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為進(jìn)。
次日清晨,西邊刮來一陣大風(fēng),吹散空氣中的薄霧,順便撩起小女人如花般嬌媚的裙邊。 她低手按壓時,身側(cè)的男人先行出手,她昂頭瞧他一眼,傲慢的收回視線,回頭繼續(xù)啃手中的叁明治。 早飯桌上,氣氛異常詭異。 湯圓油條坐一側(cè),一邊大口咬包子,一邊認(rèn)真打量對面兩人神色不明的臉。 周青瑤跟程逍正對他們坐,男人一杯黑咖足矣,小女人捏著叁明治小口啃,即算男人諸多次“不經(jīng)意”的側(cè)目看她,她全程忽視,不為所動。 “吃過早飯,我要去昆明出差兩天?!蹦腥苏Z氣淡淡的。 湯圓油田相視一望,識趣的不吱聲。 這事他們昨天就知道了,很明顯,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 空氣里流竄過一絲近乎尷尬的靜逸。 男人等了半天沒等到預(yù)期的回應(yīng),他煩cao的摸了根煙,點(diǎn)燃時又倏地停住,略深的視線掃過她柔美的側(cè)顏。 “哦?!彼焕洳粺岬膽?yīng)著。 程逍胸口燃起一股道不明的悶意,沒忍住低聲追問:“你沒話想跟我說么?” 周青瑤放下叁明治,側(cè)頭對上他如墨般深邃的黑眸,她揚(yáng)起一張明媚的笑臉,故意用上翹的語調(diào),“老板,一路平安哦?!?/br> “....” 男人臉色瞬成,經(jīng)過一波叁折的昨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情緒可言了。 他被她的忽冷忽熱折磨的頭暈?zāi)X脹,完全分不清她下一秒是冷淡或是熱情,是跳到他身上盡情的撒嬌,還是一臉淡漠的推開他,一口一個“老板,注意影響”。 那一本正經(jīng)的小摸樣,完全是他年少時皺眉說教的翻版。 他看了她幾秒,也沒再多話,拿過車鑰匙起身往外走。 小女人頂著他消失在客棧外的高挑背影,清晨不過十度,他只穿了單薄的襯衣黑褲,從身后看,他的窄腰翹臀一覽無余,背脊骨強(qiáng)勢撐凸衣料,別樣的性感。 深灰襯衣質(zhì)感很棒,袖口還鑲著黑色袖扣,粗壯的手腕上帶著一塊銀色腕表。 客棧前停放的皮卡車,很符合他獨(dú)特的氣質(zhì),野性,粗狂,又帶著幾分鐵漢柔情的細(xì)膩。 他上車后沒急著走,慢悠悠的點(diǎn)燃一根煙。 半響,他倏地側(cè)目看過來,透過半開的車窗,鎖住她如花癡般凝望的guntang視線。 周青瑤心頭猛跳,慌亂挪開目光,被人抓包后的窘迫,成功點(diǎn)燃臉頰沸騰的紅暈。 男人抿唇低笑。 郁悶的一個早晨,直到現(xiàn)在,心才悄然落地。 —————— 程逍走后,早餐餐桌上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叁人。 湯圓跟油條手肘互桶,面紅耳赤,場面激烈到都要廝打起來了,可關(guān)于這種較為隱私的問題,嘻嘻哈哈的兩人還在糾結(jié)著,怎么問不那么猥瑣.. 最后,還是猜透他們心思的小女人舉手自報(bào),“讓你們失望了,沒成?!?/br> 湯圓一早被程逍叫去當(dāng)人形沙包練拳,聞聲拍桌而起,“臥槽,意思是老子白挨打了?” 油條雙目無神的狂搖頭,“完了完了,這下神仙都救不活逍爺?shù)男〉芰?。?/br> 周青瑤愣了下,“小弟?” “咳咳..” 油條擺手,自然的把話題繞過去,“沒啥,那個...你去房間叫櫻姐起床,她說今天有重要的人要來,讓我提供叫床服務(wù)?!?/br> 小女人更懵了,月牙眼寫滿疑惑,“叫床,服務(wù)?” “...” 油條想,他大概是解釋不清楚了,手在唇邊做拉鏈狀,表達(dá)自己口臭禁言的心聲。 姑娘走后,湯圓第一時間拿出手機(jī)打電話,摸了摸鼻青臉腫的豬頭臉,痛的嗷嗷叫。 “喂,二狗子,是你湯圓哥我。” “你他媽給我弄的虎鞭是假貨吧?毛用都沒有...欸...對啊...估計(jì)老虎品種有問題...你這樣...下次有什么東北虎北極熊之類的大寶貝..給我麻溜的送過來...” 掛上電話,油條在旁邊默默的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湯圓斜眼看他,“干啥?” “敬佩你,甘于直面死亡的勇者?!?/br> “你懂啥,這叫從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來。” 湯圓拿起一個圓滾的包子,高舉過頭頂,眼神如注。 “逍爺沉睡的小弟,由我來衷心守護(hù)。” —————— 周青瑤聽從油條的話去肖櫻房間提供“叫床服務(wù)”,短發(fā)魔女起床氣頗重,剛想罵人發(fā)飆,可抬頭一見是她,表情又緩和幾分。 “吃上rou了嗎?”她向來不拐彎抹角說廢話。 “嚴(yán)格說,只吃了一半。” 她在女人面前很誠實(shí),明明認(rèn)識不久,但總覺得她身上有著令人心安的親切,心里話從來只跟她說。 “我去?!?/br> 肖櫻難掩詫異,“...該不會是真不行了吧?” “不是的?!?/br> 她低頭,有些害羞,小聲的解釋,“是我,拒絕他了?!?/br> “嗯?”肖櫻歪頭疑惑。 周青瑤慢慢走近,沮喪的坐在她床邊,長發(fā)垂落,遮過灰暗的雙眸,“櫻jiejie,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如實(shí)回答我嗎?” “你說?!?/br> 她斟酌片刻,終是問出口:“這六年,他身邊是不是出現(xiàn)過很多的女人?” “是。” 肖櫻回答的很快,毫不猶豫,“很多很多?!?/br> 周青瑤咬住下唇,明明問之前就知道答案,可當(dāng)心中的猜想被驗(yàn)證時,心頭還是會滑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悶。 “他現(xiàn)在大小也算個連鎖酒吧的老板,即算他沒有花心腸子,但桃花還是會絡(luò)繹不絕的往他身上撲,就我知道的,半夜穿睡衣去他房間敲門的女房客,兩個手都數(shù)不過來。如果你真要糾結(jié)這些,說實(shí)話,你大概會被這波醋給淹死?!?/br> 小女人心氣一落,胸腔涼了半截。 她就知道。 肖櫻抬手輕摸她頭,溫柔的沖她笑笑,“可是,就像你當(dāng)初堅(jiān)定的選擇跟他在一起那樣,你喜歡的程逍,他是多么一根筋的人,你是最清楚的。我們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從他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小有規(guī)模,我從沒見他用看你的眼神看過其它任何女生,你對他是特別的,也是獨(dú)一無二的?!?/br> 她倏地昂起頭,忐忑又小心的軟聲問:“真的嗎?” “真的?!?/br> 周青瑤舔舔唇角,上頭好似還殘留他唇上的熱度。 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后,明明應(yīng)該比之前更親密,可莫名的,她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前進(jìn)了,亦或是,從年少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她主動牽起他的手,把連接兩人關(guān)系的鎖鏈緊緊拽在手心。 可他是心甘情愿想接受嗎? 她忽然分不清了,也沒自信了。 “可是..昨晚前臺的小姑娘敲開房門時,我站在程逍身后,看著她那雙炙熱的眼睛,我忽然想到了16歲的自己,對待愛情那么的義無反顧,一直以來,我認(rèn)為我們之間不過是分開6年而已,時間改變不了初心,可我沮喪的發(fā)現(xiàn),我唯一能做到的是自己不會變,可他呢?他變了嗎?” 小姑娘心里憋了好多話,終于找了個傾斜口,絮絮叨叨的往外傾斜。 “櫻jiejie,我在想,我的突然出現(xiàn),帶給程逍的究竟是驚喜還是負(fù)擔(dān),有沒有可能...他已經(jīng)想開始新的生活,只有我一人還停留在原地,要不然,他為什么不來找我?他真的..一點(diǎn)都沒想過我嗎?“ “我明明...那么堅(jiān)定的讓他等我的,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我還是瑤瑤啊,我從來都沒有變過?!?/br> 話音到最后,哽咽的尾音微微發(fā)顫,她眼圈紅了,可還是隱忍著不想哭出聲。 肖櫻自詡是個看透人世的俗人,可小女人情真意切的一番話還是準(zhǔn)備戳中她的軟肋。 她自小就是個孤兒,10多歲便開始混跡風(fēng)月場所,這么多年,她見過太多始亂終棄的渣男渣女,也聽過很多惡心到讓人匪夷所思的愛情故事,可還是忍不住被小女人赤誠guntang的心感動到。 “給他一點(diǎn)時間,他會想明白的。” 肖櫻滿眼心疼的給她抹眼角的淚,用輕松的語氣說,“實(shí)在不行,咱換個法子,殺殺他的銳氣?!?/br> “嗯?”稍重的鼻音。 “以退為進(jìn),你知道么?” 她點(diǎn)頭,“知道?!?/br> “那就放棄他,換一個?!?/br> 周青瑤愣住,呆目的眨眼,“?。俊?/br> “人我都給你挑好了,下午就到?!?/br> 肖櫻得瑟的挑眉,“我就不信,他還能繼續(xù)的淡定下去...” —————— 12點(diǎn)前還有一章,早睡的明天看,晚睡的可等等,啾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