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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金玉滿堂在線閱讀 - 第164節(jié)

第164節(jié)

    但無論怎樣的美景,它的存在,也不過是為了成為她的布景。

    可是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金四總往一個地方瞅,而那個方向,是阮玉。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佩服阮玉,初到春日社,就慧眼識“金”,然后幾次三番的跟尹金搭訕,全不顧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全不顧自己的相公就在旁邊,不愧是傳說中的蕩婦。

    她看到金玦焱的神色漸漸繃緊,隱有怒意,心里不禁高興。

    若是金玦焱能夠痛斥阮玉一番更或者是暴揍她一頓,看她還有沒有臉再出現(xiàn)在春日社,再觍著臉勾引尹金!

    說來也怪,尹金這個誰也看不上眼的傲慢人物竟是對阮玉青眼有加,如今看來還情有獨(dú)鐘,瞧那表情,簡直是眉飛色舞。

    她是不會承認(rèn)阮玉比她出色的,她唯一能認(rèn)可的,是阮玉的身份。

    丞相之女,足夠貴重。

    想來尹金也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

    然而,她怎么能讓他倆擺在一塊刺她的眼呢?她又怎能允許阮玉壞她的好事呢?

    于是她輕輕一笑,輕輕的說了句:“從未見尹三公子這般開心過……”

    金玦焱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

    而就在阮玉露出手臂勾引尹金之際,金玦焱咻的一下,從亭子里消失了。

    待她眨了下眼之后,他已站在阮玉身邊。

    她來不及驚異他的速度,只是激動的捏緊帕子……阮玉要倒霉了!阮玉要倒霉了!

    可是事情完全沒有按照她預(yù)料中的發(fā)展,金玦焱反倒跟尹金對付起來了,難道現(xiàn)在不是懲罰蕩婦的時間?

    出乎她意料的是,尹金竟然當(dāng)起了阮玉的護(hù)花使者。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果真對這個女人動了真情?

    而更加意外的事出現(xiàn)了,金玦焱居然跟阮玉……

    呵,她不禁望天,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連對她矢志不移的金玦焱都變了心,變心的目標(biāo)還是他原本不屑一顧甚至是深惡痛絕一心想逐出家門的阮玉。

    阮玉,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在一夕之間奪去了所有男人的關(guān)注?

    她深吸一口氣,不禁仔細(xì)打量起這個她從未當(dāng)成對手的人物,卻見金玦焱恰好向她看過來……

    她急忙露出楚楚動人的一笑。

    以往,每每如此,金四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帶著傻笑,夢游似的飄過來了,可是現(xiàn)在……

    她看著那二人繼續(xù)掐架,不自覺的彎了唇角……如是,倒更有意思了……

    ——————————

    按照規(guī)定,今天是她到季桐眼前晃悠的日子。

    阮玉很是憤怒。

    已經(jīng)按照如花的要求把人請過來了,為什么還要她去引人注意?

    她為什么一定要去?她欠它的?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

    第一個規(guī)定的七日,她就死活賴在屋里,結(jié)果如花回來,嚎了一夜,誰也別想睡。而且那號聲特別凄厲,特別瘆人,傳播得特別遙遠(yuǎn),跟鬼哭一樣。而因?yàn)樗龑θ缁ǖ摹白鹬亍?,誰也不敢管。

    于是第二日,盧氏就叫她過去問話,姜氏跟李氏也黑著眼圈抱怨,還說這叫聲不吉利,要把如花宰了消災(zāi)解難。

    她咬咬牙,真想借刀殺狗了,然后什么事都了了,可是到底沒狠下心。

    于是她只好履行約定。

    如花還指揮她該穿什么衣裙,梳什么發(fā)式,竟是要她弄個純情少女的造型。她若是這個模樣跑到怡然院,還不被人當(dāng)了妖怪?這就是不安于室的典型代表啊,它是嫌金家最近太安靜了嗎?

    她死活不同意,如花就要伸脖子,她就威脅它:“你要是再敢嚎,我就把你灌了啞藥!”

    如花立即沒了動靜,它覺得不能太過逼迫阮玉,否則她怕是真的能干出來。

    阮玉便囑咐霜降為她備一套最素樸的衣服。

    霜降只顧看主子跟如花“對話”,還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猜測阮玉是不是發(fā)了瘋……似乎自打主子摔了腿發(fā)了燒,精神就有些不大正常了,否則能把季桐請到金家來擺著?

