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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醫(yī)女庶手馭夫在線閱讀 - 第151節(jié)

第151節(jié)

    盧桐廣和劉善修二人依然全程陪同。

    盧軍醫(yī)昨晚幾乎一夜沒睡,這會兒一對老眼圈兒都是黑的,姚燕語見了也有些不忍,便讓他回去休息。只是衛(wèi)將軍來了,盧軍醫(yī)怎么敢去休息?連劉善修這個滿心不服的也沒敢再多說什么。

    有什么好說的呢?將軍府的人都來幫忙照顧傷員了,再加上國醫(yī)館里的那十六個醫(yī)女一起動手,半天的功夫,給最低等兵勇養(yǎng)傷的最臟最亂的那片窩棚區(qū)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

    將軍府的人還不知從哪兒弄了一些毛氈來,把透風(fēng)撒氣的窩棚四壁遮擋了一番,又弄了火盆在里面?,F(xiàn)在窩棚里雖然還是很冷,但已經(jīng)比之前好多了。

    一千多小兩千傷兵,姚燕語自然不可能每個都能親自診脈,不過她有言在先,但凡有性命之憂的人必須經(jīng)她親手醫(yī)治。

    只這一句話,便把傷兵營里的氣氛給調(diào)動起來。重傷加上沒有足夠的藥材以及及時的治療,之前很多傷兵不過是在等死,現(xiàn)如今這些人又都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衛(wèi)章跟著姚燕語在傷兵營里轉(zhuǎn)了一圈,面上雖然依舊冷漠淡然,實則心里升起一股很深的感慨。

    姚燕語的這番舉動無疑贏得了傷兵們的心,尤其是那些最低等的兵勇們,他們因為受到重視而升起來的那股豪情,足以影響三軍將士的情緒。

    一個將軍帶兵打仗,軍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卻是軍心。

    打仗沒有不死人不受傷的,兵勇士卒個個都是血rou之軀,他們雖然曾經(jīng)立誓保家衛(wèi)國,但又有誰是真的不怕死的?

    死的就不必說了,那些受傷的被同伴從戰(zhàn)場上背回來,躺在窩棚里繼續(xù)等死,又是什么心情?而現(xiàn)在,有姚御醫(yī)在,只要能有一口氣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都不必再躺在那里眼睜睜的等死了!這又是什么心情?!

    衛(wèi)章到晚上離開傷兵營的時候才猛然發(fā)覺,姚燕語現(xiàn)在對于這些兵勇來說,已經(jīng)不單單是身懷絕世醫(yī)術(shù)的御醫(yī)了,而是以欽差的身份給了他們的一種肯定。

    這種肯定足以鼓舞三軍將士的心,讓他們義無反顧的上戰(zhàn)場,奮勇殺敵,死而無憾。

    在李守備府門口下馬的時候,衛(wèi)章看著姚燕語從馬上跳下來的瀟灑利落,忍不住笑彎了唇角。

    這就是他衛(wèi)章的女人,她不管做什么事都那么理直氣壯,而且還都做得那么漂亮!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妥,仿佛她本就該如此,天經(jīng)地義。

    兩個人先后進門,李義溶已經(jīng)從里面迎了出來,先給衛(wèi)章見禮,然后又朝著姚燕語深深一躬:“姚大人辛苦了?!?/br>
    “李大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的職責(zé)所在。”姚燕語不是第一次見李義溶,有些人合眼緣,就算只是初次相見也像是多年的朋友。

    李義溶佩服姚燕語的身為醫(yī)者的仁心,只憑著這份仁愛之心,姚燕語這一介女流就把多少男人給比了下去。

    姚燕語則對這個在戰(zhàn)火中失去所有親人的男人深感同情,再加上這個人也著實是個漢子,聽說衛(wèi)章當(dāng)時找到他的時候他昏迷在雪谷之中,嘴里還咬著胡人的一直耳朵。并且現(xiàn)如今住在人家的家里,頗有反客為主的意思,她怎么好意思不給人家面子。

    李義溶客客氣氣的迎二人進前廳,并試探著問:“下官準備了些酒菜,不知衛(wèi)將軍和姚大人可否賞臉?”

