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這邊幾個人正說話,門外一陣聲響,有三五個高大的男子進門來。 “老板!”身后有人高聲喊了一嗓子,氣勢十足,“我們將軍的東西好了沒有?” 姚燕語頓覺身后一冷,像是被什么猛獸盯住一樣,身上的汗毛幾乎都豎了起來。 來人一共四個,為首之人身形修長高大,寬肩窄腰,一身銀灰色暗紋長褸,足上踏一雙深棕色鹿皮戰(zhàn)靴。一張英氣逼人的麥色臉龐,寬額頭,方下巴,淡青胡茬,深眉冷目如斧刻刀削,長發(fā)束起用一根桃木簪別住,額前鬢邊有散發(fā)隨意落下,更添幾分不羈之色。 這不是那天勝軍凱旋時騎馬跟在誠王世子身后的那個人么?!姚燕語心中一涼,想起那天自己被蘇玉蘅不經(jīng)意間勾掉的那枚翡翠耳墜子,和那一道穿心穿肺的目光,不由得往后躲了躲,暗想此人絕非尋常之輩,惹不起一定要躲。 姚燕語不經(jīng)意的往蘇玉蘅身旁躲,蘇玉蘅立刻來精神了。、 身為大長公主府里長大的姑娘,蘇玉蘅從小就被教養(yǎng)成一幅正義直行的性子,今日是她帶著姚燕語出門的,在她看來,姚燕語是她的客人,在京城這地面上若是有人當著她的面欺負了姚燕語,就是下了她蘇玉蘅和大長公主府的面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蘇姑娘秀目一瞪,質(zhì)問來人:“你是什么人?敢如此無禮?!” ☆、第十八章 名將之后 如花似玉的蘇玉蘅怒視著面前這四個粗壯威武的漢子,雖然有些可笑,但她小臉繃著,一臉正色,也還算壓得住場子。 這不能怪她囂張跋扈,她從小在大長公主身邊長大,對各個王,候,公,伯等世族府中的世子公子雖然不說門兒清,但好歹也都能叫得上名字來。再加上定候和蘇玉平本就行伍,常年帶兵,京城權(quán)貴中的武將蘇玉蘅也都認識。 眼前這位雖然長相不錯,氣勢也夠威武,但蘇玉蘅真心不是認識,想來也不是什么權(quán)貴之輩。而且你一個大男人如此兇狠的瞪著一個閨閣女兒家,本身就是無禮的行為,蘇姑娘呵斥他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然而,蘇玉蘅一發(fā)威,對面一個身穿青色中縷腰佩長劍的男子不樂意了:“你這丫頭,怎么跟我們家少將軍說話呢?!” “哎,哎——”鐵鋪掌柜的不能眼看著兩位主顧在自己店里打起來,急忙上前勸解:“衛(wèi)少將軍不要動怒,這位姑娘不是外人,乃定候府的三姑娘。”說著,掌柜的又轉(zhuǎn)身跟蘇玉衡解釋:“姑娘莫惱,咱們衛(wèi)少將軍常年駐外,前些日子才跟平西大將軍回京,不認識姑娘也是常理,大家都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不要傷了和氣。” “衛(wèi)少將軍?”蘇玉衡眉頭微微皺起,心想難道這就是伯父兄長們說的那個十六從軍,一路從兵勇小卒拼殺至軍中校尉,因其祖父曾是赫赫有名的定遠大將軍,是以軍中下屬都尊稱他“少將軍”。 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蘇玉蘅的心里便把這位衛(wèi)少將軍的身份過了個遍,于是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原來是少將軍?!?/br> 灰衣少將軍拱了拱手,語氣依然冷冰冰硬邦邦的,不過說的話倒是客氣了許多:“在下衛(wèi)章,屬下言語無狀冒犯了姑娘,回頭在下親往侯府請罪?!?/br> “衛(wèi)少將軍哪里話,我大哥跟你有同袍之義,說請罪的話就見外了?!碧K玉蘅也不是那種小肚雞心腸的人,當下便拉了姚燕語轉(zhuǎn)身就走:“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衛(wèi)章微微點頭,看著兩個華服少女帶著一群丫頭婆子攜手離去。 