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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醫(yī)女庶手馭夫在線閱讀 - 第319節(jié)

第319節(jié)

    穩(wěn)婆把孩子放到他的手上,唐將軍立刻全身僵硬起來,幾乎連呼吸都不會了。

    姚燕語露出一個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吩咐穩(wěn)婆:“行了,將軍不會抱孩子,你們就別難為他了,趕緊的把孩子抱去給他外祖母看看。我進(jìn)去看看大人?!?/br>
    蘇玉蘅順利產(chǎn)子的事情給姚燕語帶來了一定的信心,也帶來了幾分惆悵。

    晚上,她靠在衛(wèi)章的懷里,想了半天,終是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衛(wèi)章捏著她的手,低聲問。

    “我為蘅兒高興,她給唐蕭逸生了個兒子,唐蕭逸都樂得傻了?!?/br>
    “高興就嘆氣?這是什么道理?”衛(wèi)章低頭看著她,“跟我還不說心里話?”

    姚燕語往一旁靠了靠,側(cè)臉看著衛(wèi)章的眼睛,問:“你喜歡兒子嗎?”

    “只要是你生的,兒子女兒我都喜歡。”衛(wèi)章欠身過來吻了吻她的唇角,撫著她的耳垂安慰道:“我知道你肚子里懷的是女兒。我早就說過,有一個跟你一樣的女兒,正好讓我看看你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然后等我老了,還能看見年輕時候的你,多好?再說,我們不是有個凌霄了嗎?你再給我生個女兒,我們就兒女雙全了。還不羨慕死他們?”

    姚燕語點了點頭,又靠回衛(wèi)章的懷里,低聲嘆道:“你不嫌棄凌霄是我收養(yǎng)的孩子?”

    “收養(yǎng)的孩子也是孩子,他雖然不姓衛(wèi),但從吃奶的時候便進(jìn)了我家的門,吃我家的米長大,就是我家的孩子。你看賀熙,唐蕭逸,趙大風(fēng),葛海他們幾個,不都是我們家收養(yǎng)的孩子或者收養(yǎng)的孩子的后代?他們跟我的感情比親兄弟也不差啊。戰(zhàn)場上幫我擋刀擋槍,都是以命相互的。再看看那些大家族的嫡庶兄弟們,就算是親生的又怎樣?”

    姚燕語點點頭,伸出手臂去勾住衛(wèi)章的脖子,仰臉在他唇角輕輕一吻:“顯鈞,你真好?!?/br>
    “唔,我當(dāng)然好?!毙l(wèi)章低聲一笑,張嘴輕咬她的耳垂,“那,我們能不能再來一次呢?”

    “你輕點。孩子越來越大了?!?/br>
    “我知道。”

    ……

    明亮的閃耀后,是淺淺的細(xì)水,涓涓流過。兩個人互相依偎著,一粗一細(xì)地喘著氣。

    “你說我們的女兒取個什么名字好呢?”姚燕語迷迷糊糊的問。

    “唔,你做主就好了?!?/br>
    她沒再說話,已經(jīng)漸漸睡去。

    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然后也安心的入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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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

    ☆、第四十九章 知足

    唐蕭逸給自己的兒子取名貞元,元者,首也,始也,大也。

    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唐二高興地合不攏嘴,抱著兒子跟衛(wèi)章賀熙等人說,將來他的第二個兒子叫雙,第三個兒子就叫叁,第四個兒子就叫肆。

    如此引來幾個兄弟們極端的鄙夷,最沉穩(wěn)的賀熙拍拍他的肩膀建議:“所謂伯、仲、叔、季,總比你這三、四、五、六要文雅許多。”

    唐蕭逸又嗷嗷的叫著:“伯仲叔季是我給兒子取字的時候要用的呀!你們這些土老帽哪里會想這么多?”

    賀熙無奈的搖搖頭不再多說。

    葛海則不服氣的瞥了唐蕭逸一眼,悄聲罵道:“瞎嘚瑟!嘚瑟不死你!不就是生了個兒子么!賀大哥家的吉兒都能打醬油了!”

