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嗎
溪曦復(fù)工這件事,比想象得順利得多。 沒有借著大眾同情猛刷一波存在感,仍是按部就班地按著原先的軌道前進著。 少了小人作祟,這一回的路順暢了不少。 今天是馮女士從Z市回來的日子,劉森同志抽不出空,某人便自告奮勇地要去機場接機。 mama出差一個月了,溪曦很想她。 Susan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聽她說明了原因,點頭就放了半天假。 飛機是下午四點落地,左右無事,叁點多就在機場咖啡廳了。 差不多到點了,溪曦在出口處等著。 劉森脫不開身,馮優(yōu)秀是知道的,可女兒等在外頭,她著實沒料到。 說到底也是公眾人物,機場又是公共場所,她倒是膽子不小。 “mama,我好想你?!边€沒等來責(zé)備,溪曦率先撒起嬌來。 馮優(yōu)秀笑了,“想我什么?!?/br> “想你的糖醋魚,油燜大蝦,鹽焗雞翅……”報菜名倒是一點不馬虎,“家里食材都備齊了,就等著你掌勺呢。” “怎么,我走的這些天,你爸爸餓著你了?” 她回家住的這些日子,氣色較之以往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rou感,不再是從前不健康的瘦。 “爸爸不懂身材管理和營養(yǎng)搭配,我胖了好幾斤,上鏡都腫了。” 溪曦抱怨著,家常飯是好吃,好吃到她是實打?qū)嵉嘏至恕?/br> “你剛才點的菜,吃了還能再胖兩斤。” 知道她是嘴上滑頭,馮優(yōu)秀打趣道。 母女二人邊閑話家常,邊往停車場走去,半道上就被截胡了。 閃光燈的咔嚓聲響起來,溪曦本能的將母親護在身后,連著被打擾的心情,臉色泠冽如冰。 她看著眼前叁兩個的擾人記者,正想不算客氣地出口詢問,被后方的招呼聲打斷了。 “等你半天原來在這兒,車停在門口了,伯母剛下飛機累了,先上車吧?!?/br> 孟赤道來得太及時,把怒火沖天的人按耐下來,接過馮女士的行李,將兩人往車上帶。 隨身跟著的兩個助理攔住還想追問一二的記者,看著彪形大漢人墻似的立著,記者是識時務(wù)的,不敢硬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新聞爆點漸行漸遠(yuǎn)。 上了車,溪曦才問起:“你怎么來了?!?/br> “我聽說阿姨今天的飛機,馬不停蹄趕著巴結(jié)來了?!闭f完,還煞有其事地自我介紹:“阿姨好,我是赤道,您還記得我么?!?/br> 馮優(yōu)秀一時分辨不出兩人間的關(guān)系,含糊著點頭微笑:“我記得,你是溪曦在美國的同學(xué)吧?!?/br> 溪曦在國外讀書時,馮優(yōu)秀和劉森去看過她一回,那時候也見了幾個玩得好的同學(xué),孟赤道就是其中之一。 “不止是同學(xué),更是追求者?!泵铣嗟来鴻C會就上綱上線。 馮優(yōu)秀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家女兒,沒聽她提過呢。 越扯越遠(yuǎn)了,溪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來接,明天他們又有得借題發(fā)揮了?!?/br> 孟赤道從后視鏡里看著她,這才回到正題:“我說你也真是,來接機好歹帶個人幫你擋擋記者什么的,你是見慣了,回頭把阿姨嚇著了。阿姨,您說是吧?!?/br> 孟赤道說著,綻開迷死長輩的笑,他最會討長輩歡心,從小便是。 馮女士被他逗得開心了,臉色也比方才好了些。 溪曦松了口氣,想到剛才的圍堵,又有些納悶:“已經(jīng)消停了幾天,怎么又開始跟了?!?/br> 官司結(jié)束后,她緊接著搬回家住,周圍雖然還有狗仔跟著,但都沒有像之前那么來勢洶洶了。 她以為,這風(fēng)波是過去了。 “還能為什么,你火唄,人紅是非多,你也留個心眼?!?/br> 孟赤道說得有理有據(jù),難得的,溪曦細(xì)想一二,沒一個字是廢話。 到了劉家。 馮優(yōu)秀順口留了人在家里吃飯。 孟赤道倒是想啊,可一看溪曦別扭的態(tài)度,就滅了這份小心思:“不了阿姨,我后面還有約呢,下回啊,我一定來嘗您的手藝?!?/br> 他都這么說了,馮優(yōu)秀也不好強求,笑著說好,便進了屋。 溪曦有些抱歉,怎么說他也幫了自己,怎么連頓飯都不肯留他。 