    姚燕語輕笑著嘆了口氣,說道:“我從傷兵營里來,總要去換身衣裳再說?!?/br>
    李義溶忙拱手笑道:“如此,姚大人且請先去更衣?!?/br>
    姚燕語又朝著李義溶拱了拱手,便自行回了后院。衛(wèi)章則同李義溶在前廳落座,先喝著熱茶聊些軍務(wù)。

    不料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姚大人依然沒出現(xiàn)。

    李義溶看向衛(wèi)章的眼神便帶了詢問,衛(wèi)章則淡淡一笑,說道:“她許是累壞了,咱們就不要等了。且叫人把飯菜送到后面去吧?!?/br>
    “這不大好吧?不如派個人去問問?”李義溶暗暗地捉摸著姚御醫(yī)也沒說不來啊。

    衛(wèi)章輕輕搖頭,淡笑著說道:“不用問了。她本就不善于交際應(yīng)酬,這會兒讓她來吃喝閑談,倒不如讓她睡一覺更自在些。”

    “將軍說的也是。”李義溶答應(yīng)著,起身去吩咐人撿了精致些的飯菜送到后院去,恰好翠微從外邊進來,見了李義溶福身道:“李大人,我家大人說,身上有些不適,不宜飲酒。辜負了大人的美意,還請大人見諒?!?/br>
    所謂身體不適不過是借口罷了,實際上是姚大人不想跟倆男人坐在一起吃飯而已。這一點明眼人不用問也都明白。于是李義溶忙道:“姚大人真是客氣,原本是我忙里添亂罷了。姑娘來的正好,且把這些飯菜帶過去,替本官問一聲姚大人還有什么需要,盡管使喚人過來知會?!?/br>
    翠微忙福身道謝,然后帶著人提了食盒退了出去。

    李義溶看著翠微的背影,心里暗暗一嘆,原本覺得姚燕語以女兒身入國醫(yī)館,而且又是兩江總督的女兒,身份尊貴,相比她也像那些公主郡主一樣,身上自然有股傲氣在,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卻不想她還是在衛(wèi)將軍面前保持了一份矜持。

    翠微帶著飯菜回到后院,姚燕語已經(jīng)沐浴更衣,正盤膝坐在小炕桌跟前給姚延意寫信呢。翠微因上前請示:“姑娘,李大人叫人把飯菜送過來了,天氣冷,飯菜很快就涼了。不如姑娘就先吃過晚飯再寫吧?”

    “嗯,馬上就好了?!币ρ嗾Z嘴上答應(yīng)著,手上卻不停,只顧刷刷的寫。

    她給姚延意寫的不過是尋常的家書,報個平安在順便吐吐槽什么的,順便再提點自己的小要求,關(guān)于傷兵營的事情她自有奏折給皇上,身為朝廷命官,公私還是要分明的。

    其實關(guān)于傷兵營的事情,姚燕語也沒什么可跟皇上說的。而且她也完全沒有邀功的想法。只是她不這樣想,不代表別人也不這樣想,她不邀功,自然有人邀功,只是她這會兒還不知道罷了。

    先說衛(wèi)將軍在前廳簡單用過飯菜,便來跟姚燕語告辭,今天白日里他想了一天,心里已經(jīng)有個大致的想法了,具體怎樣還需要跟兩位元帥商議。所以飯后他要連夜回營地去。

    “將軍來了?!笔卦陂T口的小丫鬟一邊回話一邊打起了簾子。

    姚燕語這邊已經(jīng)寫好了書信封了火漆,正在信封寫名字呢。

    “給二哥的信?”衛(wèi)章走到近前,看見‘姚延意’三個字,輕聲問道。

    “嗯?!币ρ嗾Z沒有抬頭,寫完‘親啟’兩個字后,把毛筆擱到筆架上,然后孩子氣的吹著墨跡。對身邊的衛(wèi)將軍已然不理不睬。

    翠微和翠萍見狀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衛(wèi)章又在姚姑娘的身后坐了下來,長臂一伸摟住她的纖腰,低聲問:“你這氣性也太大了吧?”

    姚燕語吹干了信封上的墨跡,扭頭給了衛(wèi)章一個白眼,沒說話。

    “當(dāng)著李義溶的面,居然也甩臉色給我?”衛(wèi)章湊過去,繼續(xù)問。

    “有嗎?”姚燕語輕聲哼了一下,又扁了扁嘴巴,“就算甩臉色給你,又怎么樣?”