    唐蕭逸才不怕他,笑瞇瞇的嘆道:“我這輩子是比不過賀大哥了,我只要能把你壓到下面就行!不管怎樣,你兒子肯定要叫我兒子哥了。”

    “那也是‘二’哥。”趙大風(fēng)也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唐‘二’的名號你用了,你兒子接著用。

    “不能夠??!”唐蕭逸想摘掉‘千年老二’這頂帽子想瘋了,早就找到了好借口。“咱們不能把凌霄忘了?。∷闵狭柘?,我家元兒只能是老三?!?/br>
    “喲!不當(dāng)老二了?”趙大風(fēng)笑嘻嘻的問。

    “滾?!碧剖捯萏_踹過去。

    趙大風(fēng)跳腳躲開,一邊哈哈笑道:“哎哎——小心我那小侄子!”

    ……

    時間進(jìn)入十月,北風(fēng)一夜之間肅殺了整個北國。紅葉片片凋零,一向花香滿院的唐將軍府里奴才們忙成一團(tuán),各種名貴花卉被搬進(jìn)了溫房去享受炭火的溫暖,原本花木扶疏的院子自然也不會寂寞,管家命人各處打掃干凈后,換上了合抱粗的琉璃盆栽種的紅梅。

    蘇玉蘅正在月子里,連臥房的門都不曾出一步,梁夫人住在這邊照顧她月子,阮夫人每日過來調(diào)停府中的瑣事。姚燕語也會每天過來,陪蘇玉蘅說說話,看看孩子,跟當(dāng)娘的人聊一聊育兒經(jīng)。有時候說到開心處便干脆留在這邊用飯,日子過的也算是悠閑舒適。

    這日早飯后姚燕語看了一會兒書,新?lián)Q了棉衣的凌霄搖搖擺擺的進(jìn)來,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mama”便鉆進(jìn)了姚燕語的懷里。

    之前姚燕語忙里忙外,凌霄極少見到她,每次都是奶媽子抱著過來請安,話都說不了幾句便被抱走了。

    自從姚燕語不用再cao心皇上的身體回家養(yǎng)胎后,凌霄迅速的跟她熟悉起來,每天都要找mama,奶媽子覺得夫人懷著身孕最怕勞神,出了早晚請安定省之外盡量不帶他過去。然而他就發(fā)脾氣,不吃不喝,小嘴巴撅成喇叭花的樣子,一個人去角落里蹲著,誰都不理。

    奶媽子笑罵他牛心左性倔脾氣,將來定是個難纏的主兒。

    姚燕語卻覺得男孩子還是有點脾氣的好,不然跟木頭一樣戳一下動一動,不戳不動彈,才叫愁死個人。

    也正是鑒于姚夫人對孩子的和平民主思想,她跟孩子們說話的時候從不以長輩的身份壓制,所以家里的孩子都喜歡跟她玩兒,從姚萃菡和蘇瑾月兩個小女娃如何喜歡粘著她便可見一斑。

    只是那兩個小姑娘在跟前的時間總是有限,不如現(xiàn)在凌霄日日在跟前,小家伙竟然也摸著了mama的性子,在姚燕語跟前乖得很,從不任性,讓干嘛就干嘛,在奶媽子跟前那些臭毛病一點也沒有。

    如此,家里人都嘖嘖稱奇,覺得凌霄少爺真的像是夫人的親生兒子,哪像是抱養(yǎng)的?

    然而家里的下人說來說去,抱養(yǎng),親生這樣的字眼終于傳到了凌霄的耳朵里,于是這日他在背完了mama教給的七言絕句之后,認(rèn)真的問:“mama,我是外邊抱來的孩子嗎?”

    姚燕語一怔,轉(zhuǎn)過身來握住他的小手,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問:“凌霄知道抱來的是什么意思嘛?”

    “就是……不是mama肚子里生出來的。”小家伙說著,目光落在姚燕語隆起的肚子上。

    姚燕語有些啞然失措,一時間不知道該給孩子如何解釋。

    當(dāng)初決定收養(yǎng)這個孩子,完全是出于對他的責(zé)任,為了能讓他有更好的生長環(huán)境。

    當(dāng)然她也想過這孩子長大了會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或許也會對自己懷有恨意,但她覺得那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他的父母是死在了自己的玻璃場里,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她便應(yīng)該去承擔(dān)。

    但卻從沒想過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問這樣的話。

    “mama,你生氣了嗎?”凌霄看姚燕語一直沉默不語,便低下頭去,很是忐忑的小聲問。他這才想起來奶媽昨天曾告訴他,如果他問夫人這樣的話,夫人是會生氣的。

    “沒有?!币ρ嗾Z忙伸手把凌霄拉到自己的身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柔聲問道:“凌霄覺得這里是自己的家嗎?”

