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林慕陽其實今天跟他們說,也存了尋求幫助的意思。雖然他為自己的目的不單純有些羞愧,但他現(xiàn)在只有這幾個朋友可以給自己幫助。沒有什么比jiejie的安全更重要。他不能再一次接受那個人渣染指jiejie,否則他一定會再一次走上上輩子的老路。也許宰人的方式會更加殘忍?!拔椰F(xiàn)在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也只能求你們幾個幫忙想辦法了?!?/br> 何寶羅拍了拍林慕陽的肩膀:“你能想到咱們就說明夠哥們,是信任咱們。哥兒幾個也知道你現(xiàn)在還沒發(fā)跡,對付這個混子有點兒難度。這時候不找哥們兒找誰?你要是挨了欺負我們都不知道,這也太打臉了。這事兒你就別再想了,紹大爺一直挺欣賞你,也不能看你和咱姐挨欺負。再說了,對他來說,對付這么個貨真跟碾死一只臭蟲一樣?!?/br> 紹程嫌棄地踹了他一下:“你不能用點兒好聽的詞兒啊?碾死臭蟲那味兒能繞梁三日你丫是惡心我呢吧!” 何寶羅反應(yīng)過來大笑:“誒小林子你還不知道呢吧?紹程剛上初一那時候身上落了個臭蟲,他特別大義凜然地捏死了,然后那味兒啊,導(dǎo)致他現(xiàn)在都不吃香菜。得了臭蟲恐懼癥啦!哈哈哈哈哈?!?/br> “你丫找死!你還不是怕蟑螂怕得跳上桌子,跟個娘們兒似的,何寶寶不要怕哦~~!麻麻來保護你了~~~!” “媽蛋你找死啊我今天不削你就不出這屋子了!” 一場嚴肅而氣憤的事最終被以幾個少年的胡鬧作為了結(jié)局。 林慕陽告訴了紹程裘偉家的地址,就連他上輩子知道的,幾個還在被裘偉他媽“吃”著的老頭兒家都說了出來。這讓大家伙兒對林慕陽的情報搜集深表佩服。林慕陽苦笑了一下,只說是自己知道二嬸兒沒按好心之后就去仔細打聽的。裘偉家的事在他們那片人盡皆知,也不算什么秘密。 沒出三天,紹程就給林慕陽帶來了好消息。裘偉因為聚眾賭博打架斗毆打傷人被關(guān)了起來。其實都不用紹程他爸去打點,附近兩個區(qū)的派出所都知道裘偉這個么混子。打架斗毆參與賭博也不是頭一次被抓??蛇@一次明顯有人要追究到底,那他們也樂得為當(dāng)?shù)刂伟沧龀鲐暙I。聽紹程那意思,裘偉沒有一年出不來。這讓林慕陽舒了口氣。不管怎么說,至少一年內(nèi)自己和jiejie不用提心吊膽了。 麻煩解決了,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下來。慕陽這才答應(yīng)jiejie和老板娘,仍舊下午過去幫忙串串兒。對這家烤rou店的老板娘來說,姐弟倆是好幫手。而對慕陽而言,老板娘何嘗不是在幫他們倆度過了那段最難的日子。所以即便他們現(xiàn)在手里并不缺錢。每天靠小吃車賺的錢能比串串兒多出幾倍十幾倍,但他還是愿意跟jiejie過來。他總覺得在這里,有一種讓他更加踏實的感覺。 因為林慕陽的關(guān)系,秦旭他們幾個晚上也多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去夜市吃烤rou。 秦旭對中式的食物永遠秉承著最大的寬容度。除非是難吃得讓他覺得非吐不可了,他都能忍著吃下去。而烤rou店老板的手藝那絕對不是吹出來的。秦旭他們吃過一次就被迷住了。雖然他們偷偷跟林慕陽說要他偷學(xué)老板的手藝,又告訴他其實慕陽烤的味道也差不多,但就是少了點兒感覺。慕陽只能攤手表示無奈。他兩輩子在這里看了多少年,那秘方一直也沒“偷學(xué)”到。而且劉老師也告訴過他,秘方這種東西并不非得是固定的,不同的季節(jié)溫度濕度甚至是當(dāng)時廚師的心情也都有很大的關(guān)系。要保持同一水準(zhǔn),除了扎實的基本功和秘方之外,更重要的是心。并非是電視和書上寫的那種用將愛傾注在料理里,這個心是體現(xiàn)在用心上。