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爹總是對的——他在被花決明訓(xùn)話之后總會這么告訴自己。雖然他還是不聽話地跑去考了文狀元——他覺得自己能考好,而‘最年少狀元’這個稱號也確實好聽。對于武試他便沒有這么大的自信,畢竟他還掇不起巨石,讓樂洋來還差不多。 失敗就不好看了。 何況武狀元的地位和名聲遠不及文狀元,想要留名成為后者才是最佳選擇。 三天很快過去,天未亮花千宇就拉著樂洋給他做陪練。赤手空拳的兩人棋逢對手,幾番回合都難分勝負,最終花千宇憑借著技巧與謀略,將力氣遠在他之上的樂洋絆倒在地并成功壓制。 樂洋從地上起來,拍拍衣服,對花千宇笑道:“公子果然又贏了!” “輸了還這么開心,是不是又放水了?”花千宇戲謔。 樂洋忙擺手:“不是不是,樂洋不敢再冒犯了!”兩月前有一次他因花千宇臂上有傷,每次攻擊都會有意避開傷處,后果就是往后花千宇練習(xí)都不帶他。雖然不是什么嚴厲的懲罰,但這樣十足讓樂洋覺得自己被公子冷落了,后來還是他哭著說不敢才“挽回”公子的心的。 ——公子向來都是表面和氣,生氣了也不大能讓人看出來。 一直守在一旁的仆人見比試結(jié)束了,靠過來對花千宇道:“小公子,皇后派人來傳話,讓小公子閉關(guān)結(jié)束后進宮一趟?!?/br> “哦?” 仆人再度鞠躬。 花千宇向外拂動了手臂,仆人見其示意,退下。 “我入宮一趟,”他一邊取下雙臂上的綁帶,一邊對樂洋道,“你自己出去玩會吧!” “好……”樂洋接過綁帶,應(yīng)完聲才回過神,“公子,我……公子要別人跟隨嗎?”話下之意是在問:為什么不用我了? “不,我自己去?!?/br> 樂洋一副驚愕的模樣:“公子自己一人……多不方便??!” 花千宇好笑:“我還需要人照顧?” “不是……” 花千宇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止住了他的后半截話:“去交點朋友吧!” “公子……” “這是任務(wù)?!?/br> “朋友?”樂洋嘟嚷,“我去哪交什么朋友?” “今天廚房做的茶點是桂花糕是吧?你給仙兒送去?!毕蓛合矚g吃桂花糕。 “?。俊?/br> “你不是沒有目的地嗎?現(xiàn)在不是有了?” “公子……” …… “哪來什么朋友?”樂洋提著竹籃踏入長惜院,喃喃自語,“這種地方,不是姑娘就是嫖客……公子也真是的……” 可是公子給的任務(wù)不能不做……唉,早點出去逛逛吧,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能做朋友的。 “仙兒姐在接客,你有什么東西交給我吧!”丫鬟伸出手道。 樂洋將籃子遞了過去——這樣正好,省了功夫,而且他也不擅長應(yīng)對仙兒。 樂洋下了樓,視線隨即被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那是個高大的青年,他穿著一聲白,皮膚也幾近雪白,披散的長發(fā)帶卷,是金棕色的,眼瞳……是湖藍色的——像妖怪一樣。 樂洋見過他,只看過背影,也只一瞬。 那妖怪走近了那小池,那是長廊里唯一沒有圍欄將小池水隔開的地方。 他的的眼眸倒映著那一汪池水,毫無波瀾……不知是不是樂洋想多了,他的身上帶著死的氣息。 ——那不是妖怪,是人! 心思落定,樂洋急急飛奔而去,路遇轉(zhuǎn)角,他直接踩著圍欄飛躍池面,以求最快速到達那人身邊。 “小心!” 就在那人即將踏出一步時,樂洋抱著他的腰,將他拉開,也因此自己與他都倒了地。 青年顯然被他的舉動嚇到,驚魂未定,問:“你做什么?”話畢他便想站起來,但樂洋搖搖頭,堅持不把他放開。 樂洋說:“人生苦短……公子為何尋死?”他喘著著氣,著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青年皺眉:“誰要尋死了?” “你不是……你沒想死?”樂洋松開他的腰,站起來,笑道,“太好了!”笑臉下是藏不住的尷尬。 青年也站了起來,莫名其妙地看著樂洋。 樂洋被他盯著,那幾分尷尬加劇,臉有些火熱,他只好找話打破這平靜:“西域人?” 他很久以前見過外來的商人,也長得奇奇怪怪的,不過像青年這么好看的,他是第一次見。 青年只道:“不知道。” “不知道?” “記憶伊始,我就在中原了?!?/br> 樂洋也不奇怪,只笑道:“好,那公子就是中原人了!” 忽地,樂洋想到一件大事,即使羞于開口,他也必須完成:“公子……可有興趣與樂洋結(jié)為好友?”后半截話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 這是任務(wù)。 雖然不過初識,但很奇妙地,他覺得兩人有緣——這就是交朋友的契機吧? 青年一愣,竟然應(yīng)下了,樂洋一陣驚喜。 “敢問公子大名?” “……白?!?/br> “白?可是姓氏?” “名,有名無姓。” 樂洋忽然覺得白是個可憐人……難怪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樂洋打起精神,不讓自己露出半分同情的神色,他笑笑道:“我叫樂洋,公子……白,謝謝你與我為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