    凌霄用力的點點頭:“是的?!?/br>
    “那就好。不管是抱來的還是親生的,你都是這個家里的少爺。這里就是你的家,就像吉兒的家是賀將軍府一樣。明白嗎?”

    “嗯,明白了?!绷柘鲈俅吸c頭。其實他根本不明白,但他知道吉兒的家在賀將軍府,而自己的家就是大將軍府,現(xiàn)在也叫寧侯府。

    對于一個兩歲的孩子來說,這就足夠了。

    晚間臨睡的時候,姚燕語跟衛(wèi)章說了此事,衛(wèi)章聽完后淡笑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你又何必?fù)?dān)心。不過家里的奴才也太不像話了。明兒挑幾個多嘴多舌的打發(fā)出去吧?!?/br>
    姚燕語細(xì)想想也對,才兩歲的孩子根本分不清是非呢,這些人就在孩子面前搬弄是非,再過兩年說不定怎樣呢。于是第二天便跟馮嬤嬤商議著,把內(nèi)宅幾個喜歡多嘴的婆子丫鬟調(diào)到了后面的花園子負(fù)責(zé)灑掃去,再過些日子再尋個由頭把人打發(fā)出府。

    另外馮嬤嬤又趁著姚燕語去蘇玉蘅那邊時把凌霄的奶媽子請到自己的小院里吃茶,拿話語旁敲側(cè)擊了一通。那奶媽子也是個精明人,自然明白馮嬤嬤的意思,當(dāng)下一再的表忠心,又說夫人對少爺比親娘還親,這是少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云云。

    馮嬤嬤身為姚燕語的乳母,從江寧到定候府,又從定候府輾轉(zhuǎn)到將軍府,期間經(jīng)過見過的比這奶媽子聽過的還多,收拾這樣的人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罷了。

    卻說姚燕語去看蘇玉蘅,恰逢梁夫人正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姚燕語因問:“太太怎么不等meimei出了月子再走?”

    梁夫人嘆道:“本來是要看著她出了月子再走的。蘅兒的奶娘出去養(yǎng)老了,這府里也沒個上年紀(jì)的人看著,我總是不放心??杉依锬沁呉灿幸o的事情,今兒侯爺專門打發(fā)人來說請我回去一趟,我是必要回去的。”

    “看來是有要緊的事情了?!币ρ嗾Z點頭。

    梁夫人沉沉的嘆了口氣,說道:“夫人也不是外人,說起來這事兒也瞞不了你。我們家里這些日子一直在商議著分家呢。其實本來我們二房這邊已經(jīng)跟侯府那邊分開了,倒也沒什么。只是那邊他們?nèi)值苓€這么年輕,尤其是老二那邊內(nèi)宅連個管事兒的人也沒有。這個時候分家,說起來最可憐的還是老二。”

    “侯夫人身為長嫂對二爺?shù)氖虑?,定然不會置之不理的。再說,這不還有太太您呢嗎?您是他們的嬸娘,難道還不該cao這份心?”姚燕語輕笑道。

    梁夫人搖了搖頭:“我倒是想著鎮(zhèn)國公府那邊不是有兩個庶出的姑娘?明瑯那姑娘穩(wěn)重大方,我瞧著就不錯。誰知他又偏生不愿意,說不想續(xù)弦??梢娢沂前譪ao心?!?/br>
    眾人都不知道蘇玉安跟孫氏之間的事情,一時還都以為蘇玉安因為放不下孫氏才這樣。不免又感慨一番,說蘇家人出了個情種云云。

    因為梁夫人要回去,姚燕語便吩咐香薷:“回去命人置辦一桌像樣的酒菜送到這邊來?!?/br>
    梁夫人因笑道:“夫人太客氣了。咱們常來常往的,以后日子長著呢,我見天兒來,難道夫人還見天兒上好的席面預(yù)備著?”