用食者的心去對待要烹制的食物,只有當(dāng)你自己覺得好吃的時候,客人才會認可。否則只寄希望于我不喜歡也許客人喜歡,那是自欺欺人。 所以現(xiàn)在的林慕陽已經(jīng)不想再去“偷學(xué)”什么了。加上有了自己調(diào)配涮串兒底湯的經(jīng)歷,知道了獨一無二不可能存在于抄襲上。所以他現(xiàn)在更多的則是把目光放在老板和老板娘怎么招待客人上。夜市的人流太大,這是普通飯館兒不能比的。包括老板在內(nèi)三個燒烤師傅也每天都累得回家倒頭就睡。做餐飲親力親為時是最辛苦的。他現(xiàn)在有了目標(biāo),所以每天忙活起來他都在給自己鼓勁兒。計劃著將來自己也能有一家小飯館兒,飯館兒里能有這么多的客人。 假期過到一半,梁文墨的補習(xí)老師生涯告一段落。為了恭迎梁老師“歸隊”,秦旭拉著幾個兄弟直接奔了烤rou店,說是給梁文墨補補。以形補形,得多吃點兒烤豬rou頭,結(jié)果遭受梁文墨的書包打擊。 每當(dāng)跟秦旭他們相處的時候,林慕陽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釋放。而自從跟他們說了裘偉的事情也得到了幫助之后,他似乎徹底融進了幾個少年的氛圍當(dāng)中。以前大家嬉鬧的時候他在一邊兒雖然樂著,卻一直像是一個看客??涩F(xiàn)在不同了,逐漸的,他也可以參與到這些嬉鬧中間。用劉大媽的話說:“小陽現(xiàn)在這樣才像是個孩子。挺好。年輕人鬧騰一點兒才好?!?/br> 因為跟老板太熟了,也加上秦旭他們幾乎沒兩天都過來一次,每次的消費額都很可觀,還連在這兒吃帶往回買的。老板對他們的鬧騰樂見其成。林慕陽今天也想露一手,跟老板說了一下,趁著人不多的時候,給幾個人烤了五十串羊rou二十串兒雞胗。 老板和老板娘在一邊兒看著林慕陽,他們也算是看著林慕陽和林慕月長大的,雖然這個時間只有四年,可那也算是從他們的童年看到了少年。別看老板平時不笑還很嚴厲,但對這兩姐弟也是從心里心疼和喜歡的。不然根本不會冒著雇傭童工的危險來做這樣事。今天看著林慕陽烤起串兒來嫻熟的樣子,真是有些意外了?!昂眯∽?,這幾年是不是都在背后偷學(xué)手藝來著?” 老板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林慕陽很了解這個中年漢子,他能從老板的語氣和細微的表情里分辨出其實老板沒生氣?!拔揖褪橇w慕您能做得這么好。所以就模仿了動作?!?/br> 老板也沒再繼續(xù)問,而是拿起手里的rou串,高高地抬起,然后撒料?!叭隽系臅r候手要穩(wěn),動作要輕但也要細,這樣料才能撒得勻。你剛剛學(xué)的倒是挺像,撒料的時候不行。那就一塊咸一塊淡了。要學(xué)就好好學(xué),別給店里丟人。” 林慕陽驚訝地看向老板,見老板不再看自己而是專心繼續(xù)烤串兒,他心里突然就熱乎乎地很是感動?!袄习宸判模∥医^對不會給店里丟人的!” 老板娘在一邊兒笑著?!瓣栮?,你再開學(xué)就要正是學(xué)cao作了吧?” 慕陽點頭:“是啊。心里多少有點兒忐忑。不過一想到可以正式開始學(xué)專業(yè)課,也還挺激動的?!?/br> 老板娘這邊兒剛想再鼓勵幾句,烤爐前突然擠進來一個人?!瓣栮枺∧氵@一年跑哪兒去了!搬家怎么都不打個招呼!你還把我當(dāng)你叔嘛!” 林慕陽抬起頭,看到是二叔林德全。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一旁的老板和老板娘很清楚林家這個二叔和二嬸兒是怎么對林慕陽兩姐弟的。所以臉色也有些不好。不過畢竟邊上都是客人,他們也不好說什么。老板放開手里的rou串兒,拍了一下慕陽的肩膀?!拔医又荆闳フf話吧。有事兒叫我,啥也別怕。” 慕陽心里更感動了。不過突然遇上二叔,他情緒就開始變得壓抑,只能跟老板點了個頭。