    這工夫,她轉(zhuǎn)了身,渾渾噩噩的去螺鈿漆木大柜拿衣服,又聽阮玉叫住她:“等等……”

    阮玉想著,若是打扮得太過寒酸,落在別人眼中,就好像她跟季桐訴苦似的,到時又不知要傳出什么閑話來。

    她將金簪丟到桌上。

    她本是個怕麻煩的人,只希望過簡單的生活,可是偏偏不能如愿,她這是得罪誰了?

    “就拿昨天那套碧湖青色襦裙吧……”

    “奶奶,那套襦裙正要送去漿洗……”回頭對上阮玉的嚴(yán)肅,霜降急忙屈了膝:“奴婢這就去?!?/br>
    主子最近很不好惹。

    阮玉換好了衣裙,又梳了個平髻,被如花痛斥“老氣,盧氏那老太太都比這少興”。

    阮玉不管,又開始挑簪子。

    金銀銅玉珍珠翡翠瑪瑙水晶……

    一樣樣看過去,半天選不出來。

    如花就要急瘋了,因?yàn)榧就┑慕塘?xí)時間只有兩個時辰,再這么磨蹭下去,人就走了。

    阮玉就是要磨磨蹭蹭,見不到人才好!

    可到底出了門。

    此刻,接近正午,季桐也留不了多一會了。

    她慢悠悠的往怡然院走去,如花等不及,早一溜煙的跑了。

    “都說季桐先生貌若謫仙,風(fēng)采不凡,當(dāng)是不假,奶奶你看,就連如花都跟著了魔似的……”

    穗紅輕聲一笑,兩頰泛著好看的紅暈。再抬眸時,很是期盼的看著前方綠柳扶蘇的夾蔭小道。

    她雖被提為了一等丫鬟,可是阮玉出來進(jìn)去的從不帶著她,她也知,是因?yàn)樽约焊髯記]有打小的情分,所以干活更加賣力,以期得到主子的認(rèn)可。

    也的確是功夫不負(fù)苦心人,主子昨天還賞了她二兩銀子。

    今兒主子要去怡然院,春分千般阻攔,可也不好越了主子去,霜降一副修身養(yǎng)性要皈依佛門的模樣,也不肯跟來瞧熱鬧,立冬則早就跑沒影了,如是便只剩了她……

    季桐的名頭實(shí)在太響,早在聽說他要進(jìn)府教習(xí)就引起了極大轟動,如今金家上下都在談?wù)撨@個非同凡響幾乎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尋找各種機(jī)會與之邂逅。

    ☆、175捉j(luò)ian捉雙

    許多丫頭只遠(yuǎn)遠(yuǎn)的見了一眼,便臉紅心跳,呼吸急促,還有當(dāng)眾昏倒的,就連那些媳婦子,亦是目光閃爍,心如撞鹿。

    現(xiàn)在墻根下,甬道邊,時不時就會聽到季桐這個名字。

    也不知是誰,在后園最大的那棵松樹上刻下“季桐”二字,旁邊又畫了個牽手的女人,害得大家這幾日一直在猜,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女人是誰?

    真不要臉!

    相比下,只有清風(fēng)小筑最為安靜,大約是因?yàn)榧就┰谙喔塘?xí)多年,不管見沒見過的多少都聽說過這個人,所以沒那么大的反應(yīng),倒是有不少別處的小丫頭最近總往清風(fēng)小筑跑,無非是打聽季桐的喜好,所以立冬近來特別的忙。

    而她……

    作為曾經(jīng)的下等丫頭,她不過是遠(yuǎn)遠(yuǎn)見過季桐飄然而過的淡青色袍服,從未產(chǎn)生過任何幻想??墒腔傄_的,再加上那些丫頭們的追捧,她的心也不禁蠢蠢欲動。

    她下意識的扯了扯銀紅的焦布比甲,想著為了不越過主子,也不好穿新制的衣衫,同屋的綠翹說藕荷色的絲綢襯得她就跟新開的凌霄一樣?jì)善G。

    阮玉的目光瞟過來,她急忙收回心思,往前一指,脆聲道:“奶奶,怡然院就要到了呢……”

    阮玉轉(zhuǎn)了眸子,但見怡然院外面擠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都是情竇初開的丫頭,嘁嘁喳喳,也不知隔著門窗更或者說隔了整個院子,能看到什么,個個興奮得小臉通紅,竊竊私語,有人甚至流下了激動的淚。

    阮玉搖搖頭,這大約就是古代的追星族吧。

    也不知是誰先看到了她,喊了聲“四奶奶來了”,然后眾人紛紛轉(zhuǎn)身,給她請安。

    這時候,李氏也來了,帶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和媳婦子,一過來就大呼小叫:“都在做什么?手里的活也不去干,等死么?”

