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受驚一樣，盯著程程，震驚程度絕對不亞于剛剛程暖。

    程程卻嘟起嘴，不怎么搭理陸子揚。眼眸一轉，落到程暖身上。

    “mama，我要去洗手間。”

    程暖剛想去抱他起來，陸子揚倒是動作快人一步，抱起程程。

    “爸爸帶你去?！?/br>
    這句話，他不知練習了多少遍，十分熟練。

    程暖一愣，只來得及囑咐一聲：“你，小心著點?！?/br>
    程程躺的久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也不愿意躺著，就想去外面玩。

    外面天氣熱，程暖也沒帶他去太遠的地方，就在走廊里拉著他慢慢的走。

    陸子揚一直跟在身后，他目光沉沉的望著前面聊天的母子。

    他有很多話想說，比如，程暖交過幾個男朋友？她和那個男人有關系嗎？

    他放棄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程暖是不是就不和他再聯(lián)系？

    可是此時，他那滔天怒火都漸漸熄滅了。

    眼睛里全是這對母子。

    “歇會兒，渴嗎？要喝水嗎？”

    程暖問道。

    程程搖頭，他眼睛望著走廊盡頭的窗戶。

    “mama，我想到外面去?！?/br>
    北方城市，夏末季節(jié)灰塵特別大，程程的身體剛剛有了起色，程暖不敢冒險。

    “現(xiàn)在外面熱，過幾天了，出院mama帶你去游樂場玩好不好？”

    程程小腦瓜搖晃，權衡利弊，勉為其難的答應。

    “好吧。”

    他戴著柔軟質地的西瓜帽，白皙皮膚一雙明眸格外清澈，隨著程暖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他歪頭看著程暖，聲線清脆、

    程暖想了一會兒，“快了?！?/br>
    陸子揚在長椅上坐下，沉默著一直沒說話。

    他的眸光深邃，若有所思。

    程暖和程程在慢慢講著話。

    “mama。”

    “嗯？”

    “游樂場門票很貴。”

    程暖鼻子有些酸，抬手摸了摸程程的頭發(fā)，彎起唇笑。

    “mama有錢，門票不貴?！?/br>
    “真的？”

    “真的?！?/br>
    程程沉默了一會兒，他柔軟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mama，你馬上還去上班嗎？”

    “不去?！背膛櫫税櫛亲?，和程程對視：“我陪你。”

    程程歪身靠在程暖的懷里，握著她的手指。

    他原本是笑著，忽然就沉靜下來，他望著遠處很長時間，聲音很低落。

    “mama，我是不是會死？”

    程暖臉色頓變，聲音徒然拔高。

    “胡說，誰說你會死？”

    一旁的陸子揚原本在沉思，因為程暖的這個聲音，轉頭看過來。

    程暖的嚴厲，程程差點都哭了，撇了撇嘴，委屈道。

    “那個漂亮阿姨說我會死，她說我根本活不長，做了手術也會死。我想和mama在一起，我不想死?！彼o緊抓著程暖的手指，豆大的淚珠就涌出了眼眶?！癿ama，我真的不想死……”

    程暖表情十分難看，她猛的抬頭凜冽眸光射向陸子揚，帶著兇狠。

    誰詛咒她的孩子？程暖想拎刀砍了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