    姚燕語笑道:“蕭逸父母雙亡,家中諸事都無人料理。我和賀家嫂子都年輕,一些事情也照顧不到。這些日子多虧了太太在這里照顧,不然這里面也著實不像個樣子了。太太要回去了,別的我也沒有,只有治一桌像樣的飯菜,待會兒再敬太太幾杯酒,算是替蕭逸的父母謝謝親家太太替他們照顧孫子了。”

    聽了這話,梁夫人自然不好再拒絕,只得含笑道:“夫人如此說,我就豁出老臉去享受一回了?!?/br>
    蘇玉蘅又吩咐琢玉:“打發(fā)人去請賀家嫂子過來,就說夫人請她來喝酒?!?/br>
    姚燕語道:“正好咱們商議一下元兒的滿月酒怎么請,也省的太太回去了,咱們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br>
    梁夫人又道:“這邊有事盡管打發(fā)人過去說一聲,我縱然不能親自過來,也總能打發(fā)幾個能干的管家媳婦來幫手的?!?/br>
    說話間,阮夫人笑嘻嘻的進(jìn)來,先給梁夫人問了好,又叫人把貞元抱過來瞧。

    沒多時,菜品齊齊的擺上來,四人入座開宴。

    說起了梁夫人要回去,阮氏也跟著感慨定北侯府分家的事情。說來說去,梁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看著姚燕語問道:“怎么我恍惚聽說我們?nèi)棠桃e家去南邊?原本想問問家里,但又覺得家里人也不一定曉得緣故,倒是問問夫人許是更明白些。”

    眾人便都看姚燕語,姚燕語輕笑道:“jiejie這邊的日子過的緊吧,她唯一指望的也就是江寧那邊的玻璃場?,F(xiàn)如今我大哥去了湖廣,二哥雖然暫時回去,但總歸是官場的人,實在不能在家里的生意上多cao心。大姐便不放心那邊的玻璃場,所以才想回去自己盯著?!?/br>
    “這話說的也是?!碧K玉蘅已經(jīng)不再是天真爛漫的少女,對家業(yè)經(jīng)營也十分的看重,“不是我瞧不起自家的哥哥,就我三哥那個樣子,一時離了銀子那身子骨就撐不住,每天人參鹿茸的養(yǎng)著,家里的事情還不都是三嫂子cao心?況且現(xiàn)在也不比之前了。”

    梁夫人點頭嘆道:“雖然天下人都是勸和不勸分,但也有一句話叫人挪活,樹挪死。江南乃富庶之地,又有姚家的百年根基,他們一家子過去了必然互相照應(yīng),倒是比在這京都城更好些?!?/br>
    “江南氣候宜人,也適合三哥將養(yǎng)。”蘇玉蘅端著一杯溫?zé)岬狞S酒輕輕地啜了一口,嘆道:“我如今也出不得門,不然的話應(yīng)該親去三嫂子那邊瞧瞧?!?/br>
    梁夫人笑道:“她們年前還走不了,若動身也是年后的事情了。過幾天你滿月酒,她們是必來的。到時候有多少話你說不得?”

    “母親說的也是?!碧K玉蘅點點頭。

    十月二十二日一早天便陰沉沉的,早晨還是北風(fēng)呼嘯,至中午時忽然轉(zhuǎn)了南風(fēng),傍晚時分天空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雖然比往年晚,但卻氣勢十足,看樣子不到天亮是停不了的。

    姚燕語從唐府回來,把懷里的手爐遞給香薷,等著烏梅把自己的狐毛披風(fēng)解開后方搓著手往暖榻上去坐下,一邊接過麥冬遞上來的熱手巾擦手一邊嘆道:“看著天氣,明兒一早怕是要大雪屯門了?!?/br>
    香薷笑道:“明兒那邊小少爺滿月宴,老天爺真會湊熱鬧?!?/br>
    “這倒是不怕,正好把宴席擺到后面的玲瓏閣,一邊圍爐吃酒,一邊賞雪,也算雅致?!币ρ嗾Z把毛巾遞給麥冬,又接過一杯熱水來輕輕地喝了一口,又抬頭問:“咱們園子里的梅花兒還沒動靜么?”

    半夏忙應(yīng)道:“今年天冷,這梅花怕是要晚開幾日,今天早晨奴婢去后面瞧,那梅樹枝頭還光禿禿的呢。”

    香薷笑道:“夫人多慮了,奴婢聽琢玉說唐將軍叫人從京郊的花房里定了十二株紅梅,那些花在溫房里培著,這幾日已經(jīng)打了花苞兒,明兒一早運(yùn)到府中,擺在玲瓏閣內(nèi),請諸位夫人們敞開了賞梅呢。”

    姚燕語聞言無奈的笑了笑,搖頭道:“咱們唐將軍果然是個能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