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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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有事?”溫柳年問。 “也不算什么事?!蹦厩嗌降?,“近幾天大家都在說五牛村的命案,聽著有些離奇,所以回來問問大人,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地方?!?/br> “暫時還沒有?!睖亓甑?,“尸體要等下午才會運(yùn)到,仵作與左護(hù)法會一同驗尸。” “案情很蹊蹺?”木青山問。 溫柳年點(diǎn)頭,“的確很蹊蹺?!?/br> 木青山又道,“可要尚堡主幫什么忙?” 尚云澤站在他身邊,聽到后覺得心里很是暢快,暢快過后卻又覺得自己魔障——似乎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成親之后,自己被他指東便絕對不往西的場景。 “這倒不必,尚堡主日日守在城外,已經(jīng)很辛苦了?!睖亓甑?。 尚云澤笑笑,“大人客氣,一點(diǎn)都不辛苦?!边@倒是實話,日日都能見到這根小木頭,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談天一起喝茶,晚上還能相對而眠,聊一些溫暖瑣碎的小事,莫說是在城外駐守一個月,就算是三年五載,只怕也甘之若飴。 “最近軍營可有什么異常?”溫柳年問。 “沒有。”尚云澤與他一道走到無人之處,“穆萬雷與穆萬雄都和往常一樣,甚至連軍營都很少出,大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營帳中,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時時想著要攻打朝暮崖,只是偶爾問一問?!?/br> “大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營帳中?”溫柳年摸摸下巴。 尚云澤點(diǎn)頭,“上次我隨口問起,據(jù)穆萬雷所說是在喂蠱王,還說剿匪之事全憑大人決定。” 溫柳年道,“今早我在蒼茫山見到了穆家莊的小弟子,去山上采了不少藥,左護(hù)法說是煉蠱所用?!?/br> “穆家莊的人,煉蠱也不奇怪。”尚云澤道,“只是大人為何會去蒼茫山?” 溫柳年:…… 木青山擔(dān)憂,“大人為何不說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溫柳年咳嗽了兩聲,“師爺不必?fù)?dān)心,本官只是去散散心?!?/br> 木青山吃驚,“去蒼茫山散心?雖說蒼茫城不大,但要散心還是能找到地方的,何必要跑到山中,怎么也不怕遇到虎頭幫的土匪?” 尚云澤笑得頗有深意。 溫柳年繼續(xù)咳嗽,“無妨,趙大當(dāng)家對山中很熟悉,不會有危險?!?/br> 木青山:…… 趙大當(dāng)家? 尚云澤在他后腰輕輕掐了一把。 木青山識趣閉嘴。 “大人來城外有事?”尚云澤換了個話題。 溫柳年點(diǎn)頭,“還請尚堡主以后能多加留意,務(wù)必不要讓穆家莊這頭出什么亂子。” “自然。”尚云澤道,“大人不必?fù)?dān)心,我自當(dāng)全力而為?!?/br> “辛苦堡主與師爺?!睖亓甑?,“等到此事之后,本官定然擺酒相謝?!?/br> “大人客氣了?!蹦厩嗌降?,“這本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何來辛苦。” 尚云澤則是很想說,我來擺酒,你準(zhǔn)備賀禮便好。 是真的很想立刻便將人拐回家。 晚飯之后,幾具尸體被送進(jìn)了府衙,沿途百姓又想看又不敢看,個個都在竊竊私語。 仵作房位于偏院,有暗衛(wèi)把守外人也進(jìn)不來,所以趙越與陸追也過來看究竟。 溫柳年伸手想揭開白布,卻被趙越一把握住手腕。 其余人默契往四處看,有著特殊的回避技巧。 “大當(dāng)家有事?”溫柳年有些疑惑。 趙越道,“已經(jīng)過了十幾天,指不定成了什么樣?!边B蟲子都怕,還要看這些? “要破案,自然要看尸體?!睖亓甑?,“先前在云嵐城的時候有樁畫舫爆炸案,滿河都是尸首殘骸,比這要慘烈許多?!?