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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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怒火中燒。 “休書這等事,總該由為人夫君者出具,怎能憑一時之氣,口不擇言?” 盧氏立即滿懷希冀的盯住兒子。 阮玉則帶著好笑的表情看著他,那意思是在說,這不是你一直想要達成的心愿嗎? 金玦焱心頭的火被她勾得一鼓一鼓的,只恨不能擄了她回去狠狠教訓。 然而此刻,他只能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無論她使什么手段,都絕不答應! 鐘憶柳急了。 這是多好的機會,由阮玉自己開口,相府那邊也說不出什么來。再說,表哥不一直想要休妻嗎?這是怎么了?因為是阮玉提議,所以抹不開面子? 她正要提醒,可是盧氏緊緊抓住她的手,她只能抿住唇,委屈而期待的望著表哥。 金玦焱出了口惡氣,只覺心情好了許多,轉(zhuǎn)了身,意識到自己尚對阮玉的去留有絕對的控制權(quán),不由露出微微笑意。 阮玉肅了神色,別過頭去。 一時之間,天高云淡了。 金玦焱沐著從門窗吹進來的風,方發(fā)現(xiàn)后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終于有機會發(fā)問了。 盧氏見氣氛緩和,也不好再上綱上線,只得囁嚅了幾句:“你們今天出去,外面就傳來了有關(guān)……老四媳婦的一些事……” 邊說,邊下意識的覷著鐘憶柳。 金玦焱看得清楚,眉心不禁擰緊。 又是你,上回的事還沒有記性?此番又興風作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也就是我的表妹,否則…… 他朗聲一笑,做出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都說了些什么?是不是說阮玉多才多藝,不僅能夠出口成章,還能引得群……仙下凡?” 屋里的人頓時抬了頭,就連一直當擺設的秦道韞也驚奇的睇向阮玉。 “還不止如此,”金玦焱的語氣不無得意:“阮玉還即興做了一支小曲,自彈自唱,就連尹三公子都贊不絕口,以笛音相和……” 阮玉開始臉紅了。 作為一個剽竊者,她感到深深的自責與自卑,也真難為金玦焱居然把那些讓他橫眉怒目暴跳如雷的事描繪得這般如詩如畫,到底意欲何為? 而金玦焱則似乎更加興高采烈:“咱們這一天玩得開心著呢,也不知你們打哪得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真是掃興!” 目光瞥向鐘憶柳,隱含警告:“不過也難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所以總有那么一些人,別有用心……” 鐘憶柳垂了眸,咬牙暗恨。 “我倒覺得,阮玉今天可是給我賺足了臉面,也給金家增了光,現(xiàn)在龐七他們都羨慕我怎么得了這樣一門好親事,真是天上掉了個餡餅,卻單單砸中了我。哈哈……” 阮玉終于滿腹疑思的睇了他一眼。 不論他是處于真情還是假意,亦或者只是為了他的面子,相比于盧氏先前的責難與懲罰,這一番說辭莫名的讓她鼻子發(fā)酸。 她急忙低了頭,只看著鞋尖上的一朵梅花。 然而他濃紫的袍角卻一次又一次的飄進她的視線。 他竟連袍子也沒有更換,這般匆匆趕來,難道就是為了…… 金玦焱又興致勃勃的講了春宴上的許多趣事,仿佛他這一番當真不虛此行,待到李氏聞訊趕來,準備再給盧氏的怒氣添一把柴時,福瑞堂內(nèi)已是笑聲不斷,傳說中的劍拔弩張早就不翼而飛。 她站在門口愣了愣,甩了帕子,堆了一臉笑容進來:“這是說什么呢,這么開心?呦,弟妹回來了。瞧瞧,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出去走了一圈,氣色好了許多。