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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爾,他松開樂離憂,赤著腳下床找紙筆,在紙上寫下“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碰我之外的人”這行大字,并拿到的燈前,展現(xiàn)在樂離憂面前。 樂離憂沒有反應(yīng),像是印證了樂洋此前的想法,但樂洋沒有因感到難堪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而是把紙拿回桌上,劃掉這句話,改成:不準碰不喜歡的人。 樂離憂放松地閉上眼,笑容舒展,抬眼時回復:“好——我只碰你?!?/br> 第130章 130 樂離憂答應(yīng)樂洋的話并非不經(jīng)大腦,很快他便要帶著樂洋離開漠南,也就沒了再同他人做戲的必要。 瓊阿利答應(yīng)讓樂離憂前往中土并讓博古多一同前往,名義上是跟隨學習,但被派出的既然不是最受瓊阿利期待的圖尤瑞,樂離憂自然會推斷瓊阿利并非對他毫無防備——瓊阿利也許是擔心兩位嫡子內(nèi)斗,和博古多關(guān)系更好的樂離憂會趁機讓圖尤瑞一去不回,若能有其他考量,想是不會允許樂離憂離開阿史那的視線,離開草原。 樂離憂時常不能理解瓊阿利對圖尤瑞的偏愛。二人是同母兄弟,與圖尤瑞相比,博古多雖然生性放蕩,但處事克制,思慮更深;圖尤瑞雖有武藝,但行事任性,意氣用事,常不計后果。瓊阿利既然比起尚武更崇文,為何要把大可汗之位傳給僅有武藝更高的圖尤瑞? “偏愛”這二字便是理由。樂離憂判斷博古多無論表現(xiàn)得多么瀟灑大方,定有郁結(jié)存于心。 為不讓瓊阿利起疑心,樂離憂會讓博古多平安回到阿史那部。有博古多從旁監(jiān)視,樂離憂和樂洋二者的行動必會變得復雜,為此,樂離憂提出要攜阿圖彌同行。 樂洋搖頭,隨后用口型道:阿圖彌不行。 “吃醋?”樂離憂問。 樂洋吐舌,附贈一雙白眼。 樂離憂輕笑,解釋:“本就被懷疑是寧人的你忽然消失在寧容易引人聯(lián)想。若有阿圖彌一塊,則能起到擾亂視聽的作用?!?/br> 見樂洋仍存疑,樂離憂補充:“除你之外,阿圖彌最受我疼愛,若不讓阿圖彌隨行而選他人,不惹人懷疑嗎?況阿圖彌乃博古多所選,與我相處的時日尚短,也與你也多有來往,你和他一同離開即不易使我受懷疑,也最合情合理?!?/br> 聽到“多有往來”這幾字,樂洋心中忽然快了一拍。他們的舉動受樂離憂關(guān)注,他怕那日清晨阿圖彌說的話被聽了去,又擔心樂離憂知曉是阿圖彌讓他躲在箱中偷聽——被知道會怎么樣?樂洋想不清,只是直覺樂離憂聽了不會開心。 “若阿圖彌不愿走,把他打暈也好,不能讓他留下,”樂離憂閉上眼,睜眼時褪去幾分嚴肅,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情,“阿圖彌他……喜歡你吧?”如此,他對阿圖彌多少能放點心,但另一邊,他也怕樂洋的心被阿圖彌哄了去。 樂洋瘋了似的搖頭,張口無聲道:他喜歡的明明是你吧? 阿圖彌找他談的也都是關(guān)于樂離憂的事,甚至還說了會奪走樂離憂對他的寵愛,這樣的阿圖彌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樂離憂不與他爭辯,只道:“小心?!?/br> 現(xiàn)下,比起阿圖彌真正的心思,樂洋有其他擔憂之事:你在我這兒呆太久了,這樣好嗎? 想來是他睡得太沉才讓樂離憂回不去——他好像又壞了事。 樂離憂搖頭,說:“我收下男寵,是因為我必須領(lǐng)阿史那的情,也需要他人來削弱你的存在,你仍是最受寵的……正室?!?/br> 正室?真還打算三妻四妾了? 樂洋皺起整張臉,顯示對這個稱呼的不滿,樂離憂倒是笑了,并評價了聲:“可愛?!?/br> 可愛?樂洋甚至能想象做這個表情的自己有多難看。 大概……是愛情這種東西壞了樂離憂的眼。 …… 馬戈調(diào)戲男人不成反被教訓的事一朝之間傳遍軍營。馬戈成了眾人的笑柄,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因自己也為之不齒而在營中抬不起頭來,不擅長說謊的他被下級嘲笑都無臉反駁,只能惱羞成怒讓那些個看熱鬧的人滾。 花千宇看不過去,趁著吃飯時間,對那些個不斷開著對馬戈來說不好笑的玩笑的士兵們道:“喜歡男人有何不對?前朝每代皇帝都有男寵,倘若你們生在前朝,敢拿皇帝開玩笑嗎?” 誰敢這么對九五至尊說話,不要命了嗎?眾人啞口。 “換做我,不管我喜歡男的女的,誰敢說我心上人壞話,我定要他們好看?!闭f著,他亮出了拳頭,礙于他的地位,眾人便是想反駁也得把話咽回去。 待看熱鬧的人散開,馬戈欲向花千宇道謝,卻見花千宇勾起了嘴角,微微瞇起的笑眼帶著危險的氣息。馬戈不住吞了口唾沫,心虛地問:“怎么了?” “難怪你對哥哥的事那么感興趣?!?/br> 話至此,馬戈能確認他知道了,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被花千宇下了通牒—— “演武場?!?/br> 這三字一出,馬戈便覺得渾身都痛。 太陽東起西落,世界在黑白間輪轉(zhuǎn),粼粼湖水在不知不覺間被撫平成鏡,與天際相連,把世界翻轉(zhuǎn),自成一片朦朧仙境。翻涌的云海帶走時光,寒風吹來皚皚白雪,為大地裹上銀裝。褪去綠意的植被披上黑衣,與滿山的白相抗爭,只待春回。 自安明熙離開已近兩月,陰山踏入隆冬,大雪過后已少有飛雪,但嚴寒之下冰雪不化,積雪漸厚,所幸此路常有人往來,踩踏多了,雪也踏實了,花千宇才不至于一腳踩空,被這雪鉆了空擋落入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