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白色手機鈴聲也停了。 她編寫了條短信發(fā)給喬延。 白色手機響了下。 許惠橙望著那部手機,數(shù)秒后,突然驚疑不已。她的手開始抖,慢慢地再將喬延的號碼撥出去。 鐘定的手機又開始響…… ☆、第50章 許惠橙知道鐘定有兩部手機。 平時他用的是黑色的那個,白色的,幾乎沒響過。她以為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私人的號碼。 她緊握自己的手機,震驚地聽著響徹在客廳的鈴聲。 然后她掛了。 鈴聲停了。 她覺得應該還要再去確認一下,那手機顯示的號碼是不是自己的。 可是,她已經(jīng)僵得動不了。 那一刻,許惠橙晃過的想法,是鬼神附身論。她遠遠望著陽臺外鐘定的背影,恐懼隨之而來。這一層樓,只有她和他。而現(xiàn)在的他……究竟是人還是鬼…… 那些掛畫又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害怕得縮了起來。 鐘定聊完電話,轉(zhuǎn)身回去客廳,他才拉開門,里面的那個女人就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他關(guān)上門,她更是發(fā)抖了。他將手機拋到沙發(fā)那邊,問道,“你干嘛?” 許惠橙后縮在沙發(fā)邊上,“沒……” 他向前一步。 她更加往后擠。 鐘定眉目一沉,繼續(xù)靠近她。 她那模樣像是要哭。 他拽住她的手腕,拖她起來,“你怎么回事?” 她嚇壞了,“我沒干壞事……別找我……” “撞邪了?”鐘定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頭。 他掌心暖暖的溫度,讓她驚了下。她突然低頭看了看,他有影子。她在迷?;靵y之中,輕聲問了句,“鐘先生,你還活著嗎?” 他察覺到不太對勁,拉著她坐下,平靜問道,“你這是在咒我?” 許惠橙搖頭,再搖頭。她望著他的臉,怔怔地出神。她一直就比較臉盲,也沒有去細細分辨鐘定和喬延五官的區(qū)別。而今,他的棱角,和她記憶中的喬延完全重疊了。 只是,狀況太突然,她還沒理清頭緒。 鐘定拍拍她的臉,“怎么了?”他接電話前,她還好好的,偶爾露一顆小尖牙。 “鐘先生,你有弟弟嗎?”許惠橙茫茫然的,鐘定和喬延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她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鐘定的神色凝住。 她見狀,又往后退了退。 “小茶花想打聽我的家事?”他說得輕飄飄的。 許惠橙對于他這樣的語調(diào),很熟悉。他以前欺負她時,就是這樣。陰陰的,卻又仿若溫柔。于是她選擇閉口不言。 他擒住她的下巴,捏了捏,“我如果有心情的話,會回答你?!睋Q言之,他現(xiàn)在不想告知。 她懂了,這個問題是鐘定的雷區(qū)。 許惠橙突然留意到,鐘定換過衣服。 他上午出門時,穿的是深藍毛衣和黑色外套。而他回來時,則是黑色襯衫和暗紅風衣。里里外外都換了。只是,這雖有疑點,也說明不了什么。也許他出去風.流了一趟,所以才換的。 喬延下午穿的衣服,材質(zhì)和鐘定的衣著相差甚遠。 她想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鐘定和喬延是同一個人,那么怎么可以性格和品味都轉(zhuǎn)變那么大。 就在這時候,那白色手機又響起。 可把許惠橙嚇了一跳。 鐘定這次沒有回避,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直接關(guān)了機。 許惠橙更加迷惑了。 難道剛剛的鈴聲,真是巧合?對方只是時間點和她這邊同步而已? 自這天晚上起,鐘定就感覺到了那朵傻花兒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經(jīng)常帶著探究的眼神望他,被他捕捉后,她就匆匆移開視線,然后再偷瞄。