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一旁的禪房里,顧氏把金氏遣出去看著正在倒茶的林清苒,哼笑道,“我活了這歲數(shù),你以為把這牌位放在一塊兒,就能氣到我了?” “太夫人您想多了,我們氣您做什么,這是祖父托夢給相公的,我們做孫兒的自然要盡這孝心?!绷智遘鄣沽瞬瑁粗櫴?,“畢竟在祖父心中,祖母才是他明媒正娶,不受脅迫娶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活著的時候有諸多誤會,祖父這么托夢給相公,應(yīng)當(dāng)是想和祖母好好解釋,重歸于好?!?/br> “你說誰受脅迫娶的?!鳖櫴涎凵褚涣?,林清苒站了起來,斂起笑容,“太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dāng)年祖父酒醉與您睡在了一起,兩個月之后您就有身孕了,您一定不知道,這爛醉酩酊的人啊,是不能人事的?!?/br> “胡說八道,長豐和侯爺長的這么像,你竟然還會用這說辭來污蔑?!鳖櫴喜慌葱Α?/br> “我也沒說大伯父不是祖父的孩子,若是爛醉酩酊還能人事,還能讓太夫人您有身孕的話,不知當(dāng)時祖父被人下了多重的藥?!绷智遘垡膊慌抡f這些羞恥話,“試問太夫人,要不是用這法子,您這輩子都不可能進(jìn)邵府,就算是您腆著臉來做妾,祖父也不會愿意娶你,不是么?!?/br> “你!”林清苒說著這個事實像一根針狠狠的扎到了顧氏。 林清苒說的沒有錯,當(dāng)年就是顧嫣然纏著邵贏,邵贏對她躲避不及,別說情愫了,都不想多接觸顧老將軍的女兒,何來有想娶她的意思。 “要不是顧老將軍施壓,祖父還不肯娶懷有身孕的太夫人呢,因為祖父他不記得,試想,爛醉的人怎么會記得呢,太夫人為了嫁給祖父,設(shè)計的時候一定是廢了不少心思吧。”林清苒看著她顫抖不住的雙手,繼而道,“也正是顧老將軍的施壓,祖父娶了太夫人,還被迫給您平妻的稱呼,還和您生了三伯四伯,當(dāng)時的顧老將軍,可真是有一手遮天的本事,先是替太夫人除掉了藍(lán)家,讓祖母孤立無援,讓二伯和爹沒有強(qiáng)勁的外祖家,又設(shè)計除掉了爹,拔了太夫人眼中最受祖父喜愛的這顆釘子。” “你這是血口噴人,你祖父...”顧氏沒有說完,林清苒接上了她的話,“我祖父真的是忍辱偷生啊?!?/br> 林清苒沒有要給祖父正名,只不過在太夫人面前,是要把祖父塑造的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才娶了她,和她生了三個孩子。 太夫人越堅信什么,林清苒就越要打碎它,作惡多端的人,怎么可以沒有懲罰,顧老將軍那些事,林清苒不相信真的和太夫人沒有一丁點關(guān)系,查不到有力的證據(jù)不代表就是無辜。 “你祖父若是不愿意,誰都逼不了他?!鳖櫴峡吭谀?,面上還維持著鎮(zhèn)定,不斷顫抖的雙手早就泄露了她的怒意。 “是啊,所以這么多年,祖母去世之后,您想要讓祖父把爵位給大伯,祖父一直沒答應(yīng),若是祖父真的在意您,拿您當(dāng)回事的話,這都把您扶做正室,祖母都去世了,怎么還讓這爵位懸空到他過世都不給大伯呢?!绷智遘垲D了頓,“您一定是想說,祖父也沒給二伯,那是有原因的,祖父怕傳給了二伯,您心里頭不高興,二伯會像當(dāng)年的爹一樣出事,祖母留下的孩子就只有二伯一個,二伯若是再出事,這邵府上下可真就只有太夫人您和您的三個兒子,祖父怎么能讓這樣的事兒發(fā)生,太夫人,您怎么不想想,顧老將軍做出這些事,這顧家和您實際上可是祖父的仇人啊?!?/br> 林清苒不知道祖父當(dāng)年不把爵位傳下來,遲遲不做決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在太夫人面前,祖父手捏著爵位不放的原因一定是不想傳給大伯,也不想讓太夫人借此去害二伯。 “你。”顧氏面色一獰,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被林清苒給氣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說了撒,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正所謂抓不了你難道還氣不死你 第153章 .太夫人去世 祖印寺內(nèi)沒有大夫,太夫人被急匆匆的抬上馬車送回了邵家,林清苒站在門口看著馬車遠(yuǎn)去,心中滋味萬千。 邵子鈺走過來站在了她身后,拍了怕她肩膀,林清苒轉(zhuǎn)身,語氣淡然,“供奉的屋子都收拾妥當(dāng)了?” “二伯在呢,無需我們擔(dān)心?!鄙圩逾暲∷氖郑l(fā)現(xiàn)她指尖冰冷,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沒事了?!?/br> “相公,在她暈倒的那一刻,我想她不如死了的好,可看到她被抬出去,我又很怕她真的死了?!彼_實是懷著報復(fù)心說的那些話。 “我知道?!