然后林德全說:“有什么話,這邊說吧。別耽誤店里的生意?!?/br> 林德全見侄子的冷淡和烤rou店老板夫妻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痛快,可也知道自己從來不占理。所以他只能回頭朝沒擠進來的牛玉紅揮了下手,然后鉆了個小縫從幾個攤子中間上了人行道,朝侄子走的地方跟了過去。 ☆、23 23:異想天開 人行道上的座位人很多,噪雜之中坐在靠近烤rou店門口的秦旭等人完全沒聽到林德全跟林慕陽說了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個中年那人是誰。但關(guān)鵬卻是熟悉的?!捌H!他們倆怎么找來了,還能不能行了!” 秦旭看到林慕陽跟他們點了下頭就奔了邊上的小街走,再一聽關(guān)鵬這么說,就知道有事兒?!罢α耍磕悄械恼l?。俊?/br> 關(guān)鵬回答:“就是慕陽的二叔?!?/br> 聽完這個,張勝第一個拍桌站起來了?!捌H!陰魂不散是怎么的?剛收拾了一個,這怎么又跟著躥出來倆!” 秦旭也站了起來:“走!看看他們想干啥。給小林子幫忙去!” 梁文墨和關(guān)鵬趕緊把幾個人給按住。梁文墨推了推眼鏡:“你們別腦袋一熱就嚷嚷成不?小林子也不是一定挨欺負的。他要是需要自然會跟咱們說。畢竟那也是他叔叔嬸子,多不是東西也得他說對付,咱們再幫忙。” 關(guān)鵬也道:“文墨說得對。對這兩口子我很清楚。林德全還比他老婆強點兒,大庭廣眾不用擔(dān)心他們做出什么傷害慕陽的事兒。這樣,我過去聽聽,你們先別動。有事我叫你們?!?/br> 此時的林慕陽正端著肩膀靠在電線桿子上,而牛玉紅正在說著:“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做?這么大事兒為什么不跟我們商量?” 林慕陽看著牛玉紅,臉上帶著明顯地冷漠。小街的路燈在夜市那邊的燈火通明下顯得十分昏暗,這讓他的臉上也似乎帶出了一絲陰冷?!耙銈兩塘渴裁??” 牛玉紅被噎了一下?!爱?dāng)然是拆遷的事兒啊!你們倆還都是孩子,你姐又是那樣的腦筋。你有這么大事怎么能不跟叔叔嬸子商量?” “呵呵。我姐也還是個孩子呢。孩子就給介紹兩個那樣的相親對象。當(dāng)叔叔嬸子的很靠譜啊。我聽說那個裘偉的進大牢了。怎么樣,二嬸兒你有沒有因為沒促成這段婚姻,沒坑成我和我姐后悔萬分???”林慕陽上輩子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句子來跟人說過話。即便后來再一次看到了坑走了自己和jiejie全部錢財?shù)氖迨鍕鹱?,自己也是怯懦卑微的。可現(xiàn)在,他只要站在這些人面前,他就會渾身露出尖刺。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下意識地本能。 牛玉紅立刻瞪眼了:“這叫什么話?我好心還被當(dāng)成驢肝肺了!” 林慕陽放下雙手拍了拍,眼睛盯向牛玉紅:“倒真像是驢肝肺,不過驢肝肺還能吃呢。你的心?呵呵。別跟我這兒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們想什么我想什么彼此心知肚明。我在工作,沒有時間跟你們浪費。到底要干什么就直說。如果是看到我認個親,那你們見過了。我和我姐很不幸的還活得很好。但我相信你們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牛玉紅立刻就想破口大罵,但被林德全給拽住了?!瓣栮?,叔知道你怪我們這么多年沒管過你倆,也恨你嬸兒給小月介紹的那倆人??晌覀儺?dāng)初也是沒辦法,你嬸兒畢竟是為……” “為誰好誰心里清楚。叔,你跟我爸是一奶同胞,我怎么不樂意也得叫聲叔。