立在旁邊的青衣將士瞧了一眼少將軍的臉色,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見那兩個姑娘已經(jīng)先后上了馬車,因低聲笑道:“將軍的紅鸞星動了?” “放屁?!毙l(wèi)章冷冷的瞥了旁邊人一眼,轉(zhuǎn)身問鐵鋪的掌柜的,“剛那個姑娘要做什么?” 掌柜的屁顛屁顛的把姚燕語剛畫的那幅圖紙遞過來:“那姑娘要定做這么小的刀片兒,還說必須極鋒利的,不能生銹什么的。這可真是新奇啊,將軍看看這是江湖上的哪門暗器?” 衛(wèi)章一看,那紙上畫了八款刀片的圖,刀尖各不相同,或彎或尖,一看那弧度角度便知道是極好用的利器。另外還有兩個手柄,卻是筆管大小的樣子,有螺旋絲,看來是可以跟刀片擰到一起用的。 看罷后衛(wèi)章忍不住皺眉,這樣的東西他還真是聞所未聞。 青衣將士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就這小刀片兒?當暗器的話也不會多好用。不過就那小姑娘被我們少將軍一看就嚇得往人背后躲,肯定不是個能殺人的主兒。她要這個說不定是吃烤rou用的吧?我看這玩意兒切個雞腿兒鴨脖子的倒還行。” 鐵鋪的掌柜的忙跟著笑:“還是軍爺您說的對,那些富貴之家的姑娘們弄這些花樣也不過是玩兒罷了。” 衛(wèi)章卻問:“你說的好聽,到底能不能做?” “不知道,這個小的得拿回去問我們陳爺。他老說能做才能做,小可不敢隨便應(yīng)承。” 衛(wèi)章布滿老繭的手指在圖樣上一點,說道:“盡量去做,往最好了做,做好了送到我家里去,我給你雙倍的銀子。” “是,小店一定竭盡全力?!闭乒竦牟桓叶嗾f,剛才那兩個姑娘家他能隨便敷衍,因為小姑娘身世在高貴也不過是弄些小玩意兒,就算是不滿意頂多賠幾兩銀子,眼前這位爺可是煞神,惹著了可真的沒好果子吃。 衛(wèi)章淡淡的笑了笑,眼神高深莫測,沒再多說。 蘇玉蘅和姚燕語上了馬車一路往鎮(zhèn)國公府去,路上蘇玉蘅又拉著姚燕語跟她說衛(wèi)章的身世。 “這位衛(wèi)少將軍可了不得,我聽大哥說過,這人打仗的時候就是個殺神。他功夫極好,沖殺與兩軍陣前,一馬當先,以一當百。又是名將之后,軍營里還有他祖父的舊部,也很夫他,樂意追隨他?!?/br> “這么厲害?”姚燕語想起那嗜血的眼神,心里又不由得一緊,暗想這混蛋動不動就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盯著自己,真特么混蛋!將來他最好別落到自己手里,不然叫他好看。 “哎!”蘇玉蘅說著,忽然嘆了口氣,“就是這位少將軍的命運不怎么好?!?/br> 姚燕語不解,就這么個飛揚跋扈的人還有什么不好? “老將軍半生縱橫沙場,據(jù)說落得一身的傷,到四十歲上菜有那么個兒子,據(jù)說他兒子一生下來就七災(zāi)八難的是個病秧子,然后不到三十歲就死了,留下衛(wèi)章這個不到六歲的獨子。然后不到一年,衛(wèi)章的母親也出了一場事故,跟著他父親去了?!?/br> “于是有人說衛(wèi)家這孩子命毒,克父母。起初的時候有衛(wèi)老將軍在,衛(wèi)家的人不能把這克父母的少年怎么樣,但他十四歲那年衛(wèi)老將軍也死了,衛(wèi)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據(jù)說他們衛(wèi)家的旁支堂叔父設(shè)計了他的家產(chǎn),美其名曰歷練他,把他給送到軍營去,又隱去了衛(wèi)老將軍的名號,想著是讓他直接死在軍營里?!?/br> “這么狠?”姚燕語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不過是爭家產(chǎn)而已,至于如此迫害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嗎? 