    一藍(lán)衣婆子隨手抓了個近邊的丫頭,啪啪就是兩耳光,丟給旁邊的媳婦子:“捆起來,打二十板子,關(guān)柴房里,明天發(fā)賣出去!”

    那丫頭就要磕頭求饒,可還沒等跪下便被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余人見狀不好,紛紛逃散。

    婆子們作勢去追,又喊又叫,跟攆鴨子似的,只一會,就噼里撲棱的跑了個干凈。

    李氏忙了一通,仿佛才看到阮玉,連忙收了狠色迎上來,滿臉的笑意:“弟妹,你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如今大夫來瞧過六姑娘,直說六姑娘的精神可是好多了。這人的精神一好,身子也就跟著好了,如今八月姨娘可是到處都夸弟妹是個好心人,老爺也格外高興呢……”

    笑了會,拿帕子抹了抹唇角:“不過這話說回來,自打季桐先生過來了,這些丫頭可就不聽使喚了呢,你剛剛也瞧見了,我現(xiàn)在是想找人遞個話都抓不著人影。弟妹,你不當(dāng)家是不知道,我這一天忙得陀螺似的,如今更是……可這也不能都打了賣了,否則誰來干活?只是這么下去……”

    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太太最近可是很生氣呢……”

    這么說,她請季桐過來教習(xí),是功過相抵了?

    不,應(yīng)該是過大于功,因?yàn)樗呀?jīng)影響到府里工作的正常運(yùn)轉(zhuǎn)了。

    阮玉垂著眸,聲音不冷不熱:“二奶奶大可以把丫頭們都召集起來,制定嚴(yán)明的獎懲制度。不過聽二奶奶的意思,如今‘懲’是不奏效的,所以不妨‘獎’。至于獎什么,很簡單。丫頭們不都喜歡往這院湊嗎?那就獎她們誰最近活干得好,便到怡然院來伺候。無須固定人選,采取選拔制。如此有了激勵,還怕丫頭們不聽話?再說……”

    她頓了頓,唇角不覺銜上一絲嘲諷:“六姑娘這邊總沒有人伺候,倒是姐兒們帶了丫頭奶娘出出進(jìn)進(jìn),說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話!”

    如此,豈非說她治家無方,只會拜高踩低?

    李氏變了臉,就要反駁,可阮玉又是冷冷一笑:“出了問題,不想著怎么利用資源解決,只會叫苦連天,只會抱怨推諉,如是又怎么能怪下人不聽使喚呢?”

    李氏被噎得目瞪口呆。

    她不得不承認(rèn),阮玉這個法子極奏效,也便不難理解姜氏為何會對阮玉言聽計(jì)從了。只是這么個簡單的法子擺在面前,她怎么就沒想到?她方才的幸災(zāi)樂禍也不無苦惱之意,這都折騰了半個多月了,她簡直是什么手段都使了,可就是不管用。姜氏還在背地看笑話,到盧氏跟前落井下石。卻不想,難題就被阮玉三言兩語的解決了,而且還訓(xùn)了她一頓,這讓管家多年的她情何以堪?

    她倒奇了怪了。她去鄉(xiāng)下之前,阮玉雖然不喜歡她,面上倒也過得去,可是她走一趟回來,阮玉就變得跟藏在麻袋里的錐子似的,你一使勁,她就鉆出來刺你一下。

    這是怎么了?因?yàn)榻希?/br>
    見李氏吃了癟,跟來的婆子和媳婦子都暗地解恨。

    她們早就受夠了李氏的飛揚(yáng)跋扈,還動不動就克扣她們的月例,跟雁過拔毛似的,只可惜身為下人,又不能跟她作對,太太那邊也說不上話,有心聯(lián)系姜氏,可是姜氏蠢得沒幾天就賣了她們,到時只能自己倒霉。如今有身份尊貴的四奶奶教訓(xùn)李氏,還說得頭頭是道,聽得她們心服口服,心里這叫一舒坦。

    于是任由李氏在那咬牙,也沒有人像姜氏跟李氏叫板時上前“點(diǎn)撥”姜氏那般點(diǎn)撥阮玉。

    李氏沉默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說話,感覺就好像被丟在了荒郊野嶺,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