糖浦鴧s無再多透露的打算。 猗蘇心中稍有不快,斜眼盯著他撇撇嘴:“那君上就再日理萬機(jī)一會兒,我先告退了?!?/br> 伏晏卻簡簡單單兩個字駁回:“過來?!?/br> 不就昨日示了弱,稍稍撒個嬌罷了,這廝就意氣洋洋起來,猗蘇用眼風(fēng)剮了對方一下:“怎么過來?我都靠在榻邊上了?!?/br> 哪知伏晏等的便是這句,淺淺一笑,眸光往榻上空出的一個身位垂去,意思再明顯不過。 猗蘇卻不準(zhǔn)備吃他這套,挑了眉繼續(xù)抬杠:“上來干什么?” 伏晏便微微壓了眉,克制而矜持地道:“有事要和你說?!?/br> “什么事還偏要上去說,直接說了不就……喂!”話都沒說完,猗蘇就被某些人欠身過來,左臂一攬強(qiáng)行拉上了榻。 雖然昨日也不是沒有離得更近過,但榻上榻下涇渭分明,即便都是坐姿,猗蘇一上去便有些僵硬,垂下頭沒好氣地埋怨,意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到底要說什么?” 伏晏卻先異常認(rèn)真地打量她,直看得她毛骨悚然,慌慌地往后要退,卻被對方一勾手拉回來了:“再退就掉下去了?!?/br> 猗蘇深吸口氣,直視伏晏的雙眼,換了認(rèn)真的口氣問:“到底是什么事?” 這次換作伏晏垂下眼睫微微回避,但在猗蘇再發(fā)問前,他已然面色坦然地抬眼,左手搭在她肩頭,輕緩地道:“阿謝,嫁給我好不好?” 他這話實(shí)在來得突兀,猗蘇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木木的似一張面具,不知下頭是什么情狀。她眨了眨眼,漸漸緩過勁來,咬唇不語,目光虛虛地向下一垂,竟像是有些尷尬。 伏晏的手指便微微收緊,聲音猶如繃緊的弦,只要再一句話的力氣便會崩斷:“阿謝?” 猗蘇沉默了一會兒,從眼睫底下偷偷看了伏晏一眼,對方的神情亦盡數(shù)收斂進(jìn)去,太過靜的雙眸竟讓她產(chǎn)生愧疚的錯覺。她搖搖頭,像要迫使自己下定決心一般用力復(fù)搖了次,冷靜地道:“并非我不愿,但太倉促了。” 伏晏聞言眉頭一挑,下垂的唇角和太過僵硬以至于顯得微微扭曲的臉容,無一不明示他的疑惑。伏晏顯然根本沒料到會得到意料外的答案,小別重逢后的柔情蜜意被猗蘇這么一句生生割斷,兩相直從云端墮入泥沼之中,他甚至是有些憤怒了,本在她肩頭的手便緩緩抽了回去。 猗蘇垂目,以冰一樣的沉靜緩緩補(bǔ)充:“我并非不喜歡你,也并非不愿意與你結(jié)為夫婦。但是,”她一寸寸地抬眼,黑澄澄的眼睛里有些微的掙扎于痛楚,更多的卻是固執(zhí),“眼下局勢未穩(wěn),若只是害怕日后生變才匆忙下決定,我害怕日后會后悔?!?/br> 她見伏晏目光轉(zhuǎn)冷,眉目間對此說法顯然不以為然,便不自覺堆砌起同等的驕傲與不屑,聲調(diào)里也帶了情緒:“再如何婚姻也是大事,我也并非一口回絕,只是想等我們將事情捋清了再決定?!?/br> “捋清?”伏晏涼涼地接口,“若你說的仍然是白無常之事,不妨現(xiàn)在捋清?!?/br> 猗蘇被他激得輕輕一笑:“他的事于我而言本就一清二楚,要捋清的是君上的態(tài)度,到了如今不論何事都還是不愿我插手,正事問了也不愿告知,大事擅自決定還不許我有第二個答案。這般狀況,豈是今日這氣氛可以捋清的?” “哦?”伏晏的神情愈發(fā)顯得冷,哂然地清聲說,“我倒是沒想到原來你對我還有這般多不滿。” 他頓了頓,顯得有些受傷,言語卻嘲諷:“謝姑娘變臉倒真是比翻書還快?!?/br> 這卻是在間接指責(zé)她莫名其妙、甚至還隱隱流露出些許譏她不識抬舉的意味來。伏晏許久沒擺出這般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猗蘇被這么一噎眼圈霎時(shí)就紅了,身體微微發(fā)顫,強(qiáng)硬地別過頭,生硬地道:“是,君上紆尊降貴,在下竟然還膽敢不識體面,罪該萬死?!?/br> 伏晏伸出手,猗蘇卻一閃身躲開了。 他便愈發(fā)不悅,緊皺了眉沉聲道:“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你又是在鬧什么?” “鬧?我怎么鬧了?”她嗤嗤兩聲笑,“說到底不過是我沒能言聽計(jì)從,讓君上下不了臺了。” 伏晏從牙縫里吸了口氣,吐出的一字字都宛如帶了寒氣:“你究竟要如何?” “我剛才也說得很清楚,等局勢稍定,再好好談一談。”猗蘇澀然一笑,“此前你也答應(yīng)過的。” “是,我的確答應(yīng)過。但先將婚事定下再談又有何不可?”伏晏向猗蘇棲近了一分,猗蘇卻如同受了驚嚇一般向后一退,直接撐了榻沿坐回了矮凳,喘息了數(shù)下,才露出一抹哭樣的笑: “你看,我們又兜回去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像要將滿腔的委屈和不忿借此壓下去,扶著額頭輕聲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要這般急?” 伏晏眼神一黯,繃著唇線半晌沒答話,再開口時(shí)卻是反問:“我亦無法理解,為何你對細(xì)枝末節(jié)那般執(zhí)著。你我兩情相悅,締結(jié)婚約又有什么好推脫?” 猗蘇無言地瞪視了他片刻,放棄似地嘆了口氣,近乎是絕望地低聲說:“不過是早晚的事,可你便對我這般不信任,非要用婚書綁住我才放心?” “既然你不反對婚事,早與晚又有什么分別?”伏晏定定看著猗蘇,聲音里透出疲倦。 房中一陣死寂。 伏晏在榻上,猗蘇在榻下,兩相凝視,都覺察出彼此中間好像突然被劈開了一道鴻溝,再多說也只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毫無增益。 又或許這深溝本就存在,只是今日終于現(xiàn)形,上頭掩蓋的花團(tuán)錦繡山河猝地跌落進(jìn)黑暗,底下風(fēng)聲哀嘶,叫人一時(shí)像是空了胸膛,一顆心不知往何處放;回想起不過昨日的溫存,再聽凄冷冷的風(fēng)聲,便又一身寒意。除了呆呆在原地看著那橫隔彼此的溝壑愈來愈寬廣、放任對岸的人漸漸陌生起來,他們好像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猗蘇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僵的,伸手掐了自己一記,沒什么表情地低頭整理衣袍,緩立起身,淡聲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br> 她連半步都沒邁出去,伏晏就猛地傾身扣住她手腕,力道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