蘇玉蘅嘆道:“說的是啊!我這是也是聽家里的嬤嬤說的,有些人為錢財迷了雙眼,什么事兒都能做得出來。不過也算是天不亡他衛(wèi)章,聽說他一身武藝是他祖父的真?zhèn)?,在軍營里一路立功,不過五六年的光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校尉了,這次立功回來,皇上還把他祖父定遠大將軍的銜賞了他。所以現(xiàn)在他算是名副其實的將軍了?!?/br> 姚燕語微微點頭,心想雖然說真正的男兒在軍營里,但像定侯世子這樣的人縱然是在軍營里也是護衛(wèi)不離身的,絕不會親自上陣沖鋒殺敵。相比起來,還是衛(wèi)章這樣的人才算是真男兒。 ☆、第十九章 諸多打算 鎮(zhèn)國公韓巍是尚主的駙馬爺,凝華長公主是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子,是定候的母親大長公主的親侄女。所以鎮(zhèn)國公府和定候府之間算是至親,蘇玉蘅又從小在大長公主跟前長大,跟鎮(zhèn)國公府里的幾位公子小姐很熟悉,進鎮(zhèn)國公府也是熟門熟路。 今天做棋社東道的是鎮(zhèn)國公和凝華長公主的嫡次女韓明燦。 鎮(zhèn)國公嫡長女韓明燁漢陽郡主于去年春天敢在太后薨逝之前跟直隸總督嫡長子成婚。當時這樁婚姻是有些倉促,但是太后的意思,要在閉上眼睛之前看見最疼愛的外孫女成親。 韓明燁隨夫去了直隸,鎮(zhèn)國公府中還有一個嫡次女,以及鎮(zhèn)國公嫡親兄弟的兩個庶女明瑯和明玦。今天二姑娘這次邀請各王公貴族府中年齡相仿的貴女們來府中一舉,明瑯和明玦自然也要過來幫著張羅。 蘇玉蘅帶著姚燕語跟韓家姐妹互相認識見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和庶女的名字都各有講究,嫡女的名字從火,跟公子們是一樣的,庶女的名字側(cè)從玉。 想蘇玉蘅和自己的名字都是跟嫡女一脈下來的,定候府嫡女庶女,皆是草頭,而自己和三妹的名字也都從瑞鳥上來,只是從暗處做分別:嫡女為鳳,庶女為燕雀。 看來長公主的規(guī)矩的確比定候府和總督府更勝一籌。因此姚燕語便更加確定自己在鎮(zhèn)國公府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走錯一步被人拿捏了,以后更是步步難行。 韓明燦果然如姚鳳歌所言,性情溫和大方,跟蘇玉蘅的性格有幾分相近之處,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人。 只是這位韓二姑娘從容貌上稍遜一籌,不如蘇玉蘅長得嫵媚。而且她的下巴偏左的地方有一個疤痕,雖然不甚明顯,但也的確壞了她的相貌。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大方的性格和雍容的行事態(tài)度更加珍貴。姚燕語跟她接觸片刻的功夫,便暗暗的想,果然是國公和長公主的女兒,氣度絕非一般貴女可比。 這次來人不少,誠王嫡女,燕王嫡女,庶女,敬候嫡長女嫡次女,安國公府嫡次女,庶女,汾陽伯嫡長女,宰相府嫡次女,庶女等都來了。在鎮(zhèn)國公府后花園里最寬敞的一處浣月齋里齊聚一堂,端的是鶯聲燕語,很是熱鬧。 蘇玉蘅拉著姚燕語給她介紹各府的姑娘,jiejiemeimei的一大堆。 姚燕語被胭脂香粉的氣味給弄得頭暈眼花,只想跑出去找個清凈的地方吹吹風(fēng)透透氣,可也只能忍著,耐著性子帶著微笑跟在蘇玉蘅一側(cè)同這些姑娘們一一打招呼。 俗話說,千人千性格,萬人萬脾氣。 韓明燦是個雍容大度的人卻并不代表各府來的姑娘們也都雍容大度。