/br> 趙越還是不想松開手。 溫柳年用力掙開,揭開了尸體上的白布罩。 趙越微微皺眉。 尸體如同卷宗中說的一樣,遍體焦黑如同被雷所擊,莫說是五官,就連男女都極難分辨。 即便是多年行走江湖,趙五也有些胃中不適,花棠倒是與溫柳年一起仔細(xì)查看,全無任何異常。 趙越忍不住便與趙五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找到了一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不像是被雷劈中?!睖亓甑?。 “絕對不是被雷劈中?!被ㄌ囊矒u頭,“且不說同時七個人被雷劈死,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單看尸體也不像是雷擊致死,如此焦黑如柴,又過了十幾天還不壞不腐,倒更像是中毒脫水而亡?!?/br> “什么毒?”溫柳年問。 “要查了才知道?!被ㄌ牡?,“給我三天時間?!?/br> 溫柳年點(diǎn)頭,“有勞左護(hù)法?!?/br> “再這么看下去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諸位回去休息吧?!被ㄌ牡?,“我與小五留在這便好?!?/br> 看著那些尸體,溫柳年輕輕嘆了口氣。 趙越看著他一臉煩憂的樣子,心里無端便有些發(fā)堵,也有些憋屈——憋屈自己什么都幫不上。 書呆子就該笑瞇瞇的,現(xiàn)在這樣像什么樣子? 從仵作房出來后,溫柳年坐在書房,想要再處理一陣公務(wù)。 趙越在院中停下腳步。 陸追識趣道,“我先回去,大當(dāng)家請自便?!?/br> 趙越大步進(jìn)了書房,連一刻猶豫都沒有。 溫柳年正在泡茶。 “還不睡?”趙越坐在他對面。 “睡不著?!睖亓赀f給他一杯茶。 趙越道,“你就算十天不睡,那些尸體也不會自己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br> “我知道?!睖亓甑溃爸皇撬凰弥膊挥晌?。” 趙越道,“再看半個時辰,然后便去歇著。” 溫柳年道,“好?!?/br> 燭火微微跳動,趙越抱著刀坐在一邊,安安靜靜陪他。 溫柳年剛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后頭忙起來也就顧不上,一件件處理手頭的事情,神情很是認(rèn)真。 從趙越的方向,剛好能看到他的側(cè)臉,輪廓很是清雅秀氣,唇色很淡,偶爾自言自語的時候,看上去挺招人喜歡。 趙大當(dāng)家心想,這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個書呆子。 將手里的卷宗整理好,溫柳年伸了個懶腰,又拿起下一本,卻被人壓住。 趙越敲敲他的鼻子,“說好半個時辰?!?/br> “這么快?”溫柳年有些意外。 “睡覺?!壁w越道。 溫柳年道,“再看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br> 趙越道,“不準(zhǔn)?!?/br> “就一個?!睖亓晟斐鲆桓种?。 趙越道,“半個也不準(zhǔn)。” 溫柳年道,“但是我不困?!?/br> “不困也要睡!”趙越瞪眼,然后在他開口之前,便將人抱起來大步回了臥房。 溫柳年:…… 暗衛(wèi)正在吃宵夜,見狀紛紛吃驚張大嘴。 這種一日千里的進(jìn)展啊…… 眼看溫大人喜事將近,我們卻還沒準(zhǔn)備好禮金,這真是非常捉急,很值得讓宮主漲月錢。 由于趙大當(dāng)家實在太兇,所以溫柳年也只好妥協(xié),叫來熱水洗漱寬衣,乖乖爬上床看他。 趙越頭疼,“你眼睛還能不能更亮一些?!?/br> 溫柳年道,“不困?!币辉缇驼f了,是你自己不信! 趙越往香爐中倒了些安神散。 溫柳年問,“是什么?” 趙越兇巴巴道,“春藥。” 溫柳年:…… 暗衛(wèi)在窗外倒吸冷氣。 我們什么都沒聽到。 “趴下?!壁w越坐在床邊。 “要做什么?”溫柳年表情無辜,又往被子中縮了縮。 趙越不滿,“你怎么什么都要問?” 溫柳年道,“子曰,不恥下問?!?/br> 趙越胸悶,索性自己伸手將他翻過來,命令道,“趴好!” 溫大人:…… 隔著一層薄薄里衣,趙越在他肩頭按揉,力度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