她請他吃飯,清清白白毋庸置疑。 可這到底是家里。 請他回家吃飯,意義就不一樣了,溪曦躊躇的,正是這點。 她想帶回家吃飯的另有其人,不是那個人,換了誰都不自在。 “哎,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孟赤道甩著車鑰匙,故作無所謂的樣子。 溪曦正要開口告別,突然想到什么,驚呼一聲:“呀,我車還停在機場呢?!?/br> 還得跑一趟,想想都覺得要命。 “停哪兒了?!?/br> “就地下停車場?!?/br> “你車鑰匙給我?!?/br> “做什么。” “給你開回來啊?!?/br> “……”溪曦不給,也不說話,她今天太麻煩他了。 “愣著干著什么?!泵铣嗟来叽僦?,他這一身仗義沒地兒發(fā)揮整好憋得慌。 “我明天自己去取……” “廢什么話啊,你不知道方知然那個蠢貨,一個月能把車落在A市各個停車場多少次,我光是幫她找車都不下五回了?!泵铣嗟烙X得這沒什么,除去他喜歡劉溪曦這一點,他幫朋友從來都是不二話的:“我這就是少爺?shù)纳碜?,代駕的命。別磨蹭了,我去取了不就完事了?!?/br> 提到知然,溪曦莞爾一笑,是個迷糊蛋沒錯。 他一臉不耐煩地催著,她也就不扭捏了。 大方地從包里拿了車鑰匙給他,“謝謝你,孟赤道。” 這句謝謝,是由衷的。 不論是幫忙取車,還是今天機場的救急,抑或是從前的每一件事。 她對他,都是感謝的。 孟少爺?shù)昧吮阋诉€賣乖,他努努嘴,一臉不樂意:“我可不是想要你的謝謝?!?/br> 這句嘀咕,委屈比控訴多了些。 溪曦笑著說:“回頭我請你吃飯,吃什么你定?!?/br> 一停頓后,兩人異口同聲:“叫上知然?!?/br> 孟赤道就知道她的小心思,順著答了一句垂頭喪氣的“哦”,甩頭就走了。 溪曦進了家門,馮優(yōu)秀換了身居家服,圍著圍裙已經(jīng)在廚房忙活了。 她走過去幫著打下手。 馮女士心明眼亮:“人走了?” 溪曦怕她多想,還是忍不住解釋一句:“他只是普通朋友?!?/br> “我知道?!瘪T優(yōu)秀轉(zhuǎn)身往燒開了的水里放了去了冰的雞翅,先過水焯一遍:“這一點你還是隨我,喜歡嘴笨的?!?/br> 溪曦聽著就笑了,劉森同志嘴笨嗎,明明每次都能哄得mama多云轉(zhuǎn)晴。 說起嘴笨的,那個臭臉怪是真的笨,不止嘴,從腦袋開始都一副不聰明的樣子。 飯后,溪曦回房。 打開電腦,收到Susan發(fā)來的幾個劇本,正打算仔細(xì)閱讀,不小心瞥見右下角跳出來的廣告框。 這種廣告新聞,可信度為零。 可因為是熟悉的名字,她還是點進去了。 好奇嗎。 不是,她就是手滑。 畫面加載完畢。 咖啡廳的門口,江酬微微頷首,對著妙齡少女說著什么。 只一個側(cè)面,俊男美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標(biāo)題黨也很奪目:江家小少爺與徐氏千金約會,豪門聯(lián)姻,強強攜手。 豪門?聯(lián)姻? 溪曦一笑了之,自然是不信的。 江酬那個人,哪里是誰說得動請得動的性子,他想做什么,全憑他樂意。 滾動屏幕,一張張高清圖片實錘兩人約會場景,他們站得遠(yuǎn),連牽手都沒有。 像是看一個尋常新聞,溪曦沒什么特別吃味的點。 滑到末端,正要關(guān)閉窗口,最后一張圖讓她愣住了。 他依靠在車門上,遠(yuǎn)遠(yuǎn)的,小小的一個人。 手指尖點滴火光,應(yīng)該是抽煙了。 他歪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方向。 是他來接她的那個劇院門口。 那天,他披星戴月地趕來,帥得迷人心竅。 空無一人的廣場,她情不自禁,想了也吻了他。 這是第一次,她自愿且主動地吻,還帶著不休的心悸。 那晚的月色淺淺的淡,足夠泄漏她的心意,足夠照亮他的心疼。 溪曦關(guān)了屏幕,只看了開頭的劇本也沒了心思。 她抱膝坐在椅子上,學(xué)他一樣歪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黑夜。 今天,月亮藏起來了。 她的思念,她的難過,可以大膽地盡情地肆無忌憚地鼎沸。 她好想他。 劉溪曦承認(rèn)想念江酬。 ńρo18.coм 孟赤道哭暈在廁所。 我嘴甜,我有什么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