可有些話說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我為什么一聲不響地搬家走人簽合同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嗎?你老婆在動遷之前那么急三火四地給我姐介紹男人,你敢對著燈發(fā)誓你們沒有打動遷款的主意?還有,有些事不是我那時候還小就已經(jīng)忘了。我爸媽的喪葬費,你們倆去要過多少次你還記得嗎?我告訴你,是一個月十七次。那十七次之后,你們倆就再也沒登過我家的大門。你知道為什么后來你們上門我和我姐還愿意給你們開門嘛?那只是因為我們那時候還愿意相信,血緣至親這種東西。不過還好你們讓我看清楚了這有多不可靠?!?/br> 林德全被說得啞口無言,他本身在林慕陽面前就都是以長輩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之前林慕陽再生氣也沒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他又不是傻子,要是還不知道侄子是徹底怨恨,不,應(yīng)該說是仇視自己兩口子,那他就白活這四十來年了。可現(xiàn)在事情倒了這份兒上,他還是想再試試。之前他們倆來了夜市好幾次,一次都沒有見到過林慕陽和慕月,已經(jīng)差不多快失去耐心放棄了。沒想到今天打算最后一試,卻讓他們給碰上了?!瓣栮枺行┰捴擂q解也沒有意義,何況在你心里肯定也已經(jīng)沒法相信了吧?可你也說,我跟你爸是一奶同胞,我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能真的不管你啊。” “呵呵。了不起。這么多年不聞不問還有臉說出不能不管的話來,你真是讓人佩服。不過也幸虧你們沒管,這么多年我和我姐過得都挺好,以后會越來越好。也不需要麻煩你了。我還是那句話,有話就說。說完了我好去干活。我不像你們,有那么大的買賣撐著。我不打工就沒飯吃?!?/br> 牛玉紅真是有點兒忍無可忍了。在林慕陽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惱羞成怒。如果不是林德全攔在她前面,她肯定得發(fā)飆,盡管飚得沒有任何理由,也架不住她想要發(fā)泄怒火?,F(xiàn)在見林德全被林慕陽說得不知道怎么回話才好,她一把拉開丈夫面對林慕陽:“你和你姐還也買了房子了吧?也肯定用不了那么多拆遷款,你叔現(xiàn)在生意出了問題,想你們借十五萬。等有錢了就還你?!?/br> 關(guān)鵬在拐角出聽得肺都要炸了。因為自家老娘跟牛玉紅和林德全的關(guān)系不錯,所以他在以前一直還覺得這兩個人也就是自私自利了一些。后來出了慕月姐介紹對象的事兒,他才開始徹底厭惡這兩個人?,F(xiàn)在偷聽到這些,包括慕陽口中的往事,以及牛玉紅這神經(jīng)病一般的“借錢”方式。他差點兒就要控制不出住沖出去破口大罵了。他很慶幸沒讓秦旭他們幾個跟來,否則群架是免不了的了。真是太惡心了! 而正在壓抑怒火的林慕陽則是真的控制不住笑了出來?!澳愕降资窃趺聪氲??我真的很好奇。你憑什么認為我要借給你們錢?你們又拿什么抵押給我?誰來給你們做擔(dān)保?” 牛玉紅現(xiàn)在臉紅脖子粗,知道根本沒有希望借到錢,所以話就更不可能委婉了。“你還沒到十八歲,你叔叔就是你的監(jiān)護人。你的錢本來就應(yīng)該由他保管!” 林慕陽攥緊了拳頭。心里的膈應(yīng)已經(jīng)沒辦法硬冷漠來隱藏了:“行啦吧。你法盲也要去找本書學(xué)學(xué)。你知道身份證代表什么嗎?何況就算我需要一個監(jiān)護人,也絕對不是你們。你們有本事就去法院告我不把錢給你們,沒本事就有多遠離我多遠?!背梦椰F(xiàn)在還沒能力弄到你們家破人亡。 