唉,真是羨慕弟妹啊,像我這一天,只能房前房后的打轉(zhuǎn),累個半死,有時還得被人戳脊梁骨,這日子……” 擦了擦眼角,又笑:“我來晚了,也沒聽到你們說熱鬧,待會閑了,弟妹可要給我講講外頭的趣事……” 姜氏是一向不肯落于李氏之后的,聞言立即插嘴:“這怎么行,弟妹已經(jīng)答應稍后到我院里坐坐……” “虧大嫂想得出!”李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弟妹累了一天,怎好再勞動她?弟妹,等我收拾完了,就去你那瞧瞧。話說,自打我回來,咱們妯娌倆還沒好好聚聚呢……” “那怎么行?”姜氏還要說話。 ☆、143為誰做主 盧氏手一揚:“干什么那么費事?今兒三月三,一會老爺他們也要回來,正好咱們擺上一桌。老二媳婦,你這一天不就張羅這事嗎?怎么忘了?是舍不得把好東西給咱們吃?”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盧氏倒不是為了她們高興,今天的事能偃旗息鼓,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此刻只想趕緊把這頁掀過去。而眾人在一起熱鬧熱鬧,正好。 李氏一拍大腿:“瞧我這腦子,一見了弟妹,什么都忘了。我這就讓后廚再加幾個菜去……” 李氏扭了身出門,冷不防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這誰???沒頭沒腦的?”李氏正待揚手教訓,然而見是阮玉屋里的夏至,立馬裝作要撫平鬢角的樣子。 盧氏已經(jīng)不悅的皺起了眉。 夏至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撲向阮玉:“奶奶,不好了,您快回去看看吧。霜降,霜降要自盡了!” 什么? 眾人當即大驚。 —————————— “這是怎么回事?” 阮玉趕回院子時,只見清風小筑亂成一團。 一個中年女子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號,管事婆子的官綠色妝花褙子上滿是灰土,看起來此前當是在地上滾過了,任人怎么勸,哭聲只是愈響。 而一個中年男子則負著手轉(zhuǎn)圈,動不動還要往屋里沖,被千依跟百順抱住。 再一細看,烈焰居的人幾乎都跑主院來了,而她這邊的下人則一會忙這邊,一會跑那邊,端的是個熱鬧。 屋里忽然爆出一聲慘叫,直讓人心驚rou跳。 春分從門里沖出來,滿臉淚痕,直接跪倒在阮玉腳邊:“姑娘,你快去看看吧,霜降,霜降她……” 阮玉疾步進門,但見三個二等丫鬟制住了霜降,而霜降的半邊頭發(fā)不僅散了,還短了一大截,墻角是一縷縷的碎發(fā),隨著卷進來的風,痙攣般的飄動著,旁邊還甩著一把剪子,上面隱現(xiàn)血跡。 阮玉的眼睛當即就紅了。 霜降是多么穩(wěn)重自持的一個人,到底什么事能把她逼成這樣? “春分,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春分跑進來,來不及思考阮玉怎么連霜降的爹娘都不認識了,只當主子是要加以震懾,急忙如實稟報。 阮玉一想便是如此,再思及早時春分所言,頓時怒火萬丈:“都給我攆出去!” 春分連連稱是,趕出去傳話。 外面的于婆子卻是一聲嘶吼:“小姐,四奶奶,你不能就這樣趕咱們走啊。霜降不孝,你要替咱們做主?。 ?/br> 于連富也跟著哭喊。 方才他們只顧著鬧騰,根本沒注意阮玉回來了,這會連忙跪好,連哭帶叫。 阮玉冷冷一笑,本是快步出門,而到了門口,放慢速度,由春分扶著,緩緩步出門外。 見阮玉出來了,臉上不見怒意,還帶著笑,于氏夫婦趕緊往前膝行兩步,扯開哭嗓:“四奶奶,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 “霜降不孝,不僅不跟咱們回去,還把我們老兩口給攆出來了。