當蘇玉蘅拉著姚燕語跟誠王嫡女云瑤郡主打招呼時,云瑤只是淡然一笑,看都沒看姚燕語一眼。 蘇玉蘅微微皺了皺眉頭,也不理論,拉著姚燕語轉(zhuǎn)身,并悄悄地攥了攥她的手。 姚燕語側(cè)臉朝著她微微笑了笑:無所謂的,何必為這些事情不開心。 蘇玉蘅也笑了,拉著姚燕語去院子里的芭蕉樹下看那便一組對弈的,并悄聲說:“她是郡主身份,驕傲些是有的?!?/br> 姚燕語點頭:“我知道。沒關(guān)系的?!笨ぶ饔衷鯓樱课曳覆恢撬?,更求不到她,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這邊姚燕語在鎮(zhèn)國公府里周旋,卻不知道她那一對嫡兄嫡姐正在祺祥院里議論她。 姚延意安靜的聽姚鳳歌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把玩著茶盞良久不語。 姚鳳歌輕聲問道:“我現(xiàn)在拿不定主意的是,讓她離開侯府呢,還是留下。讓她離開,我心有不安,她救了我的命,好像我這里卻容不下她。若是不讓她離開,三爺對她的那份心思昭然若揭,我怕早晚會弄出什么丑聞來。” 看著姚延意沉思不語,姚鳳歌繼續(xù)說道:“她跟了三爺,對我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人添堵,反正我這屋里鶯鶯燕燕的不少,也不多這一個人??稍蹅兗业拿暤降撞缓茫脤砣绾渭奕??嫁人后,她有個給人做妾的jiejie,將如何跟各府的夫人奶奶們往來交際?” 姚延意點頭:“meimei這話極是。父親曾靜說過,我們姚家的女兒,縱然是庶出也不能給人做妾。否則將來你跟那些少夫人們在一起吃茶敘話的時候,家里有個給人做妾的meimei,臉面何在?更別說留在這里給你添堵。” “可是,讓她去莊子上……”姚鳳歌一來是不忍,而來是病怕了。 “去莊子上沒有必要?!币ρ右獬了剂似蹋植幌嘈诺膯柫艘痪洌骸八斦驷t(yī)術(shù)如此了得?” 姚鳳歌苦笑:“哥哥還不相信,你只看我的狀況還不明白?上次大哥送她來的時候,我是個什么狀況?這才過了多少日子?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她從小就是個省事的,從不多言多語,更不喜歡出什么風(fēng)頭,是什么時候?qū)W得了這樣的好本事?” “此事雖然透著蹊蹺,但也不算十分古怪。你說她是用針灸之法為你治病的,我恍惚記得家中哪個婆子說,二姑娘院子里養(yǎng)了好些貓狗雞兔的,整天被二姑娘拿銀針扎?!?/br> 姚延意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瞧著幾案,之前他們都沒把這個庶妹當回事兒,如今看來真是小瞧了她。早知道她有這樣的本事,恐怕父親絕不會送她來定候府。不過,她不來定候府,自己嫡親的妹子怕早就沒命了。 想到這些,姚延意又忍不住一陣感慨。世間這些事情,冥冥中總有定數(shù)。 姚鳳歌卻一時語塞,難不成自家二妹就是用在那些貓狗雞兔身上練出來的針灸術(shù)給自己治病的? 思來想去,姚延意終于有了個主意:“我們家在京城也有一所老房子,不如就叫人收拾出來讓燕語搬過去吧。反正她進侯府的時候也沒對外聲張,只當是家里放心不下你的病叫她來照顧幾日也說得過去?,F(xiàn)在你的病好了,她不愿在這里住就帶著仆婦下人回家去。有你在京城照顧,想來也沒什么大事。” 還有一層意思姚延意沒說,不過姚鳳歌也多少明白。姚遠之的兩江總督已經(jīng)連任了八年,雖然這是個極美的肥缺,但到底是遠離京城這個權(quán)力的中心,有很多事情諸多不便。 如果能調(diào)回來,憑著他這幾年的政績肯定是能進內(nèi)閣的。到時候一家人在京城,豈不更好? ☆、第二十章 出府無望 姚燕語從鎮(zhèn)國公府回來,先去陸夫人那里坐了坐,說了幾句閑話便回了祺祥院。