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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墨在不遠處佇立,沈淑蕓向他走去,到他面前時,開口問:“這樣好嗎?若惹了千樹不快……”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房里忽然多了個人,可別被嚇到才好。 “他們既然有事情要解決,自是單刀直入的好。”他以為花千樹近日的狀態(tài)與諸葛行云相關,諸葛行云的到來似乎也驗證了這點。沈淑蕓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回道:“也許……是值得高興的事。”雖然他現(xiàn)在還高興不大起來,但若花千樹真愛上了諸葛行云,多少也能收收心,不會再禍害其他人。 “你對大理寺卿就這般熟悉?”沈淑蕓調侃,“就不怕他對千樹做壞事?” 他的眼皮抽搐了下。沈淑蕓所料的壞事不過偷看私人物品這一類,但他想得更多,不由覺得心中不自在。妻子看他一臉嚴肅,安撫:“沒事的,看寺卿也是個正人君子,該不會亂來?!?/br> “是?!被ㄇ珖@了口氣。 說是這么說,但花千墨還是不放心,獨自到了花千樹寢室前,因不想被諸葛行云知曉他的不信任,也暫時不想面對諸葛行云,他沒有推門,只把耳朵湊了去,聽里邊幾乎沒有動靜,他安心離開。 到了晚膳時候,去請人的家丁被趕了回來,傳話,花千樹說不吃。膳后,花千墨問了其他家丁,知道諸葛行云至今未離府,他莫名開始擔心花千樹的狀況。他再度行到花千樹寢屋外——天色暗了,房外掛的燈籠已被點亮,房里卻未點燈,他以為二人皆離了屋,欲找丫鬟問問時,他聽見了異樣的聲響,心一急,推門闖入,拐個彎便撞見讓他恨自己耳聰目明的場面。 花千墨陰沉地拾起地上的衣服,往二人丟了去,背過身,道:“穿上?!?/br> 花千樹不滿:“別這么不解風情——” 花千墨厲聲打斷:“穿上?!?/br> 花千樹輕推了一把諸葛行云,隨之穿上花千墨丟來的外衣,翻身下床,他似乎覺得站著不太舒服,很快又坐回床邊,側身,肩膀和腦袋靠著立板,斜眼看諸葛行云下床并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中衣和長褲穿上,套好外衣,系上腰帶——竟然連鞋都穿好了,這就要走了嗎?花千樹無奈。 “好了。”花千樹道,重新把目光放在兄長背影上。 花千墨回身,瞟了一眼后似乎仍覺得刺眼,再度背了身去,說:“別在家里做這種事。” 花千樹委屈:“這是我的住所,怎么不能了?哥和嫂嫂不——” “住嘴!” 花千樹聽話止聲。 花千墨頭疼:“就算要做,至少在讓人守在外頭,若是被飛月星河撞見了,你覺得他們該怎么想?” 這下花千樹無法反駁——若進來的是飛月星河…… “抱歉,”諸葛行云低下頭,誠摯道,“是我考慮不周?!?/br> 花千墨忍住,不對諸葛行云說出“閉嘴”二字,只道:“天色不早了,寺卿該回府休息了?!?/br> 諸葛行云彎腰作揖:“是?!痹捦辏仡^看向花千樹,花千樹拽住他的袖子,他伸手,手掌貼在花千樹面頰上,拇指戀戀不舍地揉了揉他的臉,隨后還是選擇離去。 “唉?!被ㄇ鋰@了口氣。 花千墨點亮了燈架上的蠟燭,問:“這回認真了嗎?” 花千樹再度嘆氣,道:“不想認真也沒辦法啊,誰叫我比想象中的還喜歡他。” 他說這話時,漆黑的眸中映著燭光,得意之色毫不掩飾,儼然在炫耀自己尋了許久才得到的密寶。 …… 花千樹看著身著男裝,肅穆地站于他面前的瓏火和琉火,莞爾,道:“好久不見。” “是?!彼齻凖R聲答。二人回京不久就被派回蘇州暗中進行調查,今日才再度回到花千樹身邊。 花千樹把倒扣在盤上的兩個瓷杯正放于桌上,滿上茶,攤平手掌對他們比了“請”的手勢:“辛苦了?!?/br> 二人沒有坐下的打算,只把茶喝下,隨之往后退一步,回到原來的位置。琉火與瓏火相覷后出聲:“江南之事……” 花千樹搖頭:“千宇已北上,政事還是讓大哥聽罷——我有新的任務要交代你們?!?/br> “是?!?/br> “幫我查查燕如今的狀況。” “公子想知道什么?” “所有,比如她是否真的成家,比如……她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死了?!?/br> 瓏火問:“需要除掉她嗎?” 花千樹開了手中折扇,擋住半張臉,微微瞇起如狐貍樣的眼,道:“暫時不用?!彼€不想成為雙子的殺母仇人。 他打量了二人,把錢袋放在桌上,道:“拿去吧,先暢快玩幾日,燕的事還不急?!?/br> 二人點頭:“是。”琉火上前,拿過錢袋。她與琉火正退下,轉身面向房門時忽然頓住腳步,花千樹循著她們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門外隱約能瞧見人影。 于昊敲門,道:“公子,他來了?!?/br> 花千樹聞聲,起身出門,不待于昊引領,便走到了諸葛行云身前,請人入座后,打趣:“昨日你跑得跟兔子一樣——這么怕我哥?”像極了偷情被逮。 諸葛行云搖頭:“侍郎說得有理,我不該在貴府胡來。” “為了孩子?” “是?!?/br> 花千樹左手撐著臉,又用右手中合起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問:“不介意嗎?我和其他人生下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