林德全吼了牛玉紅一嗓子,眼睛也有些發(fā)紅,只是在這樣的光線之下,什么也看不出來。不過說話的聲音變了一個腔調(diào)。到底是惱羞成怒還是心里愧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瓣栮枺彤?dāng)以前是叔叔對不起你們姐兒倆,可現(xiàn)在叔是真遇到困難了。我年前壓了一批角鐵,本來有個顧客說好了十五來提貨,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也沒了消息。我當(dāng)時只收了對方三千塊的押金,可那是五萬塊的貨。所有錢都壓上了,加上我之前還有一批貨沒能全部出手?,F(xiàn)在店里沒有資金周轉(zhuǎn),連你哥和你妹的學(xué)費都沒著落了。你手里的錢放著也沒用。我可以給你五分利,咱們簽字立合同,找人做擔(dān)保?!?/br> 牛玉紅聽不下去了,一把拉開林德全:“你他媽瘋了!你跟你侄子還要簽合同找保人?你還要給五分利?當(dāng)年你從我娘家借錢怎么連一毛錢利息都沒說算過!” 林德全也怒了?!澳清X是我借的嗎?這些年哪一次壓貨不是你說看好穩(wěn)賺的?那是我一個人的店不是你的?賠錢光我賠沒你什么事兒?。磕愀隳锛医桢X給你自己用,還他媽好意思跟我說利息?” 牛玉紅這下撒開潑了:“好你個林德全!我嫁給你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跟你吃苦受累給你生兒育女,你居然這么對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冷冷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就撓起來的牛玉紅和只用胳膊招架的林德全。林慕陽心里著實舒坦了一些。也許是冷血或是沒有人性?可面對這樣兩個人,上輩子的一切悲劇都是因為這兩個人而起,自己又怎么可能對他們熱血,給他們?nèi)诵?。不過他可不想在這里看他們耍猴戲,又不能讓他們在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之后再去烤rou館找麻煩影響生意,所以大聲道:“夠了!你們想要丟人就去人群里打,那兒有得是觀眾。別在這兒演戲,我不稀得看!今天我的話就放這兒了。以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別再出現(xiàn)在我和我姐面前。我們的錢你們一分也別想惦記,不要異想天開了。你們也放心,我當(dāng)初說過,就是要飯也要不到你家門口。還有,讓你們的兒女別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最好見找我們就繞路走。否則林斌年前謀殺我那件事的人證物證都還在,我隨時能讓進大牢!” 看著林慕陽走遠,林德全和牛玉紅都愣在了當(dāng)場。他們根本不知道林慕陽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林斌謀殺過林慕陽?還留下了人證罪證?為什么這么大的事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小王八蛋你胡說八……” 林德全抬手就給了牛玉紅一巴掌:“吼個屁!你他媽沒聽到他手里有林斌的罪證?!你是想害死兒子!” 牛玉紅捂著腮幫子,這不是她跟林德全第一次打架,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中,但卻是林德全第一次打她的耳光??伤F(xiàn)在的全部心思都在“罪證”這兩個字上。心里似被火煎熬著,可三伏之夏,她的身上卻冰涼。“放屁!林斌才不會做那種事!” 林德全瞪著牛玉紅:“你忘了過年之前林斌又一次兩天不回家,再回家的時候身上都是傷的事了?