鄙圩逾曃罩氖?,林清苒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我覺得我沒有做錯,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講求證據(jù),治罪的心服口服,但這一回,她卻走了個偏門,想到用這樣的法子。 “你不是說了么,這世上很多事情是官府解決不了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的,還是有很多人逍遙法外?!鄙圩逾晭е叱鏊聫R,“那個時候我們還小,二十年前的事了,祖父還在的時候,朝中一個大臣被人誣陷,斬首示眾,祖父告訴我,當(dāng)時這大臣只喊了這么一句話,世道不公允,好人命不久,壞人笑百年?!?/br> “你是說二十年前掌院事中被斬的事?!绷智遘圩像R車,邵子鈺點點頭,“后來代替這事中出去外任按察使一職的官員在中途被殺,死的也就是這官員一個人,馬車上當(dāng)時釘了一支箭,箭上綁著一張紙,大致的意思是這個被斬殺的事中是冤枉的,既然朝廷胡亂定罪,枉殺好人,連證據(jù)都不會找,他們就替天行道,還死者一個公道?!?/br> “還真有這樣的人呢。”林清苒聽說過這事中被斬殺的事,卻不知道還有這后續(xù)。 “消息自然是被朝廷壓下來了,連查數(shù)日都沒有找到兇手,反而是在半個月后,事中被殺的事真相大白,是被人污蔑,但是這按察使的事,無人說起?!边@就是打朝廷臉面的事情,怎么會讓人宣揚出去。 “你是在安慰我也是在替天行道,還祖母公道么?!绷智遘劭粗?,邵子鈺捧住她的臉,說的煞有其事,“我這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告訴你,你做的沒有錯,也不必介懷于心,本來這件事應(yīng)該由我去的,祖母去世這么多年,也都是過去的事,要替她討什么公道,那肯定是辦不到的。” “別說話,抱一會兒?!绷智遘鄱ǘǖ目粗腠?,拉下他的手,靠在他懷里,撒嬌道。 邵子鈺眼底溢著一抹笑,環(huán)手摟住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林清苒這一劑猛藥下的狠,邵太夫人三天后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后,話不能說,人不能動,只能躺在床上,大夫說是癱了。 消息傳到了邵府,林清苒他們作為晚輩的,這不得去看看,準(zhǔn)備了厚禮,林清苒和邵子鈺去往邵大老爺家,到的時候趕巧和邵子銘他們一塊。 夫妻倆到了邵太夫人的屋子門口,等著里面喂好了藥,mama出來領(lǐng)著他們進(jìn)去。 邵太夫人躺在那,只能用余光來判斷來的人是誰,手不能懂,只能艱難的動一下頭而已。 一看到是林清苒,本來還平靜的神情,一下激動起來了。 可張著口就是說不出話來,顧氏啊了幾聲,瞪著林清苒,身子震了震床。 一旁伺候著的mama趕緊穩(wěn)住她,也不明白太夫人見到他們怎么會這么激動,邵子鈺看著跟進(jìn)來的金氏道,“大伯母,看來太夫人是有什么話想對我和清苒說的,說不出口,激動了?!?/br> 一句話說不出口,人又不能動,誰能知道想表達(dá)什么,金氏看太夫人激動,“不如你們先出去坐一會兒,大夫說了,情緒激動不得。” “我們還帶了祖父的一封信過來,想著念給太夫人聽,太夫人會好一些?!鄙圩逾暷贸鲆环庑?,信封陳舊,一看就是有些年份了。 “你們有這孝心就夠了,這信我替太夫人收著,等她舒坦一些念給她聽?!苯鹗鲜障铝诉@信,邵子鈺和林清苒走出了屋子。 邵大老爺他們并不知道林清苒的話是導(dǎo)致太夫人暈過去的原因,當(dāng)時林清苒見太夫人暈過去,直接出去就喊人說太夫人忽然昏倒了。 屋外還站著四哥和四嫂,邵子鈺和邵子銘說了會兒話,余氏拉著林清苒到了一旁,低聲道,“我看是要準(zhǔn)備喪服了。” 屋子里的人半死不活的,余氏說這話自然是不吉利,林清苒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也不一定,說不準(zhǔn)就這么一直在著了。” “你以為呢,這次太夫人不是病了這么一場,大伯母可是打算讓太夫人搬到我們那兒去住?!庇嗍险Z氣里也說不出是什么意思,但透著些不削。 “不是在大伯家住的好好的么?!绷智遘垡苫蟮馈?/br> “久病床前無孝子,一躺就是三年,大伯母怎么高興就大房照顧太夫人呢。”余氏哼了聲,她對當(dāng)初顧家的種種,就是看不慣。 林清苒抿嘴不語,生了三個兒子,其實也不齊心,四伯不濟(jì)事,三伯從頭到尾就是不參與對這些沒興趣,人活到這份上,難道不算是失敗的多。 林清苒也不知道大伯母會不會給太夫人看這信,看不看也不重要了,探望回來半個月后,還真讓四嫂料準(zhǔn),太夫人過世了。 邵子鈺留下的信最后是被大伯母擱在那忘了,但是讓淳哥兒發(fā)現(xiàn)念給了太夫人聽,孫子孝順,又不知道這信的內(nèi)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看曾祖父寫的么,那就念給太夫人聽,念完之后還給太夫人看了,那是曾祖父的筆跡,不過半個時辰,半個月來都沒開口的太夫人,就這么雙眼直勾勾望著床頂,去了。 本來就是吊著半條命,太夫人去世一個時辰之后,報喪的人到了邵家,林清苒這邊也知道了這件事。