    衛(wèi)章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和小傲嬌的表情給迷得七葷八素,手臂一用力便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下巴壓上她的肩膀,貪婪的吸了一口混著她體香的暖暖的空氣,嘆道:“嗯,不怎么樣。你知道我一向拿你沒辦法的?!?/br>
    姚燕語輕聲笑了:“能讓衛(wèi)將軍沒辦法,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衛(wèi)章也笑,眸子里原本冷睿的鋒芒盡數(shù)收斂,只有化不開的濃情如糖似蜜。

    姚姑娘把手里的書信搖了搖,說道:“找個妥當(dāng)人,盡快送到二哥的手中。”

    衛(wèi)將軍滿是笑意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壞笑:“你求我。”

    姚燕語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用鼻息哼了一聲,讓姚姑娘說‘求’這個字,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堂堂三品指揮使,帶領(lǐng)五萬兵馬的北征先鋒官就這么給你當(dāng)牛做馬的,你連句好聽的話都不說?”衛(wèi)章低聲嘆了口氣,“你說,本將軍顏面何在?嗯?”

    “要顏面?”姚燕語臉上的笑意一斂開始掙脫他的束縛,原本帶了玩笑的目光也漸漸地冷清疏離起來,“那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好了?!?/br>
    “唔?”衛(wèi)章一看懷里佳人的臉色變了,忙收攏了手臂把人緊緊地箍住。

    “我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御醫(yī),豈敢使喚堂堂指揮使?豈敢讓衛(wèi)大將軍當(dāng)牛做馬?可不要折煞了?!闭f著,姚燕語又用力的掙著,似是下定了決心要從他的懷里掙出去。

    “不,不,我開玩笑的?!毙l(wèi)將軍豈能松手?這種時候讓媳婦跑了,下次還能隨便抱嗎?而且自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她還沒跟自己說一句話呢,這都冷戰(zhàn)了一天一夜了,今晚再哄不好,他怎么回軍營里去?回去了也什么都干不了??!

    “乖,別生氣,我都說了跟你開玩笑的。好了,不要你求,我心甘情愿給你當(dāng)牛做馬,我愿意。別爭了……乖了!好,好,我求你,我求你好吧?求你使喚我,讓我給你當(dāng)牛做馬,別爭了,看一會兒胳膊都青了……”

    “你求我?”姚姑娘不掙了,繃著小臉盯著衛(wèi)將軍,問。

    “是,是,我求你?!毙l(wèi)將軍暫時把節(jié)cao丟到了九霄云外,只要懷里佳人乖乖聽話,說什么都豁出去了,不就兩句甜言蜜語嗎?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媳婦不跟自己別扭,說就說唄。

    姚燕語小下巴一揚,冷著臉說道:“那你再說一遍?!?/br>
    “嗯……求你了?!本退阈l(wèi)將軍的臉皮夠厚,此時也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一邊說一邊貼近了姚燕語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求夫人有事盡管吩咐,為夫莫敢不從?!?/br>
    “呸!誰是你夫人?胡說八道,壞我名聲!”姚燕語被他火熱的氣息撩撥的紅了臉,卻努力繃出幾分正氣來。

    “我胡說八道?嗯?”衛(wèi)章趁便輕咬住她軟軟的耳垂。因為穿官袍做男兒家打扮,耳墜子早就摘掉了,溫良如玉的耳垂含在嘴里,帶著桑格的淡香,軟軟的,涼涼的。

    “嗯……”姚燕語只覺得心里一顫,一聲輕吟不自覺的從鼻息間發(fā)出,柔軟的,潮濕的,飽含著新鮮的*與躍動的激情,羞紅了自己的臉。

    火熱的唇舌往下移,慢慢接近衣物的界限,姚燕語忽然覺得緊張,抬手抓住衛(wèi)章肩膀上的衣服,輕聲呢喃了一個字:“別……”

    衛(wèi)章慢慢停下了動作,臉孔埋在她的頸窩里,呼吸灼熱,燙傷大片的皮膚。

    他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仿佛熟睡。從這個角度,這個位置,這樣看她,昏暗的燭光宛如實質(zhì)的金,一層一層的將她吞沒,朦朧了她清麗的眉眼,美好而靜謐。