還有,陽陽從小就沒說過謊話!” 牛玉紅也想起了那次的時候,想到兒子真的可能有把柄落在林慕陽手里,她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安豢赡堋豢赡艿?!” ☆、24 24:自作孽 剛拐過彎來,迎面就看到了關(guān)鵬滿臉的擔(dān)憂。林慕陽笑了一下,心里十分輕松?!澳懵牭搅税??” 關(guān)鵬點頭:“我不放心所以過來了。秦旭他們幾個想過來,我沒讓。好家伙,這虧得是沒讓,要是他們過來了,現(xiàn)在就該有人報警了?!?/br> 林慕陽這下是真笑了?!澳沁€是虧了你夠機智?!?/br> 關(guān)鵬問:“你沒事兒吧?這兩口子太惡心人了,我真沒想到還有做人這么不要臉的?!?/br> 林慕陽回道:“我能有什么事兒。對他們,我早就沒有絲毫親情可言了。之前我就是不想跟他們再有瓜葛才挑晚上搬家的。不過都在一個城市住著,我早料到會有見面的一天。從年前碰到林斌那次我就已經(jīng)想到今天了。不過也虧了他們的好兒子,不然還真怕嚇不走他們?!?/br> 關(guān)鵬皺著眉頭:“那你說他們會不會因為你手里有把柄,害你?” 林慕陽搖頭:“牛玉紅的確是個潑婦,不過她智商可沒那么高,我以前傻才會看不清楚??涩F(xiàn)在不會了。她根本就不會有敢殺人滅口的膽量。何況林斌這件事,只要她有腦子去仔細打聽打聽就知道不可能跟秦旭說的叫謀殺。而我二叔,他的心至少現(xiàn)在還沒黑到那個程度,不用擔(dān)心這個?!?/br> “這樣就好。以后他們要是有懼怕的不再出現(xiàn),你和慕月姐的日子也能好過得多。” “那有什么不好過的。他們要是跟我打架那就打唄。說到哪里也不是我沒臉。我二叔這個人最想要的就是臉,所以他不敢的。走,回去我繼續(xù)給你們烤串兒吃。剛才老板教了我一招,難得??!” 兩個人回到店門口的時候,不光秦旭他們幾個在盯著他們這個方向,連剛才并不知道信兒的慕月也在其中,滿臉都是擔(dān)心。 見倆個人回來,后面沒有跟隨,秦旭先跳過來了。“怎么樣?有沒有被為難?” 林慕陽回答:“他們也就是蹦跶出來讓我膈應(yīng)一下,早沒有為難我的本事了。我倒是惡心了惡心他們,呵呵。我把林斌之前砸我的事兒告訴他們了,說要是他們再靠近我和我姐,就去告他們兒子。現(xiàn)在肯定回去跟他們的寶貝兒子詢問詳細情況去了?!?/br> 聽到這個,大家伙兒才放心。慕月湊過來摸了摸弟弟的頭頂:“陽陽別氣,咱們不理他們?!?/br> 慕陽笑著點頭:“好。咱們以后都不理。姐,你也坐下吃吧,我借著給你們烤去?!?/br> 這時候老板娘端著一個大盤子過來,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放?!澳氵€烤什么啊,一肚子氣烤出來也不好吃。來,今天我們兩口子請你們的客,都老老實實坐在這兒吃吧。吃完了早些回家,一群半大小子的老回家那么晚,家人多擔(dān)心。” 何寶羅可是立志要做女性之友的,老板娘的豪爽讓他羨慕得不得了?!袄习迥锬屠习逭媸翘焐粚?,都是大好人哪。真是郎才女貌得不得了!” 梁文墨一巴掌朝何寶羅的后背糊了過去:“你少臭詞兒濫用了!這叫天作之合,夫唱婦隨!” 老板娘大笑:“你們這些臭小子,嘴總是這么甜。行啦,陽陽你也趕緊坐下吃,還有慕月,你也別進去弄了。吃完了也跟你弟早些回家休息。不過明天你倆早點兒過來,有點兒忙要你倆幫?!?/br> 這一宿林慕陽睡得相當(dāng)踏實,完全沒有他最開始擔(dān)心的失眠。似乎每一次“還擊”之后,自己的情緒都有所釋放,他甚至覺得,老天爺讓自己重生一次,大概就是讓自己靠自己的努力解開所有的心結(jié)吧。 第二天,姐弟倆中午就去了烤rou店??緍ou店就叫烤rou店,前面沒有任何前綴。在很長一段時間,林慕陽甚至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姓什么。