姚鳳歌見了她自然很是歡喜,先讓她回房去換衣服,又準備了香茶和時鮮水果親自來后院跟她說話。 對于姚鳳歌親自過來,姚燕語還是很驚訝的。畢竟嫡庶之間還是有分別的,姚鳳歌有什么事兒大可把她叫到前面去說,親自上門還帶著吃的喝的,這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會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姚燕語默默地想。 對于這位嫡姐的手段,姚二姑娘當真有點怵頭,她自問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的腦子里裝了比姚鳳歌多幾百年上千年的文化沉淀,然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耍手段上,真心不是人家的對手,她一個現(xiàn)代人是心服口服。 姚鳳歌不知姚燕語心中所想,對她微微的忐忑視而不見,好像姚燕語不忐忑才不應(yīng)該。本來嘛,她來看她,就是要給她制造那么一點點小惶恐的。 “今天去鎮(zhèn)國公府玩的可好?”嫡長姐握著庶妹的手,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挺好。國公府二姑娘果然是好性情,為人大度爽朗,不拘小節(jié)。對我也很好?!币ρ嗾Z忙道。 姚鳳歌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你們聚在一起論棋道,必定是有彩頭的吧?你輸了還是贏了?” “我棋藝相當一般,沒好意思獻丑。倒是跟著蘅meimei學(xué)了不少?!?/br> “以后常出去玩玩兒,慢慢地也就熟了。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到底不是正業(yè),喜歡就玩玩,不喜歡也就罷了。跟各府的姑娘們好好相處才是正理?!?/br> 姚燕語一愣,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常出去玩玩?!我不是要出城去莊子里一個人過清凈日子嗎?誰稀罕去什么國公侯府陪那些姑娘們玩兒? 姚鳳歌見姚燕語沉默不語,便笑得更加溫和:“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我這個院子太小,而且三爺又時常進進出出,而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倸w大家住在一起諸多不方便。便想著在侯府別處給你收拾出一個院子來住。然二哥又說既然你不愿在這里,出去住也可?!?/br> 姚燕語立刻生出希望了,只要能出侯府她便愿意。因為只要出去了,她便跟蘇玉祥和侯府沒有任何瓜葛,頂多是侯府三奶奶娘家的庶妹而已。 姚鳳歌一邊說一邊細細的查看姚燕語的臉色,知道這位meimei是真的不愿在侯府住。不管她是瞧不上蘇玉祥妾室之位也好,還是不愿在自己這個嫡姐的眼皮子底下也罷,既然她不愿意,那么姚鳳歌也自然樂得成全她。 “所以,我跟二哥商議了一下,二哥的意思是把我們姚家在京城的宅子修繕布置起來,再買兩房身世清白的家人過去服侍,讓你搬過去住著。這樣meimei也方便自在,而我也好照應(yīng)你?!?/br> 姚燕語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心想若是想去莊子上住,恐怕還得費一番心思,而此時姚鳳歌已經(jīng)把姚延意搬了出來,她再多說,恐怕也討不到什么好處。父母不在,長姐嫡兄的話身為一個庶女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