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和不死心
臨近溫禹霖婚禮之際,劉家出了件不算小的沖突。 劉森同志和馮優(yōu)秀女士冷戰(zhàn)了。 他們恩愛了大半輩子,偶爾拌嘴也是徒增情趣,就是吵架也沒有隔夜的。 這一次,主要是觸碰到了敏感話題。 劉森不知道怎么得知連馮優(yōu)秀給溪曦安排相親的事。 女兒交男友這件事一直是他的軟肋,多少年都不肯提。 好在溪曦唯一的青春期叛逆都藏在單戀里,,沒有在這方面給劉森同志添堵。 而相親,是把她往外推的直接途徑。 劉森知道后,和馮優(yōu)秀辯駁了幾句,怪她沒跟自己商量擅作主張。 馮女士一直覺得丈夫太保護女兒,談戀愛結(jié)婚是必然的,他一昧的避而不談毫無意義。 “你和我商量過嗎,這么大的事?!?/br> 馮優(yōu)秀反問:“商量了你能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劉森扯著大嗓門反對。 “只是見個面而已,你不要小題大做?!?/br> 這事本來就是介紹人來找的她,只說有個很合適的年輕人,一琢磨兩人年紀相仿,想著見一面也好。 “什么叫見個面而已,你打聽清楚對方是什么人了嗎,就這么把女兒推出去。” 當年那出意外錯在馮家,劉森身為馮家女婿這么多年來都耿耿于懷。 現(xiàn)在妻子又把兩家孩子撮合在一起,不難看出其中都彌補之意。 “你干嘛發(fā)這么大火,對方也是正經(jīng)人,你說得我好像是賣女兒一樣。”馮優(yōu)秀覺得委屈。 “正經(jīng)人?光天化日之下?lián)ППУ?,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眲⑸浜咭宦暋?/br> 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都會率先見過長輩,征求同意再做那些親熱的舉動。 想他當年追老婆的時候,馮家的門檻都要踏破了才算誠意。 “我不想和你吵,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馮優(yōu)秀拋下這句話,就出了臥室。 冷靜直接升級成了冷戰(zhàn)。 兩人除了日常的“嗯”“哦”“好的”,就沒什么其他的詞匯。 他們倒是不尷尬,夾在中間的溪曦左右不是。 爸媽的爭吵,她其實也聽到一二。 劉森同志會反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一提到摟摟抱抱,溪曦就心虛了。 江酬送她回家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個的意外之吻后,他賤兮兮地在對她耳語:“這才叫臭不要臉?!?/br> 溪曦被他城墻厚的臉皮震懾到,微腫的紅唇也不懼任何說服力,所有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自那以后,意圖不軌的某人小動作不斷,送她回家牽個手討個不經(jīng)意的擁抱很尋常。 次數(shù)多了,被爸爸撞到也不奇怪。 現(xiàn)在爸媽冷戰(zhàn),家里氛圍緊張,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說到底,都怪他。 溫禹霖和宋南圓的婚禮是溫宋兩家的頭等大事。 劉家是關(guān)系最緊密的親眷,自然不會缺席。 溪曦是定了做伴娘的,早前就收到了幾套的伴娘服飾和婚禮流程。 距離婚期前兩天,她和Susan告了假,坐上了去美國的航班。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耗盡了人的精神氣,一落地外頭已經(jīng)黑了天,宋家安排的司機已經(jīng)等在出關(guān)口。 這一次蒞臨的賓客入住莊園,溪曦被安排在其中一幢的二樓客臥。 宋家長輩已經(jīng)休息了,她也就省了拜見的禮數(shù),正好回房倒時差了。 管家差人將她的隨身行李搬到房間,上樓時還遇到了一個年紀相仿的陌生男人。 對方從叁樓下來,穿著居家衣褲,帥氣隨性。 溪曦點頭示意后便回了房。 許案看著消失在門后的人,嘴角一抹興味。 就是她啊,某人心心念念的紅顏禍水。 他拿起手機給大洋彼岸的人發(fā)了個信息,“幾時到?!?/br> 等了片刻沒有回訊,許案無所謂的聳聳肩,鎖了屏將手機放進褲袋下樓了。 江酬看到信息的時候,剛結(jié)束江氏的股東大會,疲憊感從眉心逃出來。 想到她,面色才回暖了不少。 這幾天也不知鬧什么別扭,電話不接,信息回得懶,偶爾幾句語音都是敷衍,還千方百計躲著他的例行接送。 她的航班信息早幾天江酬就知道了。 原計劃是和她同一個航班過去,路途十幾個小時,她別想躲。 誰知道,一個股東大會打斷了他的節(jié)奏。 按慣例這樣的會議輪不到他來主持,必然事出有因。 江醒不見了。 昨天從公司離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江家上下派了不少人去找,到現(xiàn)在也只是有個大致方向,連人影都沒見到。 江酬被老爺子欽點出來主持。 如果他不站出來替哥哥撐這個場面,找不到第二人。 繁冗沉悶的會議結(jié)束,江酬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馬不停蹄地趕往美國。 婚禮當天。 溪曦一早便起來了,量身定做的伴娘服將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瓏有致。 伴郎都是溫禹霖的發(fā)小,伴娘則是宋南圓的朋友。 溪曦兩不沾,都不算熟識,只在昨日彩排時見了一面而已。 她不是樂于攀談的性子,身處娛樂圈,對陌生人都本能地隔了一層,并非防備,只是不習慣親近。 宋家大婚,請的是業(yè)內(nèi)聞名的婚禮策劃,作為伴娘并沒有什么可忙的,只是走個過場。 幾個伴娘都圍在新娘閨房配合著攝影師拍照,再討論怎么整伴郎團。 溪曦參與度不高,那些奇門花招她連聽都沒聽過,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議。 索性認真看著分配到的手卡,熟悉她負責的part。 如果他在就好了。 一個神奇轉(zhuǎn)折,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他了。 如果江酬在,也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在她就會很安心。 無法解釋這是什么化學效應(yīng),但事實就是如此。 溫禹霖定了五個伴郎,昨天彩排時只到了四個。 溪曦猜得到遺漏的人是誰,他總是遲到,在別人的婚禮,在她的青春。 她打開手機,點開他的頭像,信息還是叁天前的,文字很簡短。 在嗎。 晚安。 想你。 一般這種無實質(zhì)內(nèi)容,她都選擇不回復。 指尖滑動,這些日子他的窮追不舍,似乎都敗在了她的冷淡里。 溪曦頓了頓,指尖跳動動,打出一行字,刪除,再編輯,刪刪減減…… 來回了幾次。 房門外熱鬧聲響越來越近了,打斷了某人的猶豫不決。 心一橫,終于是發(fā)送了。 收回了手機,分神的人端正了心思,連忙復習手中的流程。 她是最終環(huán)節(jié),手卡只寫了一個提問。 問題是:新郎在什么時候?qū)π履飫恿诵乃嫉摹?/br> 首席伴娘把這個任務(wù)交給她,就是看中她冷艷氣場,一定可以震懾全場,不講人情。 答得好就放行,答得不滿意就刁難到底。 這是個好問題。 溪曦欣然接受。 如果可以,同樣的問題她也想問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或許答案不盡如人意,可她還是不死心的想知道。 她對江酬。 一直是不死心的,近乎偏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