上輩子也是在干了一年之后,他才知道老板姓孫,老板娘姓周。 進了店,此時店里只有兩桌客人。雖然烤rou店每天上午十點開門,一直營業(yè)到后半夜一點??砂滋靵沓钥緍ou的人并不多?;旧隙际窃跒橥砩献鰷?zhǔn)備。林慕陽被老板叫進后廚,他還有點兒忐忑。因為以往這個總是板著臉孔的老板也是很少會跟他進行交流的。 “老板,您叫我來干啥活?”慕陽問。 孫老板指了一下菜板上的一塊羊rou?!扒谐纱畠河玫拇笮??!?/br> 聽到只是讓自己改刀,林慕陽舒了口氣。還以為是怎么了呢。于是他cao起刀來就切。先切成厚片,然后再切成條,最后切成小rou塊,其實也比丁大不了多少,對于體積,林慕陽還是記得很清楚的。不過他剛切好幾片rou,老板就過來了。“你把每一塊都切得連著rou筋,到時候怎么串?” 林慕陽愣了一下,回憶起他每天串的時候的確只有一塊帶筋膜,其余的都是瘦rou,再加一塊肥rou?,F(xiàn)在看自己這么一切,還真是每一塊都帶筋膜了。“呃……我……”他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可真是辨無可辨。雖然他從來沒干過這個活。他的涮串兒里就沒有羊rou,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羊rou煮過之后的膻味兒。 老板把慕陽拉開,然后自己拿起刀?!耙诮钅は铝粢恍﹔ou,不能太厚。厚了對出瘦rou有影響。薄了難串上。還有這肥的部分也要先片下來單獨切,也能避免大小太過不一。咱們店里的每一串兒rou分量都差不了半塊rou,所以你別看這些腿rou和肋扇rou薄厚肥瘦和帶筋的感覺不一樣,但切出來的rou一定不能差太多?!?/br> 林慕陽虛心地聽著,眼睛盯著老板的動作。就跟在學(xué)校時候那幾趟基礎(chǔ)cao作課看老師動手一樣。這感覺讓他莫名興奮。 老板切好這塊rou之后,又拿了一塊放到菜板子上:“這塊你試試來。別切廢了?!?/br> 一邊兒的老板娘看著丈夫滿臉嚴肅的樣,心里又感嘆又有點兒想笑。別扭的人干啥都別扭,想收徒弟還不直接說。不過這一大一小還真有點兒意思。只是想到老家那邊兒的事,她又嘆了口氣。 那之后的一個學(xué)期,孫老板都沒停止對慕陽的教學(xué)工作。慕陽也從一開始的不明白到最后主動叫了孫老板師父。加上開學(xué)之后有一門是專門學(xué)習(xí)刀工的課程,這樣白天學(xué)晚上有實習(xí)的機會,慕陽的刀工提升的速度連劉欽都覺得有些意外。當(dāng)然不能說切得有多好,可事實上有很多小飯館兒根本也就不在意什么刀工。以林慕陽現(xiàn)在的刀工速度,足以應(yīng)付普通的小飯店了。 因為加上了跟孫老板學(xué)習(xí),慕陽每天就更忙了。不過孫老板也知道慕陽白天上學(xué)下午放學(xué)還要在學(xué)校門口擺攤,然后晚上還要為明天的攤子做準(zhǔn)備,所以每天只留林慕陽在店里一個小時。而這個小時都是在后廚幫忙改刀。慕陽自從知道老板是有心要教自己,就不肯要工錢,可老板是個異常強勢的人,直接用不要錢就別叫我?guī)煾笧橥{。雖然晚上一個小時的時間只有十塊錢,可這十塊錢對林家姐弟來說,也是夠一整天的飯菜錢了。這讓慕陽心里的感激更加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了。 又一個寒假到來了。這半年,林慕陽忙得不可開交,連跟秦旭他們一起玩和學(xué)習(xí)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秦旭他們幾個也沒少來烤rou店光顧,倒是跟老板娘和老板的關(guān)系也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