那樣子又忐忑又好奇。 如果他冷淡回視。 她就會低下頭去。 那白色手機,他后來扔在旁邊。沒有再去開機。 只是,陳舒芹居然又撥了他的另一個號碼。 年二十五那天,鐘定和許惠橙正在小區(qū)的木亭里,觀賞池邊的美景。美其名曰,親近自然。 鐘定看到來電,臉色就沉了,接起后就冷道,“陳舒芹,我可不是非得慣著你。” 許惠橙往旁邊走了幾步,有意回避他的電話。 她在這幾天都細細觀察了,鐘定沒有什么異樣。只是,他白色手機沒有再出現(xiàn)過。而那邊,喬延的手機,一直關(guān)機。她在打掃房間時,翻了翻鐘定的衣柜。里面全是高檔服飾,根本沒有喬延那種平民風格。她還在鐘定外出后,去隔壁按了門鈴,毫無回音。 除了手機那個疑點,別的方面都很正常。 許惠橙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神經(jīng)了。 鐘定的這通電話,聊得不愉快。切掉后,他說道,“我出去一趟?!?/br> 她以為他會直接開車離去,可是他卻上了樓。 她微訝,“鐘先生,你不是要出去嗎?” “我換衣服?!?/br> 他的確是回房換了。 許惠橙望著他出門的背影,心中萌生出一個懷疑。當他關(guān)上門后,她便輕輕地走到門邊。 房門的隔音很好,她聽不太清走廊的動靜。 她開了一條縫。 鐘定的身影一閃而過,卻不是往電梯廳的方向。而是向隔壁的那套房走去。 她瞪大眼睛,握著拳,指甲都陷進了掌心的rou。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就這么站著,不知要如何來緩解自己僵硬的狀態(tài)。 當走廊上再有人影過去,許惠橙關(guān)了門,閉上眼。她沒有看錯,那是喬延的衣著打扮,淺色系。 她靠在門板,身子慢慢滑下去。 許惠橙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鬼神論,她在思緒圍繞著“兩種性格”展開。 溫暖的喬延……詭異的鐘定。一個人。 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她還有一種情緒隱在內(nèi)心深處。喬延和鐘定,都幫過她?,F(xiàn)在的他們,都沒有再傷害過她。 她的腦海中,一會兒喬延,一會兒鐘定。她自己都混亂了,哪個是真的? 許惠橙有虛脫的感覺,她攀著柜子站起來,走進去,最后跌倒在沙發(fā)上。 仔細一想后,她倒有了些頭緒。鐘定和她朝夕相處,喬延卻只是偶爾一遇。喬延的溫柔是她的美夢,而今,果然是虛幻的。她有些失落。 但是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的鐘定,那陣失落就被慶幸而代替。 幸好,鐘定是真的。 鐘定沒有離開太久,黃昏時分他趕了回來。 許惠橙已經(jīng)收拾了之前的復雜翻騰,躲在廚房切菜。 他進門后,沒有見到以往迎接的笑臉,本就不耐的情緒更加抑悶。他走到廚房外,她居然也沒有回過頭來。 其實許惠橙是不知如何面對他。 她心儀喬延。而今,喬延就是他。那她的心情就很微妙了。 鐘定倚在墻上,掏出了煙盒,他靜靜看著她的背影一會兒,才將煙叼上,點燃?!靶〔杌??!?/br> “啊……”她假裝驚訝地回首,“鐘先生,你回來了?!毖菁际肿玖?。 “嗯?!彼徊鸫┧?,呼出一串煙圈,“今晚我沒胃口?!?/br> 許惠橙愣了下,轉(zhuǎn)過身來,“你生病了嗎?”她憶起喬延之前也是莫名臉色不好。 他終于不是對著她的背影,他眉間郁氣漸散,“頭有點疼?!?/br> “鐘先生,你先去休息吧。”她往圍裙上擦了擦手,“要不要給你熬點粥?” “隨便,我去睡會兒?!彼麏A著煙,上了樓。 許惠橙原先還有關(guān)于性格變化的懼意,而今見鐘定沒什么精神似的,又擔心了。她為他煲了一鍋粥,端著上去后,見他房門半掩,便探著頭看了看。 床頭燈半亮著,他掩在被子下,她這個角度望過去,只看到了他的黑發(fā)。 她覺得他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