    衛(wèi)章就無聲的凝視她微紅的臉色,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已經(jīng)無可抑制。

    想要吻她,櫻唇和眉眼,甚至她的每一寸的皮膚。

    想要撫摸,想要擁抱,想要耳鬢廝磨,唇齒相依。

    想要,更多更多。

    衛(wèi)章低下頭,壓到姚燕語的嘴唇上,唇與唇輕柔的相觸,他沒有動,等待著她把他推開。

    可是,姚燕語也沒有動。

    這幾乎是一種縱容,或者說鼓勵。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一遍一遍的描摹她的唇形,然后固執(zhí)的用力,滑進去,撬開齒關(guān),進入到更深。強勢的親吻,火熱而迷人,衛(wèi)章忽然間忘記了一切,迷失在他夢寐以求的氣息中。

    唇與唇相摩挲,舌頭勾纏在一處,這種息息相連的感覺像是一杯陳年老酒,讓人沉醉其中無法清醒。

    姚燕語從不知道接吻可以這樣有力,足以吸走她的靈魂。每一呼每一吸,都在彼此的口中流轉(zhuǎn),如此熾熱,燒灼饑渴。

    衛(wèi)章終于不再滿足的吮吻,于是將牙齒也用上,從她的唇角邊延伸,繞過下巴和脖頸,一路留下濕漉漉的印跡。

    “將軍!”門外傳來一聲呼喚,聲音雖然低,但卻帶著急切。

    姚燕語猛然清醒,身子一僵。衛(wèi)章已經(jīng)抬起頭來,伸手把懷里的人扣緊,沉聲問了一句:“什么事?!”

    “韓帥說有重要的事情請您去中軍帳?!?/br>
    “知道了?!毙l(wèi)章輕輕地緩了一口氣,一邊暗罵自己自控里怎么這么差了,居然在這種時候意亂情迷,一邊抬手替姚姑娘整理好了衣襟,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酡紅的臉頰,低聲叮囑:“我要走了,你乖乖的,按時吃飯睡覺,不許只顧著傷員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br>
    姚燕語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衛(wèi)章已經(jīng)把她輕輕地放到胡床上去,一手拿起她寫好的那封書信放在懷里,然后迅速的起身,風(fēng)一樣往門口走去。

    她摸著guntang的臉頰,也只來得及‘哎’了一聲,剩下的話都噎在了喉間,厚重的門簾便已經(jīng)放了下來。

    翠微從外邊進來,見姚燕語已經(jīng)往床前走,便忙上前服侍著脫衣。

    “咦?”翠微的目光落在姚燕語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塊淡粉色的痕跡,似曾相識,翠微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怎么了?”姚燕語微微皺眉。

    “姑娘這是怎么了?這個季節(jié)又沒有蚊蟲,可是不小心抓了一下?”翠微拿了帕子輕輕地擦了一下。

    姚姑娘頓時通紅了臉,忙抬手拍開翠微的手:“沒事?!?/br>
    “……”翠微看著她家姑娘緋紅的臉,眨了眨眼睛,沒再多說。

    衛(wèi)章出了鳳城,一路策馬疾馳直奔中軍帳。

    韓熵戈,云琨和韓熵戉已經(jīng)聚集在一起等著他。衛(wèi)章進賬后,大家多余的廢話一句沒有,韓熵戈直接說道:“胡人要和談。”

    “和談?”衛(wèi)章十分的驚訝,目前他們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啊,怎么可能和談?

    “這是耶律吉給皇上的和談信,你看看吧?!表n熵戈把一封書信推到衛(wèi)章的面前。

    衛(wèi)章抽出書信來看了一遍,皺眉道:“元帥覺得耶律吉有幾分誠意?”

    韓熵戈冷笑道:“我覺得他一分誠意也沒有?!?/br>
    云琨也冷聲罵道:“這些王八蛋搶夠了殺完了撈夠本兒了不想打了就和談?做夢!”

    衛(wèi)章則淡淡的笑道:“我覺得,耶律吉也挺體貼人的。他定然是想著我們大云快過年了,我們這些人也都在這里受夠了,所以給我們個理由讓我們回去過大年去?!?/br>
    “然后他把我們哄著回了京,他好帶人再打過來,然后一舉南下?!”云琨氣得笑了,“他把我們當(dāng)三歲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