我們白生了這個女兒,如今不僅不給咱們養(yǎng)老,還敢違抗父母之命啊……” “這我倒不明白了,”阮玉讓春分支使小丫頭給她搬了把楠木交椅,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下來,大有長談一番的架勢:“霜降是我的丫頭,為什么要跟你們回去?還有什么父母之命……這都是怎么回事?” “四奶奶有所不知,”于婆子抹了淚,急忙再往前挪了兩步:“也是老奴之前沒有跟四奶奶說明。老奴是想著,既然是好事一樁,四奶奶只有高興的理兒,哪能不成全呢?” 阮玉輕聲一笑,這是給她打預防針來了?若是她不同意,就是不明事理? “奶奶身邊這四個丫頭都是跟著奶奶出嫁的,除了立冬,年紀都不小了。春分是早定了親,自是不著急,可是霜降……”抹淚:“她還當自己小,可是跟她同歲的,都生了倆娃了。我自是替她急的。這不,前一陣子,有個善人,也是從前見過霜降一面,就看上了,想要娶她回去。若說她不過是個丫頭,哪有當奶奶的命?可是人家的聘禮豐厚,不照一個普通官宦人家娶正室的差。我琢磨著,這也是霜降的福分,就應下了。上回就想跟奶奶說這個事,跟奶奶討個恩典,可惜奶奶不在,所以咱們今天又來了,可是這丫頭……” 又哭起來:“還沒說上兩句,就把咱們攆出來,還尋死覓活的……” 于婆子正自哭訴,屋里忽然爆出一聲怒吼:“我就是死,也不給那老棺材瓤子當小老婆!” 于婆子扯高了個調(diào)門,哭得更大聲。 阮玉接了小丫頭遞來的茶盅,拿盅蓋撥了撥表面浮茶:“這老棺材瓤子是怎么回事?” 于婆子急忙眨眨眼:“奶奶別聽那丫頭胡說,趙員外雖然年紀大了點,可是年紀大,知道疼媳婦。而且身體棒著呢,再活個百八十年沒問題!” “哦,”阮玉將茶盅交還到小丫頭手里,拿帕子拭了拭唇角:“這么說,我還活不過他呢……” 眾人一怔,有人笑出了聲。 金玦焱站在人群中,一直在觀察阮玉的神色,聽聞此言,也不禁勾了唇角。 于婆子今天骨碌了一身土,就想弄霜降個沒臉,好乖乖跟她回去。不想事情完全不按照她預定的發(fā)展,而她又急于達成目的,于是不顧于連富拽她的衣角,連聲道:“這怎么可能?四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還有人笑,于婆子便有些懵:“四奶奶,咱也甭說旁的了。霜降這丫頭是一定要跟咱回去的。人家說,就看她好,八字也合,便不講那些個虛禮了,三日后就抬她過門!” “若是我不肯放人呢?”阮玉瞥了眸,慢條斯理。 “不肯放人?”于婆子傻了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四奶奶,你可不能壞人姻緣??!” “霜降的姻緣,我自有主張,就不老您二老費心了!” “怎么不讓我們費心?父母之命,天經(jīng)地義!”于婆子叫喚起來:“我養(yǎng)她這么大,難道還不能給她做主了?四奶奶……” “沒錯,霜降長到這么大,的確有您二位的功勞。但是二位別忘了,霜降是家生子,自打她出生,就是我們相府的奴婢。而今跟了我,就是我的丫頭。試想,若是我不能為她做主,還有誰敢越過我去?難道比我這個主子還有能耐了不成?” “四奶奶,話不能這么說……” “好,那就換個說法?!比钣窀纱嗬涞拇驍嗔怂骸案覇査档馁u身契在誰手里,你們二人,賣身契又在誰的手里?我只聽說主子能給奴才做主,倒沒聽說奴才要給奴才做主的。既然我是主子,霜降是死是活是打是賣都有我說了算,哪個敢多嘴?沒有王法了不成?” “四奶奶,老奴并非想越過四奶奶,只是事情來得急,一時來不及跟四奶奶商議。如今婚事已經(jīng)商量妥了,若是霜降不肯嫁過去,那邊就要拿我們老兩口是問啊。四奶奶,求求您開開恩吧!”于連富連連磕頭,大放悲聲。 “婚事商量妥了啊,”阮玉歪著頭,一副不解模樣:“那不是您二位的事嗎?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于婆子只覺阮玉蠻不講理,以前在相府見了,不過是個矜貴得目中無塵的官宦小姐,怎么如今跟個破落戶似的胡攪蠻纏? 一時之間,也不講什么尊卑了,霍的站起:“四奶奶若是不放人,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