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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洋抬頭看樂離憂,因擔心他還未熟睡而不敢妄動,又過了許久,他將樂離憂的右臂從自己腰上搬下來,確認樂離憂沒醒后,再抬起上半身,將左右臂從自己脖子下解放,隨后取來先前被自己置于頭頂?shù)哪菊恚鎏芍?,將之枕在脖子底下。他將雙手交疊在小腹上,閉上眼…… 樂離憂睜開眼,將空落落的雙臂悄悄收回。 癡人說夢……怎敢貪心被喜歡? …… 似夢似醒,樂洋總覺得自己一夜沒能入睡,但一睜眼便見已是天明。他忙從床上跳起,急忙束了發(fā),套了衣,穿了鞋,然而剛一只腳踏出門檻,便見不遠處樂離憂正望著他,霎時,一聲“很喜歡”掉入腦海,激起波瀾,昨夜之事涌上心頭,一時間樂洋進退不得。 樂離憂道:“公子說待會回山莊。” “?。俊睒费髥渭儧]聽清他在說什么。 樂離憂重復:“公子說回山莊?!?/br> “哦,”樂洋將門內(nèi)的那只腳跨過門檻,“為什么?” 樂離憂走近,彎下腰,靠在樂洋耳邊,低聲道:“也許是怕有危險?!?/br> “但是……”樂洋探看四周,雖不見外人,卻還是壓低了聲,“這里是官府,能有什么危險?” “如果這危險是刺史帶來的呢?” “……公子說的?” 樂離憂直起身:“沒問?!?/br> “所以?” “公子沒說?!?/br> 樂洋小聲道:“我看使君像好人?!?/br> 樂離憂也沒有否定他,只垂眸,瞥了一眼他的著裝,道:“把衣服穿好吧?!?/br> 樂洋低頭,見自己外衣大敞,忽然想起:“公子那……” “已經(jīng)伺候妥當了?!?/br> 樂洋放心了,舒了口氣道:“下次我醒不來記得叫我?!闭f完轉(zhuǎn)身進了屋里。 所以下次還一起睡嗎?——樂離憂跟在他之后一起入屋。 樂洋拿過木架上掛著的腰帶,系上。整理好著裝后,他看著樂離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道:“我去洗漱?!?/br> 若樂離憂誤會了他的意思……那便誤會吧!都是男人,想來情人和朋友不會有多大的區(qū)別……只要不做那樣的事…… 那樣的事…… 昔日在青樓所見的一幕幕在面前在面前翻涌。 男人間好像也能…… 還是,早些說清楚吧! 樂洋紅著臉,回頭看跟上來的樂離憂,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他馬上轉(zhuǎn)回了頭。 算了,他還是沒法拒絕這個可憐的孩子……公子說得對,離憂這么漂亮,和離憂一起也不虧…… 樂洋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走到井邊前,他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用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道:“離憂?!?/br> “嗯?” 看著對面人兒蹙著的眉,離憂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感。但還未來得及慌張,便聽樂洋言:“我們還小,那種事等及冠后再做可以嗎?” “那種事?” 哪種事? “就……”樂洋憋紅了臉,卻沒有讓自己退步的意思—— “那種讓人害羞的事!脫,脫光的那種……”他越說越小聲,深吸一口氣后,再度鼓起了氣勢,“那種事要等長大以后再說!聽到了嗎!” “啊……嗯。” 樂離憂也被他吼得紅了臉,于是兩人杵在原地對視,分不清誰臉上的紅暈更勝。 月洞外的瓏火和琉火二人遠遠看著這一幕,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不打擾。 “你知道嗎?”琉火轉(zhuǎn)頭看身旁的瓏火,問道。 “知道——你呢?”她早察覺他們關系曖昧。 琉火回頭,再度朝那兩尊會呼吸的石像望去,答:“現(xiàn)在知道了?!?/br> …… “這就要走了?”張懷的笑臉有些掛不住了。 “承蒙招待,但宇一介平民,住刺史府本就僭越,今日便不再打擾了。”花千宇垂首,拱手作揖。 “這……張某失責在前,怎么能說公子失禮呢?” 花千宇稍稍抬頭,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而后再度低頭,道:“抓捕嫌犯,本就是使君之職,何來失職一說?” “我……但……” 聽張懷支支吾吾,總說不出個所以然,花千宇再道:“使君美意,宇銘記在心,但禮數(shù)在前,宇只能拂了,還盼使君珍重?!?/br> 張懷嘆了口氣:“話已至此,張某也不便強留,望公子們游歷路上多加小心?!?/br> 安明熙與花千宇一同再作一揖。 “宇等一行就此告退?!?/br> 出了刺史府,花千宇問安明熙:“如何?” 安明熙道:“一再挽留確實過于熱情,但不過兩面之緣,也看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br> “若他真知曉我們身份,那可就不得了了……” “那不僅表示我們的身份泄露,亦表示有人正在跟蹤?!?/br> “是,”花千宇面上依然帶著淺笑,“所以,除了在場的各位,誰都變得不可信了?!?/br> 他身后的東泰遠發(fā)問:“公子以為尉遲姑娘也有嫌疑?” “是?!?/br> 東啟明也出聲:“尉遲姑娘不像惡人?!?/br> 琉火補充:“她的手臂柔軟,不像是會武之人?!?/br> “監(jiān)視者何須殺人?殺人者不必會武。日后,監(jiān)管她的任務便交給琉火;瓏火須守在哥哥身旁不離寸步;阿九需在哥哥用膳前用